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第一百七十章 匪首寇三海【求推荐票】

    “成,我还是头一次赶这东西。卸完货,是不是可以吃肉?”
    “想得美,后面的货你来拉啊。”
    “我......我怎么能跟驴比呢,别开我玩笑。”
    “你也知道,快点赶车。哎哟,你会不会赶?”
    “会会会。”
    山路难行,刑满全坐的浑身都疼,便把绳子交给四当家手下愣铁头了。
    愣铁头个高体重,属实是一个傻大个子,一听到要把驴车让他赶,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刚一坐上去,驴的蹄子开始摇晃了几下,就这么一拽绳子,驴嗷嗷叫了几声,车子嗖的一下子便向前驶去,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等等我,我还没上车呢。”
    “老鹧鸪,想上车的就追上来。”
    “满全,还说你没去找娘们,身上全是女人香。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身体不行了?”
    “哈哈哈!”
    “找那玩意儿有啥用,还不如喝些烧酒暖和。”
    “你是不是不行啊?”
    “去你的,到了我的手里,那可是一端一吆喝!”
    “瞧瞧把你牛的。”
    “坳子山~~~,山路转弯弯。雾里今见那太阳升,叫一声妹子你慢些走,哥哥我心里暖和哟~~~”
    “哎哟,可......可累死我了,坐在车上真舒服。”
    ————————————
    丛林里面一只野鹿低着头啃食着地上的野草,一个身穿虎皮袄子的男人似灰狼那样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里拿着把手枪后脚深深地掂起一个小坑来。
    只见他两只眼睛眼神犀利、鼻息舒缓,身后有几个人跟在五十米以外,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
    前面的那只野鹿体形强壮,并且鹿角锋利,一看就知道是只成年的雄鹿,有经验的猎人对付起来也相当棘手。
    突然间树身上的孔洞里面钻出来一只雪茸子(注:是一种长着白色羽毛、生性胆小的鸟类,听觉灵敏,喜欢藏在高处的树洞里面),那个人意识到情况不好,他只能顺势冲了出去。
    离鹿也就十米的距离,野鹿出于警惕故意在身边有斜生树枝的地方吃草,同样它逃跑起来也是有些阻碍。
    一阵嘶嘶的叫声响起,树下的野鹿突然抬起头用眼睛注视着四周,突然蹿出来的人吓得它抬起前蹄猛踩几下。
    蹄子落下的时候直接踩破了腕口粗的树干,并且鹿角下低呈攻击状态四下猛顶,若不是那人躲闪及时,是一定会被鹿角划伤的。
    鹿角疯划地把四周的树杈顶开,并高高跃起跳到另一边的空地上,那人反应也是很快,一个跟头便从空隙下翻过去,扑过去的手直奔鹿的后腿而去。
    野鹿看到他就一个人,扭过头来就想要用鹿角把他顶翻,那人趁机抓住鹿角相对而峙。
    从鹿鼻子里面呼出来的气让那人视线有些模糊,野鹿蹄下发力,那边整个人被顶地直往后面退。
    等快到了旁边一棵桦树那里,那人借力把脚踩在树身上,一只脚朝着鹿颌下猛踢,左边的鹿角竟然咔嚓一声从根处断开。
    因为疼痛,另一只鹿角直接把那人挑翻在半空,这个时候不远处啪的传出一声枪响,野鹿朝远处瞅了一眼,迅速朝另一方向逃窜。
    “谁叫你放枪的?”
    “这不是为了大哥好,你没瞧见那野鹿兽性凶狠,安全安全。”
    “大哥,接枪!”
    只见一个手下从枪套里拿出一把手枪朝那边扔过去,那边的人接住枪后迅速左右绕开桦树用手枪开了四下,远处的野鹿四只脚失去力气重重摔在了地上。
    远处的人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他们连连称赞着那人的好枪法。
    此人正是坳子山匪首寇三海,寇三海一米七五的个子,一双怒目里隐藏着暴戾之气,鬓角两侧长着络腮胡子。
    山里的风很急,所以脸颊总是红红的,他双手的指腹上生有老茧,这一番打斗下来,他感觉浑身上下出了不少汗。
    “大哥,好枪法!”
