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说笑戛然而止,突然的转变令狗子与夏获鸟为之一震,乍然的惊呼更是令他们开始担忧。
怎么了?
在他们的疑惑之中,林苏青调转云头朝着另一个方向急急赶去,正容亢色道:当初布下的阵法和机关,任谁进出我都会立刻感应到。即使是我自己进出,我也会有所感应。可是方才我的其中一个分身在阵眼上进行检验以后,检验的结果是阵眼没有异样,但是我却没有任何感应。
狗子也连忙驾着云头追着林苏青,它扬着眉意外道:你的意思是说,阵眼其实遭受过破坏?但是普通的检验方式没有检查出来??
分身出入时我没有感应,不是被破坏也肯定被动了手脚,我知道是哪边,我们速去那边一看究竟。
一路上林苏青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行路极快,耳旁只有簌簌的风声。他很担忧,也很好奇,甚至有些紧张,来者动了阵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鹿吴乡,甚至有可能此时正居住在村落中的某个角落。也难怪他们明明已经在暗处了,却仍然被动,这是又被摆在了明处了。可是究竟是谁呢,明明已经发现了他,却没有尽快通知天界,也没有尽快将他除掉。甚至没有别的哪界来找他,那说明发现他并潜入暗中的来者,并未通知任何哪界,那么他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不可能只是为了蛊雕的灵珠吧?仅仅为了灵珠的话,那又为何要提起夕夜?还知道夕夜与我们失散了?
狗子,那飓风提起夕夜时,说的是‘失踪已久’对不对?
‘失踪已久’对啊,他问你是不是记得失踪的夕夜。
那就说明三清墟的混乱当夜,夕夜与我们失散时,他就知道了。从那时起他就在暗中跟着我们了。
狗子耳朵向后一撇,难以置信道:我们居然没有任何察觉?它不能理解的看向夏获鸟,问道:你也没有任何察觉吗?
夏获鸟亦是一脸惊怔:没有啊!蓦然她眉头紧皱,不对不对,这其中有哪里不对。我想想她回忆着,不安着,道:不管来的是谁,若是早在暗中跟踪的话,那也应该只是跟着你们,最初的时候肯定是不知道我的行踪的。那么,就得从我抵达小木屋之前推起。
林苏青思前想后道:我许久前便都是以分身示人,在与夕夜失散那夜,我是‘死’了的。那时候除了二太子与那位不所不知的神尊之外,应该没有谁知悉当时的我不过是具分身。
那就很有可能是跟着我的?狗子诧然道,可是不对呀,跟着我干什么呢?
会不会是因为林苏青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了,但是他不相信,认为只要跟着你就一定能找到真正的林苏青?夏获鸟的目光投向林苏青,问他道:你有没有线索?可能是谁?
林苏青长吁了一口气,以缓解心中的沉重,叹道:我猜不到是谁。
那你的真身会不会被发现了?
应该没有。这个问题林苏青倒是很确定,倘若已经发现了我的真身,那不该是来与我这个分身带话。
实在是令人喘不过气来,还以为隐姓埋名能得到暂时的安宁,哪里料想这安宁才不过区区几年的时间,麻烦就又找上门来了。只愿千万不要耽误二太子苏醒。
见林苏青凝重,他们便也不再问下去,夏获鸟只道:林苏青,你的一生注定不会顺利,但你也不可就此放弃。多少人拼尽全力都只为了你能活着,你活着只是代表着他们的付出达成了他们想要的结果,而你要活得出色活得更好,才是对他们付出的回报。
因为一旦放弃,那么所有的问题所有的困难就全都不存在了,好怕他就此放弃。狗子也是心事重重的望向林苏青,真的,只要他一死,也许一切就都恢复原样了。就连二太子也是,祸患不在,先祖也就没有复苏的必要,不过是二太子的一次涅槃罢了。
林苏青受着他们各怀心事的目光,一言不发,蓦然冷声道:到了,就是这里。
这一处的阵眼是在一座房屋底下,因为整个阵法结合了本地的固有元素,所以这座房屋本身实际上也正是阵眼本身。
这一座普普通通的泥瓦房,以结实的粗木做框架,以黄土所砌,他扫视四周无人经过,便轻手轻脚的落在房屋的顶上,小心翼翼地揭开一片青瓦向屋内窥看,见此间屋内无人,又换一方窥看,得知此处一个人也没有时,他才下了屋顶落入院中,脚才刚一沾地,便急忙再去检查那个先前被其他分身检查过的阵眼。
他凝聚大量灵力于掌心,将掌心轻轻贴于地面,全神贯注地去感应着地下阵眼,阵眼没有任何变动,不曾遭受破坏。
可是为何他没有半点感应呢?他抬首看着狗子与夏获鸟,这时的狗子已经从这个阵眼的四面八方来来回回的路过无数次了,它故意反反复复的进进出出,见林苏青看它,它才停下问他:怎么样?
