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第158章 无奈何要官一级

    第158章无奈何要官一级

    司机沉默了一会,还是经不起忽悠,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刚才下车的女人就回来了,上车后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道:“让大家久等了。不是我们不想走,实在人太少了,拉一回赚不到钱。”几乎在不到一秒钟时间,就变了口气开始询问道:“哪位刚才说要出五百元雇我的车啊?”眼睛开始在车厢里面搜索。

    既然这个女人来了就好办了。原小生不急不慌道:“大姐,你就别找了。你刚才不是说要买了票就走吗。现在我们的票都买了,是不是该走了啊?我可告诉你,在要是不走,你看见了吗。人家小伙子出钱下去给大伙雇出租车。你还得把我们的票钱全部退了。”原小生说着将手里的钞票在女人面前晃了晃,又冲后面喊了一嗓子:“大家准备下车吧,这趟车今天不走了。”说着起身欲走。

    司机明知上档,也只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关键是那五百元已经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他真担心万一那小伙子是个愣头青,下去雇出租车,无奈地发动了引擎。原小生跟小伙子相视一笑,自然也将钱还了回去。

    本以为最迟十点钟也赶到湾子乡的路口了,因为公共汽车的问题,直到十一点钟才到,整整迟了一个小时。刚下车,远远就看见乡里的司机小刘将嘴里的烟蒂扔在地上,一路小跑过来,有些埋怨的道:“原乡长,你怎么才回来呢。骆乡长都打电话催好几遍了。上岭村和下岭村的群众情绪都很激动,弄不好要打起来了。”

    原小生真想对小刘说,即便是打起来,把我叫过去能有什么用。龙彪也是老乡镇了,怎么可能连局面都控制不下来。不过这种话,即便是说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何况小刘也就是个司机。自从骆当仁和自己一块到了乡镇之后,就一直和自己搭班子,这也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这个时候,要是拆骆当仁的台,就有点太不仗义了。

    刚上车,就从车窗内看见,刚才跟自己一块在公共车里面演戏的小伙子,也站在路旁,看样子也是湾子乡的,就让小刘去叫了一下,能捎一段是一段。

    那小伙子一上车就说了几句谢谢,也不懂什么坐车的礼仪和规矩,直接在后排跟原小生坐在了一起。路上一介绍,原小生才知道,小伙子叫王延庆,是上岭村的人,从一个三流大学毕业,一直在外地南方打工。为了多赚几个加班费,过年也没有回家。过了年才准备回家看看。

    原小生就有意无意地说到了上岭村和下岭村的用水矛盾上。王延庆摇了摇头,却欲言又止。原小生就估计他肯定知道一些内情,只是担心自己的身份,而有所顾忌,就从侧面谈了起来道:“按理说,你们上岭村把持住水源,不让下岭村的人用水,本身就不对。山里的水本身就是公共资源,你们村有水喝了,人家下岭村却要受旱受灾,你说人家能愿意吗?再说了,就算是你们村放一些水给下岭村,也不影响你们村的正常生产生活嘛。”

    王延庆就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原小生,半天才问道:“你是乡里的副乡长,这里面的事情,你能有点都不知道?”好像有点怀疑原小生给他下套一样。

    原小生就真诚地笑了笑道:“不瞒你说,我刚来咱们湾子乡没多长时间,对乡里的一些具体情况,还真不知道。你刚才说,这里面有事情,有什么事情呢?你给我说说。”

    或许是王延庆被原小生的真诚感动了,沉默了一会道:“其实上岭村和下岭村,因为水源的问题打架,完全是乡干部和村干部的问题。你想想,老百姓谁没事干,愿意打架呢。”

    原小生就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既然老百姓都不愿意打架,那么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聚集在堤坝上呢。”

    王延庆似乎对农村工作还有一些见识,笑了笑道:“原乡长,我就不相信,你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说着转身看着原小生,情绪好像也有些激动起来,“因为一直没有进山的路,湾子乡的植被一直没有被破坏过,旱涝情况也是自古如此,早些年为什么就没有打架的事情?现在为什么每年都要打架,才能解决问题?不是人为因素,又是什么?”

