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妆悦心生》第147章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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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老师，我们这一次会谈定在半小时。”陆一鸣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可以坚持下来。”

    鲁有余是一个性格随和的人，对心理咨询的戒备和阻抗力很小，是与凌然然完全不同的类型。陆一鸣再次给鲁老师积极暗示，这让鲁有余很有信心。

    鲁老师点头，“我当然能。我在家每天都上着闹钟的。我这一周都坚持下来了。”

    待鲁老师走进咨询室坐定，巩小莉将倒好茶水、放着登记表的托盘递给凌然然：“是你介绍来的熟人，你送茶进去。”

    凌然然挺直了脊柱，端着托盘进去，一举一动，很有礼貌，也很有范儿。

    鲁老师的眼睛瞪圆了。

    “你们慢聊。”凌然然对她的老板微微鞠躬，然后对鲁老师鼓励道，“大鱼，你放心，我三十分钟后会来提醒你。”

    鲁有余老师实际上坚持了三十五分钟。在这三十五分钟里，他没有提出上厕所。

    当凌然然告诉他已经到了三十分钟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某件让他激动的事，他迫切地向陆一鸣和凌然然讲述。

    “下一次，我们三十五分钟你也可以坚持下来。”陆一鸣告诉鲁老师。

    “我当然能。”鲁有余当着凌然然的面肯定地回答。只是多五分钟而已。而且，这一次他不是也做到了吗“说不一定我可以坚持到四十分钟。”鲁有余信心百倍地说。

    凌然然送鲁有余老师下楼坐进出租车，还坚持给鲁老师付了回程出租车费。

    “你看你这么帮我，我要怎么感谢你呢”鲁老师感激不尽，“哪天我请你喝茶吃饭”

    “当然好。”凌然然很有范儿地拂拂头发，“那你得有思想准备，我现在要养生，吃得又多又好。”

    “好呀——不过，我倒没听说过，养生要吃得又多又好。”鲁老师挥挥手，随着出租车的启动声音离开。

    “你没听说过的还很多呢。牙口好，胃口好，什么都好。”凌然然悄声自乐，抬头却见陆一鸣和姜涵并肩走出电梯门。

    难道陆一鸣真的和姜涵“在一起”凌然然心里咯噔一下，晚上无论如何要提醒季心凌抓紧时间。

    “纠缠着我们陆医生的小妖精实在太多，真是防不胜防啊。”

    凌然然在心里感叹着，回楼上拿包。

    “我们陆医生走了，和维纳斯美容院那个妖精一起走的。”巩小莉看见凌然然的第一时间便是向她报告最新消息。

    凌然然凝重地点头：“记下。”

    巩小莉拿中性笔在早晨陆一鸣打出的考勤表上记录艾老板离开的时间。凌然然想想，又拿笔在旁边备注：和陆医生一起。

    巩小莉惊骇，“可是你这……”

    “我们陆医生行得端走得正。”凌然然正色说道。

    巩小莉点头，“咱们这解铃没你还真不行。现在我可算是明白为什么我们陆医生要请你来了。”

    “姜是老的辣。”凌然然礼貌地回答，等巩小莉关电脑锁好玻璃门，两人相偕而行，下楼，各自坐公共汽车回家。

    季心凌比凌然然更早回家，一边电饭锅里煮饭，一边在书房电脑上改她的演讲稿。

    “你这么早回家也不和陆医生联系”凌然然换了拖鞋放下包，站在书房门口教育女儿，“你们谈恋爱就得有恋爱的样子，比如吃吃晚饭什么的。你也这么个年龄了，不抓紧时间能行吗”

    季心凌眼睛盯着电脑，“我抓什么紧啊明天我得开始市级预赛培训，很忙的。”

    “要我说，你那么个演讲也不是很重要，也没啥人看是不”凌然然很不高兴，“你现在约陆医生晚饭啊”

    凌然然亲眼看见陆一鸣和姜涵并肩外出，他们肯定在一起——在一起的意义太复杂了，她得多个心眼。

    “他有事。我也有事。我们聊过了。”季心凌还是看着电脑，“你弄菜呀，妈，我这赶着事呢。白天很忙，没法静下心来。”

    “你忙，我还忙呢。”凌然然很不高兴，怎么这季心凌就不抓紧呢万一姜涵和陆一鸣藕断丝连……那不是鸡飞蛋打吗小莉说过他们“在一起”，还在陆医生的家里……床上看见过姜涵——唉，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了。但愿陆医生和姜涵已经彻底一刀两断，现在只是师妹情谊。对，他不是说过了吗肯定是的。

    忐忑不安左思右想，凌然然炒好一荤一素两个菜端上桌，叫来季心凌吃饭。

    “你说，那美容院什么的，怎么判断人家生意好坏啊”凌然然咬着筷子头迟疑说道。

    “你不是要开美容院吧”季心凌呛她妈一鼻子灰。

    凌然然直了眼睛，“我是开美容院的料吗是小莉……小莉有个朋友，她新交的男朋友——你不是在旺达卖过化妆品吗”

    “我卖的是商超，不是美容院，这是两条线。”季心凌心里搁着事，呼噜呼噜地大口吃饭。

    “我说，你吃饭也优雅一点不行吗”凌然然心里也搁着事，十二万分为女儿的恋爱担心，这见季心凌大大咧咧毫无节操的不上心，看不过去了，训斥女儿，“人家陆医生可不是你这样的，人家说话做事向来都极有分寸，吃饭，你看人家也是……”夭夭文学网

