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二十章

    上次林红的父母亲来到大学时，在班里发展了一名‘眼线’监视大茂和林红的举动，一旦发现他们有过度接触就要她打电话告诉高参谋。愿意承担此任的就是那位和大茂相恋了一个星期的雯雯，女人的报复心有时候很可怕，几年过去了依然耿耿于怀，她添油加醋地把大茂和林红在饭堂聊天，说成是举止暧昧、亲亲我我。

    高参谋第一时间把这事打电话告诉林处长，老林气的暴跳如雷，对高说：“看样子正常的方法叫他们断绝关系很难，他们每天在一起，表面上什么都同意，私底下到底怎么样我们无法知道！”

    高参谋讨厌叫他管这事，碍于脸面只好应付，问他说：“你说该怎么办？”

    老林对大茂在女儿身边存在懊恼的几乎失去理智，他说：“你把那个臭小子叫到你们营地特种兵训练营里，让他看看解放军威严不可侵犯！”

    高参谋人还算正直，认为老林这种想法绝对有违军人的形象，他有点犯难地回话说：“林处啊，这样不太好吧，我们是解放军唉！”

    老林被恼怒冲昏了头，稍冷静下来，就知道自己说话有失水准，解释说：“我没叫你真那么干，我的意思是叫战士们威胁一下，吓唬吓唬他，给他一些心里压力，这种读书人肯定会吓住的。再过几个月他们大学毕业，不在一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受累了！高参谋。我们活着总要为儿女的前程着想，不能由着她乱谈恋爱，女孩子名声坏了会给将来的生活留下话柄、甚至隐患！”

    高参谋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好吧，我明天试试看，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

    远在宁波的老林，只能在电话里千谢万谢。隔日下午，高参谋做了一些安排，随便叫三名战士到训练馆。处理这等上不了台面的事，姓高的也是没辙，上司战友委托实在无法推脱，想不搅这趟浑水都不行。这事还不能叫别人来替代，非得自己亲自出马，要不然传出去都会影响解放军的形象。四点左右，高参谋感觉大茂一天的课程差不多了，换上便装叫吉普车开到大学门口，走到大茂的所在的教室，在门口探头探脑地观望，一位学生告诉他说：“大茂可能在图书馆，有人在那看到过！”

    图书馆在哪里也需要时间找，热心的同学就带高参谋到图书馆门口，把大茂找了出来。

    大茂一看，又是姓高的，难以言语的厌恶几乎充斥了身体的每个细胞，他甚至对这段恋情产生了疲惫感，难以想象他们会这样无休止地纠缠。大茂没有选择，只能强颜应付，他快速走向前去说：“高参谋，你找我有事？”

    高参谋显得很轻松，满脸堆笑地说：“想请你到我们基地去玩玩,有时间吗？”

    大茂有些迟疑，这种时候不会有什么好事，可大驾来请也无法拒绝，对高说：“可以的，正好无聊，出去一下也好！”

    高参谋在车上刻意营造轻松氛围，找一些年轻人的话题闲聊。大茂思绪杂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找不出共同点，高想了解的问题，不一定是大茂所感兴趣的，这样的交流，绝对是一种不同时空的错乱，再说高坐在副驾位置上，扭着头和大茂说话，他的脖子也受不了。还好吉普车的神速压缩了两地的时间，车厢内交谈静下来没多久，车就在一个硕大的场馆前停下，大茂探头下车，打量眼前这座红砖外墙、屋顶人字梁组合大房子。

    高参某一脸和善，推开两扇木质大门，大茂往里一看，是一个空旷训练场，周围摆满了各种训练器材，最显眼的是正对门挂着十个沙袋，另一端摆放着各种练肌肉的器械，中间有一块六米见方、八十公分高的木制平台，有三个兵在练散打。

    高参谋善于策划，早就编排了一个局等着大茂，他不尴不尬地说：“昨晚林处长又来电话，对你和她女儿的事很苦恼，交代说，他是军人，喜好看到一个强悍的人，我今天代替老林安排了三个战士，你和他们对练，只要你打倒其中的一人，就同意你和他女儿的朋友关系。如果没这个能力你就算了，再也不要出乱子了！”

    高参谋自以为安排的合情合理，也阐明不是什么‘比武招亲’，而是希望他们想要的人，该有一定的力量感，而不是文弱的书生。

    大茂看到这场景又气又恼，这样下三流勾当哪是解放军该干的事。他觉得这段恋情真的难以维持，即使林红这一辈子愿意跟随，还要永远面对看不起自己的大人，何必呢？他定了定神，和高参谋说：“这个就不要比了，你去把林红请来，我们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你做个见证！”

