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骨鲠忠臣杨国忠》197章 幼稚的大侠

    “独柳老四？”
    许俊楞了半晌，“你是说刘四爷，你提他做甚？”
    他倒不是被吉温给吓住了，只是独柳老四是早十年前的人物了，此时却被吉温重新提起，让人猜摸不到其中的意图。
    吉温冷笑道：“独柳老四就是我抓的，是吉某的成名作，所以我记得十分清楚……许七爷该不会忘了吧？我记得，当年我抓独柳老四的时候，不也是有些什么狗屁侠士说要替他报仇，吓得那时的我只敢待在衙门里……可结果呢？我等了九年，九年了，连一个上门来寻仇的人都没有。现如今，还有多少人记得独柳老四这个名字，哼哼，更别说替他报仇了。
    “所以，我也奉劝七爷，少在我面前提你们那些侠啊义啊的狗屁道理！你们所谓的侠义，不也正是你们用来敛财的工具嘛，你活着的时候或许还有点用，等你死了，名声被败尽了，别说替你报仇了，他们能不在你的坟头上踩两脚，你就烧高香吧……”
    独柳老四，也曾是西市里的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不过和许俊不同，独柳老四称霸西市的那会儿，西市还只是长安城内居民购买生活日需品的普通市集，远没有如今这么繁华，所以不同于许俊等人拉帮结派，独柳老四是独来独往。
    他每行侠仗义一次后，便会将所杀之人的耳朵割下来，挂在西市中的那颗独柳树上，因而得了“独柳老四”这么个名头。
    据传，独柳老四被长安县不良人抓捕后，曾吓得尿了裤子，因此为城内游侠们不齿。
    他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也一落千丈。
    因而在他死后，原本许多想为他报仇、并以此来博取声名的英雄豪侠，全都改变了口径，闭口不再提报仇二字。
    许俊明白了，吉温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
    或许许俊真的不怕死，但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积攒起来、拼命珍惜了一辈子的名声将毁于一旦，还会毁在吉温这种小人的手里，他怕了。
    他甚至都没敢辱骂吉温卑鄙无耻，只开口道：“别费工夫了。你们到底想从我口中得知什么？问吧。”
    一代大侠就这样服软了。
    “杨员外，可以问了。”
    吉温得意地请示着杨钊。
    他这得意并非是向杨钊献媚，而是发自心底的得意，得意于他又成功地撬开了一个人犯的嘴巴。
    杨钊望着已经失去了大侠风采的许俊，问道：“定远帮的金库设在哪里？”
    许俊一愣：“什么金库？”
    杨钊微微皱了眉，方才被吉温驯服的人到了他这里，立马又变得狡诈起来，这是一件十分掉面子的事。
    杨钊的语气变严厉了些：“就是你们从各家商户处收来的孝敬钱，都存放在了何处？”
    “我从不存钱。至于他们从商户那里收没收钱，我也不清楚，我从不过问这些琐事。即使偶尔有人给我送来钱财，我转手分给其他人了……”
    “放肆！”杨钊怒了，“我早查得清清楚楚。你们定远帮控制了西边的酒肆、口马、酒糟等，凡三十多个行，上千家商户，每家商户一月至少得上交两次孝敬，每次不低于一吊钱……现在，你告诉我你没钱？那么多钱财都去了哪里？况且，你们定远帮帮众不下三百，管理这么大一个帮派，你给我说你没有帮会金库？许俊，吉参军能做的事，我同样做得出来，你最好别逼我。”
    许俊此时已没了心气，只是苦口解释道：“我说了没有就没有，我要那么多钱财干嘛？至于你说他们收了多少钱，这个我真不清楚，我对于钱财一事从来不感兴趣，手头上若是有了钱，我都拿去救济穷人了。杨员外若是不信，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我许俊什么时候贪图过钱财？”
    杨钊有些拿不定注意了。
    他用征询的目光看向吉温，而吉温沉思片刻后，点了头。
    意思是许俊没有说谎，他真的没有钱。
    一个多达三百人的定远帮，竟然没有帮会金库，也不知道他们平时是如何安抚和激励帮众，又如何应对紧急事件的……杨钊着实想不通。
    昨晚荡平丙子客栈后，王伦等人便一直在里面搜索，却没能搜出金库的线索，杨钊还以为是设在了其他地方，只能通过许俊的嘴巴里问出来。
    没成想，这个定远帮压根就没有金库。
    可惜了，他们从西市里压榨出那么多财富，却没有集中管理。那么，那些财富必定会被稀释，四处散落了。
    “杨员外，接下来该怎么办？”吉温瞧着满脸失望的杨钊，问。
    杨钊则失望地瞧着许俊：“本来你说出金库的位置，我还能饶你一命的，可如今没了金库，你身上唯一有价值的，就只有你的项上人头了。杨某只是奉公行事，望七爷见谅。”
    看得出来，许俊确实不怕死。
    在听到杨钊要取走他的人头时，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惧怕得神色。
    他只是很不服气：“自古来成王败寇，我许俊落在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也无话可说。可我仍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
    杨钊本已不想再多费唇舌，但瞧着许俊也算条汉子，耐下心来同他解释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你们控制了市集里几千商户，不但扰乱了正常的贸易秩序，还逼着他们给你们缴纳辛苦挣来的钱财，行敲诈勒索之实，涉及金额巨大……难道，你认为你罪不至死么？”
    许俊却固执地摇着头：“我也说过，我从没有收过商户一文钱，更别说敲诈勒索了。你若是把这些罪名强加在我头上，以此来定我的罪，我不服。”
    杨钊难以置信地看着许俊。
    好歹也是一代大侠，竟说出这样幼稚的话。
    “许七爷是在跟杨某开玩笑吗？难道你不是定远帮的头目吗？难道你的帮众没有向商户们收过钱？难道他们收的钱，不都应该算在你的头上吗？这跟你个人有没有收钱，完全是两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