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一氓拉着祁心怡尾随来到一层,躲到窗户后面,透过窗棂孔洞向外看,只听那个叫黃子莺的老妇人伤感地说到:“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师兄多保重。”
那个在阁楼上大发脾气的老头徐进庭依旧没说话,却很恭敬地抱拳作揖,那个叫曹师兄的老头一抱拳说了一句“师妹师弟多保重,后会有期”,人猛地向外斜纵出去,倏忽已是数丈,却在片刻之后,又倏忽之间返回,眼睛紧紧盯着史一氓拴在楼下的马“噫”了一声,扭头向四周望着。
那个叫黃子莺的老妇人脸上忽现喜色,以为去而复返,急急问到:“师兄这是不走了吗”
那个叫徐进庭的老头的脸色却变得越发难看,冷冷地看着,没想到,那个叫曹师兄的老头似乎没听到老妇人的话,气沉丹田,大声喊到:“这是谁的马请主人出来一会。”声音高亢嘹亮,与先前有气无力的声音简直判若两人。
史一氓从滕王阁内窜出,大声应到:“我在这里,不知道我的马怎么惹到前辈了”话音未落人已站到了那个叫曹师兄的老头的面前,史一氓抬头看去,突然“啊”的一声呆在了原地,那个叫曹师兄的老头也是一脸愕然地指着史一氓,片刻之后突然“哈哈”大笑,笑罢问到:“怎么会是你呀这马还值五十两银子吧”
史一氓一抱拳,笑着说到:“感谢前辈馈赠宝马良驹,实是物超所值。”此时那匹瘦马已经膘肥体壮,神骏无比,见到原来的主人,兴奋得四蹄乱踏,摇头晃脑。
那个叫曹师兄的老头爱惜地抚摸着马头,冲史一氓说到:“宝马赠英雄,跟着英雄,这马也算不埋没身份,跟着兄弟你是它的福气,瞧这一身的膘。”说着话上下打量着马身,一脸的高兴。
史一氓见状“哈哈”一笑,道:“前辈如果喜欢牵回就是,物归原主,不过,确是一匹良驹。”
那个叫曹师兄的老头也“哈哈”大笑,全没了萎靡不振之色,顿生英雄气概,他大声说到:“大丈夫言出如鼎,岂可反悔我即送你,这马就是你的。”说着话,随手把马缰甩给史一氓,说到:“我叫曹云峰,你叫什么名字”
猛听得曹云峰的名字,史一氓突然愣在了原地,他曾听师父说过,曾经收过三个徒弟,他清楚地记得大徒弟就叫曹云峰,这一惊着实让史一氓目瞪口呆,他呆愣愣地看着曹云峰,曹云峰笑着问到:“小英雄怎么了是老朽唐突了我只想知道我的宝马赠与了何人,别无他意。”
史一氓这才从错愕中醒来,问到:“敢问前辈师承何门”
曹云峰忽然一愣,他绝没想到眼前这个后生会问他师承,这个话题是他一辈子的纠结,他虽被逐出师门,但师父并未告示江湖,他也深以师门为荣,但若说坦然说出,终究又被逐出师门,他一时犹豫不绝,史一氓却一定要知道答案,立即追问了一句,“前辈可是师承关外怪杰”
曹云峰忽然双膝跪倒在地上,冲北方连磕三个响头,站起来低声说到:“是,曾经拜关外怪杰储还山为师。”脸色羞惭,无地自容,却又坦坦荡荡。
史一氓心头大奇,忙又问道:“你可是长白三枭的老大吗因为违反门规,师兄妹三人均被逐出师门”
曹云峰越发感到惊奇,长白三枭已经绝迹江湖十余年了,连他自己都有些淡忘了,居然眼前这个年轻人能知道得这么详细,况且,他一辈子以被逐出师门为羞耻,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毫不避讳,不由仔细打量史一氓,突然记起,在滕王阁楼上,他曾经听那个叫黃子莺的老妇人说过师父收了一个关门弟子,而史一氓的口音又是东北味道,不由脱口问到:“你是东北的”
史一氓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站在旁边的老头和老妇人,若有所思,心中忽然一酸,眼泪扑籁籁滳了下来,低头答到:“是,我从长白山来,是关外怪杰的关门弟子。”
曹云峰见状,顿时张大了嘴巴愣在当场,片刻之后,不由前后左右打量着史一氓,突然狠狠地说到:“你的师父也是关外怪杰请问你那三个师兄师姐叫什么名字因为什么被逐出师门关外怪杰原是哪里人氏居住长白山哪里如有一项说的不准,你的命我就收了。”说完话冲旁边的老头老太一招手,老头老太迅疾来到近前。
