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十九章

    快毕业了，这一年亚运会将在北京举行，全国各地都在搞不同形式的迎接亚运会活动，它几乎是一项政治任务，为了配合宣传，大学也要搞一次声势浩大的公路长跑赛，由于道路拥挤原因，每个班参加的人数受到限制。大茂所在毕业班的一些平时低调不好动的学生，也许在乎组织者发的那件印有大学名称的体恤，也可能眷恋最后一次参加大学的体育盛事，这一次都想参加，以前开运动会班委苦口婆心地动员一番后才有几个人去比赛，今年想参加的人太多，班里需要一次淘汰赛，否则没法安排。

    大茂心里正好空虚，这次表现的非常积极，自告奋勇配合班委做这项组织工作。某天下午，班里分批到操场选拔，大茂报出来一串名字，大部分同学们都起身到操场准备，可其中的一个人很有情绪，她是大学八百前三名获得者俞静，她认为参加班里选拔，对她来说有侮辱的性质，不同意去。大茂有些犯难，她跑得那么好，不叫她去肯定不行，可不参加班里的选拔，对大家有失公平，只好硬着头皮坐在她跟前做思想工作，苦口婆心地对她：“大家都是毕业班了，拿名次不是主要目的，能参加一次大学迎亚运长跑是一种荣耀，很具有记念意义，刚上大学时感受不到这种集体活动的乐趣，快要毕业了，大家留恋校园生活，都希望能参加一次，现在报名人多了，所以要公平选拔，这样大家都没遗憾！”

    其他同学都等了一会了，俞静才很不情愿地跟大茂来到了操场，大茂渲染说：“今天我们跑八百米，虽说只是班里的选拔赛，可这次跑步等级很高，差不多有大学运动会的水准，我们班里的俞静同学，差一点就参加区域大学生运动会，可惜被那些‘假大学生’挤掉了，但在我们大学里，她是我们心里真正的大学生运动会选手，大家鼓掌欢迎！”

    提起这事，俞静心里还真有些窝火，如果不被那几个特长生排挤，肯定可以去参加区域大学生运动会，当时好像不在意，后来想起还是觉得可惜，天生有这样的擅长，为什么不去努力一下呢？听大茂一鼓动，俞静立刻摆出运动员的姿态和大茂说：“能等我一会儿吗？”

    大茂点头说：“不要太长时间，可以！”

    俞静被大茂渲染，人瞬间激动起来，回到寝室把两年前参加集训时的运动服穿了起来，为了记录大学生活，大茂早就准备了照相机，不时地为大家拍摄。俞静矫健的身影款款走来，引得同学们的热捧，不管男女大家都争着和她合影，大茂也不例外，把照相机给其他同学，自己也和俞静拍了一张。胶卷拍完了，比赛开始，发令枪一响，一帮女生稀里哗啦地往前跑，大家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终点狂奔，八百米是很难跑项目，三百米下来很多女孩已经跑不动了，能坚持下来的几个人，也是落在俞静后面好几百米。可能是准备活动做的不够，也可能长期不训练，跑得时候用劲过猛，俞静冲刺后，“啊”的一声脚抽筋倒地了，大茂跟师父学过腿脚应急处理，他迅速把瘫坐在地上的俞静扶正，再把她的脚撑直，压了压脚板，然后在腿上捏把捏把就好了。

    林红也在场，大茂的举动她心里很不自在，感觉女人的大腿也算区域，那样去捏，她心里很是别扭。男同学也看不惯，大茂这哪是帮她治疗，纯粹是在班一号身上揩油。俞静自己倒是感觉不错，在班里和大茂接触最多，又是唯一两个参加过大学生运动会选拔的运动健将，那段时间两个人一起去吃营养餐，晚上一起回来，大茂几乎是一个称职‘护花使者’，然而，他从来没有涉及感情方面的问题，好意请他吃顿饭也不领情，心里曾一度产生了无名的失落。前些日子，传出大茂和林红震惊全班的“爆炸新闻”，内心更被搅得又气又恼。对他们俩的事很是揪心，曾暗暗地咒骂大茂是个‘混蛋’！

    俞静的美是公认的，她的身上不只是有那种女性与生俱来的娇柔，还有附带运动员粗犷的神韵。大茂并不是没有喜欢过她，刚上大学不久就被她的美迷的神魂颠倒，晚上睡觉一度都曾以她为自己梦中情人伴睡，好在大茂不会像那些傻乎乎的男同学去她身上尝试爱情。她形象是属于大家的，她有先天的自信和乖巧，肯定是从小就受到周围人赞誉，也知道自己鹤立鸡群，绝不会轻易和一个平淡的男人来恋爱，如果要去尝试，绝对碰壁，大茂是一个比较知趣的男生。

