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特洛伊》第九十八章 顿悟

    一月气候严寒，英国伦敦隔三差五会下场小雪。每当这时地面、屋顶、树上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美得无法形容。
    白茫茫的街道上，一辆劳斯莱斯飞速行驶。周围人的看到，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劳斯莱斯的主人丝毫不在意别人的反应和局面湿滑，高速行驶了半个小时，最后在郊外的一栋独立别墅停下。
    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绕过车子打开副驾驶，一身驼色大衣的叶掩映借着对方的搀扶慢慢从里面出来，举止优雅大方。
    她和男人相视一笑，牵手肩并着肩走进别墅。别墅里灯火通明，令人眼前一亮。几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少女穿梭其间，一对年纪大的夫妇坐在沙发上笑着看孩子们。听到声音，他们齐刷刷转过头。
    女人站起来，热情地走到两个人面前，笑容满面地说：“哈喽！欢迎来到史宾赛家。”
    叶掩映看了看男人，他对她笑了笑。于是她松开胳膊，笑着主动抱住女人，以示友好，“伯母您好，我是叶掩映。”
    “掩映你好，你长得真漂亮。罗特太幸运了，竟然能拥有你这样天使般美丽的女友。”女人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叶掩映心花怒放，表面上却谦虚几句：“哪里哪里，伯母您才是美若天仙。”
    旁边的男人即史宾赛·罗特，看着母亲和女友互吹，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看不出心里真实的想法。
    等两个女人满足了彼此的虚荣心，他一一向叶掩映介绍。
    “掩映，这是我的弟弟妹妹，那个坐着的是我父亲。你们好，她是我的女友叶掩映，我们准备结婚了。”
    弟弟妹妹显得非常开心，纷纷围着叶掩映问东问西，她有些不耐烦，但是为了男友，勉强忍下去。
    趁着她被人围着的空隙，罗特走到父母的身边。
    他的父亲史宾赛伯爵不苟言笑，看起来非常严肃，眼睛时不时闪过精明的亮光；母亲史宾赛夫人则恰恰相反，她美丽大方，笑容亲切温和，看样子是个很和善、容易相处的长辈。
    罗特似乎随了母亲，从进门到现在，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变过，目光很柔和，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友。
    “快开饭了，让他们安静点。”史宾赛伯爵面无表情地说。
    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望了望父亲，念念不舍地离开叶掩映。
    熊孩子都走了，叶掩映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她扬起自己认为最得体的笑容，施施然来到伯爵面前，鞠躬行礼，“伯父您好，很开心见到您！”
    史宾赛伯爵半眯眼睛，看着弯腰低头的叶掩映，眼睛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异样光芒。他冷淡地干巴巴回应:“你好。”
    叶掩映有些抓狂。
    之前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现在史宾赛伯爵给她脸子看，她怎么受得了。
    然而瞥了眼身旁的男友，她心里顿时叹了口气，不断告诫自己要忍要忍。为了罗特，她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前功尽弃。
    她勉强压下心里的怒火和不满，伏低做小讨好罗特的家人，晚宴在莫名的尴尬中结束。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维多利亚岛干枯的蔷薇树开始抽枝发芽，远远望去，绿油油一片。
    爱丽丝带着夏洛特来到门前，指着大门对沉睡的爱人说：“看！这是蔷薇城堡，以后就是我们的家。等4.5月份的时候，所有的蔷薇花都会绽放，整个城堡仿佛置身粉色的花海，妙不可言……”
    站在它身后的孟扬冷着脸，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样子。听到爱丽丝的话，冷冷一哼。越过它，径直推开了大门。
    大门正对面的墙上，有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形大盘，类似于吊钟，但是上面没有分针指针，只有两个数字——87。
    他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无视其他人，程铮抱着乔染走进了城堡，把她安置在那个布置精巧的天蓝色房间里。
    “苏菲娅，我们回家了。”望着面容宁静的少女，他轻轻地低喃。
    “刚刚那个东西很奇怪，是什么？”孟扬问。
    没有回过头看他，程铮唇角微勾，神色复杂，充满诡异，“那是生命轮回。”
    嗯？
    爱丽丝和孟扬不懂，见程铮没有要解释的样子，乖乖闭上了嘴。反正他们的人生已经很不幸，何必去担心别人。
    几个人在蔷薇城堡里住下。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大圆盘上的数字逐一减少。87、86、85、84……当数字变成76天的时候，一个特殊的人找到了这里。
    脸色苍白，双目赤红，还有两颗又长又尖的獠牙。似曾相识。
    程铮第一眼认出了对方，是当初偷袭乔染的吸血鬼。“你还敢来！”他愤怒地冲过去，身体从对方的身体上穿过。
    透明的，他是透明的。
    爱丽丝也认出了他，小声在孟扬耳边低语。
    一时间，三个人目光深沉，饱含怒火瞪着透明吸血鬼。
    被怒目而视的吸血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抬头望了望乔染的房间，他叹气，低声自言自语:“还没有醒来吗？”
    程铮三人一愣。
    吸血鬼越过他们径直走上楼，走进天蓝色格调的公主房里，乔染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房间的一切和孔原看到的没有丝毫变化。
    “可怜的孩子。”吸血鬼走上前，摸着乔染的额头面露哀戚，状似感叹地说：“梦想太奢侈了，我们这种人不配拥有。苏菲娅，快快醒来吧，做个没有思想、没有智慧的行尸走肉，听凭指令做事。”
    话音刚落，身体已经冷透的乔染竟然睁开了眼睛，“蹭”地一下坐起来，双眼无神，直愣愣看着前方。
    紧随其后的几个人见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小染！”程铮扑到乔染身旁。
    乔染的眼珠子转了转，茫然地看着他，慢慢地、慢慢地忽然扯着嘴角笑了笑，“程铮，让你担心了。”
    那双清澈的眼睛恢复了神采，美丽、明艳，很快把视线转移到吸血鬼身上，她有些自嘲地喃喃:“你说得对，梦想、爱情对于我们而言太贵重了，重到即使倾尽所有也承受不起。”
    她不贪心，平生所愿唯有完成公主等人的愿望，但是她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能力、有没有资格。
    如果可以，她想帮助爱丽丝和夏洛特在一起；如果可以，她想帮助孟扬报仇雪恨；如果可以，她想研制疫苗彻底消灭AK病毒。
    可是这些愿望和梦想太珍贵了，她用尽全力、想尽办法也实现不了。
    她好累、好累，终于明白人类之所以能够日复一日承受繁重枯燥的工作，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屈服于命运后的不作为。
    “可是我不想认输，我不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