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草根官路:升官决》意外事举报迷情2

    意外事举报迷情2

    骆当仁低头沉默了半天道:“原书记,说心里话,龙彪刚才那么一说,还真提醒了我。”说完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却半天没有下文。

    原小生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明明知道这个时候埋怨骆当仁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还是着急道:“我当初就给你说,对程建元这个人不招惹、不大用、不得罪,你就是不听。”

    骆当仁这才道:“根本就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回事。我这几天一直在公路局跑,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审批一点扶持资金有多难。我和程建元连续跑了几天,求爷爷告奶奶,好话歹话给人家说尽,人家就是两个字,没钱。后来程建元说要不就采取点特殊手段。我一想觉得也是,现在干什么不得走门路呢,何况也不是我们湾子乡开的这个头,就按照程建元的意思,先请一个副局长去沂南市玩了一个晚上。”

    原小生愣了一下马上质问道:“玩了一个晚上?你给我具体说,究竟玩什么了,花了多少钱?都有哪些人参与了?你一项一项给我说。”

    骆当仁就哼哼唧唧道:“其实也没玩什么,去了之后,先在八仙楼吃了一顿饭,花了将近三千块,出来后,程建元建议说,一顿饭恐怕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既然把人家叫过来了,就豁出去了,再带人家到求凤阁那边潇洒潇洒,洗个澡什么的,又花了将近七八千元。”

    “你们下水了吗?程建元下水了吗?”原小生含蓄问道,口气却已经非常严厉了,大概也觉得光一个公路局的副局长怎么消费也到不了七八千,没等骆当仁回答,继续道:“刚才龙书记的样子你也看见了,短短十天时间,你看看龙书记都成什么样了,短短十天功夫眼窝子都陷下去了。你也知道龙书记家就住在湾子村,可是龙书记自从上了工地之后,就从来没有回过家,连晚上睡觉都睡在工地上,深怕工地上丢了东西,你们倒好,在沂南市玩一玩就把将近一万元给扔了。你们良心何在?”

    原小生越说越激动,几乎已经到了训斥的地步,说完了还是摇了摇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只给我说,你下水了没有,还有程建元有没有下水。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了吗?”

    面对原小生连珠炮式的问话和训责,骆当仁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委屈,道:“原书记,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好不好。我问你,要是我和程建元不下水,人家可能下水吗。你以为我愿意那样啊。我给你说我骆当仁活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干过一次畜生事儿,我毁了一辈子的清白,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人家能多给咱们乡拨里一点钱吗。”

    骆当仁说完就满脸委屈地把脸背过原小生,停顿了一会又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让我找钱,我没你那能耐,通过正当渠道把钱弄回来,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你要是怕受牵连,可以马上给上面打报告,撤掉我的职,把我的问题给县纪委反映。我骆当仁绝无二话!”

    一向胆小温和的骆当仁竟然发飙了。原小生的心里也感觉一阵阵的酸楚,骆当仁说的何曾又不是实情呢。官场风气如此,你要是不给人家一些好处,恐怕连一毛钱都要不回来。公路局的这帮孙子也是干惯了雁过拔毛的勾当,前年赵学东为尉南乡申请乡道修建补贴,不也给人家塞了一万元红包,才过的关吗。

    乡镇干部苦就苦在这里,上面千根线,下面一眼窜,哪个部门都能给你安排工作,哪个部门都是你的直接领导,对你呼来喝去、颐指气使,你给人家干着活,还得看着人家的脸色,干好了人家大笔一挥,在年终工作总结中,就变成了他们的功绩,干扎了,那就是你们乡镇干部落实不利的问题了。即便是这样,办点事,还得给人家送礼塞红包。大点的乡镇,比如河水镇、西王镇,他们轻易不敢招惹,花的钱还少一些,或许请一顿饭也就把事情解决了。像湾子乡这种鸟不拉屎的乡镇,办点事,就得把好话说尽,红包送足。

    长久的沉默之后,原小生才意识到,两个人说着说着,已经跑题了,就站起来在骆当仁的肩膀上拍了拍道:“骆乡长,算我错了。你也不想想,我是那种害怕承担责任的人吗。我的意思是,我们的整体开发工作才刚刚起步,不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被人抓了小辫子,坏了我们的大事。”

