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四十六章

    在深圳困苦艰难的大半年已经熬过，绝境中的大茂，当酒店门童这一招行之有效，各类型外商资料积累了一大摞，付诸实施的也不少。公司安排的办公室四周陈列上千种样品，犹如一个小展厅，随时可应对不同层次的客商。

    卓越的奋斗成果丰硕，源源不断的返单，使他分身无术，不得不辞去酒店大堂经理的职务。酒店人事部接到大茂的辞呈有些意外，他不知道酒店老总对大茂情有独钟，认为这么好的岗位不愁请不到人，所以他没有过多挽留，草率地办理了离职手续。等老总知道大茂辞职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他当然会怪罪人事部对人才挽留不力。

    人事经理没想到一个普通的大堂经理辞职会引起老总大动肝火，他根据大茂临走时留下的联系地址，找到了搏瑞公司的写字楼，看到坐在大班桌前的大茂，一切都明白了，他由衷地佩服这样的人才，原本还想根据老总意思请他回酒店安排更高级别的岗位，可看到这样的场景，他什么也不想说了，只是拼凑了一件所谓的遗留事情来过问一下。

    大茂是个知道感恩的人，生命绝境的时候，是他接纳了一个没有地方吃饭的人，不管人事经理如何推让，一定要做东，约了几个相关的人，郑重其事地摆了一次饭局。

    一个阶段的结束，大茂重新对自己生活作了安排，公司的集体宿舍已成为历史，他花了不菲的租金，在华强北路地段的高级公寓楼里租了一个小套，买了一些必要的家私，算是在深圳站住了脚。

    大茂是讲究生活品质的人，他希望俞静会对自己的习好、品味重新认识。这次婚变主要原因是她不能忍受小县城的生活，出生在农村的大茂，非常在乎她对自己生活习惯的定位，在这方面几乎都成了心病。

    一室一厅加一储藏室共五十平米，大茂把他布置典雅阔绰，厨卫也都花钱重新装修一新。客厅摆放着豪华沙发，还添置了彩电、冰箱、空调。卧室里挂着出门时带出的新婚的艺术照。他考虑到有朝一日能和俞静重归于好，便一次到位买了一张高级的席梦思床。

    年关将近，漂泊在外的大茂很想和俞静联络，他不顾两位大人铁了心要斩断这段婚姻，再次鼓足勇气拨出了电话，可话筒语音自报传来的是“本机号码不存在！”沮丧的大茂几乎失去了和俞静联络的途径。

    在深圳发展势头不错，也挣到了一些钱，人底气足了不少。春节前夕出差路过南京，大茂准备硬着头皮去找俞静，这次他发了狠，只要她愿意到深圳去，即使她父母反对也要强行把她带走。

    可想的再好，都没有命运安排的巧。到了南京才发现，他们的原居民区拆迁了。大茂很是绝望，婚后在南京的时间很短，根本不知到俞静家里有哪些亲戚，想打听他们的新住处犹如大海捞针，完全有可能和好如初的婚姻，一时间变得没有着落。

    大茂带着失望离开了魂牵梦绕的伤感之地，这时候他完全有条件坐飞机回深圳，可这次还是选择了南京到广州的这趟火车，它走浙赣线，路上可以领略一番家乡的水土。

    一年多过去，父母的要求依然没有兑现，大茂脸皮薄，他没敢跨进那个门，渴望亲情呵护的他，只是想看一眼屹立在铁路旁边的洋房，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清晨，火车掠过西塘，大茂内心隐隐作痛，他扶窗远望，急切希望自己快点成功，还给父母一点脸颜。老家在眼前闪过，难以言语的思乡情涌上心头，为了不让二老挂念，他想给家里报个平安，以宽慰自己不辞而别的行径。在父母眼里向来乖巧的他，随着年纪的增大，反而变得不敢面对，离婚情结几乎成了无法抹去的伤痛。他草草地写了一封信，因担心父母没头没脑的赶到深圳来叱问，他在信封落款处没敢详细标明联系方式。

    列车在金华站停靠，为了把信寄出，他快速下车，在站台上找了一个卖特产销售部，和其中的一位女士说：“帮我寄一封信好吗？我买你两只火腿！”

    听说要买火腿，售货员热情有佳，用手指着说：“候车室门口就有邮箱！”

    大茂快速把信递给她：“你马上帮我丢进邮箱好吗？”

    售货员接过信急速往候车室跑，不到两分钟事就办完了，大茂也守信用，当即买了她们两只火腿，回到车上，悬浮的心多少有了些安慰。

    在深圳算是走完了成功的一步，这一趟北上，大茂很想到宁波看看林红，也经常牵挂在她手里的饕餮玉佩，那可是本门传承宝器。没有冒然前往，是顾及上半年向她求助没有回应，大男人脸面上有些难以为颜，他担心林红记恨毕业前夕的伤害。

