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八章五年之后
五年之后,又是一年中秋佳节。
与凤溪国王京人山人海的大街小巷相比,今夜的皇宫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冷清。
皇宫里已经有五年未曾办过中秋节宴了,甚至于那些大臣只匆匆上过早朝便被监国的太后连蒙带轰地赶了出去。
天边日头隐落山林,巍峨的王城之中缓缓地起了一阵凉风。然也正是此时,从位于皇宫中心地带的御书房内,却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喝。
“怎么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这让我如何放心得下将这江山交给你!”
一双修长的手推开紧闭着的房门,做一身女官打扮的青画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动作熟稔地将散落在地上几本的奏章给捡了起来。
她慢慢抬起眸子,眼前是一面巨大的堆满了奏章的实木书桌,而坐在书桌后面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矮的那个身着明黄色的天子龙袍,高的那个却是一身简约大气的素色长裙,正是当今凤溪国中最尊贵的两个人,太后官七画与当今天子萧瑾之。
缓缓地将手中那一叠奏章放置在桌面上,青画瞥见那萧瑾之那隐隐闪着泪光的双眼,心中陡然一酸对着官七画下意识地开口道。
“娘娘,殿下他还只是个孩子,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是厉害了。”
是啊,旁人都说神童七岁吟诗,九岁作文,可哪有谁会如她这小主子这般,明明才刚满五岁,便已经被逼着坐在此处看着这些事关国家大事的公文。
然即便被自己的母亲骂不成器,那孩子却依旧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手上捏着毛笔认认真真地学习该如何批注奏折。
他的身上哪里还看的出来一丝这个年纪孩童的天真,连稚嫩的眉眼也渐渐地有了当年先帝的凌厉。
而闻她此言,脸上犹残留着薄怒的官七画抬起头来,对着青画轻叹了一口气。
“孩子他才出生三个月,便已是天下人仰望的凤溪国天子。若不付出比旁人更多的努力,天下人又该如何信服于他!”
见官七画说起小主子出生这回事,青画便不自觉地想起五年前的情形来。
明明那已经是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可每每念起,她却只觉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五年前,好像也是如今这个时候,当初的萧辰云陛下为了给娘娘解蛊带着临风与叶陵夜闯长生殿。可谁也没有料到,明明罪魁离恨天都死了,陛下却还是在长生殿中遇到了意外。
据后来的叶陵临风所言,先帝是被离恨天设于密室中的机关所困,最后无法及时逃脱才被埋在了倒塌的宫殿之下。
而闻此噩耗,本就情绪不稳的娘娘毫无意外地便早产了。
历经了将近一天一夜的阵痛,她才终于在第二日日落之前诞下了小主子萧瑾之。
而待她从生完孩子的痛楚中清醒过来,甚至于连看小主子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竟又拖着虚弱的身体不顾阻拦地去往了长生殿。
只见那昔日里巍峨肃穆的长生殿如今已是一片废墟,她拨开众人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如同魔怔一般跪下便开始徒手挖那废墟。
她阻拦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娘娘那纤纤五指都被粗粝的沙石磨得流出了鲜血。她直直将自己折磨到昏迷过去,才总算停止了这自虐般的行为。
而后来,后来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没人知道娘娘是如何从失去先帝的阴影里走出来的,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她。就这般过了几日,等她再出来就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不再如之前那般的寻死觅活想要随先帝而去,也不再疯了一样地去挖那堆小山一般的废墟,她终于第一次抱起了襁褓之中的小皇子。
从那一刻青画便明白,小皇子萧瑾之也许正是娘娘对这世间最后的眷念。
为了小皇子,娘娘终于放弃了随先帝而去的执念,在她们的扶持下带着小皇子返回凤溪京城。
时间又过了三年,在这三年内,官七画一直压着先帝的死讯不愿公开,大约依旧是期盼着有朝一日他还会回来吧!
而三年之后,群臣们终于按捺不住,联名上书要求她立君。
理由是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
娘娘虽不怕这些朝臣的口诛笔伐,可到底不愿看到先帝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又因此动荡。这才自立为太后,将才三岁的小皇子扶上皇位,成为了凤溪国国史中最年少的一位天子。
可自那之后她的性情也渐渐地变了,那双眸子中没了以往的期许,余下的便是心如死灰的衰败。
而那样如行尸走肉般的她,青画每每看到,都只觉心若刀绞。
当她还沉浸在以往的回忆中时,这厢的官七画却已然开口了。
“罢了,你说得对,他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官七画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失望,浓烈的惆怅,她看了一眼依旧乖巧地坐在自己身边的萧瑾之,抬头对着青画道。
“今日是中秋,你也不必一直守在这里了。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看看,我怕过些日子临风受不了就要来我这告状了!”
说起临风,青画眼中的悲伤才慢慢地被一丝淡淡的幸福所代替。
也是在先帝去后的第三年,她与临风终于在太后官七画的赐婚下成家了。
她和临风与主子和先帝不同,虽然他们的爱情并不那样的轰轰烈烈,可平淡也有平淡的幸福。就像如今这般,他管皇城的安危,而她则继续做娘娘面前随侍的女官。他与她都如此默契地循着先帝的遗愿,默默地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娘娘与小主子。
不过,与官七画一样,如今的她也是一对双胞胎的娘亲了。虽然她也很想在宫中陪着官七画与小主子度过中秋,但在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里她心底深处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有所想念的。
还不等她开口,官七画便瞧见了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犹豫。
慢慢地扶着桌沿站了起来,官七画挥了挥衣袖。
“没事的,你回去吧!我今日,想带瑾之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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