    马上就要毕业了，大家开始留恋大学生活，学校里什么活动都会去参加。大学的长跑活动是毕业班对大学集体生活最后的体验。俞静为了公路长跑比赛，想去运动场适应性训练，可能有点意气用事，她要大茂陪她去。

    俞静点名道姓地来叫，大茂心里有些为难，当然，现在并不担心林红会生气，而是和她搅和担心会被一些心术不正的同学非议，以往有几个人，对俞静刚有那么一点意思，就有好事者说，又有“喇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上去了。大茂对这样直接的邀请有些迟疑，俞静到落落大方地说：“那么大运动场，乱七八糟的人也那么多，别的班里的‘臭小子’来几句挑逗的脏话，很扫兴的！”

    大茂和林红的话题在班里渐渐地平息下来了，他们俩也确实没有再幽会。经受爱情挫折的林红，每天的表露很麻木，虽然还是班委成员，可对班里的事早已不闻不问，除了看书还是看书，三点一线的生活，让人感受到的全是她的孤独和无奈。这一切大茂都看在眼里，之所以没有爽快地和俞静到体育场去适应性训练，也是顾及林红得感受，为了不使俞静下不了台，大茂顺便叫几个要去参加长跑的同学一起去训练，那一天大家都感觉无聊，全部都响应了。

    人有时候也是弄不清楚，大茂一个农村里来的，大家几年同学，班里有档次的女同学没几个对他有过兴趣，虽说本身素质不错，可总感觉没有城市里来的同学那样有洋味。可自从和林红的关系曝光，大家不约而同的觉得，大茂幽默、豁达，非常有男人味。一时间都很喜欢和他说话，包括现在的俞静。

    在运动场有说有笑地疯了一阵，没到吃晚饭时间肚子就饿了，大家干脆就冲到食堂里等饭吃，可能是刚才一起训练原因，俞静就和大茂坐在一起说话，开饭了，还为俞静打了饭，林红看到了有些难以接受，特别是大茂说话眉飞色舞，更让林红心烦意乱，她端着饭走到大茂的背后，用膝盖顶了他的腰，大茂转身一看，林红直愣愣地站在后面，大茂赶紧起身让座。

    俞静看出了林红的醋意，有些尴尬的说：“我在这不妨碍你们吧？”

    林红表面上摇头否认，但心里却在嘀咕：还知道我们是一对。还好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走样，她莞尔一笑说：“怎么会呢！”

    女人的叫劲有时候很不可思议，俞静有意哪壶不开提哪壶，问林说：“你们父母不同意可怎么办？”

    林红不知她是什么用意，回答的很干脆：“不谈了！我总不能为了爱，和父母断绝关系吧！”

    “那倒是！”俞静感慨地冲着两个人说：“我真佩服你，爱的这样轰轰烈烈，却把全班人的眼都蒙住了，还把大茂调教这样到位！”

    俞静这么说，林红还真有点成就感，她把勺子往碗里一插，故装随意说：“我对他还有很多地方不满意，还没有达到我的要求！”

    俞静有点抬杠，她也用勺子在碗里一边搅拌一边说：“你碰上大茂本身教养好，要碰上有的男人那样色，你也是没辙！”

    林红不屑一顾地回话：“要是有一点那样，早就‘卡擦’了！”

    俞静转脸问大茂：“集训那段时间，你每天做我的‘护花’，那样一本正经地就是为了林红？”

    大茂很坦然：“那肯定！”

    俞静噘着嘴，有意使坏，没头没脑地说：“你这样是很不道德的！”

    这句话把大茂和林红说懵了，大茂反问：“何以见得？我为了考虑你的安全。”

    俞静看到大茂和林红诧异的样很开心，今天有意挑逗他们俩，胡搅蛮缠地说：“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每天跟在我后面，这个位置你占在那里，别人还怎么上来！”

    这话大茂听到了，犹如吃了一粒老鼠屎，明知道她在有意作弄，可就是很难受，很别扭地回话说：“俞静啊，我以为你一直都是冰心玉洁……”

    “冰心玉洁也要谈朋友啊！”俞静还不消停，继续挑逗。

    “可体育系得那些色男，你看得上？”

    俞静一反常态，逮住大茂紧说：“你怎么能判断他们不是好男人？”

    林红心里明白，这是和自己在抬杠，但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俞静看到大茂被逗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很开心，继续说：“以后自己没有意愿去追一个人，也不要帮人‘算命’，那个人自己有判断力，懂了吗？”这边说完了，她又转向林红：“我的班委，你说对吗？”