    也许命运的作弄还在继续。

    父亲帮她承包蓝天公司外贸部后，各项工作进展顺畅，她都没有想到过事业的起点会是这样简单易得。为了让全新的外贸体系正常运转，林红忙的几乎没有时间去触动情感深处的情结，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人快变成了一台‘机器’，可一位正当年华的女人总会惹来炙热的目光。

    青春、干练的她，被海关的一位男人看上了眼，开始林红没有在意，好像小伙子的热情原本是海关人员应有的服务，后来发现，他的热情有超出工作关系的层面，林并非木头，只是心中的位置被一个人占着，一时间接受不了别人示好。可事业刚起步，专业人手欠缺，突然有人热情地伸来援手，等于业务部多出了一个不要付报酬职员，林红没有拒绝这等好事，只是那火火辣辣目光有些不好消受。

    这位在海关工作靓男叫雷生，27岁，大专毕业就在海关工作，进去单位时才二十出头，大家习惯称他小雷，他也算是积极上进的小伙子，可要求进步的诉求却不太让周围人称道，某些方面都让人有‘精明’过度的解读。不过，在形象上他绝对是个无可挑剔的人，个高、且身体匀称。职业的自豪感足以使他那张俊脸时不时显露出三分傲气。他有女朋友，是一位幼儿教师，可林红的出现几乎搅乱了他原有感情生活的选择，他很接受职业女人与生俱来的气质，况且林的家庭背景和事业的基点也是非一般人可以逾越，选择林红，以自己目前的工作性质来说，应该是珠联璧合的美事。

    这样的诱惑摆在面前，雷生认为重新选择爱情归宿是对自己人生的负责。他暗下决心，宁可背一时‘陈世美’的骂名，也要争取往高门庭靠拢！可要放弃相恋三年的女朋友多少有点良心上的谴责，更让他拿不定主意的是林红不冷不热的表露，直到有一天如愿以偿地邀请看了一场电影，并在送回家时见到了她的父母，虽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允诺，但他认为到这个份上，要先斩断以前的情缘，要不然没法向另一位女人示爱。

    雷生的女朋友邵禾，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出来的女孩，因每天和孩子们玩成一片，行为举止上也变得有些孩子性，成天是‘这样不好，那样不乖’，有时对雷生也说：“你不听话，过一会叫你站黑板！”雷当然不太喜欢职业习惯用语在生活滥用，也曾经和她吵架，怪罪她把自己当成小男孩，可这位老师她温柔的一面也很让他难舍，一直都在努力适应。

    邵禾没有想到自己柔美一身会被边缘化，以为同居就是她们爱情的保证。某天夜里，一场爱事后，精疲力竭的雷穿好衣物，说母亲病了，要回家去住一段时间。邵禾没有在意，两个在一起时间久了，多少也缺乏激情，认为适当的距离会产生新鲜感，可这一走就是半个月，心里不免有些难以接受，给雷生单位办公室打电话，雷的回话差点没有让邵昏到在电话机旁，好在她还算有承受力，慌乱过后，立刻冷静地说：“不管发生什么，希望你晚上在我面前讲清楚，我们好聚好散！”

    雷生没法推脱，只能选择面对，傍晚，他带着一脸歉意，走进幼儿园宿舍。

    深秋季节，幼儿园的几颗梧桐的被秋风吹的一片凋零，邵禾房间的窗户正对它们，她孤零零地站在窗口，看着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不断地在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被无情地抛弃，是哪里做错了？可三年来自己两点一线的生活，不可能会有不恰当的行为，更没有过失。

    幼儿园安排的房间面积不大，是邵禾自己用三合板构成了一室一厅的小套房，职业原因，室内布置的像一个童话世界。

    雷生已经在敲门了，邵禾表情黯淡，挪动僵硬的两腿，走过去把门打开。以往，隔三岔五地到这地方来一切都很自然，可这次进来却有些陌生感，可能是有些亏欠，他的举止表现的相当低调。

    邵禾表情错愕，端坐在床上。雷自己拉开靠背椅在写字桌前坐下，他原本以为邵会用尽她的眼泪和柔情来挽留这段感情，没想到一直以柔弱观感的她，这次没有那样，只是问：“你真的决定了？”

    雷生表情难堪，别扭地点点头说：“我觉得我们俩不是很适合！”

    邵禾一直被周边人为认为是个柔弱而又缺乏主见的人，可她有刚强的一面，只是没有碰到展露的时候，这一次到这个点上了，她也豁了出来，回话说：“就是这个原因吗？”

    雷低头不语，邵禾见他不回话，立刻起身，在房间里整理他的衣物，书信、照片，往床上一摆，冷冷地说：“把这些东西带上，你可以走了！”

