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一统志》第六十六章 审讯巴图

    近卫军大牢里。

    汝卡阿诺一脸埋怨的看着纪弘成道:

    “大忽悠,审问犯人应该是刑部的事吧怎么尽往我这儿塞”

    纪弘成笑盈盈的解释道:

    “普通犯人,那是内政,交给刑部没有问题,可这位是蒙古人,这是军务。人家张世杰早就手痒了,你要是不愿意,叫我那没出息的徒儿来。”

    汝卡阿诺咧咧嘴道:

    “残忍!张世杰那些部下恨不得把蒙古人扒皮抽筋,大忽悠你不是人。我水西军是仁义之师,不喜欢杀戮,还是让你那乖徒儿来吧。说实话,我都同情这些蒙古人,就说那兀良合台吧,本想着慷慨赴死,落个好名声,你却不让人家如愿,还天天用故事折磨人家,太不道德了!”

    纪弘成似乎也觉得理亏,便道:

    “好吧,刘博,为师实在不忍心,你去叫你那没出息的世杰师兄来吧。”

    不一会儿,张世杰来了:

    “恩师,你叫我”

    纪弘成装出很威严的样子道:

    “世杰啊,抓住一个蒙古奸细,可能事情你也听说了,为师叫你来,就是要把这个奸细交给你审讯。一定要撬开他的嘴,问清他的上司是谁,他们行动的信号是什么,最好能够挖出他所知道的奸细人员名单……”

    张世杰无悲无喜,平静的道:

    “恩师放心,世杰一定办到。”

    纪弘成见他一个人来,于是补充道:

    “作为主审官,你要多动脑筋,偶尔动嘴,少动手。你可以调几个亲信手下,帮你干体力活,比如记录啊什么的。”

    依照新水西律,审问犯人是不允许刑讯逼供的。不过这不是一般犯人,而是战争犯。战争就是绞肉机,哪有不死人不流血的。但为了保卫来之不易的文明成果,即使要对战争犯刑讯,也不可太肆无忌惮。

    片刻之后,牢房里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哀嚎,还夹杂着皮鞭破空的声音。是张世杰亲自动的手,没有问一个字,直接用皮鞭狠抽。

    一直抽到肌肉男晕死过去,一个士兵进来报告道:

    “将军,纪枢密使有命,别忘了口供。”

    由于纪弘成是军机会议的主要成员,阿哲便给他一个军机处枢密使的官职。虽然手中没有什么兵马,但对军国大事有很大的发言权。

    张世杰依旧面无表情:

    “好,知道了。”

    一盆冷水泼下去,肌肉男悠悠醒转。

    张世杰往椅子上一坐,眼睛微闭,似乎在养神。他旁边的士兵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肌肉男嘿嘿笑道:

    “有本事就打死爷爷啊,名字,不告诉你。”

    张世杰从椅子上缓缓的站起来,挥挥手让士兵坐回去,他抡起皮鞭,又是有节奏的狠抽,打得皮开肉绽,惨嚎不断。

    近卫军大营外,有一个观景台,观景台上有个小凉亭,纪弘成正在与汝卡阿诺坐在小亭里下象棋。

    一个士兵匆匆跑来道:

    “纪大人,不好了,张将军他,又开始抽了。”

    纪弘成头也不抬道:

    “慌什么,来来来,坐着看我们下棋。”

    那位士兵勉为其难的坐在一旁,却是如坐针毡,太恐怖了,第一次见刑讯……

    纪弘成一边落子,一边不经意的道:

    “咱们的东边,有个岛国,据说那个国家的人在审问犯人方面比较有一套。你比如他们从不用皮鞭,而是用竹签扎入指甲盖里……”

    汝卡阿诺嘶了一声,摇摇头不说话,那位士兵看看自己的指甲,面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

    纪弘成继续道:

    “别小看这个,这样能让犯人开口,还不至于伤筋动骨。我那没用的徒弟,他肯定想不到这种方法的。我这个乖徒儿张世杰,虽然没什么用,不过他宅心仁厚,对待犯人也是和风细雨的,哎,这一点都是跟为师学的,这不见得是好事啊。”

    汝卡阿诺瞪大眼睛道:

    “大忽悠,你耳朵没毛病吧刚才他不是说又开始抽了吗”

    纪弘成见说了半天,士兵还是坐着没动,心里火了,你他么再不去,恐怕人真的就打死了。于是他抬手做出要打的姿势道:

    “什么抽我抽你了吗抽你了吗真想抽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去,告诉张世杰,那个人得开口,多动脑子。”

    那是不才回过神来,赶紧如蒙大赦地跑了。

    士兵到大牢的时候,那位肌肉男早就被打得血肉模糊,又晕了。士兵嘴唇颤抖着道:

    “将,将军,这样会打死的,枢密使大人说,说,关键要让他开口。对了,东边有个岛国,他们让犯人开口,都是用竹签,这样……”

    他不敢说是听纪弘成说的,枢密使虽然说了,但没有让他这么做。

    张世杰抽了两轮皮鞭,也觉得手臂有些疼了,他活动着胳膊,往椅子上一躺道:

    “好,就按他说的做。”

    彝家士兵一脸无奈,这他么成了我说的了。

    张世杰带来的两个副手,都是四川来的,看着将军打得过瘾,他们压根没想阻止,他们早就想亲自体验一下了。张世杰这么一说,两个人兴奋的眼球血红。

    一个副手出去准备竹签,另一个开始弄醒人犯。

    又一盆冷水,烂肉男再次被浇醒。副手还没等他脑子清醒过来,就开始问:

    “你的上头是谁你们的行动目标和暗号是什么”

    早就被抽的没有一块好肉的汉子道:

