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第159章 挑是非加官进爵

    第159章挑是非加官进爵

    原小生坐在孙一民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周五下午了。虽说像孙一民这个级别的领导,原则上已经不存在周末一说了,但是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少有人周末找孙一民说什么事情。因为大家都知道孙一民有一个习惯,周五晚上要去长平市,陪自己住在的情人。说是陪情人,其实也是去看看自己在长平的生意。

    长平市最大的服装城——红玫瑰量贩服装城的实际老板就是孙一民,只不过服装城名誉上的老板是一个叫金海霞的女人。而金海霞便是孙一民在长平市的情人,人称金老板。

    河湾县的领导干部自然无缘见过这位金海霞金老板。只是在背地里议论说金老板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在生意场上也非常有建树。要不然不会将一个服装城经营的如此红火。

    原小生坐在孙一民的办公室,孙一民的脸上就显得有些不耐烦,只不过也不好表现出来,只是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大好看。当然这一点原小生不会看不出来,只是装作看不见。

    “孙书记,”原小生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汇报着湾子乡的工作,“湾子乡现在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期,陈书记却一直不能出来主持工作。有些事情,我们真的很难办。我和骆乡长的意思是,希望县委能够尽快给我们派一个党组书记,领导全乡的工作。”

    原小生说的有理有据,湾子乡要搞整体开发,这也是县里默认的事情。但是搞整体开发,并不是一句空话,很多事情都需要落实,孙一民也多次强调支持湾子乡的整体开发,可你也不能光放空炮,给安慰奖,也要有点实际的支持措施吧。

    孙一民耐着性子道:“小原同志啊,并不是县委不给你们派党组书记,而是陈引生同志一直工作的非常出色,到你们湾子乡将近五年时间了,也没有出过什么乱子,工作作风也很扎实,只是最近身体不大好,县委总不能因此就将人家撤掉吧。这也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嘛。你说是不是?”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再说了,湾子乡现在不是还有你和骆当仁主持工作吗。当然了,既然你都跑到我这里来要人了,我也不能让你空手回去。你放心,我抽时间再给引生同志打个电话,让他尽快回乡里主持工作。你看好不好?”

    孙一民就是心里再不耐烦,还是能保持应有的克制,更何况面对原小生,他多少有些无奈。这位曾经的县长秘书,现在的湾子乡副乡长,如果要是一般的副乡长的话,是没有资格直接来见他的,起码应该该骆当仁一块过来。

    好个屁,原小生心中暗骂,陈引生之所以敢这么长时间不上班,不就是因为你把人家老婆给睡了吗。全县人民都知道的事情,你却在这里糊弄老子,你以为老子是三岁小孩啊。

    “孙书记,”原小生依然是一副不紧不慢的神态,继续道:“陈书记能回去主持工作固然是好,但是你也知道,汛情马上就要来,修路的事情如果再定不下来,一旦下几天连阴雨,乡里辛辛苦苦打好的路基,可能就要重新打。那可是湾子乡老百姓一锹一锹修出来的,到时候,恐怕,我们也不好给全乡的老百姓交代啊。”

    原小生又提出一个合情合理的担忧,孙一民笑了笑道:“修路的事情,你和骆乡长可以商量着干吗。为什么非要等陈书记去了才能决定呢?”

    原小生看着孙一民一步步进入自己事先设好的圈套,更加放松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孙书记我就给你实话实说吧,陈书记在病床上,一直强调,让我们服从县委和县府的安排,但并没有明确的指示,我们就不知道该如何服从了。你也知道,乡里的工作一直围绕县委和县府开展。陈书记这么说,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我就不清楚了。”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和骆乡长是担心,陈书记……或许是……你也知道,乡里修路的事情,王县长和柴主任都一直非常关心……我们就不知道是该听谁的了。”

