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他人皮囊做遮掩的姑获鸟,变得分外规矩,言行也不敢再如先前那般孟浪造次。
姑获鸟与夏获鸟其实都是怀胎有子而又殒命的待产妇人,因为不产而死,死后多有因执念而修行。只是,其中有一些妇人的执念积成了怨念就修成了姑获鸟,呃就是借别人的孩子,吸取魂气。
这时,一直趴在屋顶上,挪开了一点青瓦,借着瓦片之间的缝隙,窥看着的狗子,忍不住在心中讽刺道:说得好听,谓之为借,也不见借走后还回过一次活的。
接着便听姑获鸟说道:而夏获鸟虽然也有执念,但她们与姑获鸟一脉不同,他们是捡拾那些被人抛弃的孩子,领回去自己收养。
说话间姑获鸟的神色哀怨起来:所以她们可以入妖籍,受着拥戴与敬重,而我们不能入妖籍,还要被排挤。
末了又觉得自己将姑获鸟一脉说得一无是处,她立马抬起头义正言辞道:可是再如何被排挤,我们也不入魔界!
夏获鸟的样貌也如你们一样,是窃取他人的外貌吗?林苏青的心思全然在那一副脸上,想尽快问清楚那张与他娘亲一模一样的容貌是从何而来。
夏获鸟受着万众爱戴,怕是巴不得自己能被万众牢记呢,又何以甘愿披着别人的皮相。姑获鸟满脸不屑,何况画皮披相之术必须吸食魂气方可修炼,夏获鸟一脉自诩慈悲心肠,她们不吸食魂气,怕是想休也休不成。
也就是说林苏青眉头紧锁,揣度着姑获鸟话中的真假
可有半句虚言?
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哪敢有半句虚言。姑获鸟轻轻捻着袖口半遮唇角,楚楚而道,余生怕只能做个法器了,还请公子哥莫要随意丢弃我才是。
明明还是故作姿态,然而配上她现下这副面容,已不似先前那般别扭,颇有些仿似真娇媚。
林苏青抬了她一眼,饶是千娇百媚,也几无心思多着眼于她。他一心在思忖,倘若姑获鸟所言千真万确,夏获鸟也的确不会盗拟他人皮相之术,那么那么为何与他娘亲的相貌一模一样?
你们与夏获鸟,可有谁能去到别的
小青青!夕夜的声音乍然在门外响起。
林苏青与姑获鸟皆是一震,夜阑更深的,这时候他突然来做什么?
哎呀不好我得赶快藏起来!姑获鸟火急火燎的从地上爬起来,衣袍也顾不得整理,她那一身红袍子原本就宽大得空空荡荡,只靠着一根宽腰带松松垮垮的系着,现下她一捉急,哪里顾得全面,顾上了扯衣领就顾不上遮腿,不是露了酥胸香肩粉白一片,便是袍子底下伸出白藕细腿。
她莽撞地要往那截腿骨里隐去,猛地起身往前一撞,不料林苏青先前在桌前所幻化的屏障还没有撤出,她一头撞去触动了隐藏的屏障,装得砰地一声震响,旋即仰头险些朝后倒栽,她扶着撞疼的脑袋,袍子又滑下去一半,露出半壁玉姿,林苏青秉着非礼勿视正要偏向别处,怎料她撞的晕头转向,为了控制不往后栽,于是是猛地往前一伏,哪料这一伏是一个猛子撞在了林苏青怀里。
她一抬头,正好倚在林苏青的胸膛前,顿时两个都有些慌了,双双面红耳赤,想来这姑获鸟披着他人皮相装模作样惯了,自己的形貌还是头一遭这般尴尬。
小青青
夕夜的声音越来越近,听到门外风声不好!这小子是飞奔来的!这要是被他撞见了这一幕,指不定如何瞎想!
