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底线：金鹁鸪》第一三百零三章

    大茂乘飞机到长沙，出发前试着给欧阳菊手机打电话，意外地听到这个号码欠费停机的自动语音回话，又给周姨家打了一个，结果也没人接听。

    飞机降落长沙机场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再次给姨妈家打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大茂干脆叫计程车直接到欧阳菊家中，家里也没有人。大茂揣测菊子可能在新买的楼房搞装修，赶到那里一看，还是‘铁将军’把门，大茂只好一个人在街上转悠。

    也难怪大茂会吃闭门羹，今天几个地方同时没有人，是因为派出所协调处理受害方赔偿问题，有关的人都去了，可在派出所忙活了一个下午也处理不出结果，三户人家都没钱赔，三家都认为女儿肇的事，要她们自己承担，家里都是下岗工人，连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赔偿了。

    派出所也没有办法，叫受害方向法院起诉，周姨和老欧阳等人垂头丧气地回到各自的家中。老欧阳刚走到门口，邻居告诉说，下午有一个人来找过，好像是菊菊的男朋友！听到这消息，老俩口难按心中的激动，好像救星就在面前，他们赶紧跑下楼到电话亭打电话，把这消息告诉大姐。周姨听到了也是如释重负，立马从家里赶了过来，几个人都在焦急静候大茂的到来。

    过了六点，房门响起了敲击声，大家几乎同时站起，老欧阳打开门口一看，真是大茂，大家看到他一脸轻松，就知道菊菊发生的事他一点都不知情，周姨伤心备至，声泪俱下地上前说：“大茂！菊菊出事了！”

    看到他们的神色，大茂早已感觉有意想不到的事等着自己，惊讶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周姨疚心疾首哭诉到：“菊菊被恶人害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醒人事！”

    大茂心都提在嗓子眼了，一切都是那样的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他对这边发生的事感到震惊，问：“是不是以前的男朋友来害她的？”周姨抹着眼泪说：“不是，是介绍她去深圳的女同学，她们三臭婊子嫉妒菊菊的在深圳的成功，半个月前，菊菊和父亲为新房去找装修工，在回来的路上被她们用石块砸了，打成颅内出血，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大茂脸色严峻，问：“那家医院，带我去看！”

    四个人起身同时走出，大茂到路边截了一个的士驶向医院。

    到了医院病房，大茂看到活泼可爱的欧阳菊脸色苍白，鼻孔里插着软管，脚里连着电线，无声无息地躺在病床上，看到如此凄惨的一幕，大男人也不免伤感得倏然泪下，心里一个劲地在自责：“是我害了她，是……”

    大茂触摸她那惨白的脸，空气都凝固了，心想，为什么人走背运了，什么倒霉的事都一块来了？

    周姨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大茂心如刀绞，他真的在后悔自己不分清红皂白把她赶回长沙，使她遭受如此伤害，面对不省人事的欧阳，大茂的耳边不断地想起她要离开深圳时那凄惨的哀求声，大茂深感自己作孽深重！他很想大哭一场来释缓心中的悲痛和懊悔。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大茂精神有些缓和，他看到姨妈和老欧阳他们一脸憔悴的样，对她们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来了，我会照顾她的，我会尽最大的力量医治她，医治不好我也会养她一辈子的！”

    这番话感动得欧阳夫妇泪流满面，两人点头致谢。周姨反应的更加强烈，她上前拽大茂的手声泪交加地说：“菊菊！找了个好男人，好依靠！有你这句话，我替菊菊谢了！”

    大茂看到菊子的父母都退在后边，姨妈反而在前面，这样观感，大茂有些诧异，他问到：“菊子的医药费看样子要不少钱，是您付的？”周姨抹着眼泪说：“菊菊已经是我得闺女了，我不出谁出！”

    听这么一说，大茂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他敬仰这位作风泼辣、又有素养的周姨，对她郑重其实地说：“菊子也算是我未婚妻，她在深圳工作也非常努力，这些费用我明天就还给你。公司跨了，还剩下三十来万，可以对付一阵子，再不行就把房子卖了，我的事业还会重新起来，只要医学上有奇迹，我就不会放弃对菊子的治疗！”

    周姨百感交集：“真的谢谢你了！菊菊没跟错人，上次你走的时候菊菊就大哭一场，说离开了你，她是活不了的，没想到你走后不到十天就出事了！”她扑到菊子身上，凄厉地哭喊道：“菊菊！快醒醒啊！大茂哥来看你了！”