    原小生说到最后,声音放的非常微弱,估计孙一民坐在大班桌后面,也只能隐约听见。不过原小生此言一出,孙一民的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不管是王云平,还是柴文山,都是孙一民的死对头。尽管孙一民跟陈引生的婆娘发生了那点关系,但是孙一民也不希望陈引生倒向王云平和柴文山任何一方。因为陈引生这么做,无疑就是在向他孙一民宣战、示威。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是说陈引生在家里面,还要遥控乡里的工作?”孙一民的口气一下子就不好听了,脸色也变得铁青,“这个陈引生也有点太过分了嘛。他长期不在工作岗位上,对乡里的工作能了解多少?这不是瞎指挥吗。湾子乡搞整体开发的事情,县委都从来没有下过任何命令,他陈引生坐在家里倒搞起行政命令这一套来了。”

    原小生见孙一民的火气上来了,又做起了好人道:“孙书记,其实也不能完全怪陈书记,或许……陈书记也有他的苦衷……”

    “小生,你不要在这里替陈引生说好话。”孙一民怒气难平,没等原小生的话说完,就打断了,接着道:“虽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性质很严重,足以说明陈引生的党性和人品存在问题嘛。你先回去,完了之后,我一定给你们湾子乡一个交代。”

    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即便是孙一民不下这个逐客令,原小生也要走了,站起来,一脸不好意思道:“孙书记,我真不知道会惹你生这么大的气,陈书记或许并没有什么的意思。”

    从孙一民的办公室出来,原小生马不停蹄,就直接转了个弯儿,去了县府王云平的办公室。

    在王云平的牵头下,县里最近又上了几个项目,王云平整天也是忙得不亦乐乎,一个星期几乎很少在办公室待。只是在星期五下午召开一个各局领导的碰头会,完了之后,会在办公室待上一个下午。这是原小生通过侧面,提前在尚平安那里打听来的。

    上了县府二楼,却正好碰到综合办的周子敏。周子敏手里拿着笤帚、簸箕,显然是刚刚打扫完会议室卫生过来,一见原小生就红着脸,一脸笑容停了下来,招呼道:“原主任好!”说完堵在楼道口,好像有什么话还要给原小生说。

    原小生只好停下脚步,温和地问道:“小敏有什么事儿吗?”周子敏的脸色就更红了,哼唧了半天,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说不出来。原小生看她别扭的样子,就鼓励道:“有什么事儿尽管说,不要吞吞吐吐的。”也不好随便提示,毕竟现在自己已经不是县府办的人了,问人家工作的事情,未免有托大的嫌疑。

    周子敏这才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就是……想……”周子敏说了半截,还是没有把话出来。原小生就玩笑道:“是不是请我这个山里人吃饭啊。我接受你的邀请!”原小生是湾子乡的副乡长,自称山里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原小生本也就是跟周子敏开个玩笑,不想周子敏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有些羞答答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说原小生说对了。这就让原小生有些不知所谓了。周子敏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请自己吃饭呢。原小生的脑子里马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总不至于是这小妮子想投怀送抱吧……看着周子敏像洋娃娃一样的脸庞,原小生心里坏坏地想了一下,不过也是在转念之间。很快就觉得周子敏想要请自己吃饭,绝对不可能是简单的男女之间的想法。

    跟周子敏一起进县委的赵星辰,现在已经是王云平的秘书、县府办的副主任了,这一点对周子敏而言,不可能不产生刺激作用。然而,周子敏跟自己一样,也是个绝对的草根,凭实力考上了现在这个公务员,想要升迁,机会实在是太小了,何况还是个女孩子,就更是难上加难了。然而一旦在体制里的人,如果没有

    以此推断,周子敏请自己吃饭,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想借跟自己吃饭的机会,跟自己沟通一下官场之道,另一种可能,极有可能是这小妮子感觉升迁无望,想跟着自己往上走,这也是官场升迁的一个敲门,比如秘书、司机之类人,都是死心塌地地跟着领导,以图后进。

    然而周子敏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是个长的跟洋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子,一个大男人身边跟这么一个女孩子,总难免闲言碎语,何况南素琴知道之后,又会做何感想,南振海知道之后,会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实在是难以预料的事情。

    原小生兀自胡思乱想了一通,也没有想出什么结果来,当然本来就不是一件能想通的事情,局做出一副很庆幸的样子道:“好啊,正好我下午饭还没有着落,你定好地方,给我说一声就是了。”说着给周子敏摇了摇手,转身去了王云平的办公室。

