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四十九章

    迟来的太阳，终于叩开了窗帘。早上生理映射出的更迫切，大茂不敢恋床，按照习惯起床晨练，大汗淋漓后洗澡吃饭，一切按部就班。今天想最想做的事，就是延续昨晚的温情，要把生命深处的那种诉求付诸实施，他穿上平时喜好的米黄休闲西装，下配浅蓝色西装裤，整着三七开的发型，拎着公文包，早早地来到公司办公室，查看有没有晚上发过来的传真和急需要处理的事，一切安排停当后就踌躇满志地开始崭新的一天。

    欧阳菊的地址离他单位并不是很远，走路半个多小时也够了，可大茂不愿意自己找，把地址交给出租车司机，七个拐八个湾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她住处，到那里一看，是一处集体宿舍，按照门牌号敲门，里面有人接腔，来开门的是一个睡意正浓的打工妹，房间不大，两排靠墙的上下铺床，住了十几个人，寝室里面传出了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大茂笑容可掬地问：“有没有一个湖南的女孩住在这？”

    开门的女孩带着一脸睡意，挠挠眼睛说：“哪个？我们这里有好几个湖南的？”

    大茂还真叫不出名字，含糊地说：“在夜总会工作的。”

    开门的人有些不耐烦：“她是借住这里的！”

    说完转身把欧阳菊同学女友叫了起来，那女孩眼睛惺忪，很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到门外，说：“她刚出去不久，说是去找房子，我这地方每星期有一天是不能住的，你找她有什么事啊？”

    原来，欧阳菊这段时间都是寄住在老乡这里，夜总会是晚上9点钟上班，凌晨5点后下班，本来她可以像别的女孩那样睡在夜总会的包厢里，但欧阳菊嫌那里太龌龊，和一帮在夜总会工作的男生混住在一起，她忍受不了那样的环境，老乡的集体宿舍虽然拥挤，但都是同类，相当来说比较安心，她下班了，老乡正好去上班。不过碰到老乡休息日就惨了，那张床老乡自己要睡懒觉，床太窄两个人没法睡。

    今天就是这个情况，欧阳菊没地方睡觉，她想尽快去找一个“笼子”房（就是那种一大间房隔成很多间的小间房子），等几天工资发了就去住进去。今天她在外面转了一大圈，房子没找到，一宿没睡得她悃的昏天地暗，可有没办法，咬着牙在外面溜达。

    欧阳菊无助地在深圳呆了一个来月，碰到的人除了这位初中男同学外，其他的都没有怀好意，也许是前世有缘，就这几天碰到大茂，内心上涌出一丝好感，骑车撞了他，他也没有为难你，昨晚他又是那样彬彬有礼，她很希望他就是算命先生所说的“贵人”，更希望这位带有几分帅气的哥哥关照她。

    快要中午了，她实在没有地方去，拿出了昨天大茂给的名片，看着地址，情不止禁地朝大茂公司写字楼走去。

    走到电梯门口，欧阳菊想不出理由去见大茂，在电梯门口迟疑了一下，转身走出大楼，漫无目的在写字楼底下转了一圈，疲惫的身子像一滩烂泥坐在光滑的花岗岩台阶上，头枕在自己膝盖上，闭目养神。

    大茂满怀希望地去，却扑了个空，在那里等她也不是个事，只好打道回府。无精打采地回到公司楼下，欧阳菊萎缩在台阶上，在她身边走过，下意识地一看，只见这个女孩身穿牛仔服，头扎马尾巴，双手抱膝，好像是睡着了，大茂都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吗？怎么会在这，他定下神来仔细辨认，觉得没有错，是她！

    大茂用一个手指头轻轻地点在欧阳菊的肩上，轻声地说：“你是……”

    不知道名字，也只能这样了，只见欧阳菊依然抱着膝，好像睡的很深。

    “你醒醒！你醒醒！”大茂扶她起来。

    摇摇晃晃的她答非所问，那睡意浓的都不能自然站立，一不留神就往你身上靠。大茂知道她肯定一宿没睡，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愿意，把她背到自己的房子里。

    欧阳菊稀里糊涂地被驮到了单身公寓，大茂没有言语，把她放到床上，这时候的他出奇的冷静，昨晚澎湃的激情的诉求荡然无存，心里更多的是一种善念。大茂没有打扰，反锁了门到公司里去了。

    午后回来看个究竟，她依然熟睡。大茂不忍心去叫醒，自己到外面吃了点饭，继续上班，下午四点回房间，床上美人才有醒来的迹象。

    这张双人席梦思也许是欧阳菊睡过最舒适的床，一觉睡到下午4点后才从朦胧中醒来，看到门外不远处坐在沙发上大茂，好奇地问到：“我怎么会在这里？”