    按压着跟骆当仁同时坐了下来,继续道:“身在官场,有些事情……就是想回避也回避不了。不说这个了,你还是给我说说程建元的事情吧。从沂南市回来后,程建元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说到这里,原小生又联想到了举报龙彪的那几分材料。

    虽说自己现在大致猜测,这几份举报材料可能是张锁成所为,但是也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些举报材料就是张锁成写的。何况,如果张锁成跟龙彪的关系一向还算不错,又是一个片上的,似乎完全不可能在自己跟前举报龙彪。

    骆当仁想了想道:“从沂南市回来后,程建元倒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每天还是跟我一块往公路局跑。因为‘下了药’,事情进展的就比较顺利了,也逐渐有了眉目。我们两个倒是轻松了不少,只是按照程序填报一下申报表。晚上没事的时候,我就回家住了,只留程建元一个人住宾馆。倒是有一次,下午临走的时候,把手机丢在了宾馆。害怕晚上有事,只好又去跑了一趟。因为我自己也有房卡,就没有敲门,直接进去了,不想却正好碰到程建元跟一个女的在床上……我不说你恐怕也知道是什么事情。我进去之后,那个女的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啊地叫了一声,就钻进被窝里了。”

    原小生就面带讥讽地笑了笑道:“想不到程建元这个人年过半百了,还有这种嗜好。当然了,这只是个人作风问题。只要不影响我们的工作,我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骆当仁道:“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就权当什么也没看见,拿了手机后,给程建元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说着也笑了笑道:“临出门的时候,程建元估计也挺尴尬的,竟然问我不再坐一会了,倒把我问的愣在了那里,半天才给人家说不坐了。”

    原小生噗嗤一声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略作沉默后,叮嘱道:“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给别人说了,特别是龙书记。程建元干的这些勾当,要是让龙书记知道了,估计会架个大喇叭,天天在乡政府广播。现在我们正处在整体开发的起步阶段,也是关键性阶段,无论如何不能出问题。”

    骆当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天色也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因为湾子乡处在山里面的原因,太阳一落山,天色马上就会变得黑压压一片,甚至连个黄昏的过度都没有,从白天直接就变成了黑夜。

    因为原小生跟骆当仁正说着话,就没有开灯,却忽然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一个信封从门缝下面轻轻地塞了进来。大概塞信封的人也没有想到,原小生会在里面。

    “谁?”坐在桌子外面的骆当仁喊了一声,就迅速站起来,往外跑去。这时原小生也从桌子后面跑了出来,拉开门,只见一道黑影,顺着墙角,一溜烟跑出了政府大门。骆当仁正要去追,却被原小生给制止了。

    “这会是谁呢?”骆当仁望着远去的背影,一脸疑惑地自言自语问了一句,又转身对原小生道:“真是可恶,我给你说原书记,我最看不惯这种在背后捅人刀子的家伙,有什么事情,不能敢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却在背后做小动作,明明是在告黑状,还替自己掩饰说是,害怕被人打击报复。我看这种人,本身就有问题。”

    原小生点了点头,却没有回应骆当仁的说法。就在此时,胖大姐从厨房出来,站在门口吆喝开饭了,又见原小生和骆当仁在门口站着,就招呼道:“原书记、骆乡长,吃饭了。”又讨好说:“下午三娃到山上砍柴抓了一只猪獾给送过来了,我怕太腻,特意用孜然粉炒了一下。”

    三娃是湾子村的一个老光棍,因为模样长的丑,家境又贫寒,人还老实,四十多岁了也没有娶上媳妇,父母都过世了,两个哥哥也都分家另过了,就一个人过日子,对生活似乎已经失去了信心,整天就是干干吃吃睡睡,也不大和人说话,心底倒是善良,给乡里送獾并不是要办什么事儿,而是胖大姐经常央求的结果。

    原小生就和骆当仁一边往食堂走,一边道:“王姐,以后就别让三娃老往食堂送獾了。乡里已经命令禁止,不让上山打猎了,你这样做不是要人家犯错误吗。要是有时间了,给人家三娃找个媳妇才是正经事情。”

    胖大姐就扭捏着笑了笑道:“原书记,也不是我埋汰三娃,可是你说就他长的那样,谁能看得上呢。”

    骆当仁就在一旁玩笑道:“长的丑怕什么,晚上睡觉灯一拉,还不一球样!”

