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三十二章

    林红赶回南京参加毕业典礼时鼓足的那股锐气,在和心爱人分别的瞬间彻底融化了,特别是大茂眼眶里泪花的闪烁,几乎体味到了他的无奈,林感觉这段恋情还没有完,坚信大茂还爱着她,现在和俞静牵手,是为一时冲动承担对女人的责任。他们闪电式的恋爱,肯定要经受现实生活相处的磨合,俞静孤傲的性格应该属于很难相处的一类,大茂外柔内刚,短期内可能相安无事,时间长了绝对会使他无所适从。自己和他相恋三年,虽然甜甜蜜蜜,但也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术,就像训练一头狮子,时刻掌控它的习性,恩威并施。他自卑了,给他鼓励;他自大了,就给他降火,他身上带着乡下人的纯朴和善良,可也有不少小地方人世代囤积的那种狭隘与拗执。好在自己太了解他的禀性和底线,三年前的大茂,稚嫩、腼腆、而且带有一点自卑,抛给他一点热情,就会使他受宠若惊,而现在的大茂,处在一片赞誉声中,人的心态也会有它的可塑性,一般都是受环境的变化牵制。大茂的师父情结永远都不可逾越,始终认为师父打造了他,是他老人家的精心栽培才使他脱胎换骨,俞静如果不知趣,处处想以自己为中心,那样的话,一切就不好说了,现在他们才刚刚开始,就看怎么过磨合期。

    爱情很自私,林红应该是一个正直而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可在这个问题上,表露不出她的豁达,她为这段失败的感情而叫屈,居高临下地对他调教了三年,却让别人受益了,她希望大茂能回到身边来。

    林朝晖和江媛看出了女儿的变化,都不刻意的去多说话,怕不经意地触及她的痛处,也为女儿陷得如此之深而汗颜。

    在返回宁波的车上,林红也有意识地提醒自己振作起来,为了分散主意力,她主动和父母聊天,不着边际地问:“爸爸,人死了到底有么有灵魂的?”

    老俩口听到这话,吓得汗毛直竖,惊恐地责怪说:“红红!你不会想不开吧?这些天爸妈白发都熬出来很多!我们是有责任,但你要给爸妈机会啊!以后决不在干涉你的事了,只要你认为好,爸妈就同意!”

    听到父亲的话,林红有些犯晕,回话说:“爸你想到哪去了?”

    老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但愿爸爸想歪了,我们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可经不起吓的!”

    林红想起前些天的那个梦,对父亲说:“很多天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大茂的师父到我身边来,他说,他一直跟着我们,大茂总有一天要娶我的!”

    对大人来讲,这种话很不对味,为了不使女儿精神崩溃,老林装着很惊讶:“这是真的?他既然说了,你要好好地等着他!你奶奶求神拜佛很信这个,我从小受你奶奶影响,也是信这个的!”

    听到父亲的忽悠,林红还真感到一点宽慰。回到宁波后,免不了又受寂寞的煎熬,她经常拿着玉佩端详,希望它的灵气能带来好运、好心情。她不想在家里呆太长的时间,和父亲商量说:“赶紧帮我去落实工作,在家里呆着我都要发疯了!”

    朝晖拍着胸脯说:“好的,老爸是搞军需的,有的是关系,帮你找一家大的外贸公司,再谋个好职位!”

    这个社会也就是这样,有地位有关系就好办事,林朝晖上下活动了几天就落实了一家外贸公司,原本可以做个文秘什么的,可林红要求做些实际的工作,她选了做报关员,从此,每天忙忙碌碌,人被工作分心,对大茂的思念也缓和很多,聪敏干练的她,工作很容易上手,几个月功夫她就能应对出口程序的各种操作规程。

    公司突然来了个靓丽的女孩,免不了会引起年轻人躁动,可林红面对一系列男人献的殷勤找不到一点感觉,就像在大学里一样,一帮男生在她眼里仅仅是同学而已,心里只容的下一个人,那个人没有赶走之前,别人根本进不了。

    林红兢兢业业工作的间隙,心里总放不下挂念在南京的大茂,几个月过去,收到过大茂一封信,没有写感情方面的事,主要谈了他的工作学习情况,林红却给他写了很多信,可真正寄出去的只有三封,而写的都是感情方面的事。后来林红明白了,写感情的流露,大茂就没有办法回信,他毕竟已经和俞静生活,也要考虑女人的感受,林红天生一颗善良的心,既成事实也不再去咒他们的幸福,可她还是相信‘那个梦’,深感和大茂没有完,认为,他们才半年多时间,也许某件事、或某个人作梗,他们的感情生活也会出现问题。

