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之人》第一百七十二章 寇三海的忧与喜【求推荐票】

    寨子上要说文化人,那就只有廖军师一个了,正好廖军师的屋子里面灯还亮着,他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敲门。
    “二弟,你还没睡吧?”
    “大哥此番前来,一定是有心事了,是梅邱君?”
    “别......别提了,还是你了解我。你懂得多,给我出出主意。”
    “强扭的瓜不甜,大哥,这道理我想你也都明白。”
    “我......我这不是喜欢她嘛,这心里可真是跟猫抓似的。再关她几天,要是实在不了,我就把她送下山。”
    “你确定?”
    “对,送下山。”
    “哈哈哈,那我出个主意,就算是帮大哥了。”
    “好兄弟,快说快说。”
    “瞧瞧你。”
    “好,太好了,你这招儿太妙了,我这就差人去办。”
    “大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改天也不迟。”
    “也对,那你先睡吧,我回了。”
    自打寇三海进屋,廖军师就明白了他大哥的小心思,这个叫梅邱君的女人性子是大了些,不过在他看来也许该帮寇三海出点计策。
    也就是在寇三海耳边说了几句,寇三海便高兴地连拍着他的肩膀称赞起来,扭过头看看已经是午夜,只能笑嘻嘻地出门回屋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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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清早,寇三海赶着马车一路上唱着山歌往山下走,山上的不少兄弟还没有纳过闷来。
    “麻老六,昨天大当家被女人骂了吗?”
    “骂了,我都听说了。”
    “被人骂还这么高兴,真是奇怪,你们说是不是?”
    “你才见过几个女人,我跟你说,城里的女人风sāo着呢,这满全肯定去花楼了。”
    “哎~吼~~~,扬鞭下了山,山里花咕咕(注:一种成双入对出现的鸟)叫不歇,哥哥我心里暖乎乎。妹子你山头盼哥哥,归来定带那心头喜(注:指的是胭脂、首饰以及绸缎等东西)。驾~~~”
    “你怎么有五发子弹!?哪来的,不会是拿我的吧。”
    “你的?瞧瞧子弹pì股上的花纹,怎么会是你的。这是上前办事,三当家赏我的,莽......莽子跟我一起去的,他现在,哎。”
    “宏文,我跟你说笑呢,瞧你那紧张样儿。”
    “你小子找打,别跑!”
    江宏文指着比弹上面的花纹抓住麻老六的袖子让其仔细看看,那麻老六故意眯起眼睛做做样子,他的手却伸过去想拿过子弹再看看。
    江宏文还不知道他那些花花肠子,手腕一挽便把东西收回了兜里,他俩面面相觑,麻老六趁机往后山跑了。
    赶车的寇三海换了身行头乔装打扮成了一个倒卖牲畜的马贩子,车棚里面发出一阵干呕的声音。
    只见一个人难受地从挂帘那里探出头来,哗啦啦从嘴里吐出不少苦水,里面的人正是孙仁贵,他吐完便感觉到身体舒服多了。
    坳子山的山头越来越远,他这才清醒过来,掀起帘子便想叫朱文宝的名字,才喊出一个“朱”字,看到赶车人的模样后,立马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你醒了。”
    “朱......,是大当家啊,您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去城里办些事。朱兄弟早上还没醒酒,我派人照顾了。是不是有些口渴,接着。”
    “谢......谢谢。”
    要不寇三海给他递上来一个水袋,他还意识到他自己嗓子发干,对于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不记得了,内心直怪朱文宝这家伙贪酒耽误了行程。
    可其实朱文宝是寇三海故意找人扣在山上的,一是为了安抚那些内心不满的兄弟,二更是让警署局的人对这件事情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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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署局里面的人依然是日常闲聊,桌子上的文件积压了许多,并且还有不少吃剩下的瓜子皮,他们都在那里夸赞着宗局长昨天在记者面前的汇报。
    何三平在家里睡醒再到警署局已经是十点多了,他跟其他人开了几句笑话后,便把警帽盖在脸上,两腿搭在桌子上继续睡回笼觉,完全没注意到昨天派出去做事的朱文宝和孙仁贵还没回来。
    “局长昨天可真是威风,那些搞乱的人也都抓了回来,昨天硬是一天没给饭吃。”
