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第124章 儆猴就要先杀鸡

    第124章儆猴就要先杀鸡

    夜色刚刚拉开帷幕,河湾县的桃园小区,就已经人头攒动,热闹异常了。如果说河湾县这个全省有名的贫困县的县城,还有什么郊区的话,桃园小区便可冠之以郊区的名称了。当然,也可以用时下流行的说法,把桃园小区称作河湾县的棚户区。

    这里的住户大多是前些年企业改制后的下岗职工,企业唯一留给他们的便是这不到400平△ban

    用我们的一贯思维来推断,贫困造就的应该是朴实。而在桃园小区却恰恰相反,因为贫困,而变成了藏污纳垢的所在。

    企业改制后,居住在这里的一部分下岗职工,搭乘了改革发展的东风,或是下海经商,或是靠一技之长,或是钻营舞弊,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变成了桃园小区的新贵,自然不愿意跟这帮穷鬼同流合污了,撇下了那两间破房子,有的搬进了县城里的新式楼房,有的则另选风水宝地,盖起了小洋楼。留在这里的房子也没有什么用处,就只能租赁出去了事一桩。

    只是房子实在太差,环境也恶劣的要命,平常进县城做生意的自然不屑于租这种房子,而且离县城中心还有一段距离,来回路上也很费事,就连来县城里打工的人也嫌档次太低,不愿意住在这里,招租广告虽贴的到处都是,却无人问津。

    老百姓有句俗话,有卖什么的就有买什么的。租房也是一个道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洗头、按摩的生意开始在河湾县城悄然兴起。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挂羊头卖的皮肉生意。第一家就租赁了桃园小区的两间房子,换了个门帘,挂上一张还算穿了衣服的女人画像,便开张营业了,接着第二家,第三家……如雨后春笋般欣欣向荣地发展了起来。

    桃园小区在河湾县就有了他另外一个别称:红灯区。

    单单有个红灯区,并不足以说明桃园小区的混乱,黄赌毒好像就跟同胞的兄弟三人一样,有此便有彼,有你便有我,随着红灯生意兴盛,流氓便如苍蝇一样蜂拥而至。他们起初并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以地头蛇的身份占一占这些外地妹子的便宜,然后分文不出,潇洒地拍拍**走人,以彰自己的优势。

    时间长了,就连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外地妹子也不堪其辱,便有了寻找保护的念头,将那血泪一样的史记,凄凄惨惨地讲述给有些情谊的男人,于是乎,血性男儿横空出世,充当了妹子们护花使者的角色,只不过那些花儿夹杂了太多的败柳残絮的成分。血性男儿也不以为然,只是妹子们为报君恩,将那卧眠晓月的囊中钱儿花撒了一些,将血性男儿养在了身边。

    血性男儿便整天无所事事,又觉妹子既要赚钱养家,又要顾念自己,负担实在太重,倒不如开个赌局,还可来些钱财。明着的麻将馆,暗地里的推牌九,一元两元玩个通宵达旦,三万五万亦豪爽两把。钱得来容易了,妹子们的生意自然也好了起来,只不过进了这个鬼门关,温柔乡里,四方城前,铜臭肉香,不把身边的票子撒完了,是不会舍得离开的。

    三教九流的人多了,难免捎带着把那让人逍遥欲仙的药面子也带了进来,只是河湾县这种穷乡僻壤,也没什么正经货,顶多有点颜色,还不知道被人配了多少b1、马铃瓜之类不值钱的药片子,能闻到一股那种味道就能算是正经东西了。

    不管黑道白道,总要有个领头的,才能维持下去。桃园小区既然能把黄赌毒占全,自然少不了一个带头大哥。多年的浴血奋战之后,你杀我砍,死的死,抓的抓,留到最后的就剩下了一个叫马继武的中年人,自封尊号马王爷,街面上混的见面称呼一声马爷。

    在河湾县,一提到桃园马爷,没有不知道的,也没有人敢不让三分的。用马继武的话说,在河湾县城地面上,桃园小区以外的地方,县委书记说了算,桃园小区以内的事情,马王爷说了算。

    原小生趁着夜色走进桃园小区的时候,对桃园小区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只能说是略知一二。他只想通过走访群众,亲自了解一下下岗职工的情况。然而当他真正走进桃园小区,看着街道两旁的景象,不时面对那些在大冷天向自己抛媚眼、劈腿的女人,心中难免也有些诧异,隐隐感觉此来桃园小区,多少有些猛撞了。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硬着头皮敲了一户人家的街门。

    出来开门的是一位大概有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浑身瘦的找不到一块有肉的地方,几乎跟个大烟贩子差不了多少,嘴里吊一根香烟,身上胡乱穿着一件羽绒服,可能是刚出来的时候才披在身上的,只将半边搭在了肩膀上,另外一半还提在手里,开门见了,就歪着脑袋,斜眼看着原小生,以及不客气的口气问道:“干什么呢?”

