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三十一章

    俞静为大茂久久不回而牵肠挂肚,整个人也像沉浸在人间情感炼狱当中,直到敲门声响起,一块石头才算落地。看到大茂满脸疲惫地进来,俞静赶紧为他让座安抚,知道大茂肯定经历了极其痛苦的过程,也不追问,只是说:“到盥洗室冲个澡,精神就会好起来的!”

    说着,给他递了毛巾和换洗的内衣裤,大茂没有表情,转身走向公共浴室,大茂用凉水冲灌混乱的思绪,总想为自己违背爱得誓言找点理由,想来想去,只能是两个字“误解”。

    洗完澡回来,他不想另一个女孩为这事揪心,像没事一样和俞静说:“不要再想这事,现在你是我的最爱,你把一切给我的那一瞬间依然在我心里回荡,你不要有思想负担,让时间来证明我!”

    俞静依偎在大茂的怀里,含泪点头。

    林红带回招待所,江媛扶她在床上躺下,老俩口忧心仲仲地看着女儿被情感摧残得如此颓败,他们心如刀绞,都不知道怎么样安慰她。

    不知过了多久,林红看到父母站在床前,含着泪说:“爸妈,我们今天离开这里好吗?我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地,我一分钟也不想呆!”

    江媛说:“红红,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了!”

    林红伤心的泪如泉涌:“让我回去,我不要住在这里,大茂就住在楼上,他已经和俞静同居,我睡在这里会死去的!”

    老林比较理解,对女儿说:“好!好!红红,我去问一下司机,他能不能开车!”

    说完,老林转身出去,司机已经睡了几个小时,表示可以开车。

    江媛陪伴在林红身边,也不知道怎么样安慰女儿,只能用最浅白话鼓励她:“乖女儿,人生悲欢离合总要碰到,你要坚强!”

    林红无助地躺在床上,对母亲说:“妈,我讨厌那个女同学!两个多月前,基地给了大茂一间临时休息房子,就在这栋楼三层,晚上有训练课目,他带我过来,叫我在楼上等他,晚上十点多了,我还是回学校去。可人家女孩子,见好了就敢以身相许。妈!我们好了三年,叫我不难过是不可能的,虽然大茂只是一个普通的青年,但我陷进去不能自拔,妈你知道吗!”

    江媛看到女儿如此伤心,实在掩饰不住内疚,说:“都是爸妈不好,红红你要坚强!你一直是品学兼优的乖女孩,你是爸妈的骄傲,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爸妈可怎么活啊!”说着江媛也泪如雨下。

    老林已经叫司机准备好了,上二楼进房间说:“红红,那我们都先回去!”

    林红无助地从床上起来,慢慢地下了楼,回头看了看三楼大茂房间的灯光,然后钻进汽车,她带着绝望、孤独和难耐的寂寞,伤心地离开了基地……

    车风弛电闪般地驶出南京城,江媛像呵护小时候的林红那样扶着女儿的身子,林红头枕在母亲的肩上,她无助、颓唐。

    回到宁波,天已渐渐放亮,幸好林朝晖在路上开了几个小时,司机的精神还算不错,到家后,老林一脸疲惫地去休息了,江媛看到女儿才眯过去一会儿,怕吵醒她,就在车上陪靠在自己身上的女儿睡觉。

    林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太阳高照,母亲扶她下了车,她也没有意思去洗刷,就到自己房间里躺下了,江媛端来一碗稀饭说:“红红,来吃点米粥!”

    林红摇摇头,江劝慰说:“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人会受不了的。”

    林红悲悲戚戚地说:“受不了就好,我就可以不要受了!”

    江媛伤心至极,对她说:“红红,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这不是伤爸妈的心吗?你怎么只顾及你的爱情,没有想一想父母的养育之情啊?”

    林红看到母亲如此难过,强行撑起自己身子,含着泪对母亲说:“妈,对不起!我吃!”

    接过母亲手里的碗,眼里含着泪,像吃药一样,一口一口咽下去。

    老俩口坐在客厅面面相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为女儿解脱。

    几天过去,林红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江媛每天守候在她旁边,老林去上班也惦记着女儿,一家人好像在经历一次劫难。

    林红脸色灰白,精神颓废,每天躺在床上昼夜不分,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勉强进点食。经常眼睛盯住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林红仿佛自己躺在一个百花盛开的花丛中,一位健硕的老者走到林红的跟前,他老人家笑容可掬地说:“我是大茂的师父,我一直跟随在你们身边,不要难过,要坚强,大茂是你的丈夫,要不了多久,他会到你身边来的,本门新的掌门人就是你的后代,我们都在期待,你要保管好那个饕餮玉佩,他含有几代人的灵气和情结,你只要把它握在手里,大茂走不远的……”

    充满惊喜的林红,想问老者什么时候?老者含笑拂袖飘然离去,林红想追寻而去,实在没有力气动弹,无奈中她睁开眼睛,原来是一个梦,可她不相信是个梦,不知哪来的力量,快速从床上爬起来,在自己写字台的抽屉里,找出了那块饕餮玉佩,把它捧在手里仔细端详,仿佛这爱情的信物给了她无尽的力量,梦中老者的话更使她重新燃起生命之火,她想通了,不能这样做贱自己,要生活的比他们好!自己三年的恋情会毁于一旦,他们激情过后也会出问题的,何必这个时候要为他们暂时的幸福和自己过不去呢!

