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第一百七十一章 宰了他俩【求推荐票】

    “是......是躺子(注:死人)!”
    “果然没错。这天也太晚了,你瞧拉车的马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今晚就在坳子山上过夜。我派兄弟们送二位上山,咻——”
    “请吧。”
    “这......这多不合适,我们走着也能下山,就不劳烦你们了。”
    “是不给面喽?”
    “哪敢哪敢。”
    警署队员在土匪窝里过夜,他们二人越想越不是那么一回事,在连连推脱不开的情况下,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土匪上了山。
    马突然跑掉就是麻老六搞的鬼,走着下山,这也就是孙仁贵说说,他真是恨不得把朱文宝请的那顿饭给吐出来,把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两个空着手走在前面,身上没了手枪,只能不停按照后面人指的路往山上走。
    在走过一片漆黑的夜路以后,突然不远处有一大片火光亮着,寨子里面还不断传出欢呼喊叫的声音,打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烤肉的香味。
    走进寨子大门,一整只野鹿被架在火堆上架烤,火堆旁边的人都拿着碗等着倒酒,火光的热浪下,有的已经出了不少汗,并且搭着肩膀聊的热闹。
    “你瞧见大哥的身手了吧?”
    “那枪法真是绝了。我们都以为野鹿得逃掉呢,结果啪啪啪四枪,你猜怎么着,那鹿就扑通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凑近一瞧,鹿的四条腿都被打断了。”
    “知道知道,大哥早年闯关东的时候,还碰到过熊瞎子,那家伙可比鹿大的多。”
    “喜子喜子,再来一碗。”
    “你小子可真是馋坏了,行行行,再给你倒满。”
    “来,接着喝。”
    “瞧见没,这大晚上还有人上山,真是不简单啊。”
    “没看到那身狗皮嘛,有的热闹看了。”
    “人......人也太多了吧。”
    “咳~~~,文宝,别抬头,别忘了规矩。”
    进了堂门的孙仁贵本以为土匪吃穿都破破烂烂,可低着头用眼一瞟根本就不是想象之中的那番样子。
    一张宽敞的长桌是用整棵粗树劈开而成,上面摆满了两排喝酒用的碗。
    大堂往前五米的高台上一把花梨长椅,长椅上放着一整张带头虎皮,看来主角还没有登场。
    孙仁贵他俩就那样呆呆地站在原地,殷云庆早就跟其他人说闲话去了,他们只能傻站着。
    不知所措之际,突然身后有一个喝酒红了脸的人一把搂住朱文宝的肩膀,朱文宝扭过头咧嘴憨笑了起来。
    当匪首寇三海从一个帘子后面走进来,下面的氛围都轰然热闹了起来,好吃的瓜果也摆了一桌子。
    “大哥,我肉都烤好了!”
    “不错不错,进屋前就闻到了香味。”
    “大哥,人我已经迎上来了,就下面站着那两个。”
    “人都来了,给他们上座吧。”
    “行。喜子,给二位客人上座。”
    这么两个警署局的生瓜蛋子以为能坐下歇息,可喜子拿过来的凳子却是前面两条腿被锯短一截的,人坐在那一定是不舒服的。
    朱文宝坐下去之后才发现异常,人还差点滑下去,他用脚顶着地直把pì股往上面靠,同样孙仁贵也清楚这哪是款待啊,简直就是折磨。
    这个时候众人往两侧后退,烤好的鹿肉被人从外面的炭坑里架了进来,肉的表面滋滋地泛着油光,他们手里的刀子都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香,真香!”
    “二位,坐的还舒服吧?”
    “我坐不住啊。”
    “坐不住也得坐,少说几句。舒......舒服舒服,谢谢啊。”
    “大哥,车上的兄弟怎么处理?”
    “把桌子上的东西清一清,把人放在上面。”
    “是。”
    车上的人也因为颠簸眼角处有褐色的血流出来,人抬进来以后放在朱文宝他俩面前的桌子上。
    尸体上遮着的白布露出一角,他瞧了一眼就闭上眼睛嘴里直念着乱七八糟的胡话。
    殷八爷早年闯荡的时候伤到了右手,右手紧揪在一起无法伸开,他用手背按着架子上的肉,另一只拿着刀子割下一块大口嚼了起来。
    他知道盖着白布的那一定是死人,索性直接把刀子掷出,白布被刀子刺过直插在桌子边沿,刚刚还高兴的氛围瞬间冷了下来。
    更有些跟霍小江和莽子关系好的土匪冲过去一脚把朱文宝坐的凳子踢到了一边,要不是有寇三海这些当家的在,恐怕早就给他们抹了脖子。
    “兄弟!”