    不受主人欢迎,也是贸然闯人宅院的正常情况,原小生早就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就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我是县政府的,想过来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

    原小生的话刚说了一半,那年轻人就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行了……我耳朵不大好使,你刚才说什么,你是……县政府的?”随着说话,嘴里的吊的一根香烟,在不断地上下翻动,眼睛却直直地盯在原小生的脸上。

    现在社会群众对政府工作人员有抵触情绪也属正常现象,原小生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客气道:“对,我是县政府的。我想到咱们这儿了解一些情况。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那年轻人听完就哈哈笑一阵子,一双眼睛挑衅地看着原小生道:“小子,告诉你,我什么时候都方便,就是见了你们政府的人不方便。”说着话,眼睛就往巷口踅摸了一眼,估计也是看原小生是不是单枪匹马,见果然再无旁人,胆子就大了,往前迈了两步,顶在原小生的面前继续道:“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竟敢一个人来桃园小区,还自报家门。识相的,就趁老子还没有翻悔之前,赶紧给我滚。”

    原小生在乡镇待了两年,对老百姓的脾气还算了解,知道现在的老百姓对政府工作人员,特别是一些官员的看法,用一句古话来说,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而如此嚣张地指着政府工作人员鼻子骂的人还真是少数。难道又是第二个尉小黑?

    原小生这样想着,也不想惹是生非,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欲走。不想刚迈两步,就听后面有人叫了一声:“别把人放走了。”听口气好像跟原小生有国仇家恨一样。

    原小生不禁一愣,同时也停住了脚步,转身往后看去,那瘦弱的年轻人的身旁就多了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光头年轻人,相比之下算是个肌肉男了,手里提着一根大约三四尺长的铁棍,边往原小生跟前走,边在另外一只手心敲打着,脸上是一副的冷冷的笑容。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光头肌肉男边走边道,“本想让那女县长知道点厉害,赶紧从河湾县滚蛋也就算了,想不到竟然找上门了,那就不能怪老子心狠手辣了。看你的油头粉面的,是那女县长的秘书啊,还是她养的小白脸啊。”

    光头肌肉男说着哈哈笑了起来,同时身后又影影绰绰地多了两三个年轻人,每个人手里都一样或刀或棍的家伙。

    从光头肌肉男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此次王云平在县政府被人围攻,肯定是这些人所为。但是就凭这几个臭番薯烂鸟蛋,想要在县政府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把堂堂一个县长推翻在地,致使其昏迷不醒,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这些人的气焰也太过嚣张了,好好教训一下这帮孙子,最起码能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让这帮孙子的幕后主使也知道知道,用几个地痞流氓暗算人的下作手段,根本行不通。

    想到这里,原小生就冷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提神运气,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那光头肌肉男稍微挪动了半步,同时也将身体略侧过了一些。

    光头肌肉男见原小生不退反进,马上抡起手中的铁棍,突然咬紧牙关猛向原小生的面门抽了过来。

    原小生早有防备,身体往后略微闪躲,光头肌肉男的手中的铁棍就从原小生的面前闪过,因为用力过猛,发力后难以收回,脚下站立不稳,往前趔趄一步。原小生就看准了光头肌肉男的后颈,借力打力,抬手拍下去。光头肌肉男一个马趴摔在了原小生的面前,手中握着铁棍也因为磕在冰冷坚硬的地上,而震的生疼,就地滚了一圈,将两只手塞进衣服里,疼的原地乱跳了起来。

    另外几个混混见原小生瞬间料理了光头肌肉男,愣在了那里,虽手里提着刀棍,摆出了唬人的架势,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睛中闪烁了惊恐和诧异的神色,在原地做进进退退运动。

    刚才开门的瘦子更是早已六神无主,看着滚在地上的光头肌肉男,想上去扶一把,却把眼睛落在了原小生的脸上,唯恐自己做出行动适当,便会招来跟光头肌肉男一样的下场。

    光头肌肉男在地上连跳带滚了半天,稍微回过神来,仗着人多势众也不肯轻易服输,知道下面的小喽啰,如果没有人发号施令,干脆就是一帮乌合之众,马上叫嚣道:“你们几个**的都是死人啊?”