    林红心里明白，她这在使坏，也该反过来拷问拷问她了：“俞静，这个时候你也可以公开了吧？”

    俞静把空饭盒往旁边一摆，摇头否认说：“我没有谈朋友，真的！”

    林红诡秘地追问：“不会吧，你都在责怪大茂来坏你的好事，证明你有需求，你肯定会尝试一下爱情的？”

    俞静有些不满，两手叉在腰间，不服气地说：“怎么，你们俩合起来损我！你听不出来我在逗他吗？”

    大茂坐在旁边，一脸无奈地说：“谁敢损你，好像是你在损我们俩！”

    事情摊到自己头上，俞静只能竭力解释：“我家就在南京，隔三岔五地都会到家里去，父母见了我就在我耳朵里灌，什么女孩子恋爱谈多了就会被人非议，名声坏了一切都完，这样的灌输，我敢去爱吗？不像你们父母发现了，差一点生米做成饭了！”

    大茂再也无法忍受，冲着俞静说：“我们俩可还是清清白白的！”

    林红听了也很生气：“对，我们没有做过出格的事，你敢和我打赌吗？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妇科开证明去！”

    大茂再也听不下去，满脸不是地站起来说：“俞静，你文文静静的，我对你都是很尊重，没有想到说话这么刻薄，我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何必这样呢？”

    俞静侃侃一笑，满不在乎地回话：“你们两个人这样开不起玩笑，没劲！好了，不说这话题了！”

    大茂和林红心里都毛蛊，一直感觉她很有涵养，今个怎么说话这么刻薄。

    俞静余烬未消，好奇地问：“大茂，你一来上学就爱上林红了？”这话明显是不服气。

    “差不多！”大茂说。

    “是因为林红的父母是干部？”俞静追问。

    林红接话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就瞎了眼了！”

    大茂矢口否认，说：“不是的！我和她对上后，当时我都想放弃学业，去搞物流挣钱，我想让她今后过比较富足的生活，我们大学毕业能有过少工资？我如果看中她家庭背景，会这样想吗？”

    “为什么又没有放弃呢？”俞静问。

    “当然，放弃也需要勇气的，再说自己创业也不在乎这几年大学，身边有一个有理智的女友，她也会帮助我消除冲动！”

    俞静还是抬杠，说：“那你们这样偷偷摸摸地恋爱，累不累啊！”

    大茂接腔说：“满可爱的，在大学里学习紧张、单调乏味，心里装上一个人，生活会充实一些，毕业了同学各奔一方，成与不成都是未知数，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维护好这份情感！”话说到这里，无形的压力突然窜上心头，大茂转向林红，问她到：“红，你说是不是？”

    林红没有出声，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俞静还是有点较真，胡搅说：“我觉得，你们没有什么快乐可言！”

    大茂坦言道：“我感觉恋爱的最高境界是爱在心里，互相装着对方，一个眼神，一个举动，一个身影，都感到非常幸福。卿卿我我互相触摸，只是两人的的‘中和反应’，爱在心里却是无时无刻的。我和林红都享受到了这样的幸福，也达到了这种境界，所以我们能够走到今天！”

    林红听到大茂的解释很满意，俞静心里却很不服气，说：“那单相思也是心里活动，永远心里想着一个人，会有幸福吗？”

    “单相思是自欺欺人，他没有两个人的共鸣点。我们是我中有她，她中有我。实在想了，就约个没人的地方拥抱一下，单相思可是真正生活在虚拟空间里的。”

    俞静还不罢休，继续抬杠说：“那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对付父母关？”

    林红接话说：“不谈了，快毕业了，给两人一个冷静期，用两年时间来考验我们的爱情。”

    这话一出，大茂靠到林红的耳边说：“你也受到压力了？”

    林红目光迟疑，但她还是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他们压他们的，暂时不谈没关系！”

    俞静慢慢地站起身子，说：“我看你们都累，像我就是不谈，谁来求都没有用，现在我多清闲，你们聊吧，我走了！”

    大茂不想去琢磨俞静是什么心态，只对林红的表白有些焦虑，小声地问她说：“你爸妈给你施加压力了？”

    林红表情复杂，也深知大茂在这些日子被父母挤的够呛，想给他一些释缓的空间，安慰说：“现在都是学生，说谈本身没有多大意思，不谈就不谈，毕业后保持联系就行了，只要你有出息，我爸妈绝对没问题！”

    大茂听到这话有些如释重负，喃喃地说：“这样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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