    心结打开了,林红感觉自己饥饿难忍,跑到厨房里找东西吃,江媛听到厨房里有声音,从卧室里走出来一看,只见林红在吃剩菜什么的,惊讶地问:“红红!你饿了是不是?”

    “是的,我突然感觉非常饿!”

    江激动地说:“知道饿了就好,你想吃什么快和妈说,妈给你做!”

    林红突然间产生的食欲,使她恨不得大吃大喝一通,不假思索地说:“最好来一只烧鸡!”

    “好的!好的!”江媛拿起电话,高兴地和老林说:“老头!我们红红她挺过来了,她现在想吃烧鸡,你赶快给她买一只回来!”

    对林朝晖来说这是绝好的消息,回话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林兴冲冲拎着烧鸡赶回来,看到林红坐在餐桌前,在吃饼干、糖果,还泡了牛奶,他满面喜色,对女儿说:“闺女,你真的挺过来了?”

    林红抱着歉意,咧嘴说:“对不起!爸爸让你担心了!”

    “爸爸没有事!你想开了就好!”林朝晖往日的焦虑总算有了着落,情不由衷地继续说:“红红了不起啊!人最难过的关莫过于情,你是怎么挺过来的?”

    林红要不介意,一边吃一边说:“我和大茂相爱了三年,脸都没有红过一下,就是最后一件事没有听他劝的,全盘皆输。我不相信他们不会出问题,说不定还要不了三年就玩完了!”

    老林听到这样的话,有些不对味,这不是在咒他们吗?考虑到林红的精神状态,不想马上去纠正,附和说:“对!对!感情这东西说不清楚的!”

    “毕业了,我还要更努力,先到外贸公司实际工作两年,以后自己开公司,我要那个傻大茂后悔,他娶个花瓶回去,够他受的!”林红冷眉冷眼地说:“过些天发毕业证,我还要回南京去参加休业式,我林红不会怕他们的!”

    “好的,爸爸支持你开公司,你肯定行!过几天爸和妈再陪你到南京,顺便可以把你的铺盖提回来!”

    林红做出了一付很唾视的眼神,好像看到了大茂和她的情敌。

    老林充满关爱,说:“这几天最迫切的要养好身体!只有这样才有本钱去应付一切!”

    也许真的太饿了,她一个人吃了大半只烧鸡、还喝了一碗稀饭,是母亲制止了才停下来。那么多天没有好好吃,一下子吃这么多,肠胃会受不了的。为了分散林红的注意力,饭后母亲带她去逛街,顺便也给买些衣物。

    四年的大学生活结束了,同学们突然对校园产生了留恋,大家互相赠物,互留老家地址,互相拍照留念,每个学生都会在此时忙得不亦热乎,四年过去每个同学脸上都显露出成熟和干练,平时有矛盾或者有意见的,这个时候都开始互相理解泯怨,这时的人会想得比较遥远,人生匆匆相聚四年,随着毕业证书的发放一去不复返。学生时代结束,自然会使人承担起社会和家庭的责任,新的一代人走上社会,开始他们崭新的人生。

    那天下午,大茂班里的同学正在学校门口合影留念,林红父亲的切诺基车正好赶到,她从车上跳下来说:“慢点,不管我这位班委干部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朝她看过去,一个和往常一样伶俐的林红又回来了,这几天,大茂的‘三角恋’新闻刚刚有点平息下来,林红在众目睽睽出现,又使大家躁动起来,还好大家都在正正规规站着拍照,没有多少空间对林红的出现互相交流,再说,站在一起的并不一定是自己能够说话的人,除了眼睛全部集中到林红身上外,没有多少其他反应。

    大茂心里难受,看到林红落落大方地走进全班照拍摄范围,大茂的脸想自然也自然不起来。

    全班照拍完,大家好像是散去了,但眼睛都在内视大茂和林红的表情。他们都隐蔽在有利的地形里观看,大茂、林红、俞静三个人都有些尴尬,没有离开,林红先发飙说:“俞静,我要祝贺你,不过我和大茂相爱三年全是地下工作,没有拍照留言,为了弥补遗憾我要和大茂拍几张照来记录这段已经过去的感情,你不会反对吧!”