    那几个混混一听光头肌肉男的发号施令,果然精神振作了一下,互相对视了一眼,向原小生一拥而上,马上将原小生围在了当心,却不轻易动手。

    原小生站在原地环视一周,显然这几个混混,跟尉小黑身边的那几个农村里的地痞流氓还是有着质的区别的。他们明显有着非常丰富的打群架的经验,想用人数上的优势,首先在气势上压倒原小生,然后再伺机下手,在保证自己不受伤害的情况下,将原小生彻底放倒。

    如果今天他们遇到的不是原小生,不是一个在特种兵出身的父亲身边,训练了十几年的原小生,他们的想法可能很快就会凑效。毕竟大家都是肉身凡胎,体质上的差异还是非常有限的,以一当十,拼的不光是体力和技巧,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强弱。

    原小生站在四个人的当心,做出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低垂着脑袋,屏息静气,眼睛却时刻注意着周围每个人的动静。

    经过刚才一场毫无前兆的战斗,胡同里的气氛已经变得非常紧张了,四个人将原小生围起来,在没有发起进攻之前,也在观察原小生的一举一动。打闹的喧嚣一扫而光,就连光头肌肉男也窝在一旁,将一双在地上拍的生疼的手夹在腋窝下面,静静地观看这场战斗的打响。

    街面上的一道霓虹灯光,掠过长空,直射在原小生的脸上,本来温顺地爬在他头顶的长发,也也因为打斗的晃动,而闪落了开来,搭在眼前,正好遮在了一只眼睛的前面。原小生就故意抬右手准备将挡在眼前的头发重新理顺。

    而站在原小生右边的正好是刚才开门的瘦子。那瘦子明显也有着非常丰富的打架经验,趁原小生分神之际,迅速出击,挥动手里的片刀,毫无声息和前兆地向原小生猛砍了过来。可惜他终究只是一个街头混混,从经验中得来的东西,从来没有经过大脑的过滤,他根本看不出来,原小生理头发的动作,本身就是一个假动作。在理头发的同时,早已将目光聚焦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要敢挥动手里的片刀,下盘马上就会走空。原小生哪里还会客气,瞬间发力,一个侧踹,从下而上,向瘦子的心窝踢了过去。

    这一脚过去,瘦子根本来不及躲闪,手里的片刀还在停留在空中,早被原小生踢中,噗一声,心窝受力,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射而出,人也早已飞出去数米,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在空中飘落,吧唧一声摔在地上,喉咙里呕呕两声,又吐出了两口鲜血,窝在地上再也没有半分反抗的力气。

    战斗一旦打起,另外三个自然也不会作壁上观,原小生一脚踹向瘦子的同时,另外三个人也同时向原小生扑了过来,刀棍相加,上中下三路齐发,向原小生招呼了过来。

    原小生踹飞瘦子,马上回身,只见一根铁棍从侧面向自己脑袋横扫过来,躲避已然来不及,看准铁棍的走向,迅速出手,连抓带拉,就将铁棍牢牢地握在了手中。如果原小生直接用手去抓,对方肯定用了全力,即便是能将铁棍抓住,手也受到很大的冲击。一抓一拉,铁棍便在原小生的控制下,形成一个弧线,自然就会将对方的力量大部分分散掉,手也不至于受伤。

    这时一把片刀也正向原小生的腹部直捅了过来,就在离腹部不到一尺距离的时候,原小生猛然拉动握在手中的铁棍,向片刀的背部压了下去,同时分开双腿,略向下蹲,片刀就从胯下直穿而过。

    拿片刀的胳膊同时落在了原小生的两腿之间。原小生迅速并拢双腿,做了一个回身旋转,胳膊哪儿能拧得过大腿,只听咔嚓一声,拿片刀的胳膊便从肘部折断,妈呀一声尖叫后,片刀也随之掉落在地。

    而从上面向原小生直接抡铁棍的家伙,因为拿片刀的家伙未得手而直接爬在了原小生的胯下,而且因为折断了一条胳膊,发出一声如杀猪般的嚎叫,给他造成了前进的障碍的同时,也让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一不留神,脚下拌蒜,又因为跑的太急,直接就飞了出去,吧唧一声摔倒在地。