    对于原小生的突然拜访,王云平似乎有些始料未及,当原小生敲了敲,王云平的办公室,然后大大方方地站在王云平的面前的时候,王云平一直看着原小生,却半天才道:“是小生啊,坐吧,坐吧。”说着给原小生分派了一个比较靠近自己的位置。这也是王云平的一贯作风,她办公室就那么几张沙发,什么人应该坐在什么位置,全在她的掌控之中。比如像张慕云、南振海这些同僚过来,她一般都会安排在左手的沙发上就坐。因为左手的沙发距离她的大班桌相对要远一些,但还是要比正对面的沙发近一些,从那个位置往她坐的方向看,眼睛正好对着窗外光线,会比较刺眼,而且她的脸正好背光,就不容易被人看清楚她脸上表情的变化。更重要的是,坐在左手的沙发上,感觉上并不是那么的正式,无形中会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像一些来河湾县投资的人和下面的一些科局级干部来了,王云平则会让他们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沙发上。沙发是相对王云平自己坐的大班椅,要矮一大截,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看着王云平说话,无形中就形成了一种仰视的姿态。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仰视更容易让人产生心里上的震慑和压抑。不过这也正是王云平想要达到的目的。

    王云平右手的沙发,一般是不会让人坐上去的,除非是一些冒失鬼,进来不等王云平发话让座,就一**坐下来的。不过换了的结果肯定是,你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会被王云平三言两语给打发掉。原小生今天算是个特例了。

    这也算是一种“官场方位学”或者“官场距离学”吧。这种学问到底重不重要,身处其中,就会一目了然。其实不光是王云平,大多数的领导都会有这样的讲究,只不过王云平把他发展到了极致而已。

    “小生有事吗?”原小生落座后,王云平就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将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然后将身体深深地靠进了大班椅里面,用她那惯常的笑容看着原小生亲切地问道。只不过,原小生今天却感觉王云平的笑容中似乎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好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一样。

    原小生今天是有备而来,却不想跟把自己想要说的事情,马上给说出来,就绕了个弯子首先从湾子乡的工作情况开始给王云平汇报开了道:“王县长,你上次建议我们跟孙书记沟通一下,让交通局解决资金的问题。前两天骆乡长专门去找了一趟孙书记。孙书记的意思是县里这段时间给交通局的压力非常大,他也不好再开这个口了,希望县府这边能把湾子乡的开发,纳入全县的开发计划中,从财政上抽出一部分资金,来解决修路的事情。”

    原小生以为说完这番话之后,王云平起码要对孙一民这种踢皮球式的工作方法做一番评论,不想王云平坐在那里想了想,就把身体坐直了,问道:“你的想法呢?”

    这话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仔细想一下,就不难听出,王云平这是在问原小生,是不是愿意把湾子乡的整体开发,纳入到全县开发的计划中。当然一旦将湾子乡的整体开发纳入到全县开发计划中,就要受到全县整体计划的制约。乡里几乎就没有什么发言权了,而且干成之后,也完全成了王云平和县府的功劳,跟湾子乡不能说完全没有关系了,但相对而言,关系就不是大了。

    如果按照骆当仁的想法,倒是完全可以接受孙一民的这个安排,但要是换了原小生,孙一民就料定了原小生是绝不会答应。他这么说无外乎是想给好大喜功的王云平提供一个捞取政绩的线索,从而将王云平和原小生的矛盾激化。王云平去尉南乡的事情,孙一民不可能不知道。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不采取一些措施。王云平跟老爷子的关系过于亲密了,无疑会变成他孙一民前进道路上的障碍,他想借助老爷子再往前走一步的几乎极有可能落空。而破坏王云平和原小生的关系,就成了阻止王云平和老爷子接触的最好办法。

    “湾子乡的整体开发,本来就是县里开发的一部分……”原小生本想委婉地谈谈自己的想法,马上想起,这似乎跟今天来见王云平的关系不大,就故意沉默了一下,将话题引导了孙一民的身上道:“但是我总觉得孙书记好像还有别的意思……当然了,或许是我过于多心了吧。”

