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觉醒之路》第一百零四章 挑衅与绝望

    日轮顶着光晕，看来，今天又是个大风天气。
    齐达克和西野在信号塔下安营扎寨，他们饿了吃两口干粮，渴了和两嘴清水，白天看太阳东起西落，晚上睡在帐篷里，听呼啸的长风。
    大约沙漠里最具有代表的，除了沙子，只剩风声了。
    这里的风是尖锐的，像新手拉小提琴的声音，更像铁锹在水泥地面上拖滑过的绝响；同时，风声也是精细的，恰如那一块削尖了的木头，恰好卡住某个缝隙，令这个整体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帐篷一直是西野背着，他眺望半是晴空的天幕时，不禁好奇的询问：“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是被创造出来的吗？就连温度、湿度都能精准的控制。”
    “生态模拟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技术之一，你的关注点，有失天宫人的水准。”
    西野摇摇头，不置可否。
    “天宫人的水准，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齐达克想了想，简单的吐出这么一句话：“天宫人，是圣人也要羡慕的族群。我们是仙，千秋万载的仙！”
    静了很久，西野喃喃自语：“那仙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齐达克和西野在这里驻扎了七天，七天后，信号塔往西一公里处飘来一阵沙尘。一辆装着物资的越野车从远方行驶过来，它的车厢传出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声音传播的很远，连着车尾的尾尘，调出荒漠的野蛮风情。
    越野车很快来到信号塔下方，齐达克就站在一处醒目的位置，微笑着等待对方前来与他交谈。
    果然，那个开车的司机在看到齐达克后，立刻停下了车。
    他是个雄壮的男人，粗壮的脖子上方是颗白种人的脑袋，鼻梁上架了一副墨镜，他将脖子伸出车窗，对齐达克吹了声口哨。
    “你是什么人？怎么来到的这里？有证件牌吗？”
    齐达克摇摇头，表示：“我只是远途而来的客人，希望与你们的负责人聊聊天，说说未来的形式变化。”
    男人哈哈大笑，他因笑的太过激烈，以致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抱歉，我们的负责人忙得很，估计没空见你！”
    齐达克继续保持自己儒雅的一面，他头也不回，却对身后的西野道：“这位粗犷的男士不肯跟我们合作，没办法，动手吧！”
    话音落，西野走到齐达克的身前，这时，那位白种男人才看清齐达克身后还有个武士。
    “你...”
    他只说了个‘你’，声音很简短，像是刚刚发出某个字节的读音，一切显得仓促。
    那把钢刀划过对方的脖颈，一颗头颅在地面上滚啊滚，一腔热血尽付黄沙。
    齐达克盯着染血的钢刀看了两眼，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看看有没有机会给你弄来一把武士刀，这把钢刀，刀口钝了不少。”
    齐达克将尸体拖下车，他上了越野车，将重金属音乐关掉，调成轻柔的钢琴曲。
    “上车吧，咱们去总部找找联盟的秘书长谈一谈。”
    西野上了车，问：“我们要谈什么？”
    齐达克笑笑：“叫这个世界恢复清明的方案。”
    越野车上有自动导航系统，目的地已经输入好，就在离这个信号塔不多远的中部。
    大约往前行驶了八百米，越野车上的导航提醒道：“已到达目的地，即将下沉，请系好安全带。”
    这段语音播报重复了三遍，三遍后，自滚滚黄沙中央，一座漆黑的板台从地下升起，托着这辆越野车往地心处运行而去。
    四周原本漆黑一片，紧接着，无数探照灯亮起，就着灯光，可以看到地下深处的深不可测。
    一个数字在不停的跳跃，从‘零’变为‘-10米’，再变为‘-100米’...直到数字变为‘-7500米’才停止跳跃。
    紧随而来的失重感叫人身体先是一轻，接着一重，仿佛五脏六腑被重创了一般，整个人不知不觉间流了一身冷汗。