    周姨痛不欲生地在呼唤菊子，老欧阳他们两位大人在一旁伤感。病房传出的声音搅扰医院的宁静，医生和护士站在门口，于无声息地告诫他们，请安静下来！

    大茂向医生询问了一些情况，当然，从医生的职业道德来讲，他的伤情解释绝对不会说的太绝望，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只要脑组织损伤不严重，醒过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大茂和医生说明自己和患者的关系，要求晚上在这里陪护。医生很专业地告诉大茂：“你是她爱恋的人，你照顾她效果最好！”大茂问：“我该怎么照顾她？”

    “生活中什么样做的，你就什么样做！”医生说完就出去了。

    天晚了，大茂考虑到周姨他们辛苦了这么多天，就叫她们去休息，对她们说：“你们回去吧，有我在就可以了！”

    周姨她们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但看到大茂打来热水，像要为菊子擦拭身体，看到这样的架式，不免有些尴尬，三人马上起身告辞了。

    欧阳菊躺在临窗的床位上，靠墙一侧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仪器。病房还算宽敞，也许是周姨的面子，两张病床没有安排第二个病号。

    在这样的氛围里呆着，时间好像被凝固了，无所事事的大茂都不知道如何打发自己，欧阳的头发早就剃光了，看惯了原来的秀发，现在的模样很难接受，他向护士要求，是不是给她戴个帽子什么的？护士没有同意，很有礼貌回绝说：“这是医院，第一要素是救人，要想美丽，出院后再打扮！”

    大茂自找没趣，也感到自己的要求有失水准，悻悻地回到病房，傻傻地站在床前告诫自己，只能慢慢地去适应，再怎么别扭还得要看。见欧阳指甲长时间没修了，他去找护士，没想到护士递了一把剪刀，说：“你如果是他最亲的人，你帮她剪，也是一种辅助治疗！”大茂点点头，回到病房很认真地帮她的指甲修了一遍，困了就在另一张床上打了个顿。

    上午是病房治疗时间，大茂到银行取了钱，送到姨妈家，把她替菊子付出的前期医药费如数还给了她，周姨也不客气，这些钱是她省吃俭用几十年攒下来的，对她们来说是天文数字，不过她还是和大茂客气了一番：“你不来，这些钱我就是算给菊菊了，可我儿子和儿媳接受不了，现在你送来，我暂时先收下，要用随时来拿！”

    大茂知道她这是客套，没有特殊情况绝不会向周姨开口，临走时他好奇地问：“为什么说，菊子是你的女儿了？”

    提起这事，周姨好不伤感，说：“菊子出事了，我没办法联系到你，就到深圳找你，没想到你公司垮了，我赶回长沙，到医院后，因医院财务催款，他父母也不管，医院几次催要未果就停药了，我回来一生气，把他们大骂一顿，就叫他们把菊菊过继给我，所以是我的女儿了。”

    大茂仰天长叹，说：“原来菊子和我说她母亲的事都是真的！”周姨很厌恶地摇摇头，说：“可不，我这个妹妹……”

    大茂很敬重这位讲道义、有爱心的周姨，他很庄重地说：“菊子如果真的就跟你了，我还感到欣慰，你们姐妹俩素质可不是一挡次。”周姨很关切地问：“你深圳的生意全垮了，今后可怎么办？”

    大茂很随意地回他的话说：“生意关键是会做，其实很简单，深圳不做可到任何城市做，菊子最后一次给我来电话的时候，我还和她说，要到长沙来开化妆品公司。”周姨赞同说：“你真有这样的打算那也好，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说！”

    说道这个茬，大茂又有些叹气，他摇摇头说：“菊子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要是醒不过来我开了公司也没人管啊！”

    周姨对外孙女的不幸很是惋惜，她对大茂说：“菊菊你走后就很伤心，她怕位置会被你的前妻占了，她很不放心，偷偷地流了不知多少次泪！”大茂充满自责地回她的话说：“这次失败，主要是我对搏凯莱公司关心的不够，所以她被人骗了，说真的我也对不起我的前妻，刚出道要承担那样的痛苦，我不怪她！”

    周姨焦急地说：“老天保佑，希望菊菊能够快点醒过来，要不然可怎么办啊！”

    “希望菊子能吉人天相！所谓的迷信，还真不能不敬之三分，菊子经常和我讲老家位置对她不利，叫她回来都很不情愿，没想到真的出事了，真是匪夷所思啊！”

    周姨听到这话，没有反应，她都感觉自己没有呵护好外孙女，让她在自己亲人旁边遭遇恶人的伤害。

    大茂在周姨家草草地吃了顿饭，下午在长沙街道上转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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