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三十三章

    大茂和俞静的喜庆余音依在,可生活的无奈已经悄悄地靠近他们。

    一九九一年初的海湾战争,美国的尖端武器把中**队惊醒了,从那个时候起,中**队放弃人民战争的战略思想,也要实现军事现代化。到了一九九一下半年,部队干部大变动,金主任调离基地,部队的指导方针也有些变化,特种兵以其它军事技能为主,个人技击能力放到次要位置。

    由于某种原因,九十年代初的大学生,是建国以来最受社会冷落的一批人,基地多次向上级要求招干名额都没有成功。新来的领导找大茂谈话,在部队转正的问题更变得扑朔迷离,到了下半年,部队把暂时代管的档案寄到了大茂老家人事局,突地其来的变故,使大茂美满的生活蒙上了阴影,他也不想没名没份地在部队虚度,毅然告别了一年多的军旅生活,回到老家,他被分配在一家金融机构工作,上班的第一天就学捆扎钱,一干就是半年。

    俞静不曾想到在基地里大红大紫的大茂会被弃用,夫妻生活刚刚开始就碰上这样的情况,实是始料不及。俞静很是难过,她不知道自己将如何生活。在一起一年多,两人一直沐浴在恩爱和当中,没有顾及人生的坎坷会扑面而来,毫不留情地把身边的美好冲刷殆尽。

    相处了一年多时间,双方都没有去触及生活的底线,当初,大茂也许是为了俞静的纯真和美丽,弥补了失去林红的痛苦;而俞静恋上大茂应该是凭一时的激动,也许真的像林红所说的那样,是她的陪衬才使俞静对大茂趋之若鹜,这样的感情基础,绝对会给婚姻带来问题。

    大茂还是非常的爱她,叫她到很有朝气的商城工作,可丈母娘郝丽坚决不同意,她的理由很充分,养了两个女儿,老大已经在北京安家了,小女儿必须留在南京,要大茂想办法来南京工作。九十年代初,国家正处在转型期,计划经济时代遗留下来的户籍制依然在左右人员的交流,大茂家里找不出有能量的人来帮助跨省调动,只能承受过牛郎织女的生活。

    女人的美丽总是要招惹人的淫欲,部队给他们的住房,大茂走后没有多久就收回了,俞静的家离上班地方很远,她只好向所在的公司要求住房。南京住房很紧张,她本身不抱很大的希望,向单位里写报告申请,也是为了趁早去排个队,可万万没有想到,老总马上分给她一套原本是招待客人的留用房,并说可以无限期的暂住。缺乏立足社会经验的俞静,正感激这位老总找不到方向时,有天晚上老总敲开了她的门,俞静看到总经理来了,根本没有防备平时道貌岸然的长者会对自己非礼,还热情招呼他,给他泡茶、摆茶点,没想到老总刚坐稳就提出性要求,并摆出了交易条件要俞静就范。俞静在家从小接受传统思想教育,是一个很正派的女人,虽然现在寂寞难耐,但决不会轻易同意老总露骨而又恶心的性要求,可老色鬼知道南京女人的心理底线,他摆出的条件绝对很诱人,他扯住俞静的手说:“你从了我,公司将要建成的宿舍楼可以分给你一套!”

    这是一个不小的诱惑,俞静听了有些迟疑。老总看到俞静的反应,马上用扭曲的人望渲染到:“女人总是要给男人睡得,有的女人就能利用自己先天赐予的美色,变成钱,变成财富!”

    俞静的人生还没有碰到这样的经历,坐在一旁,紧张地摆弄手指头,老总继续他的混世理论:“你陪我睡,就可以得到你一身为之奋斗的东西,多合算的交易,作为我,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我们俩何乐而不为呢?”

    俞静很迷茫,做不出什么反应,本来清澈明亮的眼睛,一时间变得浑浊迟钝。老总脸上带着淫笑,色迷迷地盯着俞静,挑逗性地说:“你可能感觉这样做对不起老公,你别傻了,男人都一样的,你这边为他守着,他那边说不定现在就搂着别人的女人睡呢!”

    这句话对俞静触动很大,现在这种事听得太多了,很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老总,心里防线有些软化,疑云满腹地问:“我刚大学毕业来到这单位不久,你给我住房,单位里人不会有意见吗?我有什么资格和老员工比?”

    恬不知耻的老总淡笑一声说:“我做了怎么多年老总,这点手法没有就别混了,实在没有理由,我会给你搞个特别贡献奖,说你某件事为公司做出了贡献!”

    老总已经在俞静身上动手动脚了。俞静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今天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放过。一个原本冰清玉洁的女人,实在忍受不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在身上乱摸,她最大限度地避开他的身体接触,可房间里哪有她躲避的地方,再说,在他的手下工作又不能过激地得罪他,内心的恼怒很快使俞静精神奔溃,她实在抵御不了老脸皮的死磨硬缠,无助地喊着:“你快去洗干净!”

    老总得意地笑了,脱掉了身上的衣服,钻进了卫生间。

    俞静焦急地坐在床上,她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心里只是在想:‘应付他一下吧!大茂原谅我,我没有办法!’

