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狗忍不住叫出声来。七自然知道他在惊讶什么——毕竟他自己刚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也被吓得不轻呢。
“这打纸是我之前房间的那打,上面的字是我之前写的。”他解释说。虽然毛巾、杯子……其他等等他用过的东西没有被送到这个房间来,他之前书写过的纸却被一齐送了过来——上面的标画和书写文丝未动。
“‘为什么要有侦探?’”狗凑到七身边读出纸上七之前用蓝笔写出的内容。
“别介意,只是我的心路历程罢了——我之前在分析制定这份规则的意义。”
“啊?”
“没什么。”对狗说“规则的意义”这种东西只是对牛弹琴而已吧,七正欲转开话题——
“那是挺好的,不过也别陷入‘读者妄想’的怪圈啊。”狗说。
什么?七抬起头。
“就是……那个……”狗面色严峻,也不看七的方向。“就是——像这种密室游戏小说的读者会情不自禁地会觉得作者是‘上帝’吧?会把作者写出的游戏规则当成是‘无比严密’的吧?不过和那种三流作者一样,这个游戏的傻逼主办方不是什么上帝,这张傻逼的规则也绝对不是什么‘完美的规则’。这个游戏本来——”
“我知道了,”七打断了狗的话,看着即使扬起下颌也只能看到的狗的下半部侧脸:“就到这里吧。剩下的话你无论何时都不要对我说。”这家伙,有时候还是会说一些令人意外的话的嘛。
“看这里。”七指着印着规则的纸。
杀手有权利杀死屋中的任意一人。凡杀死一人,同组两人刑期减半。
“嗯?怎么了?这里有什么吗?”
“再看一遍。”
狗又看了一遍。“喂,”他拍了一下桌面,“你不会在耍我吧?”
“不要看这条里有什么东西啊,要看没有什么东西。”
狗还是看不出来。
“就算是你也看过《大逃杀》、《七天杀人游戏》一类的电影吧。”
“没看过。”——狗以堂而皇之的眼神望向七。
“好吧,好吧。”七举起双手,投降了。“你不觉得这里没写‘免责条款’吗?”
“嗯?哦……哦哦——我操!”
“我操?”七啼笑皆非。这家伙、只要不恶声恶气、只要不手持凶器,意外得还是显得挺可爱的。
“……操,这个规则里——”狗似乎难以再维持淡定:“——不是没写在这个游戏里杀人不用判刑嘛!”
没错。就算不是完美的、实在难以想象实验规则的制定者会落下每一个类似活动的规则中都必然会出现的“免责条款”,除非——主办方根本就没打算免责。
“狗,你还记得狼一开始是怎么说的吗?”
(“无罪?你真的有好好听规则吗?”)——“我操。”狗说。
“嗯、说不定那个人一开始就已经看透这一点了。”
“依照我们国家新的刑法,杀一个人被判五十年。这样杀一个人基本就烂在牢里、杀两个人就‘铁定’一辈子入地无门了……”七略带沉吟地说。这是从十年起在人本主义风行下开始执行的新刑法,以“不见血光”著称,广受人道主义者的好评。
“就是说就算杀了一个人,扣一半的刑期之前还要先加五十——我……”连“cao”的音还没发出来,狗就沉默了。
他脑子里大概在做这样的算数:杀一个人,他的刑期就是——(106+50)/2=78年
杀两个人:(78+50)/2=64
(64+50)/2=57
(57+50)/2≈53
(53+50)/2≈51
(51+50)/2≈50
(50+50)/2=50
……虽然一开始还会确实地减少,但稍后当起算基数变为50年之后,刑期就再也不会变了。一如之前自己拼命地喝着牛奶,像在炼狱里经历着轮回一般、一遍一遍地吐出的那个数字——
“五十。”七放轻言语帮狗说出那个数字:
“杀手无论杀多少个人,在这个游戏里都没有办法把刑期降到五十年以下。” ——这就是七所说的“单凭你的力量是无法获得无罪释放的”。
狗沉默着。
七就这样等着他。
“那侦探那边又怎么样呢。”
许久,狗才略带点喃喃地说出这句话。
“对、如果杀手一直杀人的话,同组的侦探不就可以一直一直无条件减刑了么——毕竟侦探是‘不可以杀人’的啊!”
