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情深之人不知几许,多情之人不知几许,薄情之人亦不知几许。
胖老头回过头,问道:“可是她已嫁为人妻。北齐皇室虽说没一个好东西,个个把伦理纲常当狗屎,却没一个是傻子,对于这位远嫁而来的竹月公主,倒从没有过过分举动。在权谋诡计多如尘的深宫高墙中,一位不得宠的皇后娘娘,却能一直稳如磐石,可不是她的手腕有多硬,而是北齐高氏皇帝的手腕更硬!所以她过得算不上凄苦,你知道我的意思,能在北齐皇宫里过得顺风顺水,是有多不容易。”
韩小桐灿烂笑道:“我知道啊!就算她是别人的妻子,也不妨碍我喜欢她啊,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结为夫妻又是另一回事。当然了,如果她过得不好,我肯定是要抢回来的,至于最后能不能抢回来,还是连宫门都没闯进去就死了,到那时候再说嘛。”
齐知秋眼神古怪道:“这不是真心话吧。你喜欢她是真的,可不管她过得好不好,只要你有足够大的拳头,肯定是要去抢的吧!”
韩小桐有些赧颜。
齐知秋继续说道:“可是接下来她的日子,恐怕就不那么好过了!”
韩小桐神色顿时紧张起来,猛地站起身,船身便随之摇晃起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韩小桐便又重新坐下来,“府君,怎么回事”
齐知秋轻叹一声,避重就轻道:“一位公主和亲,能换来十年太平,已是殊为不易。北齐想要吞掉大赵的狼子野心,即便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但明面上的和亲,仍是两国脸面,你若敢抢,不单单是北齐,就算是大赵朝廷,也会因此震怒,你那位这些年权利越来越被边缘化的兵部尚书父亲,也绝对会因此受牵连。但接下来最多两年,因为某些东西,北齐绝对会举兵南下,到时候,一位当作菩萨供着的敌国公主会有什么下场,可想而知。但同样,那个时候,犯险将竹月公主迎回国,将是千载难逢也是极其凶险的机会。”
韩小桐神色肃穆起来,“举兵南下,可信几分”
齐知秋笃定笑道:“十分,而且只多不少!”
在听到齐知秋言之凿凿的回答后,韩小桐心中又喜又悲。
齐知秋再次望向广阔江面,暗流汹涌啊!
如今他与姓顾的,以及另外两位,都成了这江中明面上的大浪,但更底下最要人命的暗流呢
都说财帛动人心,现在这个时候,根本分不清哪些是敌,哪些是友。当然,更大的可能,是举世皆敌。
胖老头轻叹一声,老老实实看自己的门儿吧,其余的,都交给林冕去头疼。
——
前天被搞掉半条命,崔流川还是在丁玲忍不住敲门喊他起床之前起床,而且精神头貌似不错。
只是今日用了近两个时辰,才到白云观。
抹去额头上的虚汗,崔流川深呼一口气,来到白云观后山院落中。
一看到让他给砸破撞碎的地板,让很有‘寄人篱下’自觉的崔流川没来由就觉得一阵赧颜,想着是不是应该拿出些银子来当作补偿。
只是念头还没落下,周身便开始充斥剑意,由浅及深,宛若从一场淅沥小雨最终变成滂沱大雨,层层叠加。
崔流川双手撑地,身躯微微颤抖,然后崔流川眼前便出现一双靴子。
吴青肩上有白鸦,手中有书卷,然后在崔流川面前蹲下,问道:“感觉怎么样”
崔流川紧咬牙关,最终吐出两个字,“很爽!”