    俞静心里当然反对,可表面总要为自己的大度表现一下,她微微一笑说:“想拍就拍吧!没什么的”

    “那好!谢谢了”林红把一脸尴尬的大茂叫了过去,父亲拿着照相机,他看到女儿要和大茂拍照心里也是不乐意,然而,一个有洞察力的军人知道,女儿在使坏,她在和俞静较劲,为了能让女儿的失落感产生一点释缓,也没有反对,就举着照相机准备为他们拍摄。

    两人坐姿,站姿,都拍了,最后林红还要大茂挽着自己的腰拍一张,俞静看到很揪心,可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林在为他们拍最后一张时,看到女儿眼里有泪花,心里就明白,女儿其实没有放下这段情,看到这些,心里真的有些酸楚。

    拍完了,大茂想起师父传下来的饕餮玉佩,轻声地对林红说:“红!对不起了,我师父的玉佩能还给我吗?”

    林红听到这话很是‘开心’,没头没脑地说:“你不提起,我倒忘了,你不是说,它是爱情的信物,它代表了你的一切,物在人在,说你狼心狗肺不过份吧!你那么诚心地给我,现在人走,那玩意就没有意义,我把它丢在大海里了!”

    大茂听到这话,吓得毛骨悚然,恳求说:“不要吓我!那是我师祖留下的!我视它为自己的生命啊!”

    “你还知道那是你的生命?你为了美色连自己命都不要了!你哪还是师父的徒弟!”看到大茂伤心样子,林红高兴的手舞足蹈地,继续数落说:“哈哈!我自从丢掉那块负心的玩意,我就彻底解脱,我不再为他烦恼!”

    大茂大脑上一片空白,丢掉师父的宝物,是为徒大逆不道的行为,要遭天谴的。相比之下,师父身陷囹圄还保下了这块上古师门的信物,自己却这样轻易地让它遗失,他希望这不是真的,都想跪下来求她,可看到林红这样愤恨,一切都是徒劳的,越向她求,她越会用这块玉佩来出气。大茂伤心至极,抱着对师父、师祖的内疚,转身走到俞静得身边。

    俞静轻声地问:“怎么啦!”

    大茂不想把这事给俞静也添不快,回话说:“被她说了几句!”

    俞静也不追问,拉着大茂说:“那我们走吧!”

    大茂看着林红站在那里,和俞静说:“你到图书馆里呆一会儿,我帮林红整理房间!”

    “不!你不要再管她!你不知道我在难受吗?”俞静有些生气。

    “听话,现在是林红的父亲在这里,我必要的姿态还是要的。你想不想我在南京工作?”

    “那当然!”

    “基地的金老头可是他的同学战友,要整我很容易的!懂了吗?”

    俞静会意地点点头说:“那我在图书馆等你,不要太久了!”

    “快去!”大茂见俞静已经走远,又走回林红的身边说:“我帮你去整理房间!”

    林红冷笑一下,说:“不要为了玉佩的事来讨好我,看到你这么伤心,我就很高兴,我要你也体验一下什么叫痛苦!”

    大茂几乎被这事折磨的晕头转向,强颜说:“只要能产生一点安慰,也值了!要不要给你帮忙?”

    “那当然,那里还有很多和你有关的东西,走吧!”

    大茂跟着林红走上宿舍,汽车也随即跟了过来。两人默默无语地在房间整理着,林红拿起几本厚厚的日记说:“要不要看,百分之六十的篇幅都和你有关!”

    大茂苦笑地摇摇头说:“不要看了!我对不起你。”

    也没有多少东西,往车上搬了几趟,也就没什么了,大茂上楼在检查那些准备丢弃的东西有没有被遗忘的,林红也走了上来,站在门口,含着泪、带着悲伤,声音哽咽地说:“我要走了!”

    大茂凝视着这位在心里留下深深烙印和自己相恋了三年的女友,情不自禁走过去,轻轻地拥抱了她,就在放手的一瞬间,林红使出了全力抱着大茂一阵狂吻,动情地说:“和她过不好,可以到宁波来!”

    说完,她放开大茂,凝视了一会儿,然后快速转身离开了。

    大茂听到最后话别,顿时头晕目眩、心如刀绞,人都麻木了,到这般地步林红还是这样痴情,心里想,可能真错过一个感情真挚好女人。他坐在林红原来的床位上,回味她那多情爽朗的身影,大茂的心几乎都要崩溃,三年的相恋历历在目,每一次相聚,都是那样的甜蜜,那样的快乐,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大茂为曾经的爱在呐喊,在哭泣……

    俞静在图书馆一直在关注林红的军车,看他们走了,大茂却迟迟不来,自己跑上宿舍楼,只见大茂在发呆,俞静的心里也很难过,忐忑不安地问:“大茂,你是不是后悔了!”

    大茂看到俞静过来,立刻缓过神来说:“你来了!”

    俞静坚持要问:“你还没有回答?”

    大茂用手擦了擦脸,调整了一下自己说:“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有点累,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说和她三年时间,你要给我一点小空间,让我来适应!”

    “小空间是可以,不要后悔就是了!”

    “怎么可能,能拥有你,是我的造化!”大茂说:“好了!现在到你的床位去收拾,今天一起凑手都整理了!”

    “好吧!”俞静有一点点情绪,大茂安慰性地挽着她的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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