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村是地处于建州江陵府起城境内的一处小村庄,村中有村民数百人,背靠着青牛山,世代以耕种打猎为生。
青牛山脚处建有一座淳于山庄,山庄主人淳于丰年轻时在外闯荡,后来退隐回到青牛山,买下村里了大半土地,建造了这座淳于山庄。年近五十得一子,其子出生时,一道红光从南飞来,照的满天光明,后一游方道士替其取名为淳于南。淳于丰老来得子,对淳于南喜爱的紧,期望甚高,刚满三岁便请来武师儒士教导武功诗文。
再有几天便是淳于南十九岁的生日了。淳于南出庄来到青牛山腰,练习父亲所请拳师教的一套名为‘敲山拳’的拳法。正打着,远远瞧见一对青年男女上山来。
淳于南喜道:“庄众!小思!”
来的两个人是淳于南从小长到大的好友。男的叫庄众,自小生活在大牛村,不知道父母是谁,被一瞎眼老爹收养,后来瞎眼老爹死去,剩下庄众一个人。女的叫黎思,家里是大牛村唯一祖上有过功名的人家。因先人得罪权贵,被暗中构陷,家道中落来到大牛村。父母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每逢村里有事都会找黎思父母商量。
“庄众你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
“今天早上税吏又来收税了,这才月中已经第三次了。”
淳于南拍拍庄众的肩膀道:“我听父亲说,如今朝廷**,官员贪污成风,个个都是中饱私囊之辈,这是世道,没办法。”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好日子。不说了,我还要进山打猎呢。”
淳于南转头看向黎思道:“小思,你又偷偷陪庄众上山打猎啊,不怕被你爹娘知道又责骂你啦?”庄众和黎思两人青梅竹马,早有情愫,所以淳于南一见面就调侃二人。
“要你多管闲事!不好好练你的破拳还有心思操心别人的事儿!”黎思鼓起腮帮指着淳于南骂道。不过她心里明白,父母亲嫌弃庄众家境贫寒,出身卑微,小时候还好,自从两人长大了以后就慢慢禁止二人来往了。
一看黎思脸色暗了下来,庄众上前拍了拍黎思的背,冲她摇摇头。淳于南一瞧知道是真惹黎思不高兴了,赶忙上前赔笑道:“我错啦,小思,别伤心了。你俩的事儿到时候我求我爹帮忙,指定能成!先来看看我新学的敲山拳,师傅说学成了一拳能把一座山敲碎,厉害的很。”
果然,黎思一听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淳于南身上。看淳于南耍了两招,黎思不由嗤笑道:“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这还敲山?和你之前学得什么降魔掌、伏虎拳啊都是一路货色,名堂响亮的很,真使起来也就够我和众哥打打兔子。”
庄众拉着黎思的手道:“话不能这么说,兴许是我们学得不好呢,小南的武功就比我们厉害的多。”黎思反驳道:“我俩的武功从小就是跟这小子学的,他自己也就学了个半吊子,再来教我们,我们能学成这样已经是我们天赋高了。”淳于南狠狠瞪了黎思一眼,冲着庄众喊道:“来,庄众,陪我练
拳,不理这丫头了。”
“我还得进山打猎呢。”
“打什么猎,昨天庄里刚收进来一头鹿,下山我送你半只。”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了,天色慢慢黑了下来。黎思叫停二人,说天色已经晚了,要准备下山了。庄众和淳于南擦了擦汗,喝了几口水,突然一片红光映入众人眼中,庄众惊道:“不好,着火了!“
三人朝山下看去,原先淳于山庄的位置现在燃起了熊熊大火,毗邻的大牛村也有许多地方亮起了火光。三人急忙往山下赶去,回到淳于山庄的时候,整个山庄已经被火海吞噬。三人想冲进去,可是大门已经被烈火覆盖,进出不得!