    说完就看着王云平,半天不说话了。王云平就呵呵笑了起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要是将湾子乡整体开发纳入县府的计划中,估计你能把我一口吃掉。”说着脸上微微地红了一下,却摔了一下头发给掩饰了过去。

    “既然我们的孙书记把皮球踢到我这里来了,我就尽量给你们想想办法吧。”王云平今天似乎显得非常和蔼,说着将脑袋又靠在沙发上,突兀地问道:“明天……不,后天吧,你天你有时间吗?我想让你陪我去市里走一趟。”

    也不知道是王云平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总之将脑袋靠在大班椅靠背上的脸色,显得有些模糊,让距离并不算太远的原小生都有些看不清晰了。这就原小生半天猜测不透王云平到底意欲何为。

    “有事吗?”原小生只好笼统地问道,眼睛却因为看不清楚王云平的脸色,而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王云平那突兀的胸部上,猛然间觉得,王云平其实也是非常性感的女人,只是被她平时职业化的穿戴给掩盖了而已。透过那白色的衬衫,绝不难体会到王云平那圆润的肌肤和淡淡的体香,再加上王云平本身那种成**人的气质,不管对什么年龄段的男人都会是一种很大的诱惑。

    这让本打算过来挑拨是非,好从中取便的原小生的思维一下子陷入了停滞的状态,目光也显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虽然自己看不清楚王云平靠在大班椅靠背里的脸色,王云平却对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一览无余。

    王云平笑了笑道:“也没什么事情。只是这段时间心情有些压抑,想随便转转。当然了,你要是没时间的话就算了。”王云平似乎长了一双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穿了原小生的心思。当然也是原小生恍惚间表现的实在太明显了,要不然,也不会被王云平看的那么真切。

    不过作为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对于身边异性的把握还是有一定道行的,更何况,王云平整天就是跟一帮男人打交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眼睛呢。

    “哦,”原小生稀里糊涂应了一句,发现自己已然失态,却又发现王云平正用一双几乎是在戏耍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难免一阵嘀咕,定了定神,口气也变得别有用心了起来道:“既然王县长有命令,我哪儿敢不从命呢,就算再重要的事情,也要放一放嘛。”又故意问了一句:“就我们两个吗?”

    这话明显有些问的不够尊重了,王云平也不介意,点了点头道:“就我们两个。”又问道:“你今天过来,不会就是给我汇报你们乡里的事情吧。”

    原小生放开了,看着王云平笑一下道:“王县长真是目光如炬。我今天过来,确实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给你汇报一下。湾子乡的整体开发,之所以会进展这么缓慢,其实还有一个非常重要因素。本来这个问题我是不打算给你说的。但是现在不说恐怕是不行了。”停顿了一下,继续的道:“陈书记因病在家修养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但是自从湾子乡开始修路之后,陈书记就一直非常关心这件事情,多次给骆乡长打电话,强调让骆乡长要服从县委和县府的安排。这让我和骆乡长感觉非常困惑。湾子乡整体开发是经过县委和县府批准的,陈书记却还要一直强调这个问题。我们就想,陈书记这么说,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呢。毕竟陈书记现在还是湾子乡的书记,他的话,我们还是要听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听,又不能明确地问,就只好跑到你这里来讨圣旨了。”

    王云平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沉默了半天才道:“这个陈引生,我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你是给我当过秘书,才跑到我这里来问情况了。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就要作难了。这一作难,乡里的工作估计就没办法干了。其实我在常委会上曾经多次提出,既然陈引生生病,就应该给乡里重新安排书记,群龙无首,下面的人没办法工作嘛。”

    王云平说到此处,戛然而止,下面要说什么,是再明白不过,肯定要将责任全部又推到孙一民的身上。陈引生是孙一民的人,这一点,在河湾县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且下面还流传说,陈引生是因为将自己的老婆献给了孙一民,才当上这个书记。其实也未必尽然。历史的东西,经过多少年的沉淀之后,就会慢慢失去他原本真实的面貌。

    让原小生想不到的是,孙一民连雷打不动的周末长平市之行都没有去,在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通知半个小时后在县委二楼小会议室召开临时常委会。

