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七十七章

    晚上,大茂很有礼节地和俞静陪了沈琦吃了饭,饭桌上没有谈生意方面的事,主要叙旧,谈一些俞静小时候的事,大家也开心,大茂客套地叫俞静好好陪阿姨在深圳玩一玩。

    沈琦在深圳呆了三天,俞静工作也忙,最大限度地陪了一天,在深圳主要的游览地方转了转,其他都趁工作之余去陪她,俞静眼尖,发现沈阿姨没有闲心玩,总感觉她心事重重。

    在深圳一千元押金交进酒店,最多也只能住三天。但三天快过去了,没有发现她有离开深圳的意图。俞静想,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付了一千元,她还要住那就自己再交,到第四天连电话也不敢打,就怕又叫她付押金。这种钱虽然可以到公司报销,可总是名不正言不顺,被别人捅脊梁骨没有意思。

    俞静担了一天的心,到了下午三点多沈琦还是来电话了,说是钱包丢了,她现在没有办法交房费,俞静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赶过去,帮她交了一天的房款。随后上楼到她的房间,沈阿姨抹着眼泪说:“静静啊!今天这倒霉劲,钱包被别人偷了!”

    俞静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她在亲戚中口碑不是很好早有所闻。不过这样的情况作为外孙女的俞静那可不会含糊,立即给她一千元,说:“出门在外,在所难免,算了!不要难过了。”沈琦千谢万谢地接过钱,立刻把话倒入正题,说:“其实我到深圳来是有业务的,主要是这个业务国家有点控制,所以没有说出来。”

    俞静好奇问:“什么业务?”沈琦说:“原来的五交化批发公司,快要散伙了,现在公司里还有一点钱,准备做赚钱稳当一点的生意。”

    俞静被弄糊涂了,国家控制的有稳当点生意吗?

    沈琦神秘兮兮的说:“做外烟生意,三五,希尔顿,骆驼,这些在南京很热销,货到给钱,从不含糊!”俞静一听是这些东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走私的物品,很担心地问:“这生意能做吗?”沈琦胡诌说:“能做的,南京那边几乎不管,像我们这样的单位,退休职工一大堆,没有工资发,就会向政府闹,政府也拿不出钱,就叫自己公司想办法,所以我们做没有关系的。”

    俞静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经济转型期,南京有这样的问题,也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阿姨也做起了这样的事。她好奇地问:“那这边要查,路上也要查的!”沈琦表露的很简单:“没有关系的,这边都有疏通的,而且也保险,一般这边付一半款,南京提货再付另一半就行了!”

    俞静懒得管这些,不来盘问了,自己也忙,想回公司去,沈琦拉住俞静说:“静静!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便宜一点的酒店,招待所也行,安全卫生就可以,公司里那么艰苦,我不能住这么好的酒店!”俞静一想也对,长时间在深圳,就不能住高级酒店了,回话说:“好的,我帮你问问,我要先回去,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姨妈再见!”

    俞静回到公司感到有些忐忑不安,觉得姨妈来了,给自己带来的麻烦,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下班大茂开车来接,想和他说,又不想说,就怕被大茂说自己家庭背景复杂,这些事情俞静躺在床上足足想了一夜,头都大了。

    第二天上午,首先想到的就是帮沈阿姨找旅馆或者招待所,要不然过了十二点,又是一天的房费,还好赛格物业区有个招待所,环境不错,八十元一天的费用,在深圳这价格已经很实惠了,她回公司给姨妈的房间里打电话,告诉她华强北路赛格物业区有个招待所不错,并告诉了地址,俞静心里也有点烦,不愿再去见她。

    又过了两三天,沈琦又来电话,俞静还以为来告别的,没想到她要求见一面,俞静还真不能回避,亲戚在深圳避而不见那可是有悖情理,马上对她说:“好的!我没有时间出来,你到公司办公室里来吧!”

    过了一会儿,姓沈琦就款款地走进俞静的办公室,她面带微笑,情绪控制的很得体。俞静立刻放下手中的事,陪姨妈说话。

    沈琦坐在俞静旁边,打开话闸,娓娓道来,说:“这次到深圳来,很成功,都谈妥了,公司这次首先要小进一批货试试。”

    俞静心里在琢磨,公司进货是好事,但千万不要说没带钱,这可是不是小数目,自己可没有多少钱。

    沈琦继续说:“公司汇了一笔款,十万元!”听到这话,俞静长嘘了一口气,一块石头总算落地,附和说:“那好,先试试看!”