“这么说没错。”七点点头。
嗵。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狗猛地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所以说杀手和侦探到底是怎么决定的啊!”
终于注意到这点了吗。
“那个啊……我刚才就有点在意了。狗,你拿这个房间的钥匙了吗?”
“啊。”狗也明白过来,两人一齐向之前取钥匙的地方——茶桌上看去。那里的茶杯依然和之前的单人间一样、仿佛故意传递什么讯息似的,以倒扣的姿态摆放着。
不知不觉摒了一口气,狗和七各自选择了一只茶杯,掀开。两枚别二无致的红铜钥匙躺在那里——狗和七各自取了起来。瞬间,超乎、又合乎人意料地,如金属的丝线闪烁一般,钥匙上各自出现了文字。
用不着去读自己的文字,光是看狗脸上的沮丧表情就已经足够七验证自己的理论了。
“侦探”——钥匙的表面在七的指缝间闪烁着他一早就知道的会是这样的那个结果。
但为了防止狗追着问,七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持续了将近三十秒左右的时间,钥匙上的字隐去了。
狗坐回椅子里。
“能给点意外么……” 颓然地望着前面,空投出一道弧线狗的钥匙准确无误地落回杯子里:“果然还是我是杀人的那个啊。”七很清楚他言辞里传递的意味,做杀人者也就代表没有办法逃出生天了。
“狗,你……有时候我觉得你还挺聪明的,你却老是时不时地颠覆我这种想法。”
“啧。”也许是因为太沮丧了,狗砸了一下嘴,居然忍了。
“再稍微动一下脑子如何?也还不是完全没办法啊。”
“嘶,你小子是真把我当白痴了吗。”狗终于抬起头来。
就是这样。七带着鼓励的笑颜看着他。
“你暗示的东西我他妈早就想到了啊。就是说我不动手刑期就不会增加,只要你能破案我就可以一直减刑是吗?这就是你说得要让我‘无罪释放’吧?我说你是不是忒自信点儿了?这可不是你看得那种过家家小说哦,我问你,”狗伸出手来,一把薅中七的领子中心,“之前那招还算你聪明,但是之后——你有自信能破案吗?你有自信一直破案一直破案破到我无罪释放吗?”
“怎么可能啊,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啐。”往七脚边吐了一口吐沫,狗松开了手。转过身去还说了什么,大概是“我他妈早就知道”之类的吧。
“但是我有办法能让你‘无罪释放’。”七望着狗的背影说。
“……?”
“虽然没有破案的自信,我有办法让你无罪释放。”
狗慢慢地转过身来。他还以为会看到一张怎样的脸呢。
眼前的少年平白白水,依然一派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会发生的漠然姿态。
……不,说安然比较合适吧。
“要是你信得过我的话,现在我们就讲讲具体方案吧。”
?
☆、7
? 羊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在约定好的九点钟,大家基本准时地出现在用餐室之时——那位似乎无法参与到实验中来的老人——羊不见了身影。
“不得了……那个老头儿——已经死了啊。”全员一起挨个搜寻过每个房间无果后,众人聚集在最后搜寻的一个房间——在审判室里,连狼也无法秉持沉稳地给出了这样的结论。
审判室的气氛并无太大改观。死水。在听了狼的总结后,七更想给出这样的评价。不论住宅区的空气多么温馨、庭院里的气息多么祥和……一进入这里空气就仿佛停止了流动。这个……真的有在工作吗?这样想着,七舔了手指伸到通风口的铁栅旁试了试——纹风不动。
恍若迎合他这种感想一般、骑士圆桌一般的铁黑色桌面上零星地散落着腻虫的尸体。貂的尸体不见了——这是肯定的,但地毯上遗留的已成为黑色固体的点点血痕和圆珠笔的碎屑却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当然——羊也不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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