    胖大姐掀了门帘道:“骆乡长,看你说的,拉了灯一球样,那男人找媳妇咋都要漂亮的呢。”随即又转移了话题道:“要是让我给原书记找个媳妇,还好说一些,起码桂琴家的二丫,我看就挺好,模样长的漂亮不说,人还勤快能干,在咱湾子乡恐怕难找第二个了。”

    原小生摆手制止了胖大姐的道:“王大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接着话锋一转加了几分批评的口气继续道:“不过今后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最好不要乱说,人家二丫今年才多大啊。这话要是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是我给你授的意呢。影响多不好!”

    骆当仁就在一旁指着胖大姐,却拿原小生开涮道:“我看你还真是人胖心痴。难道你忘了上次来咱们这儿的付部长了。”说着脸上的表情就复杂了起来。

    胖大姐马上跟刚刚才反应过来一样,噢噢噢地应了半天,在自己的脸上轻打了一个耳光道:“你看我这脑子,咋就连这个都没看出来呢。要是这样的,真是我多嘴了。二丫就是再好也没办法跟人家付部长比啊。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货嘛。”

    原小生马上将脸一拉道:“骆乡长,怎么连你也跟着瞎参合呢。别说付部长比我还要大几岁,就算是年龄相当,我一个乡镇干部能配得上人家市委领导吗。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骆当仁见原小生并没有真动怒,就继续玩笑道:“这有什么呢,俗话说的好,女大三抱金砖,再说了,付部长就算是省委领导也是女人嘛,是女人就要嫁人。”又转脸对胖大姐道:“你说咱们原书记,有哪一点配不上她了?!”

    胖大姐马上使劲点头道:“就是,就是,让我说,咱们原书记跟付部长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造一双……”

    原小生见这两个家伙越说越不像话了,却也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没等胖大姐说完,就摆了摆手道:“王大姐,你还是赶紧盛你的饭去吧。我这肚子可饿的咕咕叫了。”

    这时机关里的其他人也陆续进了食堂,见了原小生和骆当仁,打一声招呼,就拿着饭缸各自打饭,端了到院子里吃去了。程建元也拿着两个白瓷碗,一脸笑容进来了,一见原小生和骆当仁,就道:“原书记,交通局申请扶持款的事儿,骆乡长都给你说了吧,我就不给你单独汇报了。”说着话就有点邀功请赏的意思了,见原小生无动于衷,又嬉皮笑脸道:“原书记,钱也要回来了,你是不是该请客了啊?”

    原小生板着脸,并没有跟程建元开玩笑的意思,用手里吃饭的筷子指了指锅里炒獾肉,道:“今天这顿孜然粉炒獾肉,就是特意给你和骆乡长做的。能算我请客吗?”

    程建元见原小生的话头不对,脸上马上有些讪讪的,点了点头冷冷地笑了一声道:“算,算,算,那就让我好好尝尝原书记的肉吧。”话里就有了别的意思,好像是说锅里炒的原小生的肉一样了。

    原小生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吃自己的饭。骆当仁见局面有些僵住了,就用玩笑的口吻,隐晦说道:“程主席,你的肉瘾还真是蛮大哩,从床上吃到床下,还吃不够啊。”

    程建元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听不出来是笑还是擤鼻子,也不接骆当仁的话茬,在锅里盛了两勺子孜然炒獾肉,勺子就在锅沿上砍的叭叭乱响,却训责站在一旁的胖大姐道:“王月英,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啊?”