    “是头成年雄鹿,好长时间没见过这么大的了。”
    “体力不行了,才几个回合就有些吃力。”
    “大哥雄风依旧,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没错!”
    “大哥好身手!”
    “你们呀,晚上烤鹿肉吃。”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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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大哥!”
    “喜子,什么事情,慢慢说。”
    “大哥,满全回来了。”
    “行,大伙把鹿抬上,回窝~~~”
    “这野鹿长的可真肥,晚上有好吃的了。说不准满全还从城里买回了好酒,到时候划拳比高下。”
    “你小子又馋酒喝了吧。”
    野鹿旁边的人都用手摸着它这身好皮子不停夸赞,硬是前后四个人担着一根粗木头才把野鹿抬了起来。
    上来的喜子告诉寇三海下山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带人便往寨子方向走了,寨子建在坳子山山腰处的一块平地上,寨子的岗哨用木头架在一条从山上流下的河水上面。
    岗哨上的人瞧见寇三海回来,拿起脖子上的骨哨吹出了嘟嘟嘟的声音,寨门里面两个人用力拉起石柱上的绳子把门打开。
    “都盘点完了吗?”
    “货都全,瞧瞧这酒可真香。”
    “你小子别乱摸,去给拉货的牲口喂草料。”
    “行。”
    “大哥、八爷,这是打到的什么野味,看着真够分量的?”
    “是只鹿。告诉岗哨上的其他兄弟都歇歇,来一起把鹿剥了。”
    “行,我们这就下来。”
    岗哨上的人吆喝着从上面走了下来,他们知道晚上一定有好吃的了,喜子跟其他几个人把野鹿放在水边开膛破肚,一整张鹿皮被小心翼翼地剥了下来。
    躲在廖军师(注:坳子山土匪军师,二当家,以前是衙门师爷)屋里的刑满全只能先把事情跟他交待了一下,廖军师一时间也没想到好主意跟寇三海开口。
    这个时候门吱的一声被寇三海从外面推开了,他正准备说几句犒劳刑满全下山的话,却看到刑满全脸上的表情不对。
    “大.....大哥。”
    “嘛着个脸子干什么,东西都捎回来了吗?”
    “都办妥了。”
    “喊小江和莽子他俩出来收拾我打回来的野味,把收回来的账我看一下。”
    “满全,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
    “军师,我......”
    “出去。”
    刑满全低着头走出了屋子,四当家殷云庆咬了一口野果子从树梢上跳了下来,他揽着刑满全的肩膀问他是不是丢了东西才耷拉着个脸不高兴。
    殷云庆跟殷八爷是兄弟俩,他跟刑满全的关系也不错,每次山上买了什么货都会私底下告诉他的。
    “一定去花楼了吧,怎么样,思思想我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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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带下山的兄弟没了,什么人干的?”
    “说是在城外借宿的时候被人下了黑手,警署局的人已经把人给处理掉了。听说是个乞丐,晚上八时,会把人送到鸪子口。”
    “此话当真?”
    “是满全亲眼看到的。”
    “谁?”
    “大哥,是我老四。满全怎么下了趟山,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小江跟莽子没了。”
    “乞丐?我才不信呢,总觉得这警署局的人做事不靠谱。”
    “这件事情我得亲自过问一下傅团座,他们一定要为此事负责。”
    “大哥,官是官匪是匪。要我说呀,当初就不应该跟他合伙干,他们哪讲什么信用。”
    “咳~~~,话不要乱说,你出去看看鹿弄的怎么样了。”
    殷云庆当着廖军师的面能说出这话来,他背后多是心里的不满,这次更是借题发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桌子上的账簿敞开着,他从兜里摸出几料花生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另一只手随意地翻了几页账簿,不过上来的横竖折钩他是一个也不认识。
    寨子里面所有人都知道廖军师以前是被掳上山的秧子(注:人质的黑话),能待在山上的人要不是有本事,要不就是能吃苦。
    殷云庆一直瞧不起只会写字的老古董,而且到山上没一个月便当了二当家,底下有许多兄弟都很不满,不过是碍于大哥寇三海的面子压下了。
    虽然跟傅团座这个官挂上了关系,兄弟们手里也多了成事的家伙,但在他看来,这只是官家给的一口饵。
    他抬脚踩在石头上看着下面兴趣高涨的那些土匪在忙乎着鹿肉的事情,没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入夜以后,他支开刑满全带着两个兄弟下山接人了。
    “四当家,这晚上还能有什么油水可捞的?”