    王延庆也算是一下子说到了点子上,原小生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按照王延庆的说法,上岭村和下岭村,这些年之所以年年打架,原因还真是极有可能就是乡镇两级干部的问题。说的不好听一些,也就是说乡镇两级干部在里面故意煽风点火、制造矛盾,才导致抢水打架事件,年年如期发生。

    看似有悖常理的事情,往往是事情背后的真正原因。维持社会稳定,本来是乡村两级干部的职责所在。然而在国家不断加大惠农政策的大背景下,乡镇一级政府对农村的制约已经显得越来越局限了,说白了也就是国家政策好了,没有各种农业税费了,乡镇干部自然就没事干了。从乡村两级干部的角度出发,这样的人民安居乐业、社会稳定和谐,首先意味着自身权力的无用武之地,再也找不到过去当官老爷的感觉了,也就是农民再也不用怕这些乡村干部了。权力的失衡,让乡村干部的心理无法得到平衡,为了进一步彰显自己的作用,便要故意地制造一些矛盾出来,然后再用解决矛盾的方式,来实现自己“说了算”的**。

    其次是由此而衍生出来的利益问题。农业税费的减免,从另一个角度来讲,也完全可以说是断了乡镇干部的“财路”。他们无法从征收各种税费的过程中,榨取“过路费”了,自然心有不甘,便要另辟蹊跷,玩起了平衡杠杆的游戏。而农村干部,或者农民为了让乡镇干部手中的杠杆的向自己有利的一方倾斜,便要对其进行贿赂。乡镇干部由此便得到了即提升了自身权力,又获得了利益的双重好处。

    这便是目前国情下,大多数乡村矛盾之所以存在的根本原因。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矛盾都跟乡镇干部有关。但或多或少跟他们脱不了干系。有些矛盾看似并非乡镇干部的问题,但是只要往上一追朔,就会发现,还是乡镇干部惹的祸。这也就是老百姓为什么把乡镇干部称作“害货”的原因。土语害货者,损人利己者也。

    七拐八弯,那辆乡镇上不知道何年何月给配的破越野在山路上蜿蜒前行了三十多里路,总算到了上岭村,远远就看到山岭村的堤坝上黑压压的一片人。那位叫王延庆的小伙子,下车后,跟原小生道了声谢,就直奔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而去。那中年人看样子在村里还是个干部,一直给帮着维持秩序。这就难怪,王延庆会对村里的事情如此了解了。

    骆当仁见原小生下车,急忙迎了过来,却是满嘴的埋怨道:“小原,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啊。”说着又将原小生推进了车里面。原小生上车的时候,就往堤坝上看了一眼,发现龙彪正站在那里抽烟,眼睛却一直往这边看。

    “骆乡长,龙书记调节了吗?”上车后原小生首先想到的是龙彪的问题。上岭村和下岭村,龙彪已经包好多年了,对两个村的情况应该非常熟悉。如果他真心实意地愿意出面调节,肯定能把局面稳定下来。至于龙彪还有没有别的目的就另当别论了。

    上车后,骆当仁没顾上回答原小生的问题,先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两口,道:“要不是龙书记调节,现在恐怕早就打起来了。不过龙书记刚才也给我说了,说这并不算完。如果乡镇党委给他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打架的事情迟早要发生。”

    “什么问题?”原小生立马警惕了起来,“他们两个村子争夺水源打架,跟乡镇党委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还能说是乡党委要他们打架吗?我给你说骆乡长,这种情况下,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条件,都不能随便答应。这不是纯粹在要挟乡党委吗。”

    骆当仁好像用手里的香烟泄愤一样,又狠狠地抽了两口,道:“那你说怎么办?社会稳定可是一年考核的重中之重,一旦出了问题,排队肯定要受影响。再要是打死两个人,恐怕就更麻烦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想了想还是先答应下来再说。”

    骆当仁说了半天,原小生还不知道条件是由谁提出的,究竟是个什么条件,沉默了一下问道:“龙书记是怎么说的?”