    胖大姐名叫王月英,因为身体比较胖,平时大家都叫他胖大姐,程建元却故意提起他的名字,摆明了是要骂人。

    胖大姐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程建元,就一脸委屈地,这这这那那那地哼唧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程建元的突然责难,愣了半天还以为自己炒肉的时候盐放多了,急忙操起筷子,从锅里夹了一筷子尝尝,觉得咸淡刚好,并没有把盐放多,就陪着小心问道:“程主席,是不是盐味太淡了点,我马上给你加盐。”

    自从原小生来了之后,胖大姐的做饭风格也做了一些调整,一改过去做饭放盐过多的毛病,一切以清淡为主,炒肉自然也是如此。原小生又给她说过,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事情,少放盐就慢慢养成了习惯。不过程建元过去也没有说过什么啊。

    程建元瞪着胖大姐道:“这是盐多盐少的事儿吗。你见过炒獾肉用孜然粉的吗。一股孜然味,还哪儿吃的出獾肉的半点香味。我看你是纯心瞎折腾。”说完拉着连端着饭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出去了。

    胖大姐一副委屈的样子,愣在那里半天才将勺子重重地放在锅里面,发出啪地一声道:“老娘就是这个做法,你爱吃不吃!”

    原小生就不由哈哈笑了起来道:“胖大姐,我看你肚子不小,肚量却不行哩。”也不能把话给胖大姐说的太透了。像胖大姐这种四十出头的女人已经开始变成碎嘴子了,心里藏不住事儿,要是给她点明了,估计全乡政府的人都知道了。

    胖大姐就牢骚道:“原书记,你说程主席今天这怎么了,好像吃错了药一样,我又没招他惹他,他冲我发什么邪火。”

    胖大姐的牢骚,原小生是没办法接应的,骆当仁就在一旁神神秘秘地玩笑道:“程主席可不是吃错了药,而是药吃多了,你说能不上火吗。你要是肯帮人家泻泻火,人家也不会骂你了。”

    胖大姐岂能不明白骆当仁所说的泻火是什么意思,脸上却没有丝毫羞色道:“让我帮他泻火?等下辈子吧。”

    拿胖大姐逗着乐子,一顿饭就吃完了。原小生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将碗筷交给胖大姐,和骆当仁一块往会议室走去。

    自从修路工作开始之后,班子成员每天晚上都要召开一次碰头会,将各自分管的工作情况做一个汇报,然后集体讨论,拍板解决。不过开了几次会之后,内容就有些老生常谈了。龙彪和赵晨力分管工地工作,同时负责以工代交和捐款事宜,每天晚上基本都要汇报两件事情,一件是工地上人手不够,上路的以工代交的老百姓,出工不出力,施工单位对此意见很大。第二件事情是,募捐工作进展缓慢,定好交钱的村子,颇有微辞,甚至在下面议论乡政府工作方法武断,哪个村子都有穷的富的,应该区分对待,不应该搞一刀切。

    这里的具体情况太多,各村情况不一,也没办法具体定出一个死条例来,也只能分开对待,哪个村有问题,就在会上具体研究哪个村的问题。尽管有些困难,但是到目前为止,当初定好交钱的村子,也基本交了一大半了,核算下来大概有三十多万。加上以工代交的出工情况,完成五十万的指标应该没什么问题。

    会开到一半的时候,门口就有个身影在来回的晃悠,也不知道是谁,因为大家都开着会,就没大注意。又过了一会,那身影大概实在沉不住气了,就探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大家的目光就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那身影是个中年妇女,大概有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不过乍一看,看那满身的乡土气息,肯定会以为有五六十岁了。

    那妇女见大家都看自己,黑红色的脸膛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跟上,窘迫地站在那里,急忙摆手讷言道:“我没事,我没事……”说了两句急忙退了出去。龙彪就站了起来,向大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跑了出去。马上就听到龙彪低吼的骂人声:“里面正在开会,你跑来干什么了?”

    女人懦言道:“这都半个月了,你也不回家看看……”

    “哪儿有半个月,这不是刚刚才**天的事情吗。”没等女人把话说完,龙彪就打断了女人,命令道,“赶紧回去,我一会还要去工地上!”

    女人就嘤嘤地垂泣了起来,低声埋怨道:“乡里又不你一个人,凭什么让你天天守在工地上,咱妈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我娘家又崔几次了,让我回去一趟,你光顾着乡里的事情,让我一个人……”

    “行了,行了,行了。”龙彪不耐烦道,“咱妈的身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哥哥叫你回去干什么,还不是想多占隔壁一分宅基地。我给你说,这事儿你说什么也不能去,不能替他出这个头。”