    大茂带着微笑，人出奇的坦然，表情也没有丝毫的造作，回话说：“你坐在公司大楼台阶上睡着了，我把你弄上来的！”

    欧阳菊很惊讶地摸了摸自己衣服，有点不安地问：“我没有发生意外吧？”

    大茂还是那样微笑的表情，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很轻松地告诉她说：“你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

    欧阳菊满腹狐疑地从卧室走出来，不好意思地说:“给你添麻烦了！”

    大茂摇摇头，并告诉她：“今天很巧，早上我也去找你了！”

    囊中羞涩的欧阳菊，有些担心，她急促地问到：“是不是撞车后要我陪医药费？”

    “不是！可能吗？”大茂直言不讳地告诉她：“昨晚见到你很有亲切感，所以想认识你！”

    欧阳菊更是惊讶，很同感地说：“是这样啊，我也一样想认识你，在深圳很难的！”欧阳想说下去，可又止住了，她意识到和一个刚认识的人，没有必要说的太多。

    面对邂逅相遇的美女，大茂没有像昨天晚上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她人在身边，心里好像早已经拥有了她身体的所有。

    欧阳菊看到整洁的单身公寓，认为无需过多地去揣摩人家的身世和为人，睡在他的床上一天，如果是个好色之徒，早就动手动脚了。上班的时间快要到了，欧阳菊真的不想离开这个“温磬的家”。大茂当然更舍不得这位偶遇的靓妹离开，他有意不提时间，从衣柜里取出一块新的毛巾递给她，说：“你洗漱一下吧！”

    欧阳菊有些不自在，可也没有选择，只能接过毛巾走进卫生间。

    大茂下楼买来丰盛的晚餐，两个人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坐在小桌前边吃边聊。也许是前世有缘，欧阳菊感觉刚刚相识不久的人，像自己的大哥、甚至像可以依靠的男友，和他在一起没有距离感。

    一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两人越聊越有亲近感，都把自己家乡的一些趣闻轶事从内心深处翻出来分享，他们都捡对方感兴趣的事侃，欧阳真的认为大茂就是自己的倚靠，她毫不忌讳地说出了目前的窘境。大茂并不惊讶，这样靓丽的身姿要到夜总会谋生，肯定有难言之隐。可欧阳情绪再次低迷到了极点，她看到挂在墙壁上的石英钟，神色慌张地站起身来，惊叫到：“哎呀！糟了！我今晚还要上班呢！”

    大茂希望这份温情能够持续下去，问她说：“不去没关系嘛？”

    欧阳菊也担心出去后，就没有理由回到这个温罄地方，她说：“关系是没关系，就是要扣工资，其实我很不喜欢干这个行当，但我没办法，又找不到适合自己的事做”。

    欧阳菊眼里闪烁着泪花，大茂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在身边，已经不是主要的诉求，更多地是一种怜香惜爱，总在想如何去帮助她。特别是从谈话中，知道她向往正常生活，并不是个行为放荡的烟花女子。

    大茂亲切爽朗，且带有恳求的口吻说：“在夜总会工作不是很好，吃青春饭，最好不要干，工作的事情你不要急，我会帮你找的，今天晚上我们逛街去好吗？”

    欧阳菊点点头，起身随大茂下楼，两人像一对恋人，步伐轻盈地下楼湮没在繁华的大街上。

    夜幕中的深圳，街道上到处是霓虹灯闪烁，每家店灯火通明，马路上人流如织。欧阳菊看着色彩斑斓大街，第一天感觉自己在深圳的轻松和惬意。

    大茂一边走一边介绍深圳街景，也不时和她说在这样环境生存要注意的事由，她站在大茂的身边，切切实实地在体验改革开放的前沿的繁华。一条大街走出头，大茂提醒她说：“你不去上班，应该给老板打个电话才对！”

    欧阳菊这时候才想起，是该要打个电话请假。大茂帮她找了一台公用电话，欧阳不知道老板的电话，她只能接通夜总会的总机，叫服务台转到老板的办公室。老板接到电话显得很生气，三句二话就把电话挂断了，意思说，不来上班也不提前请假，害得他临时找人做迎宾！

    被老板训斥的欧阳一脸懵懂地僵持在那里，听完电话的老板没有消停，他越想越生气，感觉自己也太窝囊，请了这么一个女人，枉费自己在道上的名声，很多嫖客还以为他有意不给安排，害得他不知得罪多少人。

    刚出道的欧阳菊被老板说的缓不过神来，半天才把电话放下，人还没有走开，电话又响起了，是老板打回来的，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你已经被开除了！”

