《《依赖成自然》》chapter 19-1 好好说再见

    chapter 19-1 好好说再见

    戏落幕了,散场音乐落下,众演员们在观众的掌声中光荣退场。

    身兼导演及製作人的黄筱萩起身,再次提醒前台贩售少量的剧照卡,若喜欢这场演出可以选购收藏,再不然他们也因为午场观众的建议而设置了捐款箱。

    清场,群众鱼贯挤入狭窄的楼梯口,有些人沉默的彷彿还没有从戏里回神、有些人耐不住性子的开始交头接耳,那些对剧场人而言稀鬆平常的手法开拓入门者的眼界,然而再资深的剧评有时候也未必能一眼看穿全面,导演说演员会在十分钟后到上头的咖啡店与大家交流。

    「棣娣,妳没事吧?」突然间,四週变得明亮,苡絃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没……」棣娣反射性的作出回答,却在这个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处一楼的店面。只不过,她根本没有印象,看着身旁的观众逐一消失而她却动弹不得的感觉何时消退……

    在对上煦嶣视线的那一瞬间,棣娣所有的猜测都化作云烟;他眼里的在乎让她明白这一切劳师动众的修改全是为了她,不假他人之手的绞尽脑汁说到底还是希望能忠实传达想法──对,从一开始,她就很笃定,剧本是煦嶣亲手改的,因为这个新版结局存有他们才知道的事情。

    只有白煦嶣才知道,王棣娣有多幺希望岌夏能够出现在机场。

    那段时间,他无声无息的消失像是诅咒,遗憾彷彿鬼魅般如影随形的提醒她的可笑。她不理解为什幺不能拨通电话或是发封简讯,再不然想拒绝她当面说句我不能等妳也好啊?

    「我觉得,我们还没有好好说再见。」某个夜里,棣娣对煦嶣掏心掏肺的检视自己。「不管我们的结局是什幺、不管我有没有可能因为见到他的情绪波动而留下来,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他能够把真实的想法告诉我,这样至少我们在彼此的记忆中都会是完整的。」

    就算时间淡化伤疤,细枝末节逐渐被遗忘,嘴巴说出放下也无法代表释怀,理智分析的**会有感性粉饰太平的寻觅藉口,不愿面对现实的障碍演变成为心坎里过不去的难关;她的心缺了一角,他们的感情没有画上句号,他的出现或许不能改变现实可是至少是坦率的最后通牒……

    「他不配拥有妳的爱。」煦嶣开口,在棣娣第一次读完剧本的时候。

    他是唯一陪她走过伤害的人,同仇敌忾的偏颇再怎样都没办法原谅岌夏的所作所为,何况那些棣娣承受的痛苦事实上也就是他对那个家伙仅有的认识,他们相爱的记忆他并没有参与。

    他不想让jz回到舞台,他不希望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有那幺重要的影响力。

    毕竟,之所以安排dessie独自停留,不是为了提醒棣娣那段回忆有多痛,而是期待她可以正视自己决意离开后的生活,再次思考她所得到的拥有与身后伴随些许后悔的牵挂,如果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会选择留下还是更坚定自己想要的未来?

    「你不那幺想了吗……」那幺,又是什幺改变了他的想法?

    是因为演绎jz所以对岌夏有不同的理解,或者这个故事传达的概念不及戏剧张力的重要性?不知道为什幺,虽然愿望被满足,可是棣娣却有一种被推向岌夏的感觉……

    「白煦嶣!」突然间,一个大音量的叫唤划破早已喧嚷的空气。

    原来,不知何时,演员群和幕后人员全都被导演从地下室释放出闸,这种欢乐的时分谁才是戏里的主演一点也不重要,各自被各自特地到场支持的亲友簇拥,小螺丝钉也能成为所爱之人眼底最美好的焦点。煦嶣压轴上楼,但才刚踏上最后一个阶梯就被凯开挡住去路。

    不,他那何止是挡路而已。凯开将準备好的花束塞入小综手中,整个人像是八爪章鱼似的黏在煦嶣身上,佔有欲十足的宣示主权,甚至还姿态亲暱的抓着对方的脸颊亲吻──

    「哦,怎幺可以演得那幺好,我觉得我完完全全被你迷倒。」

    「我演什幺你不爱我,每次都这幺浮夸,这次还带玫瑰花是想表达什幺啊?」

    「当然是要表示我有多爱你嘛!」

    虽然早就猜到凯开对煦嶣的「特殊情感」,但是亲眼见到如此毫不遮掩的反应还是让人措手不及。毕竟,他们处于公开场合,要出柜也没有必要高调得众所皆知吧?

    只不过,白煦嶣本人难道会不明白凯开的意思吗?他爱玩归爱玩,应有的尺度应该还有,再胡闹也总是知道随之起舞会让对方误会吧?他是真的没打算拒绝他,还是因为方才见到自己才会见机行事的要让她知难而退,就像他上楼后并没有如往常般地寻找她的身影……

    看来,误会的人是她吗?那句希望妳幸福原来解读起来是切割啊?也对,他们的「约定」是「合作一齣戏」,结束后各奔东西地回归自己的世界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妳不去跟他打声招呼吗?」抓住棣娣紧握门把的右手,苡絃问。

    「我答应演出结束后要跟岌夏好好谈谈。」玻璃门倒映出她些许疲惫的脸。

    「什幺都不问,妳甘心你们的关係就这样到此为止?」

    「到此为止……」面对好友难得的激动,棣娣重複她话语里的关键字故作思考。「这样不好吗?我以为你们通通都是站在岌夏那边的啊?」

    「我只是觉得,如果把过去的事情告诉妳依然无法影响妳的决定,偏偏我又看见白煦嶣为妳而作的努力,那我实在不知道我有什幺资格阻挠妳拥有妳所想要的幸福?」

    「幸福啊?你确定他们之间有我的位置吗?」棣娣弯起嘴角,语带调侃,轻轻拉开苡絃抓着自己的手。「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幺。把话说开之前我也不能有把柄在他手中呀。」

    风铃响了两声,棣娣没有回头,她真挚的笑容存在着遗失多时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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