    老总一丝不挂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发福臃肿的身体立在前面,俞静差点窒息昏厥,特别是他身体触到自己的一瞬间,全身鸡皮疙瘩直竖,俞静没有选择,但她还是本能地躲开他那充满酒味的嘴巴。

    老色鬼上来一边为俞静脱衣服,嘴上一边唠叨:“这样就乖了,只要你听话,你会有好处的,你可以注意我们公司,比较漂亮的女人,哪个没有房子?听话……”

    俞静全身麻木,任凭摆布,当人被推倒仰卧在床上时,俞静还有一点理智掌控着她的大脑,她从床头柜里取出计生员给的避孕套,甩了一个给他,老总眯着色眼说:“对!要用它,你怕我,我还怕你呢!”

    俞静都不敢看这个老不正经的当权者,躲在床上一角。当他把自己扯到床中央时,眼前仿佛看到大茂那冷峻的眼神盯着,耳边好像听到大茂在急促地说:“不行!俞静……”

    俞静真的感到羞辱,用仅有的一点理智和女性的尊严,想用力推开他时,他那肥胖的身体已经重重地压在身上动荡不得了,她带着耻辱,带着良心的谴责,任凭老色鬼的蹂躏,她欲哭无泪,空白的大脑只有一点感觉就是,噩梦快点结束……快点……

    老色鬼喘着粗气,疲惫地从俞静的身上下来,穿好衣服出去了。

    俞静撑起毫无感觉的身体走进卫生间,洗了又洗,冲了又冲,想把他身上的恶心全部洗掉,泡在浴缸里一个多小时还不想出来,她想,这种没有快感的性生活不催命也催病了……

    老总这样来了几次,被他那草木皆兵的老婆察觉了,一天晚上,老婆带了一帮人敲响了俞静的门,老总知道是老婆捉奸,虽然吓着了,但还算有经验,穿好衣服,没有开灯,出其不意地开门,“哧溜”一下从人群缝中钻出去溜走了。

    他老婆当然会放过自己的老公,可她们不会放过俞静。

    受到惊吓的俞静穿好衣服也想跑,可老总的‘母夜叉’带着人冲进来劈头盖脸地给俞静打了几个耳光,然后破口大骂:“婊子!勾引她老公!我叫你勾!”又是几巴掌。

    俞静嘴角都被打出血,她们人多没办法还手,还好保卫科还有正直的人,都知道老总好色,决不会是俞静勾引得,他们出手拉扯劝和,但他们也不敢得罪老总夫人,说是把俞静送到派出所,其实把俞静送到家里了。

    东窗事发后,俞静被老总的老婆搞得身败名裂,她没有脸面在那家公司呆下去,每天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俞静搬回家里居住,父母没有怪罪女儿,反而怪罪大茂不在身边呵护老婆才使女儿遭此不幸。计划经济时代走过来的人,对人跨地域调动都很绝望,他们觉得大茂回到小城工作基本没有调动的可能,母亲认为女儿年轻漂亮不愁再嫁,她干脆就鼓动离婚。

    三番五次的地催促,俞静也被说动了,也觉得自己红杏出墙,被搞得满城风雨,已经无法面对大茂,还不如趁早和他离婚。

    阳历年底,俞静到了商城,看着大茂无奈地在干管理金库的工作,银行也没有给大茂安排房子,只给了一个床位,俞静来了只能住在离县城二十多里的乡下,上午六点钟就要起床,乘车到县城上班,俞静呆在家里,虽然公婆对她疼爱有佳,可乡下的方言对外地人来说绝对是一门外语,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沟通。

    家里呆不住,跟大茂到县城,坐在旁边看他忙,也是枯燥难奈,呆了一个多星期,感觉大茂一时间不太可能有出头的日子,一天晚上俞静当面和他摊牌,说:“茂,我们离婚吧!”

    大茂听到这话,还以为听错了,傻傻地看着俞静:“你发烧了!”

    俞静心里很难过,但这样的生活实在没办法继续下去,她依偎在大茂的肩上说:“我们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啊!”

    大茂不同意俞静的看法,搂着她好言相劝说:“不就是稍微不方便一点嘛?不会长期这样下去的,只要你愿意呆在这里,可以到城里卖套房子!”

    俞静摇摇头:“我姐姐已经在北京定居了,我爸妈不会同意我来这里的!”

    看她说话很是认真,大茂有些伤感,不容置辩地说:“反正我不同意离婚!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俞静坐在床前,情绪突然的激动起来,吼道:“大茂,你不知道我在南京遭受了什么苦?你怎么样来呵护我,就叫到商城来就可以了吗?你不考虑一下我父母的感受?”

    大茂站在她前面,双手拥抱着她,很是心疼地说:“我知道你在南京受的苦,你们那个老总的老婆给我写信了,她说你勾引她老公,我是不信的,我给她回信说了,如果欺负你,我的拳头可不是吃醋的,我告诉他们,我一拳可以打残一个人!”