    本来还在跟原小生争夺铁棍的家伙,见己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四个人,转眼间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自觉比其他人强不了多少,手里抓着铁棍,木然地看着原小生,竟然从喉咙里发出咯的一声,硕大喉结便上下滚动了一周,嘿嘿傻笑两声,掉在额前的一撮黄毛也耷拉了下来,早已将手中的铁棍放开了,膝盖一软,噗通一声滚在了那里。

    “大哥,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刚才无意冒犯,只是想跟您切磋切磋,现在终于知道您的厉害了,您就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嘿嘿。”那年轻人说着话,又发出两声因惊恐逃命而无奈求人的笑声。

    窝囊的小人。原小生心中对跪在面前的年轻人,做出了最后的定位和判断,将手中的铁棍扬了扬,那黄毛马上往后缩了一下,就势坐在了地上,却还是一副嬉笑讨饶的熊样。

    在桃园小区这种地方,想讨得便宜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情。刚才原小生在转眼之间处理了几个混混,却也只是整个桃园小区的凤毛麟角,一旦惊动了马继武,再想脱身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刚才走进桃园小区的时候,原小生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迅速结束战斗之后。原小生未敢逗留,见那光头肌肉男还窝在墙根,只是看到刚才一场激烈的打斗之后,让他对原小生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信心,坐在地上像爽打过的茄子一样,蔫巴巴地低垂着脑袋。可能也是刚才打斗中膝盖着地,受了伤,要不然估计早就跑去叫人了。

    原小生过去一把揪住光头肌肉男衣领,往上一提,拉起来,就往胡同的深处走去,专拣没有灯光的地方闪避。

    从光头肌肉男刚见到原小生的话语中不难判断出,对于此次王云平的意外受伤,他应该是个知情者。从他的嘴里应该能得到一些东西。起码能知道,这些桃园小区的黑道势力,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跟县长叫板。这件事情多少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正常情况下,除非有着特殊的原因,黑道势力一般都不会招惹政府官员。因为他们非常清楚,自己的势力无论有多大,都没有能力和国家对抗。而且一旦招惹政府,很容易引起上层领导的关注,将他们一锅端就会变成在所难免的事情。黑道的生存之道,就是在保持中立的政治姿态的同时,认清自己的势力范围。马继武的做法无疑已经逾越了这道鸿沟。

    光头肌肉男果然腿上受了伤,走起来一瘸一拐的,原小生就将他半边身子直接架起来,拖拽着前进。

    刚走没有多长时间,后面果然发出一阵噪杂的叫喊声,显然是马继武的人已经赶了过来,在询问躺在地上的几个人情况。

    这个时候如果想顺利逃脱,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桃园小区并没有多大,而且到处都是马继武的人,只要马继武一声令下,马上就会形成天罗地网,原小生拖着光头肌肉男,很快就会暴漏行踪。

    报警!原小生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马上掏出手机拨了11*。电话响了半天,才有个懒洋洋的女人声音,接了电话,道:“你好,这里是11*指挥中心,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

    靠,原小生心中暗骂,想不到公安系统的指挥中心竟然是如此口气,这哪里是办事机构。马上想起,王云平出事的当天,县公安局竟也没有出警。这是摆明了黑白勾结的结果,自己贸然报警无异于自投罗网啊。

    想到这里,原小生一句话也没有说,急忙又将手机挂断。这时光头肌肉男,嘿嘿冷笑了两声开口道:“算你小子聪明。”

    原小生如果单枪匹马离开桃园小区并非什么难事,然而带这么一个瘸了一条腿的家伙,无疑增加了负担,而这家伙又是今天晚上唯一的收获,如果放弃,一晚上就算白忙活了,心中烦躁,一巴掌就向光头肌肉男的脑袋上拍了过去。

    “麻痹,再给老子咧咧,小心老子废了你。”原小生狠狠地骂道。

    光头肌肉男不服气地斜视原小生一眼,却也自知绝非原小生的对手,只好将耷拉了脑袋,做出一副死猪样子。

    报警这条路算是彻底堵死了,四周不时传来一阵噪杂的脚步声,显然马继武的人已经开始展开了搜寻。光头肌肉男死性不改,再次抬头狞笑两声道:“小子,我在桃园小区也混了有二十几年了,据我所知,敢来桃园小区挑事的,还真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放了我,凭你的身手,或许你还有一条生路。”

    原小生本想给这个多嘴的家伙两下子,也让他安分一些,又一想,打人不如攻心,倒不如在这家伙嘴里套一些有用的东西,就看着光头肌肉男冷冷地笑了一声,一脸冷静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整个桃园小区,全是你们这帮狗杂碎,就没有一个好人了?”