吴青合上手中书卷,轻挑眉头,却是没有接话。
剑意陡然再加重一分。
与人对敌,浸润剑气剑意之中,尤其是倒灌于气府窍穴之中,几乎就是要命的重伤,就是搅烂气府窍穴彻底沦为废人,也不奇怪。甚至于哪怕自身气机沾染别人气机,也是一件很值得头疼的事情。
这些东西,就像是年轻时不注意天寒加衣,可能一时半会儿乃至数年都不觉得有问题,但久而久之,终会在身体内留下病根。可是一旦能熬过去,便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大好风光,就像是经历过风吹雨打的嫩枝,往往先前留下伤疤的地方会格外坚韧。
吴青之前说的对武道根基不会有半点损伤,并不是无的放矢,此时崔流川所经历的,与对阵厮杀自然是迥然不同的。但仍旧不是一件嘴上说说就能真切地付诸实施的。
崔流川一如既往地哀嚎起来。
吴青也不去理会,更像是自言自语,“为何大多江湖人多用剑无非是潇洒二字。但归根结底,大都是花架子,热血上头的年轻武夫手里没几斤几两,剑诀都掐不准,在真正经历过厮杀的剑客眼中,是花架子,可那些剑客,在江湖最顶尖一撮人眼中,又是花架子,再往上推,在剑修眼中,世俗花里胡哨的剑招,还是花架子,在万物皆可为剑的剑仙眼中呢层层往上推去,是没有个尽头的。但从江湖底层到剑道极致这条线上,有一个不变之理十分适用,而且都知晓,那便是心中有剑。可说是说,践行起来,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才会有在江湖小泥塘里摸爬滚打的小虾米,也有在剑道一途上一骑绝尘而去的天之骄
子。”
吴青站起身,“我这身剑意,可能确实不够高,但对于如今的你来说,足够!可能在将来十年百年之后,你回过头来再看,原来这个不用剑的剑修,真的很一般,但那是在你步步登高到足够高度,至少也是一位十境十一境剑修的时候,才有资格说的话。”
吴青这番言语,崔流川听得很吃力,一心二用,终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其实吴青所言,多多少少有自谦的意思,他的剑,对于剑客乃至大部分剑修来说,都到了高山仰止的地步。
但他觉得,林老头那么猛,在这个节骨眼选出的徒弟,如果仅仅是以他的剑道作为剑道尽头,那就太小瞧林老头了。
况且还有这句出自林冕之口争议颇多的箴言。
“弟子不能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
与儒家圣人那句‘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一字之差,但在味道上,却是天差地别。
可能这便是‘青出于蓝’更极端解释的一种。
今日在吴青剑气洗礼下,崔流川的表现,并不比昨天好多少,甚至略有不如,但吴青觉得没关系。
倒是崔流川,觉得自己有点不争气。
依旧是黑鹤披星戴月将几无动弹气力的崔流川送回到黄州城那座院落中。
崔流川也纳闷,其实按照他之前的设想,应该是在白云观住下,而不是每日往返。只是终归还是没问出口。
早走有准备的丁玲已经将饭食热在灶中,而且全都是最滋补的大肉。
强忍着倦意洗了个热水澡后,依旧是倒头便睡。
接下来的日子中,崔流川每日往返白云观,偶尔能遇到一位手持拂尘慈眉善目的老人,看见他便点头致意,也从未说过话。
后来从吴青口中得知,原来那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是这白云观观主陈帧,是一位开悟境修士,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因为修行道门心法,所以看上去才不到耳顺之年。但其实说来,在这个年纪才入佛四境,若无意外,应该是大道无望。
但这并不妨碍崔流川对这位观主心生好感。
院子后边,有一条清列山泉,哪怕在隆冬时节,也不曾结冰上冻,入水非但不冰凉刺骨,反而暖意融融,多有山间野物出没。
正月十五,已经能在吴青剑气下堪堪站起身的崔流川正试图向前挪步,却发现充斥在这片小天地的剑意如落潮般以极快的速度退去。崔流川脚下不稳,踉跄坐倒在地。
吴青沉声道:“跟我来,接下来,最好不要多说话。”
大口喘息的崔流川认真点头。
山泉旁一块青石之上,有位宽衣大袖的白衣女子,脱下素白靴子,一双雪白玉足,伸入泉水中。女子三千青丝以黑色丝带挽起,从后颈绕过,垂在胸前,温婉可人,此时正睁开一双好看秋水眸子紧盯着山泉底的细小石子。
崔流川在看到衣衫单薄且有一截白生生的**露在水面之上的女子时,第一个念头,竟是这样真的不冷吗
吴青怯生生道:“姐!”
女子仍是低头不语。
吴青下意识往后缩,色厉内荏道:“姐,可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姐夫硬让我来的,我最听姐的话了,姐夫的话肯定也要听嘛。”
吴丹抬起那张好看的鹅蛋脸,笑着威胁道:“再多说一个跟姓徐的有关的字眼,打死你!”
吴青也没觉得尴尬,然后就修起了闭口禅。没法儿,从小到大,就是让姐姐给揍过来的,姐姐说啥就是啥,都成习惯了,是万万不敢反驳的。
至于那声姐夫,也是习惯使然。那时候竹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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