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易爆易挥发》第190章 新朋友(1)

    安德上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幕似乎很感人的场景,他们两个人坐在地上抱在一起,安醇的手一直在抚摸夏燃的后背,好像在哄她似的。

    但是刚刚经历了那样的担惊受怕,他不太可能欣赏这种行为,刚刚刻意压制的火气在看到安醇平安无事的时候,全有恃无恐地冒出来了。

    他跑得都快岔气了,领带也丢在半路上,狼狈万分地走到安醇面前,气喘吁吁地说:“安醇,你得跟哥哥解释一下。”

    安醇一看安德的脸色,马上推开夏燃,匍匐着爬到安德脚下,自知罪大恶极,连狡辩这步都省了,直接抱着安德的腿求饶。

    “哥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安德气绝,想把他踢开说别卖萌没用了,可终是不忍心,只好一手把他拽起来,左看右看发现身上一点伤都看不出,除了眼睛有点肿就没毛病了。

    安德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拎着安醇往楼下走,边走边声音沉沉地说:“你这段时间别想再出门了,你辜负了哥哥对你的信任。”

    夏燃红着眼睛跟上他们,想替安醇解释两句,但是安醇一个劲跟她摆手不让她说话。回到家里,胡清波也终于追上来了,他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安醇在说:“所以我想自己静静,没想让你们担心的。”

    他们都坐在沙发上,安醇一边说话还一边像个老母鸡似的,扑棱着手臂护住身后的夏燃,紧张地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安德。

    “差不多就是这样,是我误会了,对不起哥哥。”安醇爽快地低头忏悔,认错认得毫无心理障碍,只要安德别迁怒夏燃。

    安德虽然怒火上头,但是这事听安醇讲起来好像真得怪不上夏燃,但是他还是气啊。

    他当即严厉地给安醇约法三章,比如去哪里一定要告诉身边的人,有问题就找他或者找胡清波,不能自己憋着,等等。最后更是强制性地让安醇随身携带手机,这样下次想找他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费劲又担心了。

    而且,安德认为安醇这个月最好还是别出门了,老老实实养病吧。

    安醇可怜兮兮地看看板着脸的安德,再看看低着头一直挠后脑勺的夏燃,最后求助似的看向胡清波,胡清波微微一笑。

    安醇叹了口气,沉痛地接受了这一安排。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安醇果真在医院提前过上养老生活,每天吃营养搭配的餐饭,看书,画画。

    他没有朋友,虽然时不时被夏燃没羞没臊地调戏一番,但大部分时间没有人一直陪他。

    夏燃和安德都有工作,五一以后纷纷忙碌起来,安德更是成了个空中飞人,国内国外来回跑。

    而胡清波觉得总是停职待处理没意思,干脆在五一前正式提出辞职,校长也同意了。然而他收拾东西准备走人时,不巧被几个提前来接孩子的家长看到了。

    这些家长本来以为胡清波又被哪个不长眼的人撞到医院去了,谁知他没少胳膊没少腿,还辞职了。他们大吃一惊,再三问原委,还拦着胡清波要请他去边吃边聊。

    胡清波无奈极了,双拳难敌四手地推脱不开,最后心想反正要走了,就当给家长们道个歉吧,便说出了实情。让他意外的是,这几个家长并没有嫌恶他,恨不得和他立刻划清界限,而是气得火冒三丈,要去找校长问问这是哪条法律规定的。

    他们家的孩子都非常喜欢胡老师,经常在家里念叨老师这样老师那样,要是问孩子们最喜欢哪个老师,胡清波必然列在首位。

    有个孩子的家长常年在外地打工,爷爷奶奶年老多病又顾不上他,胡清波就自己补贴他餐饭,多关心他的学习。个别调皮捣蛋的孩子,家长自己管教都头疼,但是胡清波从来不急不恼,一视同仁地关心教育他们,从来没跟哪个孩子哪个家长摆过黑脸。

    孩子们都翘首盼望早点见到胡清波,学校却把他赶走了,这怎么能成

    有个家长在家长群里一直很活跃,一听这事也不管胡清波苦口婆心地劝慰,非要拉着大家找校长去。结果大家分成了两派,一派希望胡清波留下,一派希望胡清波赶紧滚蛋。大家吵得不可开交,热闹了半个多月,最后校长重新把胡清波叫回来,不过得去档案室干活,暂时不让他授课接触小孩子。