林苏青当即化散了屏障,抄着姑获鸟的腰将她往桌前拎去,他一把抓住那截腿骨,作势要帮着姑获鸟赶紧藏回去。
这一急之下,哪料一脚踩在了姑获鸟的袍子上,脚下一绊,当即一个趔趄,原本要将姑获鸟收去那腿骨之中,然这一绊,遽然将她摁在了桌子上。
姑获鸟哪里料到这样,她被摁在了桌子上,她顿时也慌了,赶忙挣扎,这一挣扎那宽松的袍子便散得更开了,林苏青忙着要起来,可是手又被她的袖子给缠住了
砰!
小青门砰地一声被一脚踹开,青
夕夜原本欢喜兴奋的声音戛然僵住,他整个儿也僵在了门口,踹开门的脚正要迈入,还没来得及落地。
他先是看见了林苏青半伏在桌面上,随即看见了林苏青腰两侧挂着的一双青葱水嫩的纤纤**
这他愣了半晌,尴尬地将脚收了回去,你们呃我不知该说什么好。
林苏青与姑获鸟一脸的惊怔的看着夕夜,皆是羞赧得满脸通红。
而夕夜是风华少年头一遭见识如此这般的香艳景象,亦是羞得满面红霞飞。
率先反应过来的林苏青连忙将手从姑获鸟的袖子中抽出来,他刚一起身,一眼瞥见匐在桌面上的姑获鸟**毕露,他连忙挡在姑获鸟身前,涨红着一张脸对夕夜解释道:呃那个夕夜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被松开的姑获鸟连忙向那截腿骨里一跃,化作一缕薄烟浸入了白骨之中。
夕夜怔愕,目瞪口呆,貌似豁然开朗,惊讶道:姑姑获姑获鸟?!一脸的你他大爷的仿佛在逗我
林苏青虚拳掩唇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正色道:咳,是姑获鸟没错,但不是你
你从哪儿给她偷了一副皮囊?还怪好看的!饶是夕夜已然羞得满脸绯红,一路红透了耳朵烧到了脖子根,但他自己似乎毫无察觉。
只见他一双眸子格外闪亮,惊讶得嘴都合不上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来,蹲在桌子边上,只是一双手搭在桌沿,惊奇的盯着那一截堪堪比普通笔杆粗长一点的腿骨,俄尔起身冲林苏青道:难怪你要留着那截骨头!
一双眸子瞪得浑圆,熠熠生辉。
夕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冷静,你听我说
原来是这个用途!夕夜只顾着新奇只顾着惊讶,小青青!平日里看不出来啊!聪明人果然不一样!居然还能这样玩!难怪姑获鸟越来越少见了!怕都是被如你这般的聪明人捉去了!
不是夕夜你先听我
你快说说,那副皮囊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夕夜只顾着自己兴奋,他凑到林苏青跟前好奇得不得了,我明明记得那是个老妖婆啊!而且还凶得不得了!那可是个比熊瞎子还凶的老妖婆啊!哇!
林苏青见劝他冷静,实在劝不住,于是破釜沉舟道:瞧你这般激动,你也想要吗?
唔不!夕夜脸登时愈发红透了,我不要。
将他羞住了,终于安静了几分。
为何不要?
干脆更加羞一羞他,好叫他平静来听一听解释。
而夕夜过分紧张,哪能听出来林苏青言下之意是在故意打趣他,便见他昂首挺胸理直气壮道:不行!修行最贵童阳身,一千岁以前一点阳元也不能泄!
林苏青被他一句话气得眼前发黑,无奈头顶,却又无可奈何,夕夜啊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不过是个巧合
巧合?
嗯,巧合。林苏青见夕夜此时还算听得进去话,连忙抓住机会解释,我之所以留那截腿骨,本意是要做法器,另外是想问一些问题。
哇!问什么问题要一边问一边阴阳和合修啊?!夕夜一派天真,似是虚心求解。
?!林苏青如遭雷劈,什么阴阳和合修,我只是问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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