史一氓擦去眼泪笑着一拱手,说到:“师兄师姐,恕师弟无礼了,我正是师父的关门弟子,我叫史一氓,我八岁入门拜师,入门十年,师父仙逝,遂离山随家父闯荡江湖,细算不到两年,我大师哥叫曹云峰,二师哥叫徐进,三师姐叫黃子莹,江湖人称长白三枭,因为什么被逐出师门我怕说出来,师兄师姐的脸上下不来,我先说师父吧,师父关外怪杰储还山其实原本是浙江杭州人,生在运河边上,为什么要离开江南去东北,师父没说过,师兄师姐如果知道告诉告诉我,师父生前住在长白山最高峰天池峰顶的鹰嘴崖,那里长年积雪不化。至于你们因为什么离开师门的,其实,你们在阁楼顶时都说出来了,具体细节我就不用说了,都已是陈年往事,过眼云烟,师兄师姐这回信了吗”
那介叫黃子莺的老太猛见到史一氓,认出就是那天中午在家里打尖的年青人,心中暗暗惊喜,却没想到一瞬间又变成了自己的小师弟,这份惊喜更加浓烈,全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于是冲史一氓一抱拳,说到:“师弟,咱们可是真有缘分哪,老天爷就是开眼,那天让你到俺家去打尖,早知道是师弟上门,咋着也得炒几个好菜招呼你呀。”
史一氓急忙整整衣襟,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冲黃子莹作了一个揖,叫了一声“师姐”,黃子莹高兴得手舞足蹈,慌忙迎上前来搀扶,史一氓站起来,冲曹云峰跪倒作揖,叫了一声“大师哥”,曹云峰喜滋滋地上前扶起史一氓,用手拍了拍史一氓的肩膀,史一氓转身看着徐进庭,扭头问黃子莹,道:“我听师父说我的二师哥叫徐进,可是师姐在滕王阁上喊的却是徐进庭,不知为何”
黃子莹“哈哈”笑了起来,大声说到:“啊,师弟,是这么回事,当年我们离开长白山就一路往南来了,当年,师父给我们吃了一种药,是师父自己配的,服用一个月后,肚肠寸断而死,我们走的时候师父明告诉我们了,说如果一个月之内有人救我们,就算我们命大,既往不咎,但绝不可再踏入长白山一步,如果没人救我们,那是命运不济,自结孽缘,死不足惜。幸好我们遇到了性空方丈,他领我们去了广西灵山天风谷,找到了擅长解毒疗伤的灵山派掌门人韦清秋,这才活了下来,不过,我们也因此留下了残疾,二师哥背驼了,我呢不能生育,嗓子也都沙哑了,回来后,我们隐姓埋名,都改了名字,你二师哥改叫徐进庭,我改叫黃英,他千真万确是你的二师哥。”
史一氓本想开几句玩笑,又怕二师哥脸面上挂不住,于是笑了笑说到:“师父临终时再三叮嘱小弟,让我务必找到你们,让我亲口告诉你们,师父当年一时生气,想惩罚惩罚你们,并没有想把你们真正逐出师门,你们如今还是他老人家的弟子,你们先拜过师父吧。”
史一氓说完,解下背后的包裹,取出一只墨玉扳指和一本剑谱,右手平托在空中,曹云峰、徐进和黃子莺见是师父的信物,顿时一起跪倒,大叫“师父”磕了三个响头,遂号啕大哭。
史一氓收起扳指和剑谱,说到:“师父一生视功名如粪土,视名利如清风,临终时叮嘱你们一定不要作朝廷鹰犬,不能作匪寇,更不能加入邪派孽帮,要走江湖正道,重信重义,你们好自为之吧。”
曹云峰虽然对史一氓并不信服,史一氓年纪轻轻,论功力论修为均不够上乘,可是,师父的扳指和剑谱俱在史一氓之手,显见师父已将掌门人之位传于史一氓,自然也把平生绝学夜行剑和心意古拳法也传给了史一氓,夜行剑尚有剑谱可循,心意古拳却是师父兼取民间拳术精妙招式自创的一套拳法,没有拳谱,口传身授,史一氓虽年轻,假以时日必成高手,况自己已近花甲,能重归师门,认祖归宗,夫复何求当下,拉着徐进和黃子莹一起倾身硊倒。
史一氓不明所以,急忙伸手相扶,曹云峰道:“墨玉扳指即是本门唯一掌门信物,师父既然把墨玉扳指传了史师弟,史师弟自然是本派掌门人,请接受一拜。”说罢三人一起磕了头,行了拜见掌门之礼。
史一氓诚惶诚恐,急忙推辞道:“师父只是把扳指给了我,我是替师父保管的,我何德何能敢做本派掌门还是由大师哥掌管扳指吧。”
曹云峰正色说到:“师弟此言差矣,二十年前,我违逆师命,已是愧悔不已,承蒙师父不弃重归师门,焉能重蹈覆辙师父把扳指交给师弟,就是让师弟秉承衣钵,你这是让我再次违抗师命,置师兄我于不仁不义了。”
史一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说到:“那这样吧,谁都不提掌门之事,咱们师兄师姐师弟相称,凡属师门之事一起商量办,不过,师父的遗训要遵守,如违师命,到时小弟必执行门规,师兄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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