    这个时候胡清波是个同性恋的事,已经举校皆知了,算是名声扫地,不如直接走人。可是家长们的盛情他不好辜负,只好忍着被人当动物看,在学校继续过朝八晚五,时不时有一排小豆丁来档案室门口探望的日子。

    胡清波一去上班,安醇的病房里只有几个护士来来往往,显得怪寂寞的。好在他以前过的日子比现在还闭塞单调,所以也不觉得难熬,只是很想夏燃。

    但想归想,夏燃很快发现安醇不对劲了,这家伙成了半个碰不得,拉拉小手亲亲小嘴都不行啦,就好像很介意男女授是不亲似的。

    夏燃有些苦恼,但是也不好说别的刺激他,毕竟这事是她搞出来的。只好对安醇好之又好,只要有空就给他做一堆汤汤水水的饭,花样翻新地逗他开心。

    五月中旬的时候下了一场暴雨,接着又淅淅沥沥地下了几天小雨,窗外的世界到处都湿漉漉的,人们打着伞行色匆匆地穿梭在门诊大楼和住院部大楼之间,花花绿绿的伞组合成了色彩的海洋,在阴沉的天空背景下,对比出了惊心动魄的美感。

    安醇看到这个场景一下子来了灵感,赶忙把pad支在窗台上,在上面认真地作起画来。

    这是他近期自学的绘画技术,画画完成了从纸上到屏幕上的进化,正新鲜着呢,每天能画两三张简单的画。画出来的风景画一般都会被护士们要去当背景照发朋友圈,要是画了夏燃他就不给了,把画一张一张地存起来自己看。

    第二天雨停了,天空放晴,万里无云。吃过早饭后,安醇忽然闻到护士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味,似乎是花香,他好奇地问她怎么这么香,护士脸一红,从胸前的兜里掏出一串已经被压扁的紫藤花,笑着说:“花园那边的紫藤花架开了一大片花,我早上在那里绕路时随手摘了一串,确实很香呢。”

    她把花递给安醇,安醇双手捧着花,看了半天才舍得还给她,怀着向往的神情问道:“是在医院里吗”

    护士说:“当然在医院里啊。就在喷泉东面,旁边还有个亭子。现在好多人都在那里拍照呢。”

    安醇知道那个亭子在哪里,确实离得不远,便有些动心。

    他目光痴痴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往楼下望去,果然见亭子东面站了好多人。

    护士看安醇的神情,再联想到这些日子他的吃喝拉撒睡都在屋里解决,很替他憋闷,便怂恿道:“你要是想去就去呗,我不会告诉安总的,只要你别出卖我啊。正好可以画点紫藤花。”

    虽然安德不会知道,但是安醇已经答应遵守“禁足令”了,便还是犹豫。

    安醇有苦难言地回望她,抿起嘴唇。他本来眼窝就深,眉眼间距又小,所以一皱起眉头来,模样十分动容。

    护士哭笑不得地说:“要不我陪你下去但是我不能离开太久。”

    这下子安醇想都没想就点头了,像个啄米的小黄鸡似的哒哒地点了好几下,马上自己去找衣服穿。

    他在病号服外面套了驼色风衣,换上双运动鞋,抱起pad带上笔,目光灼灼地望着护士,等着她带自己下去。

    刚下过雨的空气十分清新,安醇一下楼就开始猛吸,觉得自己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了。

    他们路过喷泉,经过花园,只见里面绿的像翠,红的似霞,生机昂然。当然人气最高的还是亭子旁边的紫藤花架,十几米长的花棚下面站满了人,大家正在摆出各种造型和紫藤花架合影,还有人在外面排队等候。

    安醇抬眼一望,低垂的串串紫藤花还沾着昨夜的雨水,在阳光下反着光,鲜妍可爱,如梦似幻,怪不得这么多人都来拍照。

    安醇没有拍照的乐趣,或许说他的画就是最好的照片,便不争不抢地站在花架外面仰头看花。护士陪他待了一会儿就被叫走了,他自己坐在花架前几米远的石凳上,面带微笑地看着那片美丽的花们。

    日头渐上,阳光直射,不少人经不住晒都走了,花架下人群散了一大半,剩下的人拍完照也都走了,最后就剩下几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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