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倒伏,人影在地上翻动。
公孙止——
下一秒,一道嘶吼在角落陡然响了起来,身形冲过来的瞬间,一柄虎头大刀已经拦在了中间,刀面重重的一摆,轰的拍在张绣腹上,许褚的力道大到这天下间少有人能比,又正当壮年,张绣如同炮弹般向后倒飞撞翻了脚下的案桌,整个人砸在书架上,凹陷了进去,十多卷竹简从上面噼里啪啦的摔散。
四肢在破烂里的扭动片刻,张绣哇的吐了一口血,眼眶血红的瞪去前方,染血的牙齿死死咬在一起,挤出嘶哑的声音:公孙止我儿张泉只是被那魏讽蛊惑又未真正参与为什么要杀了他啊!
声音响彻书房,然而那边公孙止的目光只在他脸上停留不到半息,还是转到首位那边的曹丕身上,后者已经爬起来,嘴角还带着血丝:晋王丕不知为何挨这一巴掌话语刚说到一半,对面过来的身影再次抬起了手臂。
啪——
又是一耳光重重扇在了曹丕脸上,身形跌跌撞撞后两步,踩在铜爵上,嘭的一声摔倒在地,全身上下沾满了酒渍菜肴汤汁,他呵呵笑了两声,挣扎着起来,张开发红渗血的嘴角:晋王好威风啊欺负丕年少不敢还手,还是以为我——说到最后,他声音陡然拔高,从背后拿出藏起来的铜爵,想要朝对方脑袋狠狠砸下去。
宽厚布满老茧的手掌猛的抬起扼住了他手腕。公孙止反手又是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旁边荀彧看不下去,站了出来,刚拱手:晋王
你闭嘴!
曹丕从一地狼藉里爬起来,披头散发的朝荀彧吼了一声,目光充血的转过来,望着对面的公孙止歇斯底里的嘶吼:公孙止!你夺我父亲基
啪!
又是一个耳光,狼狈的身形摇摇晃晃起来,声音断续:业我拿回来,有什么错
啪!
别
手掌扇来!
别打了
啪!
身形蹒跚直起身来,艰难的摆手,小心翼翼的抬起脸。丕认错
啪——
话语声断了下来,曹丕在汤水里翻滚,虚弱的撑着地面,刚刚起身,又是一记巴掌重重扇在他脸上,整个人都侧飞出去,唾沫在牙齿之间牵出血丝,嘴里全是鲜血,牙也掉了两颗,此时他趴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与地面平行的视线之中,云纹步履走了过来,几乎差半步踩在脸上时,方才停下来。
周围,荀氏叔侄曹真曹彰兄弟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看着一切。随后,便听到公孙止响了起来。
若非答应过曹公也看在子脩的面上,孤今日就把你脑袋挂到皇城墙上。
他神情冷淡的扫过周围其余人一眼,转身负手举步离开,挥手:把他们几个都给孤丢进廷尉审讯,待孤处理完事,再来过问!
晋王,攸
不等荀攸说话,公孙止已经举步走了出去,两侧把守的虎卫营甲士冲了进来,将六人全部枷了起来,许褚送走晋王后,朝荀彧叔侄拱了拱手:得罪了!然后,一挥手:带走——
天光渐渐暗下来。
此时冲入城门的几匹快马飞奔过几近无人的街道,天空时有时无的零星雪花沾在风里倒伏的胡须上,曹昂风尘仆仆的在曹府门前勒马,快步走入里面时,见到卞氏坐在厅间低泣,‘甄宓’站在旁边安慰,见到庭院大步而来的身影,连忙在卞氏耳边说了句,后者连忙捏着绢帕站起身,子脩,快救救你弟弟们啊
首位上,丁氏将手中拐杖在地上拄响,喝斥一声:我儿回来,还哭什么,坐下说话!