    骆当仁苦笑了一声道:“你猜猜。”看着原小生,却并没有让原小生猜的意思,继续道:“龙书记说,只要乡里答应给上岭村弄一台水泵,他们马上答应给下岭村放水。”

    “什么?”原小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岭村没钱买水泵,可以向水利局申请吗,为什么要找乡里面要。这不是胡扯吗。我们今年答应给他们一台水泵,明年他们又要水管,后年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东西来呢。这到何年何月才是个头。”

    骆当仁解释道:“据龙书记说,上岭村过去给水利局申请过,可是人家说他们不够条件,回绝了。他们这才想起让乡里替他们出面。”

    “胡说八道!”原小生终于忍不住,发火了。面对严重好人主义的骆当仁,原小生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骆当仁不可能不知道这是龙彪从中作梗,但依然选择了默认和纵容。长期以往,还如何领导乡镇工作。也难怪骆当仁想打退堂鼓,放弃湾子乡整体开发了。

    数分钟的沉默之后,原小生多少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不管自己的火是不是给骆当仁发的,起码不应该当着骆当仁的面儿发火,就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给骆当仁让了一支。骆当仁接过后自顾自地点燃了,抽了一口感叹道:“小原啊,我也知道我这个乡长当的窝囊,但是……我能怎么样呢?总不能连局面都维持不下来吧。”

    是啊,作为一乡之长,在党委书记长期不在岗的情况下,骆当仁肩负着维持大局稳定的责任。他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然而湾子乡目前的情况并不是一个简单维持稳定的问题。刚刚经过整顿的班子,虽然出现了一丝团结的局面,但是各自为政的情况依然严重存在。比如这个政工书记龙彪,就是个明摆的“单干户”,不仅单干,还要用各种手段来要挟党委,以此谋取自己的利益。

    上岭村和下岭村的事情,如果不是龙彪挑拨是非、从中作梗,肯定不会出现打架闹事不断的局面。正如那位叫王延庆的年轻人所云,老百姓有谁没事干愿意打架的。上岭村让乡政府给他们解决水泵的问题,八成也是龙彪的主意。作为一个老乡镇的龙彪,这种浑水摸鱼的手段,是为自己捞钱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他给上岭村弄一台水泵,上岭村不可能不给他好处。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也是拿公家的钱,变相发自己的家。

    当然这并不是最严重的问题。一个龙彪,根本翻不了天。要解决眼下的问题,还有很多办法。湾子乡的发展,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作为全县最贫困的乡镇,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依然处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水平。甚至连电视这种已经不能算是现代化的家电,在湾子乡也算是稀罕物。像龙到头、凤凰岭、麒麟山、田家窑等等一些村子,连电都还没有通,娃娃们上学要跑十几里的山路。那里老百姓的日子,几乎到了让人触目惊心的地步。

    如果再不发展,湾子乡就不止落后二三十年这么简单了,而是跟外界如隔世一般了。而作为乡长的骆当仁,一直考虑的只是眼前的事情,心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理,明显并不具备带领湾子乡发展的能力。

    怎么办呢?原小生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把骆当仁一脚踢出湾子乡并不现实,何况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起码骆当仁的心底是善良的,尽管正是因为这种善良害了他,但是总要比龙彪等一些混在乡镇里的人渣要强的多。

    那么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请那位一直“卧病在床”,还想要“遥控”湾子乡的陈引生同志出局,自己来当这个党委书记。尽管要达到这种目的,难免要费一番周折,但是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想到这里就对骆当仁笑了笑道:“骆乡长,你让牛小枝把上岭村的村长叫过来,让我跟他谈谈。”口气似乎自己已经是党委书记了一样。骆当仁愣了一下,还是向站在不远处的牛小枝招了招手。牛小枝便一路小跑,跑了过来。骆当仁按照原小生的说的让牛小枝叫上岭村的村长去了。

    牛小枝跑过去跟一个中年男人说了两句话。中年男人便打发牛小枝先过来了,接着跑到龙彪跟前,不知道嘀咕了几句什么,才向这边走了过来。

    “骆乡长、原乡长,你们叫我啊?”上岭村的村长叫王根生,小名三娃,大家习惯叫他老三,可能是家里排行老三,是个老村长了,当然也是个老油条,穿了一身土灰色的中山服,灰白色的头发梳理的很整齐,站在那里倒有几分干部的模样。

    “嗯。”在骆当仁没有说话之前,原小生先应了一声,不过那口气冷淡到足以让这位村长大人不敢小觑的程度,目光也一直看着远方,停顿了半天才莫名其妙地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这位王村长显然一下子还没有闹明白原小生问他什么,就愣在那里,看着原小生,半天才反应了过来道:“原乡长,水泵的事儿,我也拿老百姓没办法。他们说要是乡里不答应给解决水泵的问题,就不下岭村放水。你也知道,这个时候,老百姓认我,我还是个村长,老百姓要是不认我,我就连个狗屁都不是了。”

    “你确实连个狗屁都不是!”原小生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王根生的脸上,“我告诉你,王根生,我和骆乡长今天过来既不是给你们两个村劝架的,更不是给你们解决水泵的问题的,我们就是想看看你王根生眼睛里还有没有党委政府,有没有骆乡长!”