    高参谋为自己安排的局暗暗叫好，以为彻底把他吓住了，马上派吉普车到大学叫林红，交代司机顺便多叫几个学生来，出出大茂的丑，从精神上彻底击垮。

    这时候的大茂情绪低落，也懒得去和高参谋说话，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静等林红到来，高参谋也不自在，出去绕了一圈，回来后走到三个战士旁边闲聊。不到一个小时，吉普车回来了，林红和俞静等四个女同学走进训练场，大家都不知道来干什么，每个人都好奇地在训练馆张望。大茂从一个角落里站起来，走到林红跟前说：“林红，你爸今天委托高参谋，要我做个了断，让我和他们三个战士比武，如果我赢了其中一个，他就同意我们继续做朋友，打不过就叫我识相点，我看你爸妈用心良苦，这样无休止地下去我也受不了，我看我们的约定就算了，即使我把他们打败，你爸妈会更伤心，如果有一天我真能娶你回家，你爸妈看不起我，我们背着包袱过日子也是没有意思的！”

    几个当兵的听到大茂‘打败他们’的狂言，肚子里暗暗好笑，没有缚鸡之力的学生，给自己台阶下也不要说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都想过一会要逗逗他。

    林红听大茂一番话，人都傻了，她对父母的所为难以置信，一时间都不知说怎么好。高参谋表现出做大人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大茂说的对，可怜天下父母心，小女孩要懂事！”

    在这样的场合林红也没辙，只好点点头，大茂把林红两年前送的‘定情钢笔’从怀里拿出来递还给她！林红看到大茂无奈的举动伤心至极，不爱哭的她顿时泪如泉涌，不知所措地接过钢笔，哽咽地说：“你给我的信物我怕丢失，过年回家我放在家里，现在没有办法还给你！”

    大茂心乱如麻，回话说：“没事的，过段时间你寄给我吧！”

    林红痛不欲生，想到他为了维护这段恋情，两年多来处处小心对待，从来没有做过违背自己意愿的事，看到定情物归还，心里的悲愤没有地方发泄，双手竟然把钢笔“卡擦”一下折断，丢弃后扭头就往外跑。大茂看她跑出去很担心，可现在由不得自己去安抚，眼巴巴地看她远去。

    高参谋心里也一颤，他用手比划一下，意思是：快去追！俞静看到这场景也为之难过，她转身追了出去。几个女孩子都同情林红和大茂的无奈，大家都准备退出训练场，离开这个充满伤情的地方，可几个在这里训练的兵没有体味别人的酸楚，开玩笑逗大茂说：“小子，来打败我们！”

    高参谋听到了有些恼怒，皱皱眉头对几个年轻的小兵说：“算了！”

    大茂正好一肚怨气没有地方发泄，别人剖肝泣血，他们还幸灾乐祸，今天要找他们出出气。他脱下外套挂在器材架上，摘下一双拳击套，就往场地中间走去。高参谋看到有点慌乱,喊道：“大茂回去吧！别做傻事！”

    这是大茂长这么大第一次失控，他脸色铁青，一步跃上搏击台，一定要和几个兵较量较量，高参谋焦急说：“要弄伤的！”

    大茂无所畏惧，一切都已经豁出去，对高参谋说：“没事，弄伤了算我自己的！”

    一个战士嬉皮笑脸地跳了上来，大茂三拳两脚就把打倒在地。另一位一个乌龙翻身跃到大茂面前，还没有立稳就被大茂一个‘乌风扫腿’翻落地上，看他从地上爬起来，刚站稳，又被大茂的连珠拳打的没有招架之力。最后一个知道大茂不是等闲之辈，用娴熟的散打功夫慢慢靠近，做各种手势，在探试大茂的拳路。

    这时候高参谋吓得一身冷汗，这个计谋是他出的，如果刚才大茂要那样赌，自己不就下不了台阶了。向来沉稳老谋深算的高参，没想到在这翻船，心里感叹：真是后生可畏啊！

    打斗场上，兵大哥继续左闪右击在跳，大茂不想和他纠缠，手脚并用把他逼到了角落，这不是正规的拳击台，没有护栏，兵大哥自己就跳下去认输了。高参谋一脸难堪，紧锁眉头，非常严肃的训斥到：“平时训练不努力，战时给军人丢丑！”