淳于南伏在门外哭喊:“爹,爹,你在哪儿?”可回应他的却是风助恶火更猛烈的燃烧。过了很久,山庄里始终没有人逃出来。庄众对淳于南道:“淳于庄主武功高强,肯定已经逃脱了,小南你不要太担心了。”
黎思见村子里也火光冲天,忧心父母,跑回村庄,没一会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庄众和淳于南听见尖叫惊得立刻跑向黎思的方向。只见黎思的脚前躺着一具尸体,庄众细看吓了一跳:“这不是张二叔吗,怎么会死在这儿?小南,小南?”庄众回头见淳于南面色苍白,手指哆嗦地指着右前方。庄众心里一咯噔,慢慢扭过脖子,只见右前方的路边堆满了尸体。庄众颤巍巍地走过去,周大叔、孙老爹、张二婶,还有隔壁刚娶了媳妇的赵大哥...平日里熟悉的那些人现在却成了一具具冰冷的身体躺在地上。
“爹!娘!”黎思哭喊着朝其中两具尸体扑过去,撕心裂肺地叫着,这两具尸体正是黎思的父母。
庄众和淳于南对视一眼,心中恐慌,大牛村和淳于山庄怕是遭马贼洗劫了!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三人在村子和山庄的毁址中将尸体一一搬到空地上。很多尸体已经被烧焦,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还是来晚了!”远处一男子下马走来,高约八尺半,粗眉大眼,一头乱发。
庄众警惕看着这个人,问道:“你是谁?”
男子还未回答,淳于南已经怒吼道:“大牛村很少来外人,一场大火烧的我们家破人亡!这人这时候出现在大牛村,肯定是马贼的同伙。废话少说,先拿住再慢慢审问!”说罢纵身向前,一拳打向男子面部。
淳于南从小学武,气力过人,这一拳打下去恐怕陌生男子就要鼻骨碎裂了。
庄众虽然也怀疑此人行踪诡异,但唯恐淳于南鲁莽冲动,误伤了好人,忙出言劝阻。陌生男子随意伸出左手,便握住了淳于南的拳头,向下一压,淳于南痛呼一声,男子手臂一甩,淳于南便倒飞回来。庄众接住淳于南后道:“多谢这位大哥手下留情。”
庄众跟着淳于南学武,也看得出点门道,淳于南只一招就被打飞回来,可见远不是这男子的对手,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淳于南的右手恐怕要被折断了。
淳于南扭过头闷声道:“不用他让我也能挣脱得开!”
庄众问道:“请问这位大哥来大牛村有什么事儿?你也看见了,村子已经被马贼给毁了。”
男子看了看四周道:“我来此地是找人的,我在路上听说有批红衣人往江陵府起城赶来,我担心对我寻找的人不利,所以一路日夜兼程,但想不到还是来晚了。”
淳于南问道:“红衣人?难道不是马贼干的?”
男子摇头道:“这些红衣人武功不低,训练有素,绝不是马贼。但具体这些红衣人是哪方势力,目前我也不清楚。”
庄众拱手谢道:”多谢这位大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但至少有些线索了。”
淳于南咬牙道:“这些人丧心病狂,杀人放火,屠灭整个大牛村,深仇大恨,我淳于南和他们不共戴天!”
男子叹道:“世间仇恨多如牛毛,恩怨仇杀何止千万。恕我直言,以二位小兄弟的身手想要报仇怕很困难,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好好安葬了你们的亲人,练好武功,再图后计。”
庄众对淳于南说道:“这位大哥说的有理,我们实力太弱,贸然报仇只会白白送死。我们先安葬了村民,再打听那些红衣恶贼的下落。”
男子看着满地的尸体道:“既然来了,我还要打探一些消息,就留下几日,以防那些红衣人再来。”
庄众大喜:“有劳这位大哥了。”
男子摆摆手道:“相识一场,无需客气,也不用大哥大哥的叫了,我姓叶名初。”庄众和淳于南叫了声叶大哥。
三人花了五日安葬了大牛村三百二十位村民和淳于山庄的五十九人,很多尸体无法辨认,墓碑都没法立。
淳于南磕完头起身向叶初鞠了一躬:“多谢叶大哥多日来的护佑照顾,淳于南铭记于心!”
叶初道:“无妨,其实我在此反而是希望那些红衣人再回来,看看有没有我要寻找之人的消息。对了,你们三人日后有什么打算。”
淳于南看向庄众和黎思,低声道:“大牛村已经毁了,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了。我以前听我爹说有个远方表叔在临树城做生意,之前也偶有往来。庄众,小思,你们现在也无牵无挂了,不如先跟我一起先投奔我表叔,再慢慢打算。”
庄众和黎思互相看看,心想先投奔淳于南表叔有一个落脚处也好,于是点了点头同意。
叶初道:“既然几位已经有了打算,贵在年少,多多保重,叶某告辞了。”
三人向叶初行礼道别,黎思问淳于南:“小南,你有没有什么武功是速成的,厉害的,教我!”淳于南摇头:“速成的武功我不会,也不知道。”
“不过替我取名的那个游方道士说过,我出生时的那道红光神秘莫测,灵异非常,或许对我们报仇有所帮助。”
刚走出没几步的叶初听见淳于南的话,猛回头惊道:“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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