    “他跟满全一起下的山,怎......怎么人就死了?满全!”
    “舵头,你怎么对待客人的,真是的。”
    “你小子一定知道,快说,我兄弟是怎么死的。敢耍滑头,老子一枪毙了你。”
    “好汉爷,不......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是来送人的。”
    ————————————
    “满全,别冲动,你想干什么?”
    “外面怎么了?”
    “我去看看。”
    这个时候堂门外面有一个人焦虑地在远处徘徊着,也就是喜子去外面打酒的时候才认出那个是刑满全。
    只见他手里那把亮晃晃的刀子顺着脖子就划过去,喜子大叫着让他把东西放下,嗖的一声,一枚飞镖从正堂内掷出。
    飞镖直接打在刑满全的那把匕首上,不过匕首还是在他脖子处割出了一条伤痕,他还要重新捡起匕首,但被跟过去的喜子一脚给踢开了。
    “满全,你这是做什么。有那两个黑子在,责任到不了你身上。”
    “外面是满全吧。”
    “回大哥,是他,拿着刀子在做蠢事呢。”
    “我说怎么没看到他,把他弄进来。”
    “要......要是我跟着的话,他们也不会......”
    “还好伤口不大,你是不是傻?”
    “大哥,他俩算什么客人,我不服气。”
    “老子还在呢,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掌嘴。”
    下面的土匪里面有一个人站出来表示不服,殷八爷坐在上面面无表情。
    因为这是他的手下,如此唐突地说这话,简直是让他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刚说完那话,手下直接向座上的寇三海道歉并且开始用手朝脸上抽打。
    寇三海默不作声微微抬起左手勾动几下,示意那人作罢。
    眼下的情况谁都看着这两个警署队员不顺眼,虽然他们把详情说了一遍,刑满全也确认了情况,但人被乞丐杀了,这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
    “滚,滚开,你们这些恶匪!”
    “我跟你说怎么着,这娘们儿脾气大着呢。宝烟,你看我这好酒也吃不上,就把鹿肉留下来吧。”
    “行吧行吧。肉吃了,可要管好你的嘴。以后得叫大嫂,明白吗?”
    “放心,我都知道。”
    屋子里面关着的是一个月前被人从村庄里掳过来当压寨夫人的姑娘,姑娘名叫梅邱君,是村庄里养马地主家的女儿。
    她脾气很大,回山的路上还吹了几声马哨,马匹上的寇三海还因此摔下了马,不少手下都打趣地说着他成亲的时候上走着迎亲了。
    宝烟人长的白净一些,不常下山劫道,寇三海便派他平时过去给梅邱君送吃的,一连数日看守的人跟宝烟两个早就已经习惯了屋里传出来的叫骂声。
    在把鹿肉塞到那人怀里后,宝烟拍了几下其肩膀叮嘱他好好看着梅邱君,寇三海听了宝烟的回话脸上颇有些无奈,倒满一碗酒咕嘟咕嘟喝下了肚。
    “替兄弟践行~~~”
    “好酒碗碗敬人儿,咿~~~呀呀喂~,坳子山上望着那云儿飘,兄弟你下了山~~~”
    “兄弟你下了山,哥哥们心儿酸,叫声那兄弟你慢些走。”
    随着廖军师双手举起酒碗,下面的土匪们纷纷也拿起酒碗,像这种看山的汉子是最讲究兄弟情义的,有的人唱着行酒辞还没喝酒,鼻涕和眼泪便直往下流。
    没什么心情坐在一边的刑满全内心是愧疚的,他手里的那碗酒喝进嘴里根本咽不下去,行酒辞也是念不清楚。
    当那些人喝完酒后,手里的碗直接摔在地上听响。
    在场的人没有人不喝酒,朱文宝和孙仁贵二人自然也不是例外,只不过他们面有的碗比别人的更大。
    “你们也敬碗酒吧。”
    “好......好。”
    “刘舵头,这些酒能灌倒他们吗?”