    此言一出,王根生算是彻底懵了。他万万没有料到原小生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窘在那里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小生接着道:“王根生,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聚众闹事,乡党委政府就怕了你们。即便是因为你闹事,制造不和谐因素,县里把骆乡长免了。我们也要先要你们一个个全部收拾了。当然,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试一试。”

    “没有,没有,原乡长,你这是说哪里话呢。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呢。”王根生终于忍不住了,不过面对原小生,他还没有顶嘴的勇气,“你也看见了,并不是我们跟乡党委政府过不去,而是下岭村的人跑到我们这儿来闹事,还要用炸药把我们辛辛苦苦修筑起来的堤坝给炸掉。你怎么不说说她们,反倒骂起我来了呢?我可是一直服从乡党委政府的领导的,这一点,你完全可以问龙书记嘛。”

    王根生说完就做出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又冲骆当仁道:“骆乡长,你给说句公道话,你说说,自从你来乡里工作之后,我什么时候不服从领导了。”

    骆当仁显然也受到了原小生情绪的影响,开口便道:“王根生,不管你过去是不是服从乡镇党委的领导,现在聚众闹事,就是不对。听我一句劝,先把你们村的人撤离现场。要不然,后果自负!”

    王根生见骆当仁也不给自己说话,一咬牙,马上拿出了赖皮劲头,道:“骆乡长,原乡长,既然你们把话都说到这儿了,非要是我聚众闹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要给老百姓说,你们自己去说,反正你们不答应给上岭村解决水泵的问题,我是无能为力。你要是硬逼我,大不了我这个村长不干了。”说完将脸一拧,气呼呼地蹲在了那里。

    “好吧。”原小生是不会给他做出让步的。原小生认定了,王根生让乡里给他们解决水泵的事情,老百姓或许压根就不知道,也不过是王根生和龙彪捏好的鬼,各有所图而已。原小生往王根生跟前迈了两步,继续道:“既然你看不上这个村长了,可以给乡里写辞职申请,我们会尽快按程序给出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王根生这是想干什么。王根生这是按照一贯的逻辑思维,简单地认为,越是这个时候,乡里就越要依仗他们这些村干部,维持村里的稳定,这才毫无顾忌地用“不干了”来要挟原小生。原小生岂会吃他这一套,干脆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你不是想撂挑子吗,那好,马上给打辞职报告。

    当然,如果王根生真要是把这份辞职报告打上来,班子会上肯定不好通过,起码龙彪不会同意。不过这也没什么,既然你龙彪不同意,那么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送给你龙彪来解决。不管你有能耐给上岭村买水泵,还是把失态平息下去,反正都是你的事情了。你要我解决,就是这个办法,启动对王根生的罢免程序。到时候下不来台的,恐怕就是你龙彪自己了。这叫作茧自缚,自作自受,你也怪不到别人头上。反正上岭村和下岭村都是你包的片。你自己的事情,你不解决,让谁替你擦**?

    已经打了两巴掌了,原小生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就换了一副稍微缓和点的口气道:“王村长,你是老党员、老干部了,识大体顾大局,在全乡的村干部中也是有口皆碑的。我原小生,还有骆乡长,相信你肯定能够体谅到乡里的难处,一定能把这件事情解决好。另外,你们村需要水泵的事情,我和骆乡长回去之后,再商量商量,如果能解决的话,尽量尽快给你们解决。你看怎么样?”