    邵禾说完就站在床边，摆出了一副送客的样子。雷生都没想到这位向来动不动就会泪涕交加的女友会是这样麻利，一时间都不知怎么样找台阶下，从嘴蹦出了三个字：“对不起！”然后双手抱起了一堆衣物，尴尬地走出房间。

    邵禾毕竟是个女人，三年的恋情就这样毫无理由地结束了，她不可能不流泪，只是不想在这位负心人面前发泄，听到关门声后，她立刻把头埋在被子里失声恸哭。

    雷生也不是铁石心肠，这样得分手，也变成了一个抹不去烙印萦绕在心里隐隐作痛，过去都很多天了依然无法摆脱，他想去讨好林红，想用她的柔情来掩饰心中的空荡，可这几天没见她的人影，来办事的是她的秘书，雷心里有些不平衡，感觉自己像个傻冒，没完没了地为她做事，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他没办法让自己平和，鼓起一股勇气，拨通了她的手机……

    话通完了更窝心，这全然没有把自己当恋人，重感冒发烧打点滴，躺在床上四五天也没让你去关心。雷原有的那份自信在这个女人面前遭遇了空前的挑战，一阵窝心后，他的‘精神胜利法’占据了上风，认为要撬动这样女人必须有耐心，要用更大的热情去感化。

    晚上，他买了些水果，硬着头皮赶去林家。进门后就看出了林红在她父母心中的地位，来开门的老林在客厅让坐后自己就走进了女儿的房间。雷生往林红的房间瞄了一眼，只见母亲坐在床沿，父亲站在旁边，一起在劝女儿吃药，林红则皱着眉头半躺在床上耍赖。

    雷有些不自在，立在她的门口强颜笑脸。林红早知道他来了，看他要往里走，赶紧从床上坐起，说：“您怎么来？不好意思，其实只是感冒发烧，我爸妈他们……”林红边说边穿衣服走出房间，江媛拿着药追了出来，林一脸不耐烦：“妈，已经好了！”

    江媛执意把药递了过去，催促说：“快吃了，这次病得不轻，还要巩固巩固！”

    有客人在，这样的观感不太好，林红赶紧把药送进嘴里，老俩口见她吞下了才离开。父母像小孩一样对待，林红有些不好意思，雷则笑眯眯地在一旁找话题聊天。两个人在客厅坐着，心里都有别扭，谈话找不到感觉，雷问一句，林回答一句，没有问话室内就一片寂静，这哪是谈情说爱的氛围。

    老林夫妇对女儿有交友意愿还是有些欣慰，大学毕业几年来，一直没有摆脱失恋的痛苦，给她撮合了好几个，都没有能够使她从初恋的情结中解脱出来。现在看到她愿意和人接触，只要这个人各方面过的去，也准备顺水推舟，今天对雷生冷淡，只是持着女儿家的傲气，特意做给他看的，下一步就要通过各种渠道去调查雷的品行和家庭背景。

    雷生离开林家总体上还算满意，认为找对象在这年头还要遵循‘从奴隶到将军的法则’，有这样的礼遇应该知足了，自己要追的可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一切都要小心对待。

    时隔几日，雷生接到了一个让人头大的电话，邵禾说她怀孕了，要他晚上务必去一趟。雷没有选择，也不能说邵赖到自己头上，这几年生理上的需求都是在她身上发泄的，虽然每一次都很小心，可明明拌着手指算出来的安全期，也不知怎么的会奇迹般地受孕，他几乎都烦邵禾太容易怀孕。

    饱受失恋痛苦的邵禾，并没有想用怀孕来要挟雷重归于好，她思维很清楚，强行把捆扎在自己身边度过漫长的岁月，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他负最后一次责任，带她到医院做个人流手术就行，以后也不想见到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她还为自己庆幸，如果若干年后拖儿带女的给自己来这一手，那才是最大的麻烦。

    可雷生想的到很狭隘，在去幼儿园的路上一直在琢磨如何应该邵禾的纠缠。让他意外的是走进邵禾的房间，人家只是板着脸说了以往的一些遗留问题，再就是约时间到医院，说完了就下逐客令。雷浑身不自在，想了那么多对付她的招数一点也用不上，都没有想到一直娇滴滴的她，面对失意却又这样忍耐度。

    第二天，雷从医院里把邵禾带了回来，出租车开到幼儿园门口，里面的老师看到邵禾一脸的憔悴，都是过来人，多少知道她们俩发生了什么事，邵禾也是强颜和她们微笑点头示意。雷的尴尬也全写在脸上，他象征性地陪了邵一个晚上，以后的日子，再也没有过问这位相恋三年的女友。雷生自认为选择更适合的女人是对自己人生负责。的发生也是你情我愿，最后的痛苦也不能当作促成婚姻的理由。