    “进了牢房,那还不就是咱们说了算。我一会儿过去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花大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不去了,我听不了那叫声,换个人跟你去吧。”
    听花大帽话的意思,那些记者会上闹事的人都被抓到牢里去了,他昨天跟牢房看守的人合伙没给人家饭吃。
    这些人虽然以前风光不好,但落到他们警署局的手里,是没有一个好下场的,不给饭吃还算是好的了。
    牢房里折磨人的手段还有许多,再硬的骨头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之前那个关押在重犯牢房里的卓炳杰早就已经当了其他人的替死鬼。
    可想而知给宗文琰扔臭鸡蛋的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被抓的时候还叫嚣着警署局乱抓人,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他们这家报社算是关了门。
    一天没给那个人饭吃,人便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看守还故意把人放在一些不好惹的犯人牢里,被人家打一顿出气也成了家常便饭,人也老实很多。
    “还想睡觉,把这小子给我弄起来。”
    “呸,有......有种打死我。”
    “哈哈哈!”
    “妈的,嘴还挺硬,老子收拾收拾你。”
    “大毛,用这个打。”
    在这些囚犯的眼里杀人犯牛初平竟然从死牢里被人救了出去,而且他们还全都看见了,牢房里没了狠角色,以前是牛初平小弟的董占全成了头头。
    董占全真是把牛初平的手段学到了极致,他对人反而更狠,坐在一边用手搓着身上的脏泥便给大毛递过去一条毛巾。
    这条毛巾什么地方都擦,原来是白颜色的,可现在又脏又黑,活像根渔船上的缆绳。
    大毛脸上坏笑着把毛巾缠在尿桶边上的木头刷子上往那边走过去,说是刷子,其实上面的刷毛早就掉光了,看起来更像是一根棍子。
    棍子这样打在人身上只会出现条条红色瘀伤,也是看守审问犯人时常用的一种手段。
    那个人被关进来有好几天了,连审问的时候都没有说出叫什么名字,一看就是个硬骨头。
    大毛抽打了几下,他嘴里咬着一堆草愣是连句求饶的话都没说过,旁边人都笑话大毛连打人都没力气。
    “切,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吁~~~”
    “打人都没力气,还要不要跟占哥混了?”
    “是呀。不行就让我来,我的手这些天正痒呢。”
    “他......他嘴有点硬,瞧我的,这一下子准让他喊爷爷饶命。”
    “大家伙可都看着呢,快点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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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帽,我跟说那小子嘴紧着呢,连家乐都给他竖大大拇指。”
    “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叫什么?”
    “别提这事了,没问出来。重家伙没上,怕整出人命来。”
    “嘿。”
    当大毛手里的棍子再次抡起的时候,牢房那边传来了钥匙叮叮当当的声响,原来是牢房看守卓家乐闲犯人太吵闹,拿起警棍便往铁杆子一通猛敲。
    听到这咣咣的声音,大毛赶紧把棍子藏进衣服里面生怕被人看到,其他人则靠墙坐着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挨打那人啐了一口血水眯起眼睛休息了,卓家乐用警棍戳了戳那人的腿人也没什么反应。
    “大毛,把东XZ好了。”
    “牢头,这里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盯着呢。”
    “真没事?”
    “刚刚我肚子疼,对,是肚子有些疼。”
    “嘿,说你呢,还有气没有?”
    “回牢头,人活着呢,刚还看到他睁眼。”
    “你们几个手上有点准头儿,搞出事我不好交待。”
    “明白明白。”
    卓家乐闭着眼睛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瞧见,确认过人没事以后,便转身回去了。
    看守刚一走,大毛赶紧把那棍子从衣服里拿了出来,并把棍子扔到了尿桶边上。
    花大帽进到牢房里还没瞧上牢房里的人,他就被卓家乐给拉到一边说话去了,犯人的事情卓家乐更是只字未提,毕竟谁也不想成为笑柄。
    “你真被牢犯给治了?”