    虽说是一样的事情,但是原小生这么说,就跟王根生要挟乡完全不一样了。原小生说给上岭村解决水泵的问题,是乡里关心百姓疾苦,为老百姓办好事。要是利用聚众闹事,让乡里解决水泵的问题,就完全是被动给解决问题了。目的尽管一样,效果却截然相反。

    王根生一听原小生的话,觉得也算是有了一个台阶,再要是不往下走,恐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就站起来道:“好吧。原乡长,我听你。我马上回去给老百姓做工作。但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老百姓不听,我就没办法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

    这都是遮盖面子的狗屁话,水泵解决了,上岭村也给下岭村放水了,哪个老百姓吃多了撑的,愿意在水库上跟人打架呢。

    对突发事件的处理,骆当仁的表现让原小生感到非常失望。好在此次出现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并没有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金牛垣的老百姓围攻乡政府,也是象征性地站在乡政府大院里,吆五喝六地吵闹了半天而已。原因近乎可笑,说计生办主任李丰山调戏小媳妇。这不是胡扯吗。李丰山就是再没有水平,也不会搞出这种事情来。估计是那小媳妇家里不想交罚款,出此下策,让乡计生办知难而退。

    原小生把李丰山叫到办公室只问了李丰山有没有做询问笔录,当事人是否签了字。李丰山说询问笔录前段时间就已经做了,那小媳妇也签字了,说着话脸上就一阵红色,似乎要辩解几句,却被原小生摆了摆手制止了。原小生道:“李主任,你这个计生办主任也不是干了一天两天了,我相信你。如果你不便出面的话,可以把金牛垣的村长叫过来,给他交代一下,让他转达乡镇计生工作的政策,限期五天,把罚款交过来。要不然,你也不用请示我了,就按程序办,交给法院处理。”

    李丰山就有些激动了,却说出了几句不堪的话道:“原乡长,要是骆乡长……能有你这两句话,我就是在下面受苦挨骂,也认了,可是骆乡长他……”

    “你不用说,我知道了。”原小生制止了李丰山对骆当仁的议论。隔墙有耳,自古如是。整个湾子乡政府,都知道原小生和骆当仁搭班子,骆当仁也一直非常倚重原小生,如果李丰山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传到骆当仁的耳朵里,骆当仁会怎么想呢?以后两个人心中难免产生隔阂。

    “李主任,要是没什么事儿,我看就这样吧。”原小生三言两语将问题解决清楚,就把他打发了,然后给派出所所长胡民打了电话,让胡民晚上连夜带人到金牛垣走一趟,又叮嘱胡民去了之后什么也不用做,只把警车的警灯开起来,在村里绕一圈就走。

    这个任务让胡民弄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免不了要问个为什么,原小生却什么也没有给他说,让他照办就是了。胡民虽心有不悦,却也不能回绝。就算是派出所是独立单位,也要在乡党委的领导下工作。这是起码的规矩。

    当然原小生并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想耍一耍派出所的干警。原小生之所以让胡民晚上带人到金牛垣,就是想先给金牛垣那些不安分的家伙提前敲敲警钟,让他们知道知道,如果再要是胡搅蛮缠,下次恐怕就不是让派出所上来转转了。

    刚放下胡民的电话,牛小枝又过来叫原小生,说骆当仁让原小生过去参与一下冯家庄事情。

    牛小枝离开后,原小生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中午一点多钟了,一早上水米未进,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也只好打起精神,硬撑着往骆当仁的办公室走去。

    撩帘进门,就发现骆当仁的办公室里坐着四五个人,都虎着一张脸,好像乡政府和骆当仁欠了他们钱一样。年龄最大的应该已经六十开外了,戴着一顶呢绒的鸭舌帽,穿一件土灰色的夹克,身上散发着一股鸡粪味,应该是个养殖户。还有一个中年人,大概有五十岁上下,跟猴儿一样的瘦的脸,脸上布满了竖条一样的皱纹,皮笑肉不笑地坐在那里,手里拿一根香烟,却半天不抽一口。另外两个相对要小一些,可能四十岁刚出头的样子,穿戴非常整齐,从衣服的质料上不难看出,应该是村里的有钱人。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原小生一进门,骆当仁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站起来,走到原小生的跟前,道:“大家可能还不大熟悉,这位是咱们湾子乡新来的副乡长,原小生同志。”好像又有些担心这帮人对原小生的年龄产生怀疑,特意道:“你们不要看原乡长年龄小,阅历可不浅。曾经担任过尉南乡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还曾经担任过咱们王县长的秘书哩。”

