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十三章

    林红是个性过于张扬的人,处处表现得与众不同,在班委工作中,得罪了不少周围的同学,有一次大学搞什么演讲比赛,为了人选问题和一个叫茵茵女同学叫上了劲,她是一个南京本地的走读生,个头不高,长相也不协调,缺乏自信的她很想拥有这次展示自我的机会,硬是被林红给刷了下来,茵茵为了准备参加这次演讲比赛,在家里对着镜子练了很长时间,比赛前夕,愣是被林红给置换了,这事让她很窝心,都有被侮辱的感觉,很不服气地在课间把林红约到一处说理,林红很不耐烦地跟她到一个花坛边上,茵茵气呼呼地问:“为什么把我刷下来?”

    茵茵情绪的激动没有引起林红的足够的重视,不以为然地回她的话:“你作品不生动,演讲时也没有感染力,这是班委的决定!”

    “我问了,就是你从中作梗!”茵茵更不服气,赌气说:“作品不生动,是你的观点,评委他们不一定都像你一样的看法,为什么不让我试试!”

    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林红没有耐心和她解释,为了摆脱纠缠,随口出了一个让茵茵最难接受的理由:“不叫你去,是考虑我们班里的整体荣誉!”

    林红没有顾及后果,说完话转身就走了。茵茵长相本来就不出众,个子不高,脸却很长,特别是两个腮帮像按上两个大汤勺,上学一年多了也没有男生叩击过她的心灵,本来就有些自卑,也想趁演讲比赛在台上露个脸,用才气来弥补长相不足,谁知上台的资格被取消不说,还被林红贬的一无是处,她气的手脚发软,脸色发青,气呼呼地跑回家里,趴在床上捶胸捣被,大哭了一场。

    母亲到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劝慰女儿为这样的事伤心不值得,学业优秀才是硬道理。可两代人价值观不一样,恼怒中的茵茵,都责怪起母亲没有把她生靓丽一点,认为形象观感是人类视觉平衡的一种需求,长相不佳的女人在社会中立足会受人排斥,要生存就得付出更多;母亲听到女儿的诉说苦笑不得,她是学雷锋高氵朝中成长起来的一代人,那个时代讲究朴实无华,社会对美丑的概念渲染得很模糊,如过于讲究,就会被冠以有资产阶级思想倾向,她激励女儿‘天生我才必有用’!可茵茵根本听不进,反呛说:“长得丑,连上台演讲的机会都被人刷了,这一辈子算是完了,以后也别指望有优秀的男人娶我。”

    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地杠了起来,把家里另一个人惹恼了。茵茵有个宝贝弟弟,从小顽皮,高中没读完就辍学在家,他精力过剩,在武馆学了几下拳脚,每天和几个小弟兄在街道上瞎混,看到姐姐被欺负,他不动声色地约上了一个兄弟,说是要为姐姐讨个说法,到了大学,他写了一张字条塞给茵茵班里的同学,大体内容是:林红到大学门口,有人找!

    字条很快传到林红手里,林红开始不想去,以为又是哪个多情人想来尝试爱情,但听递纸条的同学说是两个小男孩找,她满脸疑惑地走了过去,午后课间学校大门口人流稀少,两个稚嫩的小后生立在路旁的梧桐树下,他们脚上穿着篮球鞋,下身兜着沙滩裤,上身套着一件肥大的体恤衫,前后还印着乱七八糟的英文。这样的装扮,绝对不是好男孩的形象,要是他俩年纪如再大一点,林红肯定会扭头就走,可面对的是十六七岁半大不大的小子,她要留下来探个究竟,上前一步问:“是你们找吗?”

    两个小混球满脸堆笑,点头说:“是的,我们正在做社会调查,希望你能够配合!”

    林红还真被他们骗住了,立刻摆出了愿意配合样,朝他们问到:“调查什么内容?”

    两个小家伙看到大门口马路边人多,撒谎说:“到马路对过那片绿化带去,我们的点设在那里,到了就知道了!”

