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你是来帮孔雀门的,你怎么帮”
“你一个问题能不能别重复问,很烦的啊。”
“哼。”孔壬干脆把林坎撇到一边,以这人的本事,要对孔雀门怎么样根本用不着拐弯抹角,他走到昏倒在地的孔旬身前,蹲下将他摇醒,“出事了,别睡了。”
“呃……”孔旬在孔壬的摇晃呼喝下费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摇晃着起身,抚额定神看了看眼前,只觉得头晕得厉害。
林坎朝孔旬的脑袋一弹指。
孔旬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乒”的一声,昏沉如同玻璃般破碎四散,头脑一凉,不适感烟消云散,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是……”孔旬认出了眼前微笑的林坎,“早上那位。”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我叫林坎,是来帮你们的。”林坎摆摆手,“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不过也不是没有补救措施。”
孔旬看了看会场的惨状,道:“林坎……侠士,你在一地未寒的尸体中央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很可疑吗”
林坎闻言,微笑着的脸沉了下来,顿了一顿之后点了点头:“这个时机确实不太好,但是有的时候事情不得不赶快,我也没有想到魔道动作如此迅速,否则这次流血也不会发生。”
孔壬默默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林坎动作表情上的每一个细节。
“事情已经发生了。”孔旬叹息,“林侠士既然来了,想必没打算不聊就走吧”
“确实。”
“那请随我来,发生了这种事情,和林侠士的交谈只能放第二位了。”
“也不急于这一两个时辰。”林坎笑笑,“正巧我还有点事情要办,待天黑时我再来拜访。”
“……也好,侠士请便。”孔旬摊手示意送客。
林坎微微点头回礼,将袖一挥,径化清风而去。
场上只剩下孔壬孔旬两人,默然片刻,孔旬转身就走。
“我劝你小心点,那个林坎来路不明,而且城府很深,你贸然与他合作,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孔旬站住了。
“现在,大半个江湖在孔雀门的地盘上遭了灾,就算无关我等本意,也很难推脱干净。”
“况且他明显有备而来,不管是敌是友,不看看他的手段,怎知如何应对”
“更何况,这件事,孔雀门没法自力解决,不得不借外力。”
孔壬眼角一跳。
“真可怜,自己本事不够,就只能指望别人啊。”耳边回响着这句话。
不爽,真不爽,但是无力反驳。孔壬双拳紧攥,狠狠咬牙。
“对了。”孔壬突然发现孔旬正直视着自己。
“多谢。”
“哈”孔壬一愣,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尽管很快就回过神意识到是什么意思,但孔壬还是觉得自己听错了。
“老人家时日无多,你去陪着他吧。”孔旬将视线从孔壬疑惑的脸上移开,转过身再度迈开步伐,离开了会场。
孔壬孤零零站在充斥着血腥味的会场中央,本来是有话要问孔旬的,但被林坎一打断,就再也没能开口。
自己不应该是很想知道答案的吗就算被人打断过,开口的机会也不少,为什么宁肯呆站着也不开口呢
在害怕吗害怕知道那个答案,害怕那个答案会打破自己一成不变的视角,害怕那个答案会冲垮自己脚下已经开始摇晃的立场。
真头痛。
“或许……真的
该去老人家那里求点门路了。”
会场上只剩一地的未醒之人,他们有的不久就会醒来,有的再也不会醒来。
雪白的地,漆黑的天,无限延伸的苍茫世界之中心,有两道微不足道的人影。
半身覆盖着诡异的黑色角质贴身甲胄的邓先,冷漠的俯视着眼前正在褪色的黑影。
不太准确,与其说是黑影褪色,不如说是覆盖在某个“东西”上的黑色正在消退,那个“东西”正在露出真身。
是邓先,一个身穿白色战袍的“邓先”,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想要支撑起身体,但沉重的膝盖告诉他半跪着就已经是现在的极限了。
“为什么……明明是我的‘分量’更大!”白邓先咬牙切齿,额角爆出青筋。
“那说明你还不知道自己的斤两。”黑邓先手中现出骨刀,他的下半身覆满了那种诡异的黑色甲胄,此刻他的脚看起来颇像某些魔兽的后爪,“永别了。”
“慢着!”当刀高高扬起时,白邓先大喊道,“你杀了我,就不怕自己也一起死吗”
“不怕,你能从体内完全分离出去,说明有你没你都一样。”黑邓先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说话间刀已经停顿在了弧线的顶点,不用多想,仅仅一眨眼后这柄狰狞的骨刀必然会毫不犹豫的挥下。
“但我毕竟是这具身体的二魂六魄!只靠你这一魂一魄是支撑不了这具身体的!”白邓先拼命吼着,“我之前再怎么与身体分离,毕竟还是没有消失!还是和这具身体存在着一定的联系!而你杀了我,这联系就真的彻底断了!到时候会怎样你能保证吗”
“不能,但我可以跟你赌一把。”黑邓先的嘴角微微扬起,嘲笑着眼前不堪的对手,“若真如你所说,至少你不亏。”
“就没有共存的方法吗我跟你可以……”
话未完,一闪。
白邓先的头颅,连带着半边肩膀,一齐幻化为青烟,缓缓升上天际,而其他的部分,被黑邓先脚下扩散出的血色光池整个吞没,随着光池一齐隐入黑邓先的影子中。
“哼……你真是一点都不了解我啊,我可不喜欢受人威胁。无论你想说什么,一个意图消灭我的敌对者嘴里说出来的东西,对我而言是没有价值的。”
背后传来不和谐的沉重步伐。
“原来是这样吗你察觉到这个身体已经不再只属于你我,察觉到我的背后出现了你所不知道的‘异物’,才会准备不全便匆忙前来挑战吗”黑邓先转过身去,视线在转了近半周后,停顿在了他口中的“异物”上。
呲!
刺耳的杂音一瞬而逝。
“异物”在说话,虽然传达的方式邓先无法理解,但是,不知为何内容总是能准确清晰地烙进自己的意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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