    “别人……”女人摸了一把眼泪,还要说,龙彪却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略作沉默后,还是劝解道:“邻里之间应该和睦相处,这个道理我已经给你哥哥说的很清楚了,他要是不听,我也管不了。但是他要想打着我的名誉,在村里横行霸道就是不行。你也别在这里想助纣为虐,他要敢干出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照样叫派出所抓人,”

    女人听完,也觉得实在说不动龙彪,就撂了一句:“这辈子跟了你这种人,算是我瞎了眼了!”说完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龙彪再次回到会议室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了,还是看着大家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会议结束后,原小生就把正准备去工地的龙彪叫住了,让了一根烟,沉默了半天后道:“龙书记,这段时间……委屈你了。”龙彪一扬手道:“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狠狠地抽了两口烟,好像刚刚反应过来一样,看着原小生道:“我说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了起来。”倒把原小生说的不知该如何应对,半天才会心一笑,在龙彪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不想这一拍,龙彪竟然啊地叫了一声,差点摔倒。原小生急忙将他扶住,惊讶地问道:“龙书记,你这是怎么回事?”说着就要扒龙彪的衣服看。

    龙彪急忙将衣服捂住了,却是一副玩笑的口气,躲闪着道:“原书记,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可没这个嗜好。”

    原小生不容分说,早抓了龙彪的胳膊摁住了,一把便将他的衣服从脖领处拉开了。只见龙彪的肩膀上红肿了起码有半寸高,部分皮肤都已溃烂,脓血成片结成痂。

    原小生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了,放开龙彪就站在院子里喊赵趁力。龙彪急忙拉了原小生阻止道:“原书记,你别喊晨力,这跟人家又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要干的。你喊人家有什么用。再说了,人家晨力这段时间也够呛。”

    原小生根本不管不顾,大声喊了两声,赵晨力就从自己的办公室急匆匆跑了过来,站在那里却歪着个脖子问道:“原书记,你找我有事啊。”

    原小生一把将赵晨力拉进办公室,厉声责问道:“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啊?”赵晨力看了一眼,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原书记,这我咋能不知道呢。我劝过龙书记几次,他就是不听,我能有啥办法。”接着声音就有些微弱了,继续道:“龙书记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说的重了,他是要骂人的。我哪里敢劝。”

    龙彪就在一旁拉开了原小生道:“原书记,这事你绝对不能怪人家小赵,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愿。再说了,工地上哪儿有不干活的。”说着沉默了片刻,接着道:“其实……小赵……你看看小赵的脖子,都歪不过来了。”

    原小生这才发现赵晨力歪着的脖子,竟然是那么的僵硬,心头不禁悠然而激动了起来:多么实在而又朴实的乡干部啊。如果湾子乡的每一个干部都能跟这两个人一样,又何愁富不起来呢。

    然而干部素质参差不齐,也是一个短时间根本无法改变的问题。像程建元、张锁成这类人,在乡镇干部中还是大有人在。而大多数都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姿态存在于乡镇,说白了,就跟畜生没有什么区别,或许只有利益的驱动才能让他们跟嗜血的蝙蝠一样,努力工作,而一旦失去利益这根杠杆,他们便跟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了。

    说到底还是一个信仰缺失的问题,把对人存在于世界的价值,单纯地理解为享受——无耻的荣誉、腐朽的金钱、无法泯灭的(肉)欲。

    见原小生半天不说话,龙彪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道:“原书记,刚才开会的时候,有些问题也没办法说,我现在再把存在的一些具体问题给你说说。”整理一下思绪,接着道:“目前存在的最主要的问题,还是以平川村为首的几个,我们当时划定为较富裕村的村的摊牌工作。据下面的人反映,平川村村委书记兼村长赵安安已经纠结了一批干部,就乡里摊牌的事情准备到市里上访。尽管现在还没有动静,但是我估计也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宁静。”

    一听这话,原小生的心头不禁就是一震,怕什么就会来什么。原小生并不是怕这些村干部告状,而是一旦发生上访告状的事情,势必要影响到湾子乡的整体开发,肯定会给上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制造机会。

    “这还不算,据上岭村的老百姓反映,上岭村的村长王根生,借乡里募捐修路款的机会,伙同乡镇干部,把我们原来定好的每人五十元的最低标准,提高到每人一百二十元,在群众当中已经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这事情已经被人捅到了县纪委。昨天石承运书记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查实一下。”龙彪继续忧心忡忡地说道。

    原小生就有些疑惑地问道:“发生这样的事情,石书记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又觉得这话问的多少有点怀疑龙彪的意思,又接着问道:“你是怎么给石书记回复的?”