    林红一点防备也没有就跟他俩去了,到了小树丛,俩小男孩看四周没人,立马凶相毕露,恶狠狠地说:“你敢欺负我姐姐,今天我要叫你好看!”话刚出口,啪啪两巴掌就扇过去,打得林红两眼直冒金花,连“啊!”的惨叫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另一个坏小子上去朝林红后背就是一脚,林红被踢倒在地,更可恶的是,坏小子还用脚踩上了她的背上,茵茵弟弟立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说:“看你还敢不敢再欺负我姐姐!”俩小子发完飚后扭身就跑了。

    林红欲哭无泪,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只是不让她上台演讲,她就叫人来打,出手还这样的狠毒,难以想象世上会有这样歹毒女人!林咽不下这口气,心里一个劲地嘀咕,要报仇!一定要以牙还牙!她快速走回校园,抹了脸换了衣服,准备找人讨要说法,可刚走出寝室,人突然冷静了一些,她想,找人去报复,万一被警察抓去了怎么办,参与社会斗殴学校绝对要处理。以前也看到过有学生在社会上打架,这种打人纠纷警察也不会重视,最多过问一下就转到大学治安保卫处,无止境的调查盘问,自己的脸也没地方搁,参与打架,不管是受害方还是当事方都会在毕业鉴定中留下难看的字眼,林红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茵茵知道弟弟闯祸了,想给林红赔个礼,叫她不要告发,最好是私下了结,可实在拉不下脸来向她道歉,等了几天,看到林红情绪低落得就像换了一个人,茵茵似乎知道这位要强的班干部,怕挨打的事捅破会撕碎她的颜面,所以低调处理了,茵茵心里暗暗叫好,她用都扭曲的心态看待这个事件,认为林红是该好好地接受这次教训,省得她每天趾高气扬。

    茵茵认为‘混球’弟弟做了一件让她扬眉吐气的事,还认定不会其他人知道弟弟‘杰作’,林红自己不说,这一茬事就算过去了。不过,使她万万没想到还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就是大茂,那天茵茵的弟弟来到学校递纸条,大茂看在眼里,因他一直在暗恋林红,所以对她的事很关心,看到有人递纸条找自己的‘心上人’,出于好奇就悄悄地跟着,在老远处盯他们的哨,突然俩小子出手打人,他马上冲过去,可这俩臭小子速战速决,打完就走了,原本想去扶林红,可他知道林红的性格,不太愿意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大茂暂时无声息地回到学校,可心里却要为林红讨个说法,要教训一下那两个臭小子。

    几天过去,大茂摸透了他们的地址,随即就往他家里投递了一封写给茵茵弟弟的信,信上写着:‘早看不惯你们了,要和你们练练,有总的话,午后到公园小树林里来!’

    茵茵弟弟弄不清什么事,叫了四个擅长打斗的小兄弟到公园赴约。午后的公园比较冷清,小树林的空地里只有一个带着草帽的人坐在草地里看书,五个愣小子摩拳擦掌,上去恶狠狠地说:“是你骨头痒吗?”

    大茂抬头一看,好家伙!来了五个,他应声说:“是的!”

    五个小子二话不说就挥拳上去,大茂原本只是想适当地管教他们一下,可他们现在这势头,应该是来取命的,要给他们一点颜色,冲在最前面的,大茂上去就是一个“冲天炮”,那小子那经得起这样的重拳,随即应声仰面跌出一米多远,顿时鼻血如注。大茂没有停下,瞬间飞起一个连环腿,左右两个应声倒地,另外俩小子看到此般情景,吓得不敢上了,大茂却不依不饶,走上前去说:“你们喜欢打架,我今天陪你们练!”

    说着,揪起两个人的头往一起撞,好家伙,“咣”一声,痛得两人“啊啊”大叫,大茂感觉差不多了,就留下话说:“你们这点伤痛半个月就好了,十五天后我再来找你们!”说完就走了。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真碰到虎,就会吓得屁滚尿流。孩子回到家里,父母感觉有些不对劲,以前鼻青眼肿地回来,精神依然很强悍,可这次看到他恍惚得像没魂似的,坐下来盘问才知道他挨强势的人揍了。父母知道小子不太争气,每次打架回来都担心对方父母上门来讨要医药费,可这次他们俩估计不会有人来,到要自己想办法找别人讨说法。