    “我是干什么的,里面当然是放了东西,也就半碗酒,瞧好吧。”
    “你小子还真是有点东西。”
    果不其然,朱文宝碗里的酒才喝下去几口,人便开始两眼发晕憨笑起来,他的手还没搭在孙仁贵的身上,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孙仁贵那边也是感觉到脸上热乎乎的,眼前的土匪们仿佛都拿着枪指着他的脑袋,而且那两个死掉的人也缓缓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冲着他笑。
    他耳边的笑声越来越嘈杂,也就是晃晃脑袋想着清醒清醒,人就趴在了桌子上。
    “我说怎么着,这酒够劲吧。就算是头牛,那也得睡过去。”
    “嗯,好,这主意不错。”
    “大哥,这是从他们上山来手里拿的东西,里面是银圆,你听。”
    “不是还有一封信嘛,快拿出来。给我干什么,这里就大哥跟廖军师识字。”
    “哈哈哈,还是给廖军师瞧瞧。不认识字以后怎么去城里,改天抓个教字的先生上山,教教你们,尤其是喜子。”
    “大哥,我会写我的名字。”
    “少来了你,上次让你拿治伤的药,你错拿成啥药了,害老子一宿没睡着。”
    “是傅团座的信,事情他也听说了,是安抚钱。”
    “嗯,我知道了。派几个人把他俩埋了,过些天我去城里一趟,顺便把事情解决一下。”
    “城里有抓你的告示,还是待在山上的好。”
    “是啊,大哥,要不多带上几个兄弟,路上好照应。”
    “我是去转转,没事的。到时候山上的事情你代我处理,老三、老四,你们听见了吗?”
    “是。”
    “是。”
    那边的殷八爷跟殷云庆知道大哥寇三海就要点他俩的名字,他们只能答应下来,他知道他这一下山,只要不搞什么幺蛾子就成。
    坳子山上埋人也是讲规矩的,黄纸一张,里面放了三粒米,米用黄纸包成一个三角形,最近放进了霍小江和莽子二人的嘴里,把人入了土。
    山上夜黑风急的,那些人没敢多待,放下一坛酒便回了寨子。寨子的岗哨因为喝了不少酒,靠着木头睡着了,殷云庆从他哥殷八爷的屋里出来后,直奔寨子西侧的木搭马棚那。
    有一匹马的脖子上套着一个活绳扣,他用手摸着马鬃觉得还是匹不错的马,这马正是他趁夜色故意放马的那匹。
    ————————————
    “好......好酒!”
    “别抢别抢,再给我倒一碗。”
    “四当家,人我都给关到马棚了。”
    “行,你今晚就在这盯着吧。”
    “好的。”
    “老四,大哥让我告诉你,把他们其中一个人扣在山上,明天他带另一个下山。”
    “明天就走?真没想到大哥会留一手。”
    “人看好了,不要胡来,相信大哥明天去城里会把事情弄清楚的。”
    “哥,这会不会是个机会?”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知道。”
    也就是当着他哥的面说这话,这话里的话殷八爷怎么会不知道,只见他推搡了殷云庆几下让其去做该做的事情。
    他的手下勇子打着呼噜睡的正酣,上去就是一脚把人给踹醒了,勇子吓得从睡梦中惊醒。
    “谁......大哥,是你啊。”
    “好好看着人,明天把那个叫孙仁贵的带到寨门那里。”
    “就杀这一个吗?”
    “杀什么杀,把人带过去就行了。”
    “是。”
    ————————————
    “再进来,我就戳瞎你的眼。哼,滚,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呜~~~”
    “邱君邱君,你别哭啊,东西我放这了,这就出去。”
    寇三海对付野鹿倒是干脆利落,这换成了女人,他可真是束手无策,连站岗的兄弟都看了他的笑话。
    他转过身指着里面叫骂了几声,灰溜溜地去寨子里面溜达,原本是以为能掳个压寨夫人,这下可好了,简直是抓了母老虎,令他是手足无措。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天,他边走边思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都开始怀疑他自己不够温柔。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