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封魔录》二十五、偷龙转凤?幽骑夺路

    虽然费了些周折,鲜于燕总算是顺利进入了府衙。

    府内的亲卫,分成了两批用饭。那些沙陀人是广平王的亲信卫队,排在了第一轮。

    鲜于燕边给士兵们打饭,边借着起身的空档打量着,果然被他发现一个身材样貌与自己极为相似的沙陀人。

    他假装粗鲁,用手在裤腰里挠弄了一番,被个军官看见了,骂骂咧咧训斥了一顿。他赶忙陪起一副笑脸,含含糊糊的混了过去。

    终于轮到那个被选中的沙陀人来,鲜于燕故作惊讶的大笑两声,用一种极少流传的语言与那人搭讪起来。

    他们说的是沙陀语,沙陀部虽然属于西突厥的别部,却也有自己的语言。随着大唐在西域百年来的经营,诸胡渐渐同化,能说这些语言的人,越来越少了。

    鲜于燕,粗犷的很,不像治学的人,但却精通许多的胡语,也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学会的。

    那沙陀人一听,也分外的高兴的,顾不得饭菜,先同鲜于燕用力的,抱了三抱。这是沙陀人的礼仪。

    鲜于燕给他额外添了两勺肉块,多拿了两个馒头,沙陀人看得明白,十分的开心,不住的拍打鲜于燕的肩膀,示意自己明白他对自己的心意。

    他乡遇故知的情分,令大家都十分感动,甚至没有人挑剔鲜于燕的偏心。更没有谁发现鲜于燕的手指,轻轻的抽搐了一下,一点白色的粉末便落进了那个沙陀人的汤碗里。

    两个人又用沙陀语客套了几句,问了姓名,那沙陀人才端起碗筷走了,边走边回头,与鲜于燕不停的摆手示意。

    白色的粉末,是一种慢性的泻药。

    约莫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府衙内的守军都打完了饭,鲜于燕忽然一捂肚子,哎呀哎呀的叫起来,吵吵着要上茅房,还听见他肚子里咕隆咕隆,如擂鼓一般。当真是闹的厉害。

    几个同来的伙夫,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见他和王爷的亲兵卫队,都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十分熟络。也不好说他什么,由着他去了。

    因为刚刚打过饭菜,府内的守军见他脸熟,满不在乎的给他指了指茅房的位置,让他赶紧办完事,早点出来!

    鲜于燕溜进茅房里一看,方才的沙陀兵果然已在里面,脸红脖子粗的蹲在那里,嘴里哼哼唧唧的,骂着脏话。

    这泻药,来的慢,一经发作就要持续很久。此刻,那沙陀人估计都拉虚脱了。

    鲜于燕,小跑着过来,作势就蹲下去,中途身形一转,忽地一伸手,以掌做刀,削在了沙陀人的后颈子上。

    鲜于燕和他互换了衣服,又摸出一把面团和猪油,用了些简单的易容手段,换了容貌。

    末了,又给矮胖的沙陀人,吃了颗醉生梦死丹。这丹药,是用酿酒时沉积十年以上的酒糟提炼而成,吃上一颗,不睡个三天三夜,是醒不来的。比蒙汗药都管用。

    鲜于燕把沙陀人背出来,丢到伙夫送饭的车上,嘱咐他们说是,吃坏了肠胃,拉虚脱了,要他们找城北,靠城墙根儿下的一个张姓大夫诊治。

    鲜于燕怕他们误事,又连哄带吓的,吵吵一阵,看他们真信了。自己才回到沙陀人的岗位上,顺利顶替了他的位置。

    要说他怎么知道城北张大夫那都是鲜于燕事先安排的金吾卫的弟兄,怕有什么事端需要接应,刚巧用在这事上了。

    他不是滥杀的人,是才费了这许多心思。

    站了一会,轮到鲜于燕这班人休息。府衙后身,有一个巨大的后花园,便做了这帮武夫的宿营地。

    再接班,要等到子时,鲜于燕躺在地铺上,寻思着郭暧那小子应该没啥事,看众人睡着,又重新整了整妆容,踏实睡去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值夜的卫兵也稍作休息后,广平王才开始集结军队,准备开拔。当然,这些杂事,是由他手下的副将指挥的。

    府衙门前的大街上,广平王和李嗣业又寒暄了几句,互道珍重。才各自上马,南北而去。

    广平王本来就有爱才爱将的美名,战乱时节,对这些为国奔波的将军,更是十分的尊重。

    鲜于燕所在的百人队是广平王的近卫,一路千人队头前开路,他们负责守护在广平王前后。

    贺兰寿也带着他的二十号人马贴了上来。

    虽然他的出现,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毕竟是父皇心腹大臣的人马,又口称是来保护自己的安全。广平王不再多说什么,默许他们跟在沙陀卫队一侧。

    一夜没见郭暧了,鲜于燕心里多少有点犯嘀咕。毕竟,郭暧是自己招来的,眼下为了这边令诚,早死了大几十号人了。那些白带子,不知道会不会去而复返。

    想想,怪担忧的。郭暧聪明伶俐,毕竟江湖经验少!因此,鲜于燕骑在马上,却不停的借着马匹颠簸的劲头儿,来回的张望,希望在那些太监堆里认出他来。

    察事厅子的一群小太监,个个唇红齿白,涂脂抹粉的,骑着高头大马,一派的威风得意。

    鲜于燕看了一圈,没一个认识的。莫不是这小子的易容术高超到如此地步。鲜于燕心里又一阵嘀咕,索性放开了胸怀,不再理会。全神贯注,看着广平王后面的那辆车子。

    车子一旁,是独孤欢在守着,两侧也加派了他带来的人手。

    贺兰寿带着人不紧不慢的跟着,眼睛不住的往车里瞟,一副要看穿那车子的架势,看来,他昨天并没有机会看到车里,到底是不是边令诚。

    晋州,东临雷霍,西控河汾,南通秦蜀,北达幽并。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

    此地,四面环山。东边,由北向南是太岳山、中条山,西边是吕梁山。西南边,一条狭长的河谷地带,连接着长安所在的泾渭平原。

    沿途一带,已经渐渐远离了安禄山叛军的势力范围。

    只是,没了李嗣业的一万兵马,走在山间谷地,广平王手下的几名郎将还是更加的小心谨慎起来,至于边令诚,他们是不关心的。他们关心的,是广平王的安危,和广平王的未来。

    未时一刻,广平王的队伍,顺利的渡过了汾水,进入了一道狭长的谷地,素有一线天之称。

    在晋州和长安之间,还隔着一座蒲州。蒲州在黄河的东岸,并不是绝对安全的所在。

    广平王选择这条路线,是为了迅速渡过黄河,进入泾渭平原,再连夜行军,可以在第二天的正午赶到潼关。那样,就安全了。

    这里地势险要,道路狭窄,两辆马车并行都十分困难;道路两侧尽是崇山峻岭,隐没着一道道幽深的山谷,至少还有二十里,才能渡过黄河,踏上广阔的平原地带。

    碍于山道的险峻,几名郎将纷纷驱马向前,护在了广平王身边。

    鲜于燕骑在马上,心里也是不住的打鼓,他和郭暧来晋州的路上,便经过了此地,知道这里地势的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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