    夫妻俩把儿子叫到跟前好生询问,他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从语气里透出,应该和女儿那件事有关,老俩口火烧火燎地去大学找女儿,埋怨她心里承受不了一点事,把不懂事的弟弟害惨了。茵茵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一时间吓得脚都些发抖,特别是母亲从儿子嘴里里听来的描述,来报复的肯定是武警或是特种兵,武艺高强,五个学过散打,却不到一分钟就全被打倒在地。

    茵茵一听是特种兵,马上想起林红的父亲就是部队里的师级干部,难道他父亲派人来报复?从这个思路去想,越想越是那么回事,茵茵伤心地说:“解放军怎么能干这样的事”?

    父亲也认为解放军来报复,接口说:“哪个父母容得下自己的儿女被人打,你把弟弟害苦了,他们已经放下话了,十五天后还要来打!”

    茵茵哭得很伤心,愤怒地说:“我要去告他们!”

    父亲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你行行好吧,你弟弟派出所都去了好几次了,弄不好还‘上纲上线’劳教几年,赶紧去给那个女孩赔个礼、道个歉,把这个事给了结了!”

    茵茵无奈地点点头,抹干眼泪回到班里,走到林红跟前,轻声地说:“到寝室里去一下好吗?”

    林红这几天被压抑的就差没地方钻,可恶的人就像‘讨债鬼’一样在跟前晃,林紧锁着眉头,回话说:“你有什么事,打也被你们打了,还想怎样?”

    茵茵一脸歉意,恳切地说:“就为这个事想和你解释一下!”

    林红听了好像没有恶意,也就答应去了宿舍。茵茵这时候才感觉到弟弟做的太过,打她耳光还用脚踩她的身子,这是何等的羞辱,到了寝室,她二话没说就跪在林红的面前,林红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场景,惊慌失措地把她扶起,说:“你怎么这样,有话好说,我怎么受的起!”

    林红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一切怨恨在此时已经一扫而光,提高声调说:“事情都过去了,我已经原谅你了!”

    茵茵慢慢地站起来,嘀咕到:“不是我有意叫弟弟来打你的,那天我着魔似的回家和妈妈抬杠,弟弟很混,他以为我被欺负了,就叫人来打你,我们都是事后才知道的,希望你也能原谅其他四个人?”

    林红琢磨着另外只有一个,没有看到有四个人,对茵茵说:“其他我没看见,我不会去追究的。”

    茵茵以为林红的父母替她来报复,可能她也不知道,就如实说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林红一头雾水,稀里糊涂就答应她所有要求。茵茵走了,林红傻傻地坐在床上,对突如而来的消息感到震惊,到底谁帮自己出头啊!这么爽!这件事发生了也没有告诉任何人,想必茵茵也不会告诉,到底会是谁呢?

    晚饭时间了,林红拿着碗筷到食堂进餐,买好饭找位子之间,突然看到大茂背坐在一处,旁边摆着一瓶啤酒,嘴里啃着一只鸡腿。

    会不会是他?林红琢磨着肯定是,他去参加过拳击赛,对付五人,只有他可能有这样的功夫,他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这样无声无息地帮助我?一连串的问题浮现上来,林想去探试一下,她转身也去买了一只鸡腿,站在大茂饭桌跟前迟疑;大茂吃的认真,开始还没有发觉,等抬头向前望去时,只见心中的恋人撅着嘴,撑着眼傻傻地看着,大茂马上给他让出一半的位置,笑眯眯的一付憨样。

    林红断言是他干的,暂不捅破,悄悄地把自己的一只鸡腿放到大茂的碗里,动作很隐秘,因为这是向人示好的举动,别人看见可了不得。大茂心里明白,这是下午的事情发作了,林红在感恩,他毫不客气地啃起另一只鸡腿。

    林红悄悄地和大茂说:“吃完了,跟在我后面。”

    大茂满心欢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黄昏的大学校园人流如织,大茂跟在林红的后面,向大门外的公交车站走去。一辆车正好驶进站点,两人都没看车往那个方向开,就一拥上。公交车有些拥挤,大茂很快地抓住扶手,林红掏钱买票之际,客车意外刹车,惯性使她一个踉跄朝前撞去,幸好大茂有力的臂膀挡着。这次意外的身体接触,林红心里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震撼,她一直认为自己独立性很强,很多时候都有驾驭别人的,可今天感觉自己也是一个需要呵护的人。

    大茂的心思比较直白,他很希望这个动作能成为永远,可林红只让你意外地体验了一下,车正常行驶了,她立马找了个扶手,独立站在一处。大茂凑到她耳边问:“我们到哪去”?