    县委办主任程海明打过来电话的时候,原小生正在原小生讨论陈引生的问题。王云平问什么事情,程海明只推说不知道,又觉得说什么也不知道,有些不尊重王云平的意思,就补充道:“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孙书记的脸色好像不大好看。”算是给王云平提前通风报信了。

    不过程海明还是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程海明给王云平说孙一民的脸色不大好看,或许是处于好意,但是王云平听起来,就会觉得程海明是说她王云平整天看着孙一民的脸色过日子一样了。

    “我说你们县委办是怎么回事,我问你什么事情,你给我说孙书记脸色好不好看有什么意思?难道你们县委的人要看着领导的脸色工作吗。”王云平在电话里训了程海明两句,也没有听程海明再做解释,就把电话啪地一声给挂断了。

    电话那头的程海明估计也免不了要把王云平骂个狗血淋头了。因为孙一民和王云平的原因,县委、县府两张皮的格局已经越来越明显了。下面的人要是再没有点眼色,挨骂挨批的时候肯定不会少。

    挂断电话后,原小生本想着该告辞了,刚要起身说再见,却被王云平摆了摆手,给制止了。好像因为这个电话,让王云平的谈性更浓了,东拉西扯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当然也没有忘记问问原小生,老爷子的身体情况。直到将近四十分钟过后,谈话才算结束。王云平夹着笔记本,叫了秘书赵星辰,往县委走去。

    县委二楼的小会议室,除了王云平之外的县委常委已经到齐。孙一民坐在那里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抬头看着前方。大家尽管知道,这是因为王云平迟到的原因,却还是好像自己犯了错误一样,低着头,只顾看自己的笔记本。

    “海明!”孙一民的突然开口道,“你再给王县长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不能先放一放。让这么多人在这里等他一个人,像什么样子。”

    程海明急忙站起来是是是地应了两声,拿出手机做出一副要打电话的样子,就要往会议室外面走。作为县委办主任的程海明,已经习惯了王云平开常委会迟到。前两次倒真给王云平打电话催问,得到的自然是王云平的几句痛责。后来就变聪明了,孙一民一发火,他就拿出手机往外走,做出一副要拨号码的样子,出去后却不打电话,就在会议室门口等着王云平过来。这样就即执行了孙一民指示,也避免了挨骂。反正王云平迟早是要来的,迟到也不会迟到多长时间,顶多十分钟,在门口站一会也就完事了。

    时间一长,孙一民似乎也看出了点门道,没等程海明出去,孙一民又厉声呵责道:“你就在这里打,把免提开开,我倒要看看这个女县长要搞什么名堂。”

    这一下程海明就有些为难了。在座的这些常委中,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孙一民的人,像副书记张慕云、统战部长闵秋鸿,跟王云平走的就非常近,更何况这事情一旦传到王云平的耳朵里,他程海明今后在王云平跟前就没办法做人了,就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也是希望孙一民说说罢了,或者等待着王云平的推门而入。

    果然,孙一民的话音刚落,王云平便满面春风地推门而入,进来还是跟过去一样,还没有坐下来就满嘴的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被两个投资商绊住了,今天又迟到了。”说完就在孙一民的旁边坐了下来,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做出一副要做记录的样子,好像压根就没有看见孙一民板着的脸色一样。

    “王县长,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孙一民还是忍不住发火了,“这是县委常委会,不是自由市场,你总不能每次都迟到吧。作为一个县委常务、副书记、县长,对大家将会造成多么不好的影响,你想过没有?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县委书记放在眼里?”

    孙一民的声音已经超过了任何时候的分贝,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在王云平的脸上,在桌子上啪地拍一声。

    会议室本来就有些紧张的气氛,显得更加如火如荼了。这也是王云平就任这个县长一来,孙一民第一次跟王云平发生正面冲突。当然这种冲突也是早晚要发生的,只是大家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开始,会是以王云平迟到的问题开始,会是在常委会上公然开始。