    “这技术，太落后。这点距离，重力势能的冲击力都无法克服，太失败。”
    齐达克瞄了一眼西野，他提醒他：“这是游戏，落后的世界需要这么显示才显得真实，游戏玩家来到这里，是为了身临其境的体验，而不是来享福的。”
    两人解开安全带，走下车厢，立刻有一队穿着黄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其中的几人朝后车厢去点查物资，为首的那人朝着齐达克走过来。
    “请出示您的相关证件。”
    齐达克耸耸肩：“我没有。”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这个答案，他先是愣住了，紧接着，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了一句：“您刚刚说了什么？”
    齐达克微笑着解释：“这辆车的运载司机已经被我杀了，他的尸体就在信号塔下方的一片黄沙之中，你们想要去检查，可以随时检查。”
    “现在开始，我要见你们的首领，就是那位规划全人类命运的联盟秘书长，我需要见到他。你可以拒绝，但是，我的同伴会杀死你！”
    “你会拒绝我吗？”
    对方再度愣住了，他隔了好久，才放出一个疑问句：“你刚才说啥？”
    齐达克笑笑：“我将这个答案视作你拒绝我的言辞，抱歉，我剥夺了你生存的权利。西野，动手吧！”
    再度手起刀落，刀光一闪，那个盘问的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检查物资的人意识到车头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急忙跑过来，却看到了已经身首异处的队长。
    齐达克不慌不忙，他继续说：“我叫齐达克，想要见见你们联盟的最高行政长官，请告诉他，我有一个绝妙的计划要对他说。你们可以拒绝我，但我可以保证，你们的下场会和你们的队长相同。”
    几名队员面面相觑，面对齐达克的挑衅，他们举起了手中的短枪。
    104号避难所，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安兔只知道，我在睡眠舱里度过了三次，食堂去过了三回。
    周围是一群浑浑噩噩的人，他们不会说话、不会思考、不会哭、不会笑，只会用呆滞的目光盯着某一处。时间一长，他们嘴角的口水必定会流淌出来，脸上的肌肤因为长期没有保持活性而干枯，这些会行走的傀儡活的还不如外头的丧尸。
    严肃一直藏身在安兔的睡眠舱内，食物和水源都是安兔偷偷摸摸带回来给他的，都是人可以吃的，就是味道不怎么样。
    追踪严肃的防护工换了一波又一波，安兔晓得那些人肯定是死了，于是，高压状态下，她演的就更卖力了。
    这一天，她跟随大部队回到自己的睡眠舱去。
    一排穿着紫色绸衣、带着高帽的男士从远处走过来，他们和搜查兵不一样，至少，他们的衣着更加华丽。
    上身是紧身小礼服，袖口是灯笼袖，八颗金闪闪的纽扣整齐的排列在胸口处，领口上方，是一朵玫红色的玫瑰花。
    裤子是白色的紧身裤，底部是包裹住小腿肚的长靴，每走一步，他们的大腿边侧便会响起银链子的晃响声。这样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内十分清脆。
    每一位难民挨个从他们面前走过，安兔有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不是在搜查什么，而是在欣赏什么。
    一位长相很精致可爱的小男孩儿被拉了出去，他没有挣扎，只是站在那堆衣着华丽的人的身后方静静等待。
    很快，一位眼角有泪痣、模样温婉可人的姑娘被拉了出去；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看起来风情万种的妇人、十一二岁的娇俏可爱的小丫头...无一例外，都是长相颇为不错的。
    转眼之间，那堆人身后已经放置了七八个难民了。安兔从他们的面前走过，领头的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仔细的端详她的脸，看她失神的眼神、柔媚的面庞、光洁的肌肤，还有分布在脸上的三道刀疤。
    另一名男士对那位抓住安兔的人说：“这个...恐怕不行吧，脸都毁了...”