    林红也不知道到哪好,让大茂拿主意,回话说:“我不知道,你说到哪就到哪!”

    “前面有个公园!”

    林红点点头:“就到那个公园吧!”

    天渐渐降下帷幕,公园门口华灯初照,两个人在此站点下车,大茂到窗口买了票。林红个性张扬,但严谨的家教使她性情保守,到这个岁数还没有和异性约会过,今天跟在大茂后面,心里好不别扭。

    大茂也一样,被师父儒家思想渲染束缚,一直要求自己目不斜视,第一次避开同学耳目约会,也有些不适应。

    公园的草坪长的青翠茂密,周边很多情侣都铺开床单、占据地盘,在享用美好的夜晚。大茂出来没有准备,眼下只能席地而坐。林红没有讲究,翻身在一块行人相对稀少的草坪上坐了下来。大茂也没有闲着,他跑到小卖铺买了两瓶可乐,在林的一侧坐了下来。

    初次相聚,两个人来到这里的目的大相径庭,大茂的愿望很明了,可林红很单纯,她只是想了解白天发生的事,这样不同诉求碰在一起,肯定会产生不和谐的距离感。俩人僵持半天,楞没说一句话。

    林红表情持重,这些天被茵茵弟弟暴力伤害困扰,一直情绪低下,到现在也没有真正释缓。她那双失色的眼睛,久久凝视远方,神情中不时还流露出凄婉,大茂看后不禁有些心疼。

    不知沉默了多久,林红首先开闸,没头没脑地问:“是不是你干的?”

    这种事大茂没有办法承认,假装糊涂说:“什么事”?

    林红侧过身子,看着大茂说:“一定是你?”

    “我干什么了?”大茂还真的不能承认,都是一个班里的,事情捅开了碰到茵茵多不好意思。林红实在忍受不了大茂装傻,她用力推倒坐在旁边的大茂,把他按在草地上,说:“是你,一定是你!”

    大茂仰面躺在草地上,握住林红的手,深情地看着林红说:“什么也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我什么也不知道!”

    林红拉回被大茂紧拽的手,坐在草地上,含着泪动情地说:“谢谢你为我出气,被她伤害了,我还真的没辙,我也不想我父母担心,被她的弟弟打了她还那样趾高气扬,这些天在班里我都抬不起头!”

    人的胆子会随着夜幕的低垂渐渐地膨胀,大茂假装没听见,从草地上仰起身子情不自禁靠过去,隐约触及到林红挺拔的,生命之火最旺盛的年龄,他根本抑制不住长时间对她的暗恋,不管她反对不反对,动作敏捷地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林红也是青春浪花四溢的时节,也渴望异性的呵护,平时在班里为了维护自己形象故作矜持,突然发现有个人在不动声色地在暗恋,也显出了女性的柔情。她喜欢大茂这种发自内心爱意,不像其他同学那样直观追求,他相信大茂对自己的恋情是真挚的。

    大茂一年多默默的痴恋,终于有了‘肌肤之亲’的回报,他喃喃地说:“不要再问了,有些东西只可意会。”

    林红一切都明白了,轻声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大茂神情放开了一些,毫不掩饰地说:“爱上一个人,就会时刻关注她!不会让她突然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难以想象你这样孤僻的人,也会恋爱!”林红觉得大茂对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可思议,继续说:“哪有你这样恋爱的?什么时候开始的?爱别人就要大胆地告诉她,你这样暗恋有什么意思!”

    大茂面对自己心爱的人,毫不掩饰地说:“我不孤僻,人都有他自己的适应过程,突然到大学里来我不喜欢那样张扬,而且每个人都有他自己不可诉说的情结。再则,我们班的很多同学,一到大学就是那样热情洋溢,现在淡下来了,有的还互相不说话!他们的情感早就消耗完了!”