    大茂正式毕业,部队暂时没有招干指标,只能算借用到部队工作,相当于付营待遇,先期在部队参加了一些必要的塑造军人形象训练,像大茂这样年轻又有大学生底子和身体素质的人,在军队工作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应该算是难得的人才。

    俞静分到南京外贸局属下的一个进出口公司工作,报到前夕,大茂把俞静带回商城老家看望父母大人。

    儿子要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南京大城市姑娘,瑞中和春嫂大喜若狂,他们认为大茂不但给家族争了颜面,就连这个世代居住的小村子都为之增色不少,到西塘一亮相,几乎引起村里人的轰动,乡里乡亲的路过都驻足观看,晚上乘凉都谈论瑞中家将要过门媳妇的美丽贤淑。瑞中和春嫂每天喜形于色,看到学成归来儿子,还有他身边电影明星般的绝色佳人,劳累几十年的他们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造房子,他们认为旧房子和这位儿媳妇的美丽反差太大,要买地给他们造洋房,让漂亮的媳妇和居住环境相和谐。

    瑞中现在搞建筑承包,腰杆子硬朗,大茂春节回家的时候,一栋四间落地、四层高、带院子的房子就建成了,而且全部进行了装修,就等大茂结婚使用。

    大茂感激父母的为他的铺垫,也告诉父母要结束同居生活,在“五一节”把婚事办了。父母知道大儿子要结婚,心里很有成就感,为了显示隆重,要为他们大办酒席。五月天,良辰吉时到来的时候,新落成的房屋里张灯结彩,请了两天客,沾亲带故的半个村人都来祝贺。

    在商城乡下的喜庆一直延续到了南京,为了宴请俞静家的亲戚和同事,又在南京某饭店里闹了一场。婚后两人恩爱有加,仿佛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春夏之交的一个上午,一位参加了大茂婚礼的同学,在电话里闲聊中,无意识地将这事告诉了林红,几乎绝望的她,再也没有心事上班,凄凄惨惨地回到家里,跨进门,悄然无声地进了自己房间,老林他们在吃饭,看到女儿表情凄楚,举止也不对劲,以前进家门都会打个招呼,今天怎么会……

    江媛起身,推进林红半开半掩的门一看,只见林红手里拿着一块饕餮玉佩,端坐在床上哭泣,看到女儿神色如此凄凉,轻声地问:“红红!怎么啦?今天怎么中午就回来?”

    林红眼里挂满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母亲说:“他结婚了!”

    母亲心一沉,反问:“是大茂吗?”

    林红点点头,伤心地靠在母亲身上,声泪俱下地说:“妈!我心好痛!自从恋上他后,我就一直在看有关男人品味的书,一直要求他克己、进步。三年来好男人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的,在不经意中调教他,他一直很谦虚,很听话,到头来一切都帮别人打造了。”

    林太安慰说:“红红,不难过,你会碰到该属于你的男人!”

    林红沮丧地摇遥头说:“我何曾不想找一个,可我宁缺毋滥,我要根据自己需要来打造,可周边的男人,没有几个有修养的,身上俗不可耐的毛病,都是一帮‘出了窑的砖’定型了!我的大茂,他从来不会做我不喜欢的事!”

    林红泪如泉涌不能自制,老林走过来安慰说:“女儿要坚强,你是军人的后代,我们从小就和你说,人要有钢铁般的意志!”

    林红吞声饮泣、凄苦无助,脱了鞋平躺在床上无助地点头敷衍。

    江媛拉着林红的手说:“先吃点饭,再好好休息几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红摇摇头,老俩口面面相觑,哪里还吃的下饭啊!

    公司有事要做,不可能在家里呆,林红带着沮丧,第二天就到公司上班,她强忍着自己低迷的情绪,用忙碌盘杂的工作来冲淡情场的失落。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一九九一年就过去了,那个充满朝气,作风凌厉的林红早已经不在,现在的她,变成了一个孤僻、任性、急躁的女人,和海关人员吵架过,动不动就和同事争执,就连领导的面子都不卖,周围的人谁也不敢得罪她,父母更是一筹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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