    再接下去的话,差点没把俞静说晕过去。沈琦一脸为难样地说:“这边的香烟大户批发最少十五万起批,公司那边现在又没有钱,其实十万也可以做,但不划算,这个大折扣是十五万开始批的,这样一个来回就相差一万元钱,这都是利润啊!静静,你能不能先借五万给我们公司,这个货一到南京就马上给你汇过来或给你母亲。多出来的这一万元利润,我给你五千。我们公司多出的五千元,可以对付好几个退休员工了!”

    俞静反问:“你不是说,付一半的钱就可以了?”姨妈假装很无奈的样子,说:“第一次交易是不同意的,以后可以!”俞静一脸无奈:“我现在五千元一个月,你也知道我和大茂已经离婚,我没有脸向她去拿,我自己手头上才三万左右,要么这个钱先拿去!”

    沈琦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这时正好欧阳走了进来,她是乎听到了沈琦阿姨的难处,平时大茂明显偏爱自己,她总好像欠俞静什么是的,想从另一方面补偿她,只要她有难处,肯定会主动帮助她,欧阳走到俞静跟前,轻声问:“要借钱?差多少,我这里拿!”

    俞静一老一实地和她说:“差两万!”欧阳都没犹豫,说:“你过来拿吧,我这有,不是公司的钱,我自己攒的!”

    欧阳这样凑上来,俞静当然要跟她去拿,要不然会被亲戚们说三道四,可她心里这个别扭难以诉说,自己还从没有求过她,今天反而因为娘家人欠她情了,心里很是窝囊!

    俞静去银行把自己的三万也取出,加上欧阳菊的两万元,送到这个有点讨人嫌的姨妈手里,沈琦给她写了一张欠条,俞静看也不看,放进了抽屉。

    沈琦把钱装在包里出去了。其实她说得都是鬼话,那点本事也只能骗骗自己亲戚,她的“能耐”早就已经透支过头了。

    不过,这次骗的这些钱,那倒是真去进外国香烟发到南京卖,其实她并没有销售渠道,就是有一帮抽烟的朋友,比市场价稍便宜一点的价格,一天内都被他们拿光了,最后合计钱,足足赚了有一万多块,她对这个生意很有信心。她把钱送到俞静家里,一共给了五万五,五千好处费一定要给留下,父母打电话给女儿,问怎么办?俞静也没有办法,也知道她这是给自己留下她有信誉的印象,要不了多久还会来找的。

    果然,过了半个月,她找到了俞静的父母,说:“外烟这个生意可以做,能不能帮她一下,她以房子作抵押,帮她筹十五万元钱。”

    沈琦很清楚,老俞家是不可能拿的出那么多钱,她打的就是俞静的主意。俞静的父母知道沈琦口碑不是很好,不愿意和她搅和,但找上门了,不打个电话就一口回绝也难为情。只好拨通了俞静的电话,把沈琦的意思和女儿说了一遍。

    沈琦是个机灵的女人,她接过电话,对俞静说:“静静,这个生意没有风险,南京抽外烟的人多,货到就有人来拿,这种商机不抓住,就可惜了,再说十五万元做生意身很小的数目,一票下来就能赚三四万很爽的,十五万元资金一个月转两次,最少也能赚五六万,这多好啊!静静,你做你自己的事,只要你给我筹十五万元钱,我每一单赚的钱一半给你父母,钱借给我,我不要你们承担风险,我把房产抵押给你们!”

    俞静还真被他说动了,自己每天在手中过得钱还不是几十万,十五万不算多,就问父母:“家里有多少钱?”父亲说:“家里五六万元左右拿的出。再加上上次你借给沈阿姨的五万多,有十一万左右。”

    俞静心里合计,到底向大茂拿,还是向欧阳菊借?向大茂要,投资的事情他会问个底朝天,做这种生意,说不定还会引起他反感。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向欧阳借,大茂明显的偏爱她,使她有亏欠感,只要开口准没有二话。

    果然,欧阳菊二话没说,很爽快地把五万元钱给了她。

    沈琦筹款成功,开始她的大宗生意,也不像上次来的那样寒碜,这一次到了深圳就住进高级酒店。手里握有十五万元,底气也足了。不过,这档子生意,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只要敢做,在国家法令还没有成熟,执法不到位,经济流通信息不对称的时候,还真的是一条快速积累财富的路,这次运气又是不错,一票过去,赚了三万,给了俞静家里一万五。