    俞静听到这话,委屈得泪流满面,恨死这个臭女人,她们利用权势加害别人,还恶人先告状。

    大茂以少有的温柔安抚自己可爱的妻子,没有丝毫怪罪,在这个问题上,很相信俞静的品行,他都懒得提起这件事,为了不让俞静有思想负担,大茂说:“后来她和你们那位老总都来信解释了,说是一场误会,说你随时可以回去上班!”

    俞静有些激动,她怒不可遏地说:“鬼才会回去上班呢!”

    听到大茂说话的由缘,俞静豁然大悟,难怪自己在家里休息工资照发,肯定他们知道大茂可是不好惹的,他们对自己做的事心有余悸,怕了才会这样的。

    人不能产生一些不好念头,俞静想到了离婚,就感觉和大茂在一起很别扭,他越对自己好,反而越产生逆反心理,从小呆在大城市,在乡下犹如身处沙漠中一样,听不懂别人的说话,和他们想的事情也不一样,这样下去人都会疯了的。

    一天晚上,俞静在房间无聊,心情不好看电视也乏味,她看着大茂光顾自己看书,也没有什么话语,她就和大茂说:“我要回南京去,这里呆不惯!”

    那天大茂因为工作上的事情烦心,听到俞静的唠叨,武断地说:“不许回去!一个女人不想呆在老公旁边,你想干什么?”

    俞静以为大茂在揭她短,气得捣枕捶床,被那个色鬼害得那样惨,他反而说风凉话,这话柄被他抓住了,今后还怎么和他过,一股火气涌上来,声泪俱下地说:“你不好好地呵护老婆,你还在说伤疤里撒盐,马上离婚!”

    大茂也冤,随便一句话,会引起她强力反弹,看到不可理喻的老婆,也升起了无名之火,用中指背面往俞静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这一敲敲出麻烦了,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别说轻轻地敲了一下,就是一个手势,都会引起愤怒,俞静哭喊着说:“你敢打我,你打!你打!”

    俞静的头顶了大茂的胸口,大茂痛得眼冒金花。瑞中夫妇听到儿子媳妇吵架,赶紧来敲门,用斥责的口气说:“老茂弟,你有本事,敢打老婆,快开门!”

    大茂一脸难堪,走过去把门打开。

    父亲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提到房间外,嘴上说:“从小对你管教太少,今天我要整顿整顿你!”

    大茂没有办法,被父亲提到供奉祖宗的前厅,善良的父亲对大茂的行径极为不满,怒不可遏地说:“你给我跪下!”

    大茂很是吃惊,从小到大父亲都是那样和蔼可亲,今天这火发的,只好跪在堂前听父亲的训斥。

    瑞中指着大茂的头吼道:“老婆娶进门了就要好好待她,人家是大城市姑娘,嫁到我们乡下,更要加倍地对她好,你倒好,她发点牢骚就打她,你是男人吗?”

    大茂跪在地上和父亲解释说:“只是轻轻地一敲!”

    父亲劈头盖脸地说:“你是从小就练武功的,你轻轻一敲,就等于别人重重一拳了,别人经的起你敲吗?人家也是父母生的,会心疼的!”

    这么大人老是跪着,大茂的脸也挂不住,用妥协口气说:“我错了,我现在给她道歉去。”

    听到大茂的妥协,瑞中心里也软了下来,但他依然对大茂发狠说:“这么好的媳妇,是我们祖宗修来的福份,如果离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茂回到房间,自感无奈委屈,傻站在俞静面前说不出话。

    俞静在房间哭,父亲说的是当地的方言土话,什么也没有听懂,不知道老人家真情地呵护她。

    大茂看到俞静没完没了的,只好乞求她说:“静静,我错了!请你原谅!”

    心情不好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俞静差点没起鸡皮疙瘩,她什么反应也没有,大茂无助地坐在她旁边……

    一宿两人没有说话,第二天俞静还是坚决要离婚,而且要立刻回南京,大茂没辙只好给她开出条件,和她说:“春节前不想把父母的心情搞坏,住在这里,春节过后一个月就随你!”

    大茂想趁住在一起的时间重新培养感情。俞静没有认同,春节过后离婚没意见,但这段时间要回南京,临近春节回来陪你们过年。大茂实在坳不过,第二天晚上送她到火车站。两个人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心境迥然不同,俞静只是抱着一丝歉意,大茂则是在承受人生的凄苦和无奈。

    看到广州至南京的列车离开商城,孤独大茂的站在月台上,看着心爱的人离自己远去。他对俞静难以理解,曾经是那样的小鸟依人,那样的恩爱有佳,一翻脸就一点情感也不讲了。伤感中,大茂回忆起林红留下的话,现在想起来,也许俞静真的有点爱虚荣,不是为了真正地为爱去结婚,而是凭一时的激情和占有欲!

    大茂开始怨命运的作弄,和林红三年的恋情,没有能够在一起,俞静撞入生活,当时还那样的兴奋,到头来只是昙花一现。

    到这种境地,林红最后离别时的话才有切身的领悟,‘她才是最好的!’

    ( 男人底线:金鹁鸪  p:///1/10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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