    “妈，我可是你亲生的啊！”季心凌很不高兴，“你这上班一回来就看我不顺眼了”

    “我是为你好！”凌然然崩出一句习惯用语。

    季心凌眨眨眼睛，不说话了——再说下去，那不是抬杠了吗她也学乖了，这家里就两人，总不能凡事和母亲较真吧

    “美容院的产品，有的是工厂直供，有的是从批发商那里拿货。产品成本低，品质有保障，这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季心凌一边吃饭一边对母亲进行科谱，“当然，客源是非常重要的，再好的产品没有客源，那也是一个亏。”

    “对，我也是这么说。”凌然然敲着碗边，“我对小莉就是这么说。”

    “还有仪器呀设备呀，这一块也不能忽略。”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说。”

    “一家美容院是否赚钱，要扣除它的实际产品成本、房屋租金、美容师工资，杂费等等，在成本一定的基础上，客源越多就挣钱，客源少或达不到某个运营成本线，就是亏损。”

    “那……我和她在考察附近一家美容院，那家想转手给小莉的朋友——你说，如果我们要判断对方是否赚钱应该怎么办呢”

    “看它真实的报表。”

    “万一……看不到真实的报表呢”

    季心凌愣了愣，看着她母亲，迟疑片刻，“那个小莉的朋友……是在金银大厦吗”

    凌然然大吃一惊，“不不不，当然不是。”

    “看他从哪里进货，看他的进货成本和数量，多长时间进一次货，再顺加毛利率……看不到销售报表，看不到进货成本的前提下，还有一个直观办法，这也是大商超彼此踩价观察的办法：客流量。综合各个时间段的客流量，然后以购买力和毛利率来估算，再扣除误差……”

    凌然然大喜，“对呀！我们不知道人家的产品成本，也不知道人家的什么报表，但是我们可以看它的客源啊！”

    “我们”这回，轮到季心凌惊讶了，“你不是说是小莉的男朋友吗”

    凌然然忙点头，“是啊，小莉的男朋友。不过小莉把我当朋友，我当然也把她的事当我的事了——吃好了吗我收碗了。”

    季心凌看着面前的半碗饭，“妈，我才吃半碗呢”

    “你不用吃那么多，保持一下身材。”凌然然毫不客气地收走季心凌面前的半碗饭。

    “可我肚子会饿。”

    “又饿不死——年轻女子，没有好身材哪能行吗现在流行的是我们老年人吃多点，年轻人少吃点。”

    “是老年人少吃点，年轻人多吃点。”季心凌坐在饭桌旁，有气无力地解释，“然然同学，怎么所有理论到你那里都变了样儿呢”

    凌然然洗碗，大力甩着手指尖的水珠：“明天不用回家吃饭，你应该去约陆医生吃饭。”

    “现在回家吃饭都不行了吗”季心凌嘀咕道，回到电脑前继续修改她的演讲稿。其实上次的演讲稿已经改得很好了，但是吴晓桂一声令下，让季心凌和伊永浩重改，两人白天在办公室磨蹭了大半天，晚上又各自回家继续。

    想了想，她真的给陆一鸣发信息：我妈要我保持身材，收走了我半碗饭，请问大师，我该怎么办

    俄尔，陆一鸣的信息回过来：你可以偷偷吃！

    太没情商了。季心凌回道：你应该给我送快递过来，或者请我吃饭。

    他回道：你的独立性超越我认识的所有人，如果我真这么做，你会认为我在小看你。

    我靠。季心凌扔掉手机，不再回信息。即使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女人，也会希望有机会当依人小鸟的吧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

    等凌然然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季心凌立马溜到厨房打开冰箱找吃的，将什么饼干、薯条之类的抱进卧室大快朵颐。

    凌然然洗完澡穿上睡衣去睡觉，突然又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推开季心凌卧室门的时候，看见她嘴里鼓鼓地。

    “你这样不顾自己的外表形象，万一人家陆医生吹了你，你杂办怎么说你就不听呢！”凌然然气不打一处来，抢步过去抱走季心凌梳妆桌上花花绿绿的零食袋子，“喜欢我们陆医生的人真的很多的！今天下午那个妖精师妹又把他哄走了，我亲自看见的！”

    话一出口，凌然然有些后悔，她原本没打算将这事告诉心凌的，她原本是想问美容院的什么问题，可是……这怎么就没管住嘴呢

    季心凌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脸阴了阴，挤出一丝微笑，“妈，他和我说过，他要请他师妹吃饭。”

    “那妖精师妹又时尚又漂亮，还整天跟在我们陆医生后面‘师兄’‘一鸣’的叫，听得我心里发慌——你说，有这样不要脸的人吗明明人家陆医生已经有了女朋友，她还死缠不放。小莉说，她还到陆医生家里过夜呢……”

    季心凌惊愕地转身看着她妈。

    凌然然尖叫一声捂着嘴，“天啦，我怎么说出这话了呢”她慌乱地呢喃：“我什么也没说……”

    凌然然抱着一怀的零食袋子跑出女儿卧室，留下季心凌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梳妆镜中自己略有些失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