    龙彪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脑袋,笑了笑道:“原书记,实话给你说吧。我算是石书记最不得意的门生了,过去跟石书记工作过一段时间。我能当上这个政工书记,也是石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只是让石书记有些失望,就一直待在湾子乡。”话说的含蓄,意思却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了,沉默了一下继续道:“当然,石书记那里我能糊弄过去就尽量糊弄过去了。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必须要尽快给群众一个答复,要不然闹出群访事件,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其实石承运当时给额龙彪打电话的时候,一共说了两件事情,一件是上岭村群众反映的问题,另一件就是揭发他自己的情况,龙彪却只字未提。

    原小生点了点头道:“不光是这件事情,包括赵安安的事情,我们也必须尽快解决。我们现在没有纪检书记,我看就先成立一个矛盾排查工作领导组,专人负责,专门解决这些问题。你看怎么样?”

    龙彪道:“成立专门的领导小组倒是一个解决办法,但关键问题是,把这个问题交给谁来负责呢。现在的班子成员里,我是脱不开身,贾迈迈这个人太阴鸷,弄不好因为解决这个问题又会给你捅出别的问题。岳全胜是个好人,根本不适合解决这类问题。关文锁刚来没有多长时间,对下面的一些具体情况不熟悉,恐怕也不行。刘丰山算是一个人选,可是你也知道刘丰山这个人工作太拖沓,性子太慢,估计把问题解决不了,人家都跑上面告状去了。马天民、牛小枝就更不用说了。”

    原小生微微一笑,故意问道:“你怎么把程主席给忘了呢?他可是跟你一样,也算是湾子乡的老人手了,而且对下面的情况非常熟悉,做事手段也不拘一格。”

    龙彪马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旋即道:“我给你说,你要是让程建元解决这些问题,还不如干脆不去解决呢。这个人,你不了解,我是再了解不过了,没事都能给你找出事儿来,更别说有事了。何况,这两桩事情,我估计跟他程建元都脱不了干系。虽说上岭村是我片上的,但是王根生跟程建元一直走的很近,这事我过去是给你说过的。湾子片的这些村长,又都是程建元的人,能想出告乡政府的主意,除了他程建元之外,还能有谁?”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当然了,你非要让程建元负责,可以再跟骆乡长商量一下,我保留意见。”

    龙彪说完就把脸扭到的了一边,自顾自地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原小生见龙彪一提起程建元,情绪马上激动了起来,就故意停顿了一会,半天没有跟他说什么,过了一会,才从别的地方说了起来问道:“龙书记,你为什么给程建元起了一个程咬金的绰号呢?在我的印象中,程建元这个人,可不能算是个莽夫啊。”

    龙彪咧嘴似笑非笑地笑了一下道:“这没什么,程咬金不光是莽夫,还是个三板斧嘛,三板斧过去之后,就彻底不行了。程建元干什么事情,也就是个三板斧的把式,煽风点火、挑拨离间、制造矛盾,然后从中取便。这就是他的能耐。”

    原小生马上道:“那你觉得程建元现在的三板斧都用的怎么样了呢?”

    龙彪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天才指着原小生,会心地笑道:“原书记,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城府竟然这么深。你想得也对,程建元现在的三板斧基本算是用尽了,麻烦也给我们制造出来了。他现在估计正等着我们混乱不堪。我们现在却把这个麻烦交给他,让他自己解决自己一手策划的混乱,如果他解决不了,他就脱不开干系。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龙彪说着就哈哈笑了起来道:“原书记,今后跟你在一块共事,我还要多个心眼哩,要不然被你这家伙卖了,还要给你数钱。”

    原小生摆了摆手道:“其实手段也是实在没办法的办法。像你龙书记这样的人,我原小生要是采取什么手段,你说还算是个人吗。”

    龙彪明显激动了起来,看着原小生,眼眶子里都有些湿润了,沉默了半天却扬了扬手,口气生硬道:“我看你这个人,婆婆妈妈的作风以后一定要改一改,说的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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