    光头肌肉男撇了一下嘴,一副不屑的口气道:“桃园小区是有很多好人,而且大多数都是好人,不过既然是好人,也就是老好人,你想想他们敢得罪马爷吗?”

    因为对桃园小区的情况并不熟悉,刚才听到一阵阵的噪杂声后,原小生的大脑几乎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感觉整个桃园小区的人,都已经行动了起来,现在看来还是自己的心理素质不够过硬,产生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幻觉。经过光头肌肉男这么一说,原小生的心里倒稳定了许多。

    看来现在唯一要注意的就是防止光头肌肉男突然大声吆喝,暴露自己的行踪,想了想对光头肌肉男厉声道:“脱鞋!”光头肌肉男也不知原小生要干什么,愣了一下,就发现原小生一双冒着血光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也不敢聒噪了,乖乖将鞋脱了下来。

    “脱袜子!”原小生继续命令道。光头肌肉男就有些为难地看着原小生道:“大哥,这天儿这么冷,光脚走路是不是有点太……政府不是总说不虐待犯人吗。你这个……”唧唧歪歪地不想脱。原小生稍一用力,架着光头肌肉男的胳膊马上发出咔嚓的一声响,显然是骨头交错的声音。光头肌肉男负痛,嘴咧到几乎错位,同时急忙弯腰将一双袜子提在了手中。

    “塞到自己嘴里!”原小生不容质疑的口气,让光头肌肉男在极度痛苦中,将一双臭袜子塞进了嘴里,却因为袜子实在臭污不堪,呕了两声,差点吐出来。原小生伸出一根手指,捅了两下,直到把一双袜子全部塞进光头肌肉男的嘴里。

    在夜色的掩护下,顺胡同前行几步,就听到前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好返回来,走到另一头,却还是脚步声不断。想要上房,却因为带着一个光头肌肉男,行动是在不便。

    然而如果再找不到出路,两头搜寻的人很快就会进入胡同,到时候胡同两头堵死,再想走就不可能了,干脆心一横,悄然敲响一户人家的街门。声音也不敢太大,敲了半天却无人出来。估计里面的人也知道外面的情景,缩在家里不敢出来。

    这些黑恶势力其实就是因为掌握了老百姓明哲保身的心理,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横行街市。如果老百姓能联合起来,群起攻之,他们哪里还会有藏身之处。

    原小生虽然心中恨铁不成钢,但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敲另外一家的门。不想刚敲两下,马上就有个老汉开了门。老汉看样子少说也有七十多岁了,精神倒是异常的矍铄,站在原小生面前,瓮声瓮气地问道:“干什么呢?”

    原小生来不及细说,只好赔了笑脸,道:“老伯,我是县政府的工作人员,本来想来这里调查一些事情,想不到遭到了围攻,能不能借你家避一避?”

    不想老汉的目光却落在了光头肌肉男的身上,抬手就给了光头肌肉男一个响亮的耳光,光头肌肉男想要反抗,却被原小生架着,动弹不得,嘴里又塞着一双臭袜子,挣扎了两下,真也是有苦难言。

    原小生也不知道的老汉为什么要打那光头肌肉男,却也知道这些人肯定是为非作歹,老百姓哪儿有喜欢的,只好劝解道:“老伯,桃园小区的事情,政府一定会给桃园人民一个说法的,您老还是消消气吧。”

    那老汉将原小生让进家中,将街门关了,道:“桃园人民的事情我管不着,不过这兔崽子,我一定要管。”说着就顺手操起院中的笤帚,轮圆了在光头肌肉男的身上猛抽了起来,边抽边道:“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

    光头肌肉男疼痛难忍,嘴里又塞着臭袜子,叫喊不出来,直往原小生的身后钻,似乎原小生现在已经变成了他的保护神一样。

    原小生急忙阻止了,从老汉手中抢过笤帚,放回原处。老汉却还是不解气,又在光头肌肉男的身上踹了两脚。原小生这个时候也看出了七八分,这光头肌肉男八成应该是老汉的儿子。要不然老汉也不会动这么大的气。