    雷正为自己盘算着美好的将来，林家老俩口却在背后正在动用所有资源调查他的品行，三年恋情，很多人知道邵禾的存在，老林问到了那个幼儿园，那里的老师把雷说得一无是处，回家后立刻拉住林红，叫她千万不要和这样的人来往，可林红不同意，还要和他接触。

    林红自有盘算，海关是做外贸的‘鬼门’，自己刚起步，里面有个人帮助可以省很多事，原先这样费尽心思利用他还有些过不去，现在好了，就他这样的人品，自己怎么做都不为过，如果某一天遭到他指责，也可以拿他做的事回呛。在这个问题上，林红几乎变成了老油条，她吝啬得不让他碰一下自己的手，更会用各种理由推脱他的约会。

    人流后的邵禾，绝对不会就这样心平气和地接受这样的摧残，她打听到了林红所在的外贸部，慕名敲响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作了一番自我介绍后就端坐在林红办公桌前。

    林红当心她误解生怨，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问她到：“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邵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不是我，而是你需要帮助，也许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的父母现在是个官，但他会退下的，你现在是个老板，可生意是有风险的，一本书上写的好，做一千万的生意，就有一千万那么大的风险！”

    林红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她不想转弯抹角，回邵禾的话说：“是这个理，谢谢你为我担心，你是想来告诉我不要和雷生交往，还是怪我夺了你的最爱？”

    “最爱？”邵禾笑的很灿烂，说：“开始的时候有点，后来就没有了！”

    “那就谢谢你了！”说话间林红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块‘饕餮玉佩’放在邵禾的前面，说：“我不会和你争那位雷先生的，我的心早有归宿，虽然他现在应该是一个落魄的人，可心里有他在，别人就没有机会了。”

    邵禾有些意外：“是这样啊，那个‘活宝’知道吗？”

    “我没有和他说明，一切都摊开了，我的外贸部就少了一个编外职员了！事业刚起步，我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一个女人有时候很难的！”林红说到最后话语有点哽咽。

    邵禾长时间没有这样舒心，已没有兴致再问下去，从林的脸上看出她心里装的也许是伤痛，都是女人，有时就要为男人的混帐买单，她仿佛扫去了心中的阴霾，轻松地走出了办公室。

    这位不速之客一搅合，掀起沉寂在林红心里失意，她凝视那块饕餮玉佩，咒骂大茂这个‘负心人’为什么还不来电话，这么大一摊子让她一个人扛着，累得连个歇脚的时间点都没有。

    光阴如箭，转眼就到了年关，大茂依然没有消息，父母经常瞎搅和，接二连三地拿出他们心中的乘龙快婿照片，更可恶的是，一直想利用雷这个外贸关口如今也已到了极限，随着时间的累积，他已经放弃以往的拘谨，开始动手动脚，接下来不得不彻底回避和他接触。

    雷生早意识到林红不那么好缠，她笑脸背后看出了自己追寻的是一个不容易触及的梦幻，某天晚上，备受煎熬的他摸到了林家，老俩口对他厌恶到了极点，明明看到林红的房间灯亮着，他们愣说不在家，这是雷有生以来遇上最大的难堪，在这样的窘境下，当然会去想和自己相恋三年的女友，他叫来出租车赶到幼儿园，想到那个地方寻回一丝温暖，可此邵禾非彼邵禾，一段时间过去，她已经摆脱了失恋的痛苦，这段时间正在调整自己的心绪，准备迎接崭新的生活，雷的到来，她更没有好脸色相迎。

    雷生到没有在意邵禾的冷漠，和她相处三年，自持工作待遇优越，有信心再次把她搞定，进房间后就很随意地半躺在邵禾的床上。邵忍无可忍，打开房门指着门外说：“这里不再欢迎你，你快给我离开！”

    雷没有理会她，以为还能像往常吵架后给她赔个笑脸，一切都会过去，他摆出一付耍赖的样子，那架势好像晚上就在这间房里过夜。令他意外的是邵禾到隔壁叫来几位老师，盱衡厉色地说：“你走不走！”

    雷尴尬的没地方钻，难以想象时隔几日，邵禾有如此的长进，原以为她柔弱的性格应该很好对付，没想到做不了恋人，连朋友都做不成。他茫然地离开幼儿园宿舍，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缓和心中的沮丧，就近找了个小酒店，灌了几瓶黄酒，用仅存的一点意识，叫来出租车把自己送回家。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红才知道有些不可收拾，很担心雷利用工作之便加以报复，她只能求助父亲。老林除了责怪女儿幼稚外，更知道如何呵护自己的宝贝女儿，为了防范未然，他亲自找海关领导说明缘由，倒霉的雷生，还踌躇着如何对林红施加报复，他的岗位在一日间被主管毫无理由地调换了，真是旧怨未解又添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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