    相对孙一民来说,王云平似乎事先就早已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一样,神情显得非常镇定。孙一民责难完之后,王云平只是将手中刚刚拿起的碳素笔重新盖起来,放在笔记本上面,拿出了她作为一个大知识分子的淡淡和从容,笑了笑道:“孙书记,我劝你最好还是先消消气。”却将眼睛转向了会场,从别的地方谈了起来道:“在座的各位,对咱们河湾县的情况,肚子里恐怕都有一本账。一个县域经济,财政收入不到五千万,年年倒挂三千多万,经济情况全市倒数第一,全省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连一条像样的路都修不起。像样的产能企业就一个永胜钢铁集团,而且还是一家私企。

    这样的经济情况,远的就不说,就我们同在一个市的拿长平市、沂川县来说,我们每年的财政收入几乎占不到人家一个零头。长平市去年的财政收入是八亿六千万,沂川县稍差一些,也有五亿九千万。这是好一些的兄弟县市。差一些的呢,条山县,去年财政收入三亿九千万。人家今年提出的口号是过四亿。而我们呢。不到五千万啊,同志们。这样的财政收入,到市里开经济工作会的时候,不用市里的领导说,人家一通报数据,我自己都脸红。

    像这么一种情况,我们的原则在那里,组织纪律性在那里。难道我们坚持原则,整天把组织纪律当口号喊,就能喊出一个亿来吗。我看不可能吧。工作,同志们,只有脚踏实地地认真工作,认真分析原因,找差距,我们才能迎头赶上,才能脱掉我们河湾县的贫困帽子,并不是把原则和组织纪律挂在嘴上,就能解决问题的。”

    王云平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无形中给河湾县之所以贫困,之所以经济全县倒数第一下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河湾县之所以长期摘不掉贫困帽子,全市财政收入倒数第一,完全是因为孙一民这个县委书记不作为造成的。

    这样的结论,孙一民是说什么也不能接受的。然而摆在眼前的事实,让孙一民无言以对。他在河湾县就任县委书记的这些年,县里的变化确实不是很大,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他来的时候,财政收入是五千万,现在依然还是五千万,这个责任他总推卸不掉。

    “好好好,你是留美博士,我说不过你,也不跟你争论这个问题。”孙一民只好沉下气来,但也不能就此认输,只好心一横赌气道:“既然你把话说这儿了,那你明天就给市委打报告,让市委把我这个无能的县委书记撤了。”

    王云平冷冷地笑了笑道:“你是班长,只有你提请市委撤换我这个县长的份儿,我哪儿有资格请求市委撤换你这个县委书记呢。”沉默一下,恶毒道:“当然了,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不用市委撤我的职,我就主动辞职了。这样起码还能保住几分面子嘛。也省的人家说自己占着茅坑不拉屎。”

    此言一出,孙一民再也无法忍耐了,拍案而起,几乎是吼了起来道:“王云平,请你注意自己的说话分寸!”

    王云平的话说的却有些过分了。当然王云平心里非常清楚,她就是要让孙一民当众出丑。既然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了。

    会场里经过长久的沉默之后,弥漫的硝烟味,渐渐散去了一些,孙一民坐下来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两口,道:“我们现在开会。临时把家召集起来,就是想讨论一下湾子乡班子调整的问题。我先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大家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为此,我专门把湾子乡的包乡领导尤主席也叫了过来。我们还是先听听尤主席的意见吧。”说着伸手示意尤全德开始。

    尤全德是个绝对的好人主义者,要不然也不会保不住自己的得意门生赵学东,孙一民让他发言,他就笼统地讲了几点看法,最后没有忘记自己不是县委常委的身份,笑着说,这只是个人的一点见解,希望能对湾子乡的班子调整有所帮助。

    接下来便轮到王云平发言了。王云平开门见山,直接提出将陈引生换下来,这也是王云平一直以来对湾子乡班子的建议,又说骆当仁不是帅才,现在湾子乡正处在整体开发的紧要关头,恐怕不堪重任。原小生年龄上虽有点偏小,但是敢闯敢冒,应该比较适合。

    大家还以为王云平的建议,肯定会遭到孙一民的反驳,更何况两个人刚刚吵了一架,即便是王云平提出的建议合理,孙一民也不会同意。不想王云平的话音刚落,孙一民就接过话茬道:“我同意王县长的建议!”

    两个人的吵吵闹闹,又马上达成共识,无法不让大家大跌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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