    骆当仁说原小生担任过尉南乡政府办公室副主任的时候,这几个人好像并不以为然,可是骆当仁一说出“县长秘书”四个字的时候,先从那个年龄大的开始,就都站了起来。

    “原乡长好!”那年龄大的一脸恭维的笑容问候道,又要跟原小生握手。其他几个人也一一见过了。

    骆当仁才坐下来,笑呵呵地道:“老杨,你就把情况给原乡长说说吧。”说着从暖水瓶中倒了一杯,自顾自地悠闲喝了起来,喝了两口,便站起来道:“你们几个慢慢谈,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你们村的事情,我全权委托给原乡长处理。当然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还可以给我直接反应嘛。”

    骆当仁明显是要脚底抹油——开溜了!不过骆当仁的开溜绝不是耍滑头,是自己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几个人的问题。这几个人都是龙到头村党员,找乡政府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求乡政府罢免他们村的村长。理由也很简单,就是说他们村的村长太霸道,不把村里的支部放在眼里。

    这种事情不管在哪个乡镇都不鲜见。现在的村长都是村民选出来的,有些就难免不服村支部的领导,更何况也不是每个村支部,在农村工作中起到积极带头作用,起到战斗堡垒作用。有些村的村支部,干脆就是早些年发展起来的家族集团,长期把持着村里的工作。村民自治之后,他们的权力就逐渐被当选的村长给剥夺了,自然心有不甘,出来闹事,是常有的事情。

    今天来这四位都是龙到头村的党员,那位年龄大的老党员,以前还是村里支部书记,将情况给原小生阐述了一遍之后,就坐在那里看着原小生,等待答复。

    原小生想也没有想,直接问道:“杨书记。你说你们村的村长太霸道,这样不行,起码不能作为启动罢免村长的理由。村长是全体村民选出来的,如果没有事实证据,不能说罢免就罢免。我看这样吧。你们几个回去之后,再好好商量商量,最好能拿出一个切实的证据,比如贪污、挪用公款等证据出来。然后我们再考虑是否应该启动罢免程序的事情,你看怎么样?当然,按照法律程序,只要有五分之一的村民联名提出罢免村长的要求,乡党委也可以考虑启动罢免程序。不过,也必须先提请村民代表大会审议同意之后,然后再向乡党委汇报。我刚才说的这两条,你们显然都不具备,并不符合法律程序,所以你们的提请,我们也不能答应。”

    原小生说完,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他们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会对农村工作如此了解,半天那位杨书记,才站起来讪讪地道:“原乡长,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回去商量商量,再来找你。”

    原小生站起来笑了笑道:“找我不找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清楚,乡党委政府并不是万金油,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不要动不动就到乡政府告状,我建议你们在能够自行解决的情况下,最好先自行解决。乡党委政府,能够做到的就是给你们调节。如果你们真要有什么不平的事情,还得到法院解决。另外,完了之后,我给你们的村长三来同志打个电话。你们最好能在一起坐下来好好谈谈,把疙瘩解开了,或许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行了,今天就这样吧。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随时欢迎你们来找我。”

    说着话,原小生便将四个人送出了办公室。四个人刚刚出了乡政府大门,骆当仁就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端个水杯,笑呵呵地朝原小生走了过来,道:“小原啊,我真实服了你了,就这么一会功夫就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让我说,这个乡长,还是你来干比较合适!让我这个在组织部干了大半辈子的人解决老百姓的问题,还真不是那块料。”

    骆当仁是否话里有话,原小生并没有管他,而是转移了话题道:“骆乡长,你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要暂停湾子乡的整体开发计划,是不是说真的?”

    说到这个话题上,骆当仁的脸色就沉了下来,半天才道:“小原呀,并不是我骆当仁怯阵……”说了半截却说不下去了,停顿了一会才接着道:“我就实话给你说吧。这件事情,昨天晚上我想了整整个一个晚上,觉得还是缓一缓的好。我觉得无论我们是否搞这个整体开发,都不会落到什么好。你想想,我们这才刚刚起步,就已经把县里的领导得罪了个遍,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原小生本还以为骆当仁只是一时心急,随口说说,现在看来,骆当仁是真想放弃了。这让原小生更加清晰地认识到,湾子乡如果由骆当仁掌舵,别说是三年五年,就是十年八年,估计也不会有什么起色。

    当然,这种情况下,原小生也不好提出反对意见,更不能劝导骆当仁。想想骆当仁的过去,他也就是这么一个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组织部窝窝囊囊地混了大半辈子,也就混了个正科,而且只是没有实权的宣传科科长,最终还要被韩云宝挤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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