    “我说我说,哈哈,听口音,你是四川人吧我原来蒙哥汗帐下亲兵,大汗死后,我亲自领兵杀了十万人,其中可能就有你的父母和兄弟姊妹,怎么样蝼蚁,你杀了我呀。”

    不巧的是,这两名副手的确是四川人,他们的父母长辈的确大多被蒙古人屠杀。副手张冲血红的眼珠似乎要裂开,他不再问话,而是颤抖着从炭盆里抽出了烧的通红的烙铁。

    张世杰虽然恨蒙古人,但他毕竟是带兵打仗的人,尽管他狠狠的抽的这人血肉模糊,但他手上知道轻重,他知道这人死不了。

    可现在这人这么一激,他知道张冲要干傻事了。那烙铁一下去,只怕这个人就醒不过来了。

    张世杰大叫一声道:

    “且慢,烙铁不新鲜,还是按照我说的办吧!”

    张冲跟随张世杰多年,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现在将军发话了,他也从暴怒之中清醒几分。

    张冲叫看守一起把犯人放下来,平躺在一块大几案上,用绳子固定了人犯的双手,并把手绑在他眼睛能够看见的地方。

    他的手依然微微颤抖,不过情绪平复了不少。

    “刚才的话,我最后问一次,不再重复,如果你回答我就停手。”

    接着他又平静的复述一遍,然后捡起一根竹签,轻轻的塞进指甲缝里。

    顿了两秒钟,他开始用小锤敲打竹签,一寸一寸的往里扎……

    扎到第五根竹签的时候,那人终于忍受不住了,开始交代问题。

    根据人犯交代,他的名字叫做巴图,的确曾跟随过蒙哥,也曾参与过大屠杀,可谓是一个罪行累累的战争犯。

    这次巴图奉命假扮盐贩子,携带两百斤盐,并在马鞍里夹带一批军刀进入水西,目的就是要来个里应外合,打水西军一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水西早有防备,没收了几乎所有的军刀,这导致计划发生改变。

    最终的计划是,由更多的蒙古军假扮盐贩子进入水西,甚至故意携带菜刀,镰刀之类的东西,让水西军把他们关押起来。因为他们得到消息,水西为了修一条横贯木胯则西的大道,把他们这些囚徒放出来当苦力。

    这给了他们这些被收走了兵器的蒙古军卒一个机会——为他们发放工具开山挖土,这些锄头、铁锹、铁铲,虽然不是武器,但也可以当武器使用。

    虽然水西修了碉楼,碉楼上有几十杆枪看守,外围还有神机营镇守,但一旦他们的人数继续增加,再瞅到夜间或者神机营松懈之时,只需要潜伏在水西的细作在城中放火,他们一齐冲锋,完全可能拿下水西坊的枪械库,弹药库,届时外围蒙古大军再对水西进行猛攻,内外夹击,大事可成。

    张世杰问道:

    “一旦打起来,你们如何区分自己人你还知道那些人是蒙古内应”

    巴图有些犹豫,张冲却对着他指甲盖上插着的竹签就是一锤,巴图大叫一声道:

    “我说我说。我们进入水西的时候,都是独自进入的,为了以防暴露,并不认识其他将士。一旦我们的内应准备好了,开始举火为号,凡是我们的人就将头上的头巾,扎成一个三角形倒悬在眉心处。”

    张世杰知道,巴图说的是真话,于是起身问道:

    “巴图,还有什么要主动告诉我的吗”

    巴图气若游丝的道:

    “没有了,我知道的都说了。”

    张世杰道:

    “乌恩是谁”

    巴图明显一惊,接着道:

    “大将伯颜帐下有个乌恩,不知道跟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此时,纪弘成和汝卡阿诺走了进来,汝卡阿诺看到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巴图,眉头紧皱,这恐怕是活不成了。

    纪弘成道:

    “该问的都问了吗”

    张世杰躬身施礼道:

    “恩师,都交代了。这个人怎么处置,请恩师示下。”

    纪弘成淡淡的道:

    “哦,忙了大半天,世杰啊,你们下去休息吧,辛苦了。这个人就交给阿卡将军处置吧。”

    本以为汝卡阿诺会说,怎么又是我,没想到汝卡阿诺也是淡淡的道:

    “反正这个人不死也是终身残废了,把他的头砍下来,让劳工们看看,就说这个人携带大量蒙古刀入木胯则西,还企图聚众暴乱,被我军就地正法。”

    巴图一听,交代了还是难逃一死,眼中的绝望几乎要吞噬整个空间。

    张冲道:

    “将军,此人参与过大屠杀,我家族一百二十三口死于他们的刀下,让我砍下他的脑袋吧!”

    汝卡阿诺大方的道:

    “好,你们大宋与蒙古了结恩怨,本将军也不好阻拦。这样吧,给他一个痛快,算是对他交代问题的奖赏。”

    纪弘成则对张世杰道:

    “世杰,带着审讯报告,跟为师一起参加军机会议吧,接下来的行动,你要出些力。”

    “好!”

    接着纪弘成又多此一举的拍着张世杰的肩膀道:

    “世杰啊,不要有心理包袱,这是战争,如果不对他狠一点,一旦他们的计划成功,木胯则西将会血流成河。”

    张世杰痛苦的点点头,他在心里想,恩是啊,我没有心理包袱,我打得很爽啊。

    纪弘成又拍着张冲的肩膀道:

    “我知道你与这些鞑子苦大仇深,但要知道克制,去吧,这位巴图也是够可怜的,就给他个痛快吧。”

    张冲点点头,提着大刀走了过去。

    巴图绝望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合着砍下我巴图的脑袋还是仁慈之举,要不要我巴图跪下磕头谢恩再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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