    怎么能怪战士，三个都只是二十来岁，练擒拿格斗最多两年，怎么能够和从小习武人对练。三个大兵被训的低头不语，跟来的几个女同学异常兴奋，都知道大茂功夫好，快要毕业了才一见风采。惊心动魄的较量，引起了她们声嘶力竭的尖叫，见大茂走过来，那赞誉声抢着对他说：“大茂，好样的！”“大茂好棒！”“大茂神了”！

    高参谋有些难堪，似笑非笑地走过来问：“在不在这里吃饭？”

    “不了”大茂摘了拳击套，穿好衣服说：“把我们送到大学附近就行了！”

    “好！”高参谋到门口叫了一辆面包车，交待司机把他们送到学校，自己一脸不是地跑到老金的家里，一进门就叹苦说：“老金啊，今天我差一点就麻烦了！”

    老金头正坐在沙发上带着老花镜在看报纸，茫然地看着高参谋问：“怎么啦？”

    高把刚才的经过一说，老金很是惊讶：“有这么好的身手？明天去请过来练练看！”

    听到老金这样的回话，高参谋都有些犯晕，然而，他也只能一脸苦笑地点点头。

    大茂和同学们走出训练馆，来到营地大门口，只见俞静在安慰趴在大门外树上哭泣的林红，在训练馆挥拳发泄刚得到一点释缓的他，看到此景又是肝胆欲碎，走到林红旁边说：“红！没有必要难过，恋情结束，友谊还在，放开些，生活还要继续，不要这样，真的！”

    车来了，俞静把林红扶进车里，大家一路无话。

    根据他们的要求，车到大学附近的小餐厅就停下了，因这个时候学校食堂早已停止供应，这一餐只能在小酒馆凑合，五个女孩只有林红没有表情，其他的都对大茂和他们较量的精彩意犹未尽，俞静也表现的比较平静，因为她看过大茂的训练，让她心里一直有所敬意的是大茂这种不会炫耀、强而不露的品行。

    大茂今天没带什么钱，他和俞静交往比较多，问她说：“你带钱了没有？”

    “不多十几元是有的。”俞静从口袋掏出给大茂。

    林红依然含着眼泪，没有言语，悄无声息地向大学走去。她孤独的背影让大茂心酸难忍，作为一个男人，总不能像女孩子那样大哭一场。

    跟去的一群女孩，要不是看到精湛的拳术对练，大家心里肯定别扭，最后出色上演，这些女孩都给大茂英雄般的爱意。俞静也是心仪，大学四年，天生丽质的她一直受人追捧，自己心目中男人到底是什么定位也说不清楚，以现在的眼光看，大茂的沉稳到是值得考虑。可他爱的是林红，从来没向自己表示过，她佩服林红两年前就发现大茂铮铮铁骨的英雄本色，而自己却每天陶醉在先天赋予丽质中，最后大茂是被高官门庭意识淘汰下来了，然而他淘汰的很悲壮，可以说“虽败犹荣”，她心里暗下决心，可能的话，要感受一下大茂的情怀。

    大茂为了吃饭向每个人筹钱，他本来可以跑到大学宿舍去拿，因为林红一个人独进校门，他就不好再去，要不然别人又说：‘还和她……’

    钱筹了三十多元，大茂感觉也差不多了，和大家说：“今天我请客，不是aa制，过一会就把钱还给你们！”

    女孩子们这顿饭吃的很开心，以前只是听说大茂拳头厉害，今天亲眼看到把大兵放倒，那个场景一次一次地在她们嘴中重现，大茂都快成了她们崇拜偶像。

    恋情挫败的痛苦萦绕在大茂心头，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很低调地解释说：“主要是他们不熟悉我的套路，多练几次，我就没有这么好对付！”

    吃完饭，其中一个女孩子，可能过于激动，对大茂说；“茂老大！钱不要你还了，你把我背到大学门口行不行？”

    大茂有些顾虑：“男女授受不清啊！”

    女同学惊叫到：“哎呀！你这老古董，都什么年代了！”

    大茂一想也是，反正心里烦，又是晚上，和她们闹一闹也缓解自己的郁闷，挥手说：“上来！”

    说话间，大茂背了一个，另几个同学很恶心这个女生的张扬和随意，挑逗说：“过一会，你的那一位看到了，不吃醋才怪呢！”

    女同学不示弱：“算了吧！你们当中还不是暗地里吊了好几个，以为我不知道，我是堂堂正正地感受一下我们班里这位武士，如果我那位吃醋了，就叫他滚蛋！”

    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在路上，俞静看到了几个长不大的女孩，无奈地摇摇头，默默的跟在他们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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