曹昂进来朝母亲见礼后,才询问其事情始末,丁氏并不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什么,只见到曹丕脸打的不成人形,被士兵抓走关进了大牢,连带荀家叔侄曹真曹彰张绣也都一起被抓走,打听一番后,知道是被关进了廷尉。
我就知要闯祸!曹昂跺了跺脚,说了声:我先去一趟牢狱,再去寻晋王求情。连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出了府门直接翻身上马,这时,甄宓的身影跟着追了出来,她站在灯笼下,眼眶也有些湿红,朝马背上的曹昂福了一礼,声音哽咽道:还请大兄一定救出妾身夫君
子桓也我弟弟,自不会看他死。
说完,扬鞭抽了一记,带着数名亲卫冲入街道的夜色里。‘甄宓’擦了擦眼角的湿痕,一朵朵白雾自她红唇里飘出来,出神的站了一阵后,拖着长裙回到侧院卧房中,对着铜镜略施了些许粉黛,遮掩之前的憔悴,然后披上一件狐裘悄然离府。
夜色里,又飘起了风雪。
在廷尉府下了马,曹昂着麾下亲兵带着自己信物去了里面通传一声,随即才走进大牢,穿过狭长的通道,昏黄的火把光也难以驱走里面的阴冷潮湿,铺砌的干草在他脚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偶尔还能听到不远的某一间牢房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这里是荀家叔侄牢头举过火把朝里面照了照,两道身影端坐在两团草铺上面,听到说话的声音,睁开眼看到外面的曹昂时,荀彧朝他点了点头:去看看子桓吧,今日他伤得不轻。
曹昂其实大抵还是知道这俩人忠于汉室,就算一直闲赋在家,也不愿成为公孙止麾下谋臣,而曹丕的计划,他们也都未参与过,只是给予一些建议,或者规劝不要急躁之类。
那昂先过去看看子桓,明日就去见晋王,到时先放二位先生出来。
无事,彧坐的端行的正,并不怕。
曹昂拱了拱手离开,沿途还见到另外两间牢房的曹彰和曹真,宽慰几句后,便是跟着牢头在最后一间停下,打开沉重的铁锁,铁链叮叮当当一阵哗啦下来,惊动了昏睡的曹丕,他陡然发出一声惊叫,从草铺上坐了起来,披头散发下面的脸颊淤肿的不成样子,张大着缺牙的嘴躲进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缩成了一团。
子桓
曹昂走了进来,在发抖的身影面前蹲下来,你就那么想要回这个身份?
平缓低沉的声音里,湿冷的墙壁上方,只有脸大小的窗户,有风雪吹了进来,落在兄弟俩人头上,外面的夜空已是漫天大雪,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同样穿行过这片风雪里,驶过夜深人静的街道,在晋王府外面的巷口停下,下来的窈窕身影披着狐裘,拖着长裙走入巷子里的侧门。
挂满冰霜的树枝在风里摇曳,透着灯火的窗棂上映着还未睡的身影正伏在长案后面处理公务,对于今日发生的事,公孙止其实并未太过放在心上,此次回许都的重心还是贾诩送来的书信上面,想想,明日该是有人要过来,给他详细汇报了。
毕竟称帝这东西,不是闹着玩的
门外的灯笼摇晃,传出几声李恪打哈欠的声音里,长廊那边一名女子的身影走过一只只灯笼光,在明暗交接的光芒里朝这边迈着莲步走来。李恪看她一眼,哼了声继续阖着眼假寐,旁边的许诸正与典韦斗酒,此时停了停,瞪着眼珠子走近的女子,伸出手肘捅了捅巨汉,低声道:那不是丕公子的婆娘嘛,怎的能进来这里
别问,继续喝酒。
典韦不耐烦的声音里,‘甄宓像是没看见这边三人一般,径直过去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出进来。的话语,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吱嘎一声,门声轻响。
缓缓阖上的门缝断去了挤进来的风雪,女子转过身,她望着长案后面处理公务的身影片刻,慢慢伸手去了腰间,待到公孙止写完最后一个字,抬起目光时——狐裘长裙无声的落在地上。
光洁的**就站在他面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妾身郭照,过来侍奉晋王就寝
她垂着眼帘,睫毛微抖的轻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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