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蜃楼》第一卷:气撼东海 82.苏翁谈及过往事 牵牛坡前有二三

    从来只有人说倭人脑子不好使,是一根筋,所以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就控制。

    其实认真去看,齐人又何尝不是一根筋呢,无论是借蜃妖之力镇守黄金滩的罗天心斋,还是死守牵牛客栈而不退的羊玉树,都是因为执念。

    翌日,尔都城。

    胖子和几个武道家主走在城墙上,一边散心的闲庭信步,一边聊着接下来的部署,结果都停在了西门的城头上,看着西门以外龟裂塌陷的地面,然后走下城墙,在门洞里看到了倾斜倒塌的朱漆巨门。

    胖子震惊得无以复加,包括几位境界颇高的武道家主,此刻也都露出了惶恐的神态,这扇城门的质地是最坚硬也最有韧劲的‘泰岳神农木’,但凡是用这种木料做成的门,哪怕是居家所用,那也非常重,需要十来个壮汉才能抬得动。

    居家所用尚且如此,更别说西城这厚一丈,高十丈的神农木门了,这扇大门是被同样质地极好的‘金刚火铜’固定在门洞里的,都知道田家的佛门铜人就是用这种金刚火铜铸造,那是真的顽如金刚,想把金刚火铜摧毁,并将神农木巨门推倒,哪怕是千人合力也不可能达成。

    现在西门的城门被推翻了,一旦这个消息被倭人得知,那就完蛋了。

    胖子站在门洞外,先是抬头看了看城墙上,发现本该加紧巡逻和布防的兵勇们都不见了踪影,门洞里更是空无一人,站在城里可以直接看到城外的景象,这一幕让胖子很吃惊,眼看倭人就要攻打尔都了,这西门是怎么垮的既然垮了又为什么不派人来修理

    跟在胖子身后的武道家主都是有联姻关系的,此刻说话也没什么计较:“这皇帝进城之后,尔都官场的作派就完全变了。”说着,抬头看向城门,顺着一直通往天际的城墙往远处看:“刚才一路走来,城墙上全是生面孔,若不是董老板提前让都尉大人打了招呼,兴许连城墙都不会让咱们上呢。”

    “谁说不是呢。”另一人说道:“皇帝不信任咱们尔都的兵家可以守城,一进城就让他那三万禁军接管了城防要务,这大巴掌挥的,尔都人的脸火辣辣的疼啊。”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咱尔都人呐,吃的是周米。。。”他正准备把话说完,忽然被胖子抬手打住,示意他这种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他尴尬的笑了一下,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茬,而是岔开话题说道:“其实皇帝这次也是挺犯难的,尔都的情况他非常了解,知道咱们对大齐朝廷是面和心不合,所以这次御驾亲征,在脑子里没多少想法的市井百姓看来,目的是为了救咱们尔都百姓,实则呢,明白人都知道,御驾亲征呐,就是为了收买咱们尔都子民的心,他把自己搭进这滩浑事儿里,是在赌桌上押了大注,赌赢了,赚取军功让泰山封禅名正言顺,也收买了咱尔都子民的心,更让全天下的人都对他顶礼膜拜,这好处还有呢。

    你们也知道,素闻咱山东的鲁王殿下,是皇帝存世唯一的一个亲兄弟了,自从皇帝从天府挥军北上夺嫡成功之后,每个州府的王爷都被他贬成了庶民,要么就被发配到边界去充军了,那之后,皇帝将自己的皇子封到各州府去接了叔叔的班,建藩成了王爷,可能唯独咱山东的鲁王殿下与皇帝关系最好,所以才免受贬罚之难。

    不过众所周知,皇室里哪来的绝对信任一说,这次皇帝来尔都之前肯定经过了济州,也肯定在济州和鲁王殿下见过面,鲁王殿下当然想跟皇帝一起来尔都,毕竟山东可是他的藩地,但鲁王殿下为啥没能来嘿,肯定是皇帝不许他跟来呗,所以可以看出,皇帝其实也是提防着鲁王殿下的,要是这次在抗倭

    的赌桌上赌赢了,赚取了咱尔都子民的人心,那尔都今后就可以替他监督甚至是掣肘鲁王殿下了,这算盘,噼噼啪啪,打得多响啊。”

    胖子严肃的看着把话说完的这位武道家主:“柳翁,知道什么叫慧极必伤吗”

    柳家家主还在为自己剖析出来的二三事感到自豪,结果当头被胖子泼了一盆冷水,木讷的呃了一声,笑道:“董掌柜教训的是,是柳某多嘴了。”

    “柳岸,皇帝已经在城里了,这些给自己家里添麻烦的话,就别再说了。”韩家家主韩立秋,其人生得五大三粗,却是一个内里细腻的人,拍着柳岸的肩膀,指着倒塌的西门:“就像这门倒了,却没有任何一个兵勇在此把守一样,朝廷的人办事比我们地方郡城要更加缜密,不是没人守门,只是我们看不见守门的人罢了。”

    胖子点头:“到底是韩翁看清了局面啊。”说着,看向几位家主当中身材最胖的一位:“苏翁,城外的消息都收回来了吗”

    苏家家主苏九江,抖擞着肥肉,笑容满面:“收回来了,可费了不小周章啊,昨日夜里牵牛坡客栈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董掌柜还记得咱们尔都城里的羊家吗”

    胖子迟疑了一下,想起了那么几个有名有姓的人,只是面容模糊了,就问道:“可是那个因家中长子赌钱输光了家业的羊家”

    苏九江点头,从袖口拿出一张手绢,擦拭着额头上的肥油:“正是正是,你知道那羊家少爷后来去了哪里吗”

    胖子有些不耐烦:“苏翁,如果要说评书,请到茶馆去。”

    尔都城无论是谁都知道董家的七十二地煞不好对付,这也促就没人敢惹他董大标,纵是这城里最有头脸的几位武道家主也不例外,苏九江嘿嘿赔笑着:“那我直说了,自打羊家颓倒以后,羊家少爷就流落街头,他那羸弱的身子骨,到茶馆里去给人端茶都嫌苦嫌重,家业在的时候他是钱来伸手,饭来张口,流落街头以后也一样,同样的钱来伸手饭来张口,嘿嘿,就是当了乞丐,就在清幽坊外的青石巷口,我有时路过见他可怜,也都会丢二两银子给他,后来知道他拿了钱就去赌博,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施舍过,慢慢的,我就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有天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早已不在清幽坊乞讨了。

    那时我到没怎么注意,想着反正跟我苏家又不沾亲带故,死了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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