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老师,因为不可抗力因素,下午要请假外出一下……”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鸣海悠从教室走到夏目花衣的办公室,一路上没有想到合适的请假理由,只能如此说道。
“嗯,”出乎他意料地,夏目花衣笑着点头,“清籁医院那边已经提前联系过我了,说要你去做脑部检查。”
“啊……那我去了。”
竟然连请假理由都提前帮他摆平了……
“路上注意安全~!需要住院的话跟我说一声就好。”
“不会住院的!”
在夏目老师的目送下,鸣海悠溜出办公室,在一楼换下室内鞋,朝校门走去。
现在是一点十七分,今出川千坂已经站在了校门旁翠绿的树荫下。
“早了十分钟,还不错。”待他走到近前,今出川千坂低头看了眼皓腕处的手表,点头表扬。
鸣海悠却是看着今出川千坂发愣,目光呆滞。
“怎么了?”今出川千坂抬头,皱起眉头,问。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千坂。”
“好看?”
“世界第一。”
长袖羊毛衫、牛仔裤、休闲帆布鞋。
如果说之前身穿白裙的今出川千坂更像“恋人”,现在这身打扮则一下子便让鸣海悠想到了“妻子”。
漂亮的是今出川千坂本身,吸引鸣海悠停滞思考的是不同打扮下的新鲜感。
今出川千坂见他还是不动,抬起右手捏起他的脸蛋,朝顺时针旋转,左手将跨在肩上两个背包中,小一点的那只递到他手里。
“那就去把衣服换了,别浪费时间。”
“得令!”鸣海悠接过背包,不算沉。
“……”
“那……可以松手了吗?”
在鸣海悠的提醒下,今出川千坂看着他的脸,神情挣扎片刻,松开了手。
“十分钟。”
“一定!”
鸣海悠把背包甩到身后,朝校内跑去。
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白卫衣、黑长裤、顺带一顶鸭舌帽。
换下的校服,则是塞进背包,扔在了古典文学部。
“我们去哪?”
“东阳图书馆。”
在他溜进学校换衣服这段时间里,今出川千坂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鸣海悠坐进车,靠着车座喘气。
“嗨。”中年司机看了眼后视镜,点头回应,启动引擎。
目的位置距离御影滨高中不远。
鸣海悠缓过气来,拿出手机查东阳町哪里有薄饼店。
今出川千坂不经意间看到,指挥司机,“竹栗可丽饼店。”
“嗨……”
鸣海悠听到,下意识关了手机屏幕,抬头看到今出川千坂已经重新把视线移到了车窗外。
“千坂对东阳町很熟悉?”
“……嗯,来过几次。”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鸣海悠听鸣今出川千坂的语气有些沉重。
但沉重感很快消失,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草莓奶油。”她转过头来说。
“好……”鸣海悠盯着今出川千坂的脸蛋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可丽饼的口味。
“……不耽误时间吗?”
“可丽饼而已,不会等太久。”
下车,鸣海悠给今出川千坂买可丽饼,被迫自己也先买了一份。
薄饼的一角挤上奶油、放上配料,然后卷起来。
的确如今出川千坂所说,这种简单到让鸣海悠都不想称之为料理的甜点,只让他们等了五分钟。
店长还贴心地给了他们一人一只勺子。
“时间?”今出川千坂在路边樱树下的长椅坐下,开口问他——戴着手表的那只手捧着可丽饼。
“两点零七。”
“还有二十四分钟……”今出川千坂沉吟两秒,起身向东阳图书馆的反方向走去。
“不是要去图书馆?”鸣海悠连忙跟上。
直到现在,他对于今出川千坂想要做什么依然一头雾水。
那只大一点的背包里装着什么,也不得而知。
“不是。”
走过桥,过了十字路口,再走一段距离是东京地铁站。
在鸣海悠已经放弃东阳町,思考今出川千坂的真实目的是什么的时候,身旁捧着可丽饼的少女却在十字路口前站定,抬头瞧着红绿灯。
待红灯开始闪烁时候开始问他。
“时间,到秒。”
“两点十五分三十七秒”
鸣海悠报数时,绿灯恰好亮起。
“……时间正确。”
“地铁班次?”
“不是。”
在鸣海悠疑惑的目光下,今出川千坂把手里吃完了草莓和奶油,只剩下薄饼的“可丽饼”递到他手里,取下了肩上的背包。
里面是两卷横幅。
她想递给鸣海悠一卷,抬头却看到他一手一个可丽饼。
“……把饼塞嘴里。”
“好……”
“你拿着这一卷横幅去街道另一边。”今出川千坂又从背包里翻出两个袖章,给鸣海悠套上一只,“事先把横幅一端固定在我们这一侧的路灯上。”
鸣海悠低头看袖章上的字,只有一个词,看样子是伪装身份用的。
“两点三十分后的第二次红绿灯交替后默数25秒,拉起横幅,拦住东边的路口,越快越好。”
“是……”
鸣海悠接过横幅,按照今出川千坂所说的,走到预定位置,站在路灯下四处张望打发时间。
地铁站附近,十字路口行人不少。
旁边有一家咖啡店,不知咖啡味道怎么样,是否有专业的咖啡师坐店。
回头望去,刚才走过的桥带着些许弧度,河对岸的车只有行驶上桥,才能被他看到。
叮~
见他发呆,街道对面的今出川千坂打来了电话。
“么西么西~?”
“只剩下两分钟了,准备好。”
“嗨!”
9月1日,下午2点30分07秒。
今出川千坂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回口袋。
2点30分24秒,红绿灯第一次交替,东西朝向通行,南北侧的行人在两边驻足。
2点30分59秒,红绿灯第二次交替,南北朝向通行,东西侧行人停下。
有人低头看着手机,有人不耐烦地打着电话,有人从自行车上下来,盯着红绿灯发呆。
红绿灯通行时间30秒,交替闪烁时间5秒。
鸣海悠在心里默数。
站在鸣海悠身旁的行人打了个哈欠,注意到带着袖章的鸣海悠,觉得奇怪,想要搭话,“喂,你……”
几乎同时,鸣海悠和今出川千坂拉着手里的横幅冲了出去,跑向路口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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