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漓眼前一花,便稳稳当当地落到了地面。睁眼一看,身边竟然一人都没有了。
“白羽?”
“宣魅?”
“你们在哪里?”
叶朝漓舔舔下唇,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四下观察。
不远处的屋檐下,一个圆圆滚滚的小胖子正在低声啜泣,他低垂着脑袋,肩膀耷拉着一抽一抽的哭得正起劲儿,从叶朝漓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圆滚滚的腮帮子。
“喂,你是谁?”叶朝漓试探着唤了声,那小男孩儿果然猛然收住了哭声,泪眼朦胧的转过头来,通红的眼睛将叶朝漓给望着,倒让叶朝漓生出几分怪异感来。
然而小男孩儿的举动却是让叶朝漓大吃一惊,他迈着小短腿飞快地朝叶朝漓飞奔而来,还伴着一声哽咽的呼唤声:小叔叔!
小叔叔?
心思微动间,小男孩儿猛地穿过叶朝漓的身体,扑到她的身后。
叶朝漓茫然转过身,便见到一个男子蹲在小男孩儿的面前,正举着手中的冰糖葫芦,言笑晏晏的模样,伸手刮了刮小男孩儿的鼻头。
“阿羽,怎么了,嗯?”
这模样,分明就是年轻时候的玄炎!
叶朝漓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地看了几眼拿着冰糖葫芦便破涕为笑的小男孩儿,才哭笑不得地确认,这个“小哭包”的确就是小时候的白羽。
“啧啧……真是难以想象小时候的白羽会胖成这样一副模样,莫不是在道观食素才造就了他的纤细身材?”叶朝漓挑挑眉,自言自语道。
圃一站起身来,却发现长大的白羽正站在方才那小白羽哭泣的地方,正在发呆。
“白羽?”
白羽木讷地将视线转了过来,面上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强行扯了扯嘴角,牵起一个极其怪异的笑来。
“阿漓,我全都想起来了。”
他的声音极轻极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悄悄蹦出来的一样,转瞬便消失了。
“凤凰,你在说什么?”距离有些远,叶朝漓没能听清,眨眨眼睛又开口说道,“你看,这是你小时候的模样……咦,小白羽呢?”
叶朝漓低头,脚边已经空无一人,往前望去,便见小白羽骑在玄炎的肩头,高兴得手舞足蹈,叔侄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具是哈哈大笑起来。
小白羽手上的冰糖葫芦在阳光下反射处炫目的光彩,不知怎的,叶朝漓身后的白羽便已经泪流满面了。
而后,画面一转,年轻的玄炎正在与一个青年男子争吵,他的手边依然牵着小小的团子模样的小白羽。
“哥哥,我不管你和嫂嫂有什么抹不开情面说的话,阿羽他还小,他想要见见娘亲。”玄炎颇有些气急败坏,看着面上毫无波澜的玄珏,又道:“就算我求你了好吗?阿羽已经有三年没有见过娘亲了……”
玄珏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垂眸看向双手死死搅着衣摆的小白羽,蹲下了身,面色稍微柔和下来,轻声道:“阿羽想娘亲了吗?”
小白羽点点头,半晌后又迟疑着摇摇头,最后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小鹿一般湿漉漉温顺的眸子柔柔地看着玄珏,咬唇道:“叔叔说,娘亲也会想阿羽的,爹爹……我可以去看看娘亲么?”
玄珏抬手摸了摸小白羽的脑袋,点点头,道:“自然可以,但是阿羽,爹爹让你学习的功课可全都学会了?”
小白羽垂下了眸子,有些局促地扯了扯玄炎的衣摆。
玄炎愤愤地瞪了玄珏一眼,怒道:“阿羽才多大岁数,那些东西我现在都还搞不懂,哥哥你太过分了。”
“你搞不懂很得意么?”玄珏站起来,面色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古井无波,“阿羽就是一天天地跟着你瞎混。”
玄炎咽了口唾沫,没敢顶嘴,反倒是小白羽拖着软绵绵的嗓子替玄炎分辨道:“不是的,爹爹,叔叔有好好教导阿羽,真的!”
天真的眼眸中倒影着玄珏的面庞,其中藏着的无能为力不是当时小白羽能够看懂的,也不是当时玄炎所能看懂。
但是却被旁观的叶朝漓和白羽看懂了。
那样隐忍又悲凉的无能为力,小白羽却只听见自己父亲的鼓励,只听见父亲说“待你学成了,爹爹就让娘亲给你做一大桌子好吃的,好不好?”
画面渐渐消散,紧接着出现的画面中的人物却不再是小白羽了,而是……一个气质绝伦的白衣女子。
“这是谁?”叶朝漓歪头问白羽。
“我的娘亲……唤作珵美。”
叶朝漓没有发现,白羽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山水间,一身素白衣衫的珵美坐在画舫上,低着头正在弹奏些什么,嘴角扬起最温柔的笑意。和着柔柔的山风,清冽的湖水,泛舟湖上的珵美宛如是天地间最纯净的精灵一般,教人望而生叹。
正在叶朝漓想赞叹一番时,那画舫的挂帘突然被掀开,一个样貌平平无奇的男子含笑走了出来。
缓缓地走到珵美的身后,双手往前一圈,环住了珵美纤细的腰肢。珵美的脸上迅速腾起两朵红晕,低声娇嗔了句什么,那男子便轻轻地笑着答了句什么,两人笑着闹作一团。
叶朝漓神情微僵,僵硬着脖子动了动眼珠子,斜眼看到白羽垂在身侧的拳头已经咯咯作响了,遂闭口不言。
任谁看到自己娘亲红杏出墙的场面……嗯,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吗?
这个男子,方从画舫出来的时候,叶朝漓还以为是家中仆人呢……实在是过于其貌不扬了吧。
叶朝漓想起方才见到的玄珏,那样一个丰神俊朗的相公在家,这位仙子是有多想不通啊……
不管“仙子”有多想不通,更令叶朝漓想不通的画面出现了。
玄珏,不知何时站在草丛边,竟也这般看着不远处缱绻缠绵的画面。
一张脸,依旧是古井无波。
叶朝漓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屏住呼吸,果然那对面两人看了过来,准确地说是看到了玄珏。
画面不至于不堪入目,珵美倒是半点没有被抓到的自觉性,理理衣袍施施然站了起来,那男子也对玄珏点头示意。
“你怎么来了?”清冷的女声带着点点入骨的慵懒魅意,连声音都是人间仅有的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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