林苏青摇了摇头。
你等着。狗子一溜烟冲入深林之中,转眼捉来一只五百年修为的黄大仙,黄大仙迫于压力,怂眉耷眼的垂着尾巴如狗子方才那样来来回回的进出试探,狗子见林苏青锁眉不展,便冲那黄大仙一挥手撵走了它。
阵眼完好吗?
林苏青点点头:阵眼如初,没有任何毁坏,而且没有被任何冒犯。这时林苏青眉头一紧,突然又有新发现。
我方才察觉到另有几处也失去了感应,我的分身返回去查验后,发现同这里的情况一致。
狗子诧然不已:也就是说压根就没有动过阵眼?
甚至可以理解为他在进入之前就知道此处有阵眼,做了预先准备,所以阵眼连冒犯的迹象也没有。
在四周巡视了几圈的夏获鸟落脚道:难道真的是一开始就跟着我们进来的?
狗子噘嘴道:就算一早就跟着咱们,那在阵法炼成之后,林苏青也该是能感应到啊。谁家请了只保家仙他都知道,何况能驱使那飓风的大来头?何况此处的阵眼失去了感应,已经足以证明不是一早就跟着咱们来的。
可是以土地和当地固有的元素炼成的阵,可谓牵一发动全身,他不可能只对这一个阵眼改动就能在阵内出入于无形啊。
所以他没有动任何阵眼,也没有动我的阵法。可是既然什么也动,那为何我会失去反应呢,而且是对旁的一切正常,偏偏只对他失去感应林苏青愁眉紧锁,委实想不通,到底是怎样办到的
啊我想起来一个事儿!狗子乍然大叫,惊了他们一个激灵,那五只小崽子的领结里不是揣着我的毛发吗!它们遇险我该是有感应的,我也没有感应!它们都这么些天没有回来,不可能是自己跑了啊?迷路这么久更不可能呀!那不就是遇险了吗?我也没有感应!
夏获鸟连忙道:对了,它们身上还各自都揣着一道敕邪令!试问谁能受得住敕邪令?那就很有可能是被偷袭的,它们根本来不及使出敕邪令。不过符令是由你亲手绘制的,符令若是生效你肯定能感应出方位。敕邪令是无可攻克的,只能说明敕邪令没有发动。而袭击它们的若是对它们发出了致命的攻击,敕邪令会自行发动击退。是不是可以确认小崽子们目前没有没有性命危险?
狗子大呼:那都是后话,重点是!我也没有任何感应呐!按理说它们揣着我施过术法的毛发,我应该能感应出它们的方位的!它不禁懊恼,唉呀!我怎么早没想起来这个!
有没有可能小崽子的失踪也与那飓风有关系?林苏青揣测道。
啾啾啾啾突然飞来一只傀儡小鸟,以自身为笔,在林苏青面前凌空画字,只见透着青白色的灵力在横撇竖捺之中显出几枚字来——打鸟。
打鸟?狗子歪着脑袋,匪夷所思,什么打鸟?打什么鸟?
林苏青的神情俨然不对劲,急道:有人攻击蛊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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