    老板语气很坚决，欧阳菊本身就厌恶这个差事，就是干了十多天的工资心里有些放不下。大茂劝慰她说：“算了，夜总会老板一般都是黑社会背景的，他不找你麻烦就算不错了！你要用钱到我这里拿就可以了。”

    欧阳菊无助而又茫然，跟在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人身边，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大茂看出了一点她的心结，极力显现男人最和善的一面，经常找轻松的话题制造气氛，分散她的注意力。

    两人看了电影，吃了宵夜，开心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零点的钟声传来，大街上除了出租车依然穿梭如织外，人渐渐稀少了，大茂已经几次变相提醒，该回去休息了，并告诉她，后半夜的时间是老板们作乐的时间，打工的人自己空间是受人制约的，明天要按时上班。

    欧阳菊内心很接受大茂这样的男人，她也意识到大茂在提醒回去休息，自己没有反应原因很明了，就是尴尬，没地方睡，和他刚刚认识，虽然自己并不保守，可也得人家主动提出来。

    大茂察觉到欧阳菊的难处，轻轻地和她说：“不介意的话，到我那去吧！”

    终于开口相邀了，欧阳菊有意装出惊讶的神态疑视着大茂。

    大茂看她紧张，立刻接口说：“我那还有一个做储藏室的小房间，整理一下，你就住在里面。”

    欧阳菊装着比较为难的样子说：“这样行吗？”

    大茂尽量表露出自己的坦荡，对她说：“没事，只要你愿意！”

    欧阳菊神态黯然，心里在诅咒自己的凄惨，初到深圳无依无靠、举步维艰，她伤感地说：“今晚我还真的没地方住，也只能到你那地方去了！”

    身不由己的她，心里也在盘算，今晚到你那里住，自己没有选择，但今晚提出来要上自己的床，那是决不能同意的，要不然也太下贱了。

    大茂是个细心的人，他走进一家还没有打烊的小超市，帮她买了牙刷、换洗的内衣和轻便的外套，随后打的回到单身公寓。

    在一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住处过夜，欧阳菊心里别扭的难忍受，可这又是无奈地选择，孤独的她坐在沙发一角泫然流涕。

    大茂一边在收拾房间，一边也在注意她的神态，看她遮遮掩掩地流泪，感觉那是真实伤感的流露，告诫自己不能乘人之危，要好好呵护这天使般的弱女子。

    “你冲个凉吧！”大茂递过为她刚买的衣服，欧阳菊忐忑不安地接过衣物，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动作呆板迟缓。不过，她还是表现出无所畏惧的神态走进卫生间。

    大茂把两用沙发推进小房间，买它就是为了来客人应急，沙发设计的很精巧，放下靠背就是一张床。欧阳洗完澡，穿上大茂为她买的体恤和短裙，楚楚动人地站在小房间门口，大茂有意识地不去正视她的身体，担心看到她沐浴后美人，更不好控制自己的淫欲。

    “你可以休息了！”大茂走出了小房间，并随手帮她关住门。

    大茂没有任何反应，也使欧阳菊打上心结，如果他能说几句：‘你安心吧！我不会怎么你的’的话，肯定会让自己更轻松些，可他回到住处后只说了两三句话，这也使人费心琢磨。欧阳菊按掉反锁，躺在床上，仰望温馨安稳的小房间，忐忑不安的心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大茂忙完冲了凉，倒床就睡，心里免不了想到睡在里面的美人，他极力地去背诵师父给予的告诫，摆正心态，即使有搏动，也不拿她当“泻春”的参照，更去想老婆、大学的女友或其他的女人……

    新的一天来临，大茂早早地起床晨练，然后在卫生间冲澡。

    欧阳睡得还算安稳，醒来后听到卫生间盥洗有声音，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她不敢贸然出去，静静地躺在床上，听到几下关门声后，她才探头探脑地走出房间洗刷，焦灼不安的一晚过去，她庆幸自己碰到一个不坏的男人。

    大茂买来了早点，顺势在小桌上摆开，很随意地说：“起来了，休息的还好吗？”

    欧阳菊给了大茂羞涩而带有灿烂的微笑，回话说：“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举手之劳，吃点早饭吧”大茂递过筷子，接着说：“你就在这休息，不要乱出去，我帮你去找找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工作。”

    “谢谢你了！”欧阳菊不敢去想明天会怎么样，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大茂也深信她是个好女孩，刚从学校走出来，到深圳也没多久，相信还没来的及染上劣迹，大胆地把门的钥匙给了她，对她说：“只要你愿意，你的行装去拿过来吧，没有找到工作之前，你就住在我这里，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不过，最好不要带老乡或其他人到这里来，好吗？”

    “哦，不会的！”欧阳菊忧心忡忡地接过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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