    “放屁。花大帽,你别听人胡扯,没有的事。晚上有大事,你俩一定不知道。”
    “是不是你小子从那小报记者身上听到了些什么?”
    “不是不是,你没瞧见承裕楼那大红灯笼都挂上了嘛。”
    “那生意本来就多,公子哥什么的都喜欢在那摆席请客。说说吧,是城里哪位爷啊。”
    “傅良义。”
    “他摆大寿?”
    “去你的吧,他才四十五,摆哪门子寿。我听酒庄伙计说,好......好像是什么接风宴,局长也在名单上,没准你们还能跟过去吃吃酒。”
    “原来是这事情,吃什么酒,让我们去做安保工作走走过场。”
    “唉声叹气什么,咱们干的基本上都是这活,难不成你还去抓飞贼啊。”
    “哈哈哈。家乐,你小子竟说些实话。我看呀,要不你俩换换。”
    “快得了吧,我可受不了他们。”
    好好的警署局工作竟然要去给傅良义当安保,他们几个说着说着就苦笑了起来,何三平睡的有些头疼,伸着懒腰看着其他人无所事事。
    寇三海的马车总算是进了北平城,跟山上无聊的兄弟生活截然不同,街市热闹的景象算是换了个活法。
    车上的孙仁贵看到回到了城里,感觉安全了很多,简单地跟寇三海告了别便直奔警署局去了,去的路上还不时回头观察着人有没有跟过来。
    街巷里贴着几张犯人的告示,而寇三海的画像就在上面,不过上面多了不少黑痣,一看便是警署里的人故意多画了几笔遮掩。
    有不少路人站在画像那大声议论着,甚至更有人说见过匪首寇三海,一看那人就是吹牛皮的。
    “画像上的人你见过?少在这里唬人了。”
    “就是就是。”
    “你们爱信不信,我......我就是在坳子山上碰到的,怎么了。”
    “老哥麻烦让让,借过一下。”
    “挤什么挤,长的那么糙认识告示上的大字吗?”
    “哈哈哈,来我这边,我讲给你听。”
    “谢谢啊。”
    那个站在告示旁边吹牛的人看到别人怀疑的眼神,他心里很不舒服,索性把从别人嘴里听到的“坳子山”三个字眼说出了口。
    这一下子引起了那边寇三海的注意,他把头上戴着的皮帽压低,然后挤过去想要瞧瞧墙上的告示。
    手还借出个路来,吹牛的人一瞧寇三海穿的衣服,哪会正眼瞧他,而且更是拿没文化这点来酸他。
    这要是搁在坳子山上,他非得把人给绑了好好教训一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廖军师教给他“稳而不乱,则事成”的一番话,于是他道着歉站到了另一边。
    告示上的人像也只是有些许形似,要是论抓人的话,根本就是很困难的。
    “老兄,闻你身上的味道,是来城里贩马的吧?”
    “没错没错。”
    “我跟你说,这告示上画的可是山上的匪首,叫......”
    “寇三海。”
    “对对对,那个字笔画太多,我还真认不好。”
    “切,还不如我呢。不跟你们在这闲扯了,再迟就错过了集市上的热闹喽。”
    “我家里还真有一匹马,就......就是喂的不好,有点病殃殃的。”
    “能带我去瞧瞧吗?”
    “可以可以。要是你瞧上了,价钱好商量。”
    “兄弟,他的马......”
    “就你多嘴,我的马难道少条腿不成,真是的。”
    “不不不,少条腿倒是不至于。是......是匹好马,你瞧过可要给他个好价钱。”
    “你这话说的还是那么几分意思。走走走,跟我回家瞧瞧。你是贩马的,肯定也知道点马身上的毛病,你可别多想,我的马没有生病,就是这几日吃的少了。瘦是瘦了点,不过不会诓你的。”
    “呸,不就是匹病马。”
    “万一那人要了,就怪他自己眼拙,你掺合那破事儿什么嘛。”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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