    那名男士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安兔的手臂，安兔镇定的继续往前方走，失魂落魄的像是孤魂野鬼。
    安兔能听到他们小声的交谈声。
    一个说：“哎，这是晦气，这种极品，居然毁容了，真是晦气！”
    另一个说：“算了算了，今天好歹还淘到不少好货。之前，一个稍微好看点的卖相都没有！”
    这段插曲被安兔放进了心底。回到睡眠舱后，安兔将这件事告诉了严肃，严肃沉默了很久。
    “你留意一下那些人的行踪，如果他们当中谁回来了，尽量看看他们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好的，我知道了！”
    一天后，安兔坐在食堂里发呆，她看到了昨天那位眼角有泪痣的女人回来了，她的神情依旧是呆滞的，只不过，她的额头和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淤伤。
    安兔谨记严肃的吩咐。在排队返回宿舍的途中，安兔不着痕迹的排在了那位泪痣女人的身后。
    今天，是清洗日。每个人都需要去澡堂将自己洗干净，那是个集体浴室，男女昏浴，反正众人都是无意识状态，自然不会存在羞耻之心。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让安兔精神一振，她深吸一口气，站在泪痣女人身旁，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观察身旁的女子。
    氤氲的水汽笼罩住安兔的双眸，但她还是看清了身旁之人满身的伤痕。
    那是一种钝器割伤的痕迹，水花一冲下来，已经凝固了的血花便开始涌出。除了钝器割伤，还有类似小刀的细微的划伤，有香烟的烫伤，有被什么给摩擦后破皮的伤...
    明明是一具美丽的身体，却千疮百孔，不禁让安兔的心头燃烧起前所未有的疯狂的愤怒！
    洗完澡，安兔回到睡眠舱，她将这件事告诉了严肃，严肃继续沉默了。
    反倒是安兔在咬牙切齿的说：“严肃，我们把这里毁了吧！”
    毁掉104号避难所，毁掉这个庞大的堡垒，毁掉这个无数难民的希望，抛去道德观的问题，就工作量本身而言，这无疑是一场浩大的图谋。
    接二连三的有人失踪、有人被带走后又满身伤痕的回来。这个地方，让安兔最直观的感受是，它不是避难所，而是某个私人养殖场，他们都是养殖场中的生物。
    安兔那颗柔软的心已经被这里的表面平静、实则残酷至极的景象折磨的不能自已了，她知道，如果再不发泄，她一定会真的发疯，真的成为毫无意识的植物人！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安兔开始刻意的折腾自己，她洗冷水澡、不吃东西、熬夜...最后，她终于生病了！
    这一天，静谧的屋子里，所有的难民无声的坐着，只有在边角处的安兔不停的打喷嚏、吸鼻子。
    她的行为引起了巡逻员的注意，那个男人倒没有为难安兔，只是牵着她的手，将她带进了医务室。
    这个医务室，安兔熟悉的很，在这里，她被迫执行了手术。虽说她没有什么问题，可这终究是阴影诞生的地方。
    这是一位很年轻的医生，他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修长的身体穿着白色的大褂，看上去，就像是纯洁而善心的天使。
    安兔两眼无神的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打喷嚏吸鼻子。
    这位医生让安兔坐下，并且轻柔的对她说话：“你好，我叫斯瑞，当然，估计你也记不住。”
    “现在呢，我要测量你的体温，可能会把手伸进你的胳肢窝处，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测量体温，不会做别的。”
    一只体温计被拿了出来，果然，那名叫做斯瑞的医生解开安兔的衣扣，等到露出她的腋窝，便立刻收了手。
    体温计在测量安兔的体温，那位斯瑞医生便放下安兔不管了，但他会偶尔的跟安兔说说话，尽管安兔并没有回应。
    温度计时间到了，斯瑞替安兔整理好衣装，看了看体温上升情况。
    “嗯，不太乐观，居然烧到了39度以上，你真了不起！”
    “看来，吃药、打针都不行了，只能给你挂退烧药水了。”
    在斯瑞转头去配药的过程中，安兔快速的藏下了一把从铁盒子里偷出的手术刀。
    当斯瑞转过身来时，安兔气血全往脑袋上冲去，她咬牙切齿，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术刀朝那位斯瑞医生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