    进了屋中,为了防止外面的看见屋里的灯光,老汉只开了台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原小生将这仅有两间半的房子环视了一圈。说家徒四壁有点严重,不过家里实在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小的客厅中除了两只用布料做的沙发和一个已经脱了皮的茶几之外,再没有什么家具了。地上铺的是砖块,还有些高低不平。客厅中间是一个蜂窝煤炉子,烟筒在空中拐了个弯儿,一直伸到了窗外。木质的窗户上破了两块玻璃,也没有换新的,就蒙了几块塑料布。客厅的左边有两间卧室。不过从客厅的大小就能看出来,两个卧室也不会很大,顶多也就十平米的样子。

    原小生进门后就将光头肌肉男嘴里的袜子掏了出来,一甩手,将光头肌肉男撂在了沙发上。光头肌肉男的目光就落在了老汉子的身上。

    “你个畜生!”老汉咬着牙关,伸手又要向光头肌肉男的身上招呼。原小生急忙阻止了,道:“老伯,您消消气。”说着接过老汉送过来的茶水,问道:“老伯,您贵姓?”

    老汉摆了摆手,当着外人的面儿,也不好太过分了,笑了一下道:“不敢,姓陈,叫陈有富。”说着低头停顿片刻,问道:“你真是政府的人吗,你深更半夜的来桃园小区干什么呢?”

    看来陈有富老汉对原小生还是有些不大相信,刚才如果不是原小生架着他儿子,能否进得了门,估计都不好说。

    原小生也不能给他解释的太详细了,只将王云平在县政府被下岗职工围住推翻在地的事情简单陈述了一下。说完了,马上意识到,这个陈有富既然住在桃园小区,应该也属于原来铁厂和陶瓷厂的职工,对这里面的事情多少总会有些了解,就绕了个弯儿道:“下岗职工的日子不好过啊,政府一直一来也非常关注,只是你们也知道,咱们县的财政情况,想要多给大家一些,也实在拿不出来啊。”

    不想这句话,马上惹起了陈有富的反感,鼻子哼了一声,以质疑的口气道:“县财政收入少?县财政收入少,为什么买得起那么多好轿车?你看看那些县里大大小小领导的轿车,那一辆不值十几万。财政收入少,河湾大酒店,那么大的排场,不是也被县财政养起来了吗。”

    原小生明明知道陈有富说的句句在理,但还是要站在维护政府信誉的立场上,笑了笑解释道:“人家河湾大酒店属于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单位,跟县里没有关系。”

    陈有富就瞪了眼睛,看着原小生道:“这不是哄鬼的话吗。要是县政府的人都不在河湾大酒店消费,他们早就关门了。”

    这个话题显然跟原小生的目的大相径庭了,老百姓考虑问题的思维本来就很简单,深层次的东西他们看不到,就是再解释也没有用。原小生只好点了点头,符合道:“您说的也有道理。这种歪风邪气是该好好杀一杀。”沉默了一会接着道:“不过那么多人聚集在县政府,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啊。”说完就把目光落在了陈有富的脸上,希望能通过陈有富脸上的表情,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陈有富眼角的皱纹**了一下,半天才道:“企业改制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该下岗的下岗了,该转业的转业了,谁还会没事干去县政府闹事啊。”说着又看了一眼窝在沙发里的光头肌肉男,接着道:“这些事情跟我们这些下岗工人,压根就没有什么关系,都是那个马继武在背后搞的鬼。”

    陈有富的话说到这里,光头肌肉男,马上接了话茬道:“爸,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原小生这辈子头一次见到如此大逆不道的龟孙子,竟然说自己的老父亲活腻歪了,心头一股怒火窜上来,却也不好当着陈有富的面儿收拾他儿子,就狠狠地瞪了光头肌肉男一眼。

    光头肌肉男显然对原小生已经怕到了极点,但此刻也委屈到了极点,怯生生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了半截,却打住了,重新窝进沙发里。

    原小生看了一眼窝在沙发里的光头肌肉男,大概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从今天晚上的情形也不难看出,马继武在桃园小区的势力,已经达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然而马继武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跟王云平为敌呢。这实在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

    想到这里,原小生的目光就再次落在了光头肌肉男的脸上。光头肌肉男已经对原小生心存十二分的忌惮,见原小生的目光过来,还以为原小生又要对自己动手,不由将身体往沙发里缩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惊惧地看着原小生,意思好像是在说: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原小生的就将刚才紧张的神色放了放,微微一笑,道:“你不觉得应该给我说点什么吗?”

