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在得到斥候传信,知道不断有明军汇集到京城之下后,眼前一亮,他之所以在发现自己没办法在北京城捡漏的情况下,还待在城下不走。
就是想等部分明军着急,提前赶过来,好让他和那些明军在城下野战。
若是他能击溃那股明军,就算不能乘胜追击,把北京城打下来,也能在大明腹地放肆劫掠。
所以,他直接移军到京城广渠门外的郊区,准备和明军打一场。
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他对面的那些明军,身上早已经上好了各种buff。
有身后就是皇帝,我们已无处可退的皇帝督战buff。
有连累皇后准备白绫,皇帝宁愿自责,也不为难边军将士的安慰buff。
还有皇帝害怕明军都是一群废物,担心建奴五万破几十万,五万破七万的刺激buff。
袁崇焕又算是一员良将,在他的授意下,战场上,明军将领们视能力高低、与秉性不同,用不同方式发挥那些buff的力量。
“陛下看着咱们呢,以前你们可以说卖不卖力一个样,都不想玩命,现在不一样了。
想想那个什么孙传庭,就在陛下面前说了几句酸话而已,直接当上了山西巡抚。
要是你们谁能剁几个建奴大人物的脑袋,娘的,以后爷爷怕不是要对着你们自称末将了。”
“陛下觉得你们就是一群没卵子的太监,不敢让你们现在和建奴打,还想着有几十万人过来以后,再把建奴打。
甚至到那时候还害怕建奴玩命,把咱们几十万人打废了,不敢包围建奴,这已经不是把咱们当太监看了,是把咱们当成任建奴宰割的牛羊啊。
老子我心里都快憋屈死了,可老子真的没话说啊,建奴都打进来了,咱们不是废物又是什么东西?
现在,老子发誓担保说你们不是太监,不是废物,才给你们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老子和你们这些不见军饷不动弹的兵油子没什么话说,反正说了你们也只当耳边风。
老子只说一句,在陛下亲自接管发饷之后,军饷没少过,你们自己觉得杀敌的赏钱会不会少?
到时候看好自己手里的建奴脑袋,用建奴脑袋领赏。敢赚银子的,往前面走,不敢的,滚后面去。”
方法不同,言语不同,可明军确实都被刺激到了。
然而快要交战之时,说是督战的朱五,却躲得远远的,连战场都不看到。
身边有一千骑兵护卫,人就躲在马车内,就等着情况不对,直接逃命。
他甚至还私下里命令魏二准备了一些常服,情况要是异常恶劣,为了保命,他也不介意学一会高粱河车神。
毕竟,他实在不放心崇祯年的明军。
总之,朱五在太阳刚出,大张旗鼓地表明身份,送走了一众明军时,就进入了提醒吊胆模式。
在黄昏时分,等到战斗结束后,才见到袁崇焕带着一众将领来向他汇报战绩。
在看到快被射成刺猬的袁崇焕,还有那些状况都不怎么好的将领后,朱五内心当即一紧。
虽然他之前得到的消息都说明军局势占优。但他害怕那群人报喜不报忧,或者干脆就是在谎报军情,从来都没放心过。
现在看到将领都成那样子了,又怎么不紧张。
事实上不是局势危机,是袁崇焕这次真的玩命了,仗着自己盔甲好,亲自带人冲了几次,那些将领也都差不多,
至于为什么不收拾一下再来见崇祯,傻子才收拾呢?这可是他们亲冒矢石的见证。
被这个小误会吓了一跳的朱五见袁崇焕过来,不顾仪态,大声喊道:“袁公,战况如何?”
袁崇焕连忙下马,快步走过去道:“禀报王爷,末将带兵与建奴交锋后,建奴败退,退至运河边时。
末将见贼军心生死志,就暂且退兵修整,泄其锐气,此战,敌伤亡五千,我军,伤亡三千。”
说到最后,他心里有些惭愧,在野战指挥上,他确实不如黄台吉,黄台吉见情况不妙,直接带着军队在不断交锋中退向大运河。
并且,他的军队没有真的到大运河边上,不然袁崇焕说什么都要把他堵在那,他只是远远的就以没退路为由,激励士卒拼死搏斗。
让袁崇焕只能见好就收,选择撤兵。
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结果杀敌五千,自损三千,袁崇焕是真的觉得自己表现不够好。
可这结果对朱五来说绝对是一场惊喜,在他看来。
野战,七万打五万就能斩首五千,自损三千,这简直就是大捷啊。
当即高兴道:“袁公真乃我大明的栋梁之才,此等军功,定有重赏。”
袁崇焕闻言更是愧疚,回道:“王爷如此谬赞,此战首功乃是王爷,王爷的激将之法让士卒们各个战意盎然。
袁某无能,有如此人和,只得了五千战果,还自损三千,实无脸面领赏,请王爷收回赏赐之言。”
啥,什么激将法,朱五楞了一下,很快想到了五万破多少万的话了。
他当然不会解释他没有激将法,是怕。
只是笑着安慰道:“袁公调度有方,还亲冒矢石。有此战果,不是袁公无能,是建奴太能打了。
而且此等战果,对我大明来说已经够用。
再说了,袁公您乃我大明第一名将,除您之外,谁还能直面五万建奴呢?”
被皇帝如此奉承,袁崇焕哪怕连说朱五谬赞,同时心里一直告诫自己不要自傲。
他知道自己这次指挥被黄台吉爆了。
还知道自己一开始就输了,如果不是他运气好,朱五不仅恰好去了辽东,还对他那么信任,现在他说不定已经被下狱了。
可还是笑地合不拢嘴。
其他将领听到那话,虽然心里想法不一,有觉得袁崇焕无能,自己上,比袁崇焕强的。
有对朱五那句建奴太能打耿耿于怀的。
但,表面上的气氛还算不错。
另一边,建奴那边的气氛就很沉重了。
黄台吉真的很不甘心,他都带兵打到北京城下面了,怎么能灰溜溜地被大明赶回去?
犹豫良久后,他终于有了决断,“十五天,在北京城附近再坚持十五天,我就不信小皇帝能一直信任袁崇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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