    成功了几次后,俞静心总算舒坦了一些,她算计家里每月有近三万的收入,父母亲会相当的满足,家里情况好了,自己生活的压力也减少了,这时候到希望沈琦的这档子生意不要停下来。

    俗话说“拿人手短”,接受了别人的帮助,自己心里就会过意不去,总想找个时间表示一下,再说,欧阳拿出钱并不是公司的,也是自己攒的钱,近十万元不是小数目,心里担心欧阳菊惦记她还钱。一天晚上,欧阳正在帮大茂清理房间,俞静主动去帮她,很友善地说:“我来帮你,其实你真的很忙,这些事情我也该多做些。”

    欧阳说:“我们还不是一样忙,没有事的,公司的事做多了,做家里的事反而感觉是一种快乐,一种休闲。”俞静附和说:“那到是!”她停下手,小心翼翼地问:“菊子,你借我钱,你自己有急用吗?”欧阳马上回她的话:“没有事的,你用到什么时候都没有关系!”

    俞静充满谢意说:“这几次沈阿姨生意做的顺,我爸妈每个月都能分到好几万,我觉得是个赚钱的机会,像我这么大了,也没有孝敬父母,做这个生意能够使她们开心,我心里也舒坦!”

    欧阳表露的很随意:“你用吧,我又没有用钱的地方,每月往家里寄两千元,其他的钱都想不起来怎么来用。”俞静不解地问:“那你为什么不多寄点钱给家里?”

    这话欧阳听到了,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心底意沮地说:“姐!我们家的情况不一样,钱寄多了,我们的父母可能会把我当成‘摇钱树’的!”俞静听到欧阳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而感到惊讶,可从她眼睛里闪烁的泪花来看,又觉得她说的话是真的,她扶着欧阳的手说:“能不能和我说说?”

    提起这样的事,欧阳菊的脸变得无助,俗话说‘家丑不外扬!’她真的不愿意说这是一个没有温暖可言的家,说出去自己也没有面子,敷衍道:“给家里不能寄太多的钱,她们够用就行了,寄多反而会不珍惜你的劳动,感受不到你挣钱的艰辛,就这样!”

    说的是有点道理,但俞静这等聪敏的人,已经感觉她背后的苦楚,有好奇心,就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她越不想说,俞静越想知道。

    欧阳原本不想提及自己痛处,但被俞静问急了,人也变得激动起来,她接近愤怒地掷掉手中的拖把,说:“我妈说我,‘你破都破了,还在家里装淑女干什么?’别人也不是去南方做服务生!”欧阳说完就倒在沙发上痛哭,俞静对她情绪突变感到意外,听到她父母这样话语更是毛骨悚然,她坐在一旁安慰。

    欧阳话匣子打开了,就滔滔不绝地倾倒出来,她有些愤恨地说:“我母亲她是过来人,应该知道所谓‘服务生’是干什么的,要不是碰到大茂,无路可走的我,真的要了!”俞静有些感叹:“怎么会这样,以前真的知道的不多!”

    “大茂,收留了我,打造了我,我和他住在同一个门栏下,我有时候我穿的很少,在他面前晃,他都没有碰我的意思,我一时都很失望,后来你们离婚了,他很伤心,喝醉后彻底失态在地上打过滚,很脏,我把他脱掉洗澡,又把他扶到床上。当时我觉得这时候不抓住机会,可能就永远失去了,外贸公司的董小姐也非常喜欢他,几乎差一点就同居了,我才就决定睡在了他的旁边照看他,我想,清醒的时候他不感兴趣,迷糊的时候总可以了睡在他旁边吧。第二天醒来,他以为在酒后伤害了我,就承诺会负责任的,姐!是我欠你的情。”

    俞静也被说的很激动,都是善良的人,对菊子表露首先表示同情,她说:“不是的,是我自己作茧自缚,不好好和他过日子造成的,你别难过,我也是从别人手夺过来的,要是我在那样的情况,也会像你那样处理的!”两人说话很投机,回房间后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说了一夜。

    俞静知道欧阳的身世,又同情又感激,很敬佩她的豪爽。过后的日子,两人住在一起,关系变得像姐妹一样,无话不谈,有时候两个人话说不够,经常就睡一起。

    大茂被搞得一头雾水,以前大茂接她们上下班,两人都对汽车副驾位情有独钟,现在干脆都坐在后排,自己一直在做外贸订单业务,有时候忙的不可开交,只要她们俩没有闹,自己耳根清净,也就没有去了解她们的异常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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