    林红也觉得大茂说的有理,一个人慢慢地叫人认识比较有后,是一种老练的体现,见人就是朋友,是凭一时激情,冷得也快。她好奇地问另外一个问题:“你学了几天拳击,就可以和体育系的同学抗衡,还把五个小子打了,这么厉害!”

    大茂也不瞒她,很有底气地说:“哪里!我十岁就拜师学武,学拳击是去体验一下西洋搏击!”

    林红有些敬佩,虽说自己个性比较张扬,但内心还是喜欢强而不露的人,这时她似乎有点接受大茂的这种表达方式:“是这样的?那你从来都没有展示过!”

    “师父从小就告诫我做人要低调,绝不可以炫耀自己的武功,更不能持技欺人!”

    “你遵循师父训示,所以你在班里摆出一副低调样子?”

    “对的,低调可以少给自己招惹麻烦!”夜幕已经悄然降临,大茂为自己能并坐在林红旁边感到满足,他希望这个女人是自己心灵的寄托,想把自己情感的所有和她交流,他不知道林红愿不愿聆听自己苦涩的倾诉,一不留神就从嘴里涌溢而出:“我师父很有造旨,是一个道行很深的人,可惜他老人家在我上大学三个月后过世了……”说到这里大茂声音有些哽咽,眼眶已经盈满泪水。

    都说男人眼泪很值钱,然而那只是没有触及伤心处。师父一直训导‘大丈夫有泪不轻淌’,大茂本身也是兄弟们的表率,从小不爱流泪,他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会在初次约会的女孩面前情不自制,都不敢相信一个大男人会变得如此脆弱。

    其实也好理解,师父走后沉寂在内心的悲痛一直找不到地方倾诉,今天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发自内心地想把自己的伤情能像小时候那样扑到母亲的怀里痛哭一场。然而,林红在这以前不知道大茂的心早已经融合在自己身上,刚刚切入大茂的感情世界,不可能一下子真正接受大茂的爱意。她显得无动于衷,淡淡地说:“因为悲痛,你才那样不合群,那样孤僻?”

    大茂点点头,继续说:“是的,师父一生孤苦,早年日军侵华,他投笔从戎,他加入了国民党军队,解放后一直拘押到七十年代才释放,在农场管制劳动。他没娶老婆,没有家人,原本我想自己大学毕业后接他一起住,让他安享晚年,可惜,去年的一个寒冷的冬天,孤独地死在农场的小屋里,身体就草草的火化了……”大茂讲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眼泪喷涌而出。

    林红真的感受不到大茂的悲痛,只是看到他的眼泪心里也产生震撼,这样铮铮铁骨近似冷酷的男人,也会这样侠骨柔肠,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大茂,就干脆缄口不语。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大茂冷静下来才感觉自己有点失态,毕竟和她是第一次约会,她对自己也没有感情基础,这样跟老恋人一样和人家倾诉,是自找没趣,大茂擦拭眼泪说:“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没出息!”

    林红抛下了自己的阴霾,半开玩笑说:“还好,今天让我看到一个真正现实中的大茂!”

    想起师父仙逝,大茂就会伤心至极,看她神情却表露的很随意,连最起码同情都没有体现出来,大茂非常沮丧,只能抱以无奈的感叹,也告诫自己还是识相一点,她的家庭背景摆在那里,绝不会轻易和别人热恋,想到这些,大茂觉得和她交往是浪费感情,该自己清醒时候了,他和林红说:“我们还是回学校吧!”

    林红并没有想到马上回学校,作为第一次赴约的姑娘,这个决定应该自己说才是,他说出来了心里别扭。

    这次约会说是给大茂一个机会,不如说是对林红暗恋的冷却剂,他认为这样去爱这女孩是自不量力,和爱电影明星的效果一样,她绝不会和你认真的。大茂的年龄本身就比她们大两岁,生理的需求早已经有些超越理性,他认为应该找一个各方面比较相适宜的女孩来释缓自己。

    ( 男人底线:金鹁鸪  p:///1/1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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