    光头肌肉男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咬了一下下唇,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显然光头肌肉男并不像他的父亲陈有富那样有骨气。在他的内心,对马继武的恐惧,要远远大于对原小生和他父亲的恐惧。要不然他也不会开口就说自己的老父亲活腻歪了。

    原小生也知道光头肌肉男的担忧,淡淡地笑了笑道:“你要想清楚了,敢跟政府对着干的人,没有几个能落得好下场的。现在马继武的做法已经超越一个黑道老大该做的事情。将他铲平,也是迟早的事情。你最好跟政府合作,不要到最后落得跟马继武一样的下场。”

    原小生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光头肌肉男。直到现在,马继武到底是何许人也,是高是低,是胖是瘦,是俊是丑,是男是女,原小生还一无所知。只是听陈有富老汉说起,知道马继武是桃园小区的老大。

    光头肌肉男沉默了片刻,显然被原小生的话打动了,却还是用一双疑虑的眼光看着原小生,问道:“政府是不是真的准备灭了马继武?”

    原小生点了点头道:“像马继武这样的社会败类,灭掉他也是民心所向,你觉得政府还会有什么迟疑吗?”

    不想陈有富老汉比原小生还要心急,上前就在儿子的光头脑袋上打了两巴掌,怒斥道:“你个兔崽子还不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光头肌肉男捂了脑袋,却没有躲避,就连满脸的横肉也温顺了许多,倒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看来这家伙也不是纯粹的忤逆之子,只是走了邪路。原小生也不禁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就将陈有富老汉拉开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光头肌肉男摸了摸被他老子打的生疼的光头,看着原小生道:“我叫陈东,现年二十七岁,初中学历,家住河湾县桃园小区78号……”

    原小生只问了个名字,这家伙就哩哩啦啦地说了一大串,看来肯定是个经常进局子的惯犯。原小生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不由笑了一下道:“陈东,你能告诉我马继武为什么要把王县长赶出河湾县吗。”

    陈东哼唧了半天,又看了一眼旁边坐的一脸凶相的父亲,也是估摸着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老父亲这关先过不去,只好道:“其实马爷……不不不……马继武,其实马继武压根就不认识那个新来的女县长。只是前段时间,马继武听说,市里突然给河湾县调来这个女县长的目的,就是要把摸清他马继武的底细,然后将他在桃园小区的势力一网打尽。这才先下手为强,想制造点混乱,把女县长赶出河湾县。”

    原小生听着点了点头,事情总算有了眉目,不过这个马继武也是笨的可以,他也不用自己的脑子想想,如果政府下决心铲平桃园小区,何必专门派一个县长过来,只需将罗占奎那家伙换了,再从别的地方调一个局长过来,下一道死命令,用不了三个月功夫,桃园小区的这帮乌合之众,马上就会被打的七零八乱。这个马继武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竟然猖獗的跟政府做对。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这件事情,马继武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显然是被人利用了,并不是处于他的本意。

    听了陈东的叙述,原小生继续问道:“你知道是谁给马继武说,政府要铲平桃园小区的黑恶势力的吗?”这其实也是问题关键所在。找到马继武背后的主谋,就很容易查出此事的真正动机。

    结果还是让原小生有些失望,陈东摇了摇头道:“我也就是马继武跟前的一个马仔,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呢。我只知道马继武的交往很广,据他说,河湾县的县委、县政府、公安局、检察院、法院,这些要害部门都有他的拜把兄弟。要不然,桃园小区的黄赌毒经营了这么多年,也不会安然无恙。”

    原小生想想,觉得也就那么回事。一般的黑恶势力背后都有一大帮的政府官员,为他们做后盾,要不然,在这个四海昌平的社会,也不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陈有富老汉也点头符合道:“马继武这个人了不得啊。也不知道在那些官儿的身上施了什么魔法,那些官儿竟然一个个乖乖地听他的指挥。”