    “你哪那么多屁话,跟大哥走。”
    “记住一会儿把人给我按了,都给我机灵点。”
    “成。”
    跟土匪熟络的人上山那都是有暗号的,本来事情是交给何三平去处理,但天色这么晚了,他哪愿意去那鬼地方,所以派朱文宝去了。
    这朱文宝本来就胆子小,听到要去坳子山,车上还拉着两个死人,更害怕了。
    在请孙仁贵吃过一顿饭后,才勉强让他跟着一同前去。
    上山的规矩朱文宝也都跟何三平讲了,那就是只答不问,而且马车车角一侧挂着一盏油灯,这样好给山上接应他们的人暗号。
    夜晚天气有些凉,碍于车里面的情况,孙仁贵也只裹紧袄子不停地跟朱文宝说话壮胆。
    他怀里抱着一个小木箱,木箱里装的是傅团座命人送过来的安抚钱,毕竟人是他找来帮忙的,不表示表示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我猜就没什么好事,大晚上的拉着死人上山,可真是晦气。”
    “怕什么,咱兜里有家伙,还怕他们起尸不成。人死了,还能挣到钱,我用手掂着怎么也得有一百块银圆。”
    “傅团座可真有钱。仁贵,我不瞒你,十块银圆才混了这身皮,还是找的熟人。”
    “一样一样。跟你说啊,这钱花的值,我老家的人都巴结着呢。哎哟,车赶稳点,差点把我手里的木箱晃下去。”
    “山......山路就这样。走了那么久,怎么还没到?”
    “说是有人接应,到现在连个鬼都没看见。”
    “嘘嘘嘘,别什么字都说。”
    “车后面那两个都没说什么,有我在,放心吧。”
    “道祖保佑,说者无心,您多见谅。”
    一个老树下的殷云庆用刀子在树身上刻着字,虽然在寨子里面也听到了些只言片语,但他知道要是借机搞些事情,他大哥寇三海一定会对那些家伙起疑心的。
    坳子山前的鸪子口是处五米高的小坡,走山路的人是一定会经过这里的,勇子跟麻老六在那边盯着,二人冻的直打哆嗦。
    也就是说话的功夫,朱文宝赶着的马车慢慢从转弯处驶了出来,车上挂着的油灯亮光不停地闪烁。
    “来了来了!”
    “老六,下面的路障都阻好了吗?”
    “死死的,马车过不去。”
    “得嘞,一会儿就看你们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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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咈哧咈哧~,嘶~~~”
    “疼死我了,你到底会不会赶马车,木箱呢?”
    “他妈的,是根倒在树中央的破树杆,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
    “马......马怎么跑了!?”
    由于这突然的一撞,孙仁贵一头栽下了马车,手里的木箱也不知道滚到了哪里去,木箱里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好在箱子上的锁头牢固,这才没有把箱子摔开,马车的油灯也摇晃地让人看不清楚地面上的情况。
    他贴近地面慌张地用两只手寻找着那只木箱,朱文宝揉了揉撞疼的脑袋想着赶紧把拦路的破树杆挪开。
    正当他尝试着搬动树杆的时候,那拉车的马不知道怎么就受惊不安起来,蹭的一下子跃过树杆朝远处跑了。
    趁夜色摸过来的麻老六直接用枪顶在了朱文宝头上,同样那边的孙仁贵也是一样。
    “二位黑夜上山,拜的是哪座山啊(注:找的是谁)?”
    “坳......坳子山。”
    “哈哈哈,他奶奶的,竟然是两个生瓜!”
    “爷......爷,您手里的家伙可拿稳喽,我们是来送东西的。”
    “警署局的人就这尿性,真是怂包,倒是我手里的家伙事认的不错。勇子,把他们身上那些家伙卸了。”
    “抓了几只鸭子(注:问人数)?”
    “是鸳鸯(注: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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