    能有什么魔法呢?还不就是钱。原小生心中自想,当然或许还会有别的原因,但其根本目标还是钱,钱权交易,各取所需,落到根上,害的还是老百姓。

    三个人说着话,已经是夜半时分,外面的脚步声也渐渐消失了。原小生就觉得,在桃园小区,马继武也不是万能的,他还是有所顾忌的,并没有挨家挨户地搜查,要不然自己的行踪难免暴露。

    然而,事实上,原小生还是把马继武想象的过于简单了。马继武并不是没有挨家挨户地搜查,而是没有搜查陈东的家中。因为马继武和他手下的人都觉得,原小生怎么也不可能把陈东带到陈东的家中躲避。原小生在无形中玩了一把灯下黑的游戏,躲过了一劫。这也是原小生后来听人说起一段“县长秘书单枪匹马夜闯桃园小区”的故事的时候才知道的。只不过那时候枪毙马继武的枪声也已经在河湾县的上空消失了很久。

    此时,再把陈东带出桃园小区的意义就不是很大了。但是原小生还是对陈东有些不大放心,就用了一个矫枉过正的办法,低头沉思片刻,道:“陈东,我看你本性不坏,只是走上了歪门邪道,并不是无可救药。如果你能改邪归正,配合政府将马继武的一帮黑恶势力,彻底铲平,我就可以保你无事。你愿意吗?”

    这是摆明了要陈东做自己的卧底。原小生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来是因为现在把陈东带出桃园小区实在意义不大,二来是带着陈东这么一个腿部受伤的人对自己也是个不小的拖累,给陈东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看到了希望,他也就不会再死心塌地地跟着马继武干,即便是他不愿意做卧底,如果再想把自己出卖给马继武,也会心存顾忌。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毕竟是少数。

    陈东显然并不愿意接受原小生的条件,毕竟做卧底一旦被发现,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但是也不能马上拒绝原小生,因为原小生毕竟给他开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就点了点头,道:“我尽力而为吧。”就这一句话,还是招来他父亲陈有富老汉狠狠地一巴掌。

    陈有富边打儿子,边恨铁不成钢地道:“人家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还有什么好尽力不尽力的。”

    陈东急忙捂了脑袋,极不情愿,委屈道:“我答应他不就完了吗,你干嘛老是打人家,难道我不是你儿子啊?”

    陈有富老汉还要教训儿子,原小生就上前阻止了,也觉得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起身告辞,出屋门,四周看了看,发现墙角正好放个凳子,纵身一跃,在凳子上轻轻一点,便上了墙头,蹲下来,四下观望一阵,发现搜寻的人早已走光,黎明前的桃园小区显得死一般的寂静。只能隐约看到街道上点点闪烁的霓虹灯光。那些做了半夜生意的妹子们,也将疲惫不堪的身子放在了那只有二尺宽窄的小床上,悄然睡去了。

    尽管如此,原小生也没有大意,跨上房顶,提气凝神,窜跳跑爬,飞速前进,不一会便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政治角逐中的无眠之夜,总是成群结队的发生。原小生从党校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在桃园小区折腾了一个晚上,连带着马继武也无心玩弄新弄来的妹子了,在桃园小区整整翻找了一晚上,却没有发现原小生和被原小生带走的陈东的身影。

    夜半时分,马继武终于沉不住气了,拿出手机,考虑了半天,还是把电话拨给了河湾县公安局局长罗占奎。

    手机嘟嘟地响了半天,罗占奎终于接起了电话,却是一副极不耐烦的口气,道:“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轻易不要给我打电话,轻易不要给我打电话,你怎么就不听呢?你把我说的话当放屁吗?”

    听到罗占奎盛气凌人的口气,马继武就是一阵的不快,却也只能在心中将罗占奎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然后恭恭敬敬道:“罗局,不是我没有记住你的话,是事情实在严重,这才给你打了这个电话。你千万……”

    马继武的话刚说一半,罗占奎就不耐烦道:“好了,好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老子办正事。”

    马继武不由心中窃笑,这个老罗也真他娘的算的上是宝刀未老了,都五十开外了,还整天折腾尝新。听那口气,就知道是箭在弦上,正跟下午送去的妹子巫山**。一想起下午带送过去的妹子,马继武还真有些不舍,那妹子水灵的只剩下用含苞欲放四个字来形容了。不过既然罗占奎看上了,自己就是再舍不得,也要忍痛割爱。

    想到这里马继武就不由地愣了一下,马上遭到了罗占奎的一句痛斥:“你**的到底有事没事?”

    ( 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  p:///3/366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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