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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看这个丫头,甘苓心里就越不喜,沈家只有一个嫡女,谁都不能抢了欢姐儿的风头。
不过想起雪梅的事情,她心里又是一沉,还是要对这个丫头警惕一些,如果雪梅没有说谎,这个沈碧月应该不像她明面上表现出来的这么朴实纯善。
如果是装的……那更要尽快解决干净了。
甘苓柔里藏锋地看她,沈碧月低头盯着自己脚尖,两人都不说话,一时安静得有些尴尬。
冯伯只好出声提醒,“月姐儿,这是大房的继夫人。”
一声继夫人,堵了甘苓的心,却大大取悦了沈碧月。
她笑着恭恭敬敬问好,“月儿见过继夫人。”
说完还飞快抬眸看了甘苓一眼,那一眼勾人,声音也娇柔,只是身体止不住地微颤,给人感觉她很紧张,很怕生。
甘苓没看冯伯,仿佛根本不在意,只是神色和善地笑,可她那隐在袖里的手都快捏断了,眼眸深处压抑着沉沉暗色,是嫉恨,是怨毒,也是不屑与轻视。
刚刚沈碧月抬起眼睛的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孟茹在世。
清丽明艳的容貌,现在已经足够惊艳人,不知道脱了那股稚气,被那样一双清晰黑亮的眼眸盯着,该有多么地摄人心魄。
贱人生的孩子,天生就是一副贱人相貌!
甘苓伸出手扶起她,“快起来,好姑娘,多年不见了,你还是和小时候长得一样灵气,冯伯,你看,月姐儿是不是和茹姐姐当年长得一模一样”
冯伯笑着应道:“夫人说的是。”
沈碧月依言抬眸,敏锐地捕捉到了甘苓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厌恶与不屑。
再低头,羞涩腼腆地扬了嘴角,只是低垂的眼眸里是同样显眼的厌恶与不屑,身为当家夫人,在下人面前夸先夫人的女儿好看,怎么听怎么怪异,如果两人当年是情同姐妹的关系,那这也没什么,可偏偏不是。
“夫人,既然月姐儿已经回来了,今后有的是时间看,还是快些进去,别让老爷子和老夫人久等了,他们可是一大早就在等月姐儿回府了。”冬实小声提醒道。
甘苓伸手拍了一下脑门,“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看瞧人了,可别耽误了老爷子和老夫人看亲孙女才是。”
她亲切地挽住沈碧月的手就往里边走。
沈宅是四进院落,东西两侧隔别苑,回廊相通,环池开路,加以湖潭山色,怪石夹廊,好不华丽富贵。
在经过的下人奴婢看来,两人亲热得像是母女,手挽着手去前堂。
甘苓一直暗中观察沈碧月,见她一路上都在竭力掩住惊艳与羡慕,又忍不住环顾四处,好奇盯着的模样,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前堂到了。
一眼望过去黑压压一群人,坐满了整个前堂。
知道的人明白他们这是在迎接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设了什么刑堂,要对她进行三堂会审呢。
沈碧月垂眸,眼里滑出一抹嘲讽,抬眸的瞬间消逝不见,掩饰得极好。
还没踏进前堂,就看到一个比甘苓长得更加美艳的妇人扭着腰肢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看起来也是刚到。
一看到甘苓,她就丰韵娉婷地迎上来,“姐姐,不过就是接个人,怎么去得这么慢,可把老爷子都给等急了。”
明摆着嫌甘苓这个主母办事不利,说话间还偷眼上下打量沈碧月。
甘苓看她一眼,冷笑道:“老爷子和老夫人还在里头坐着,花姨娘还是守着规矩,在里面安分待着的好,否则别说外人了,就是让自家人瞧见了,都得以为我堂堂国公府是什么妓馆别院呢。”
她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能听得见,花姨娘立马就恼了,忿忿地盯着甘苓,只是碍于身后满大堂的人不敢发作,最后气急败坏地转身进去了。
沈碧月静静站着,低头装作没听见。
花姨娘,是父亲沈植三房姨娘里年纪最小,也最受宠爱的一位姨娘。
沈植并不好女色,甚至很爱甘苓,因为这三房姨娘都是孟茹还在世时迎进门的,一方面为了气孟茹,另一方面是他觉得男人三妻四妾也没什么不对的。
花姨娘是官家女儿,父亲在宗正寺任职,当年元宵节在定湖边猜灯谜的时候,碰上了沈植,花氏生得娇艳动人,性子也娇贵,虽说有时候喜欢闹脾气,但也都是真性情,那时甘苓还只是沈植的表妹,没进门,对甘苓求而不得的沈植很快就对花氏动了心,没过多久就上门求亲了。
后来孟茹病逝,甘苓进门后,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不得不收敛自己所有的坏脾气与真性情,迎合沈家的规矩做个端庄有度的女主人,这让沈植觉得分外陌生,只有花氏依旧是当年的模样,他自然要更宠爱花氏了。
无论是进门前还是进门后,那些沈植给予的,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都被花氏给抢走了,这就是甘苓最讨厌花氏的原因,如果不是花氏生有一子,沈植又有心护着,她早就将花氏撕成百片千片了。
跟着甘苓踏进前堂,她抬眸将堂内所有人都尽收眼底。
魏国公沈岐与国公夫人甘氏高坐堂上,一人一侧,右手边下来第一位是她的父亲沈植,站在他身后的只有花氏和胡氏两位姨娘。
左手边则是二房的沈州和他的夫人陈氏,站在陈氏身后,搭着她肩膀的少女是二房的嫡出女儿沈碧双,除此之外再不见其他二房的人。
至于站在甘氏身边,一身明裳娇俏,妍姿艳质的少女,看着沈碧月的眼神略带打量,姿态是大家闺秀的端雅大方。
能够站在甘老夫人的身边,说明很是得宠,她应该就是大房另一位嫡出女儿,沈碧欢。
沈碧月的手微微收紧,想见的人见不着,不想见的人倒是堆了一屋子。
甘苓见她拘束,便领着她行问候礼,沈碧月跟着她的提醒,依次向在座长辈行礼问好,有些拘谨,有些胆怯。
沈岐面不改色,只是冷冷淡淡地受着,并不如传闻中表现出来的那么急切,甘老夫人则是一脸严肃,对于沈碧月,她的不欢喜表现得很明显。
她的亲生父亲沈植比起祖父沈岐的表现还要更加冷漠,起码沈岐也答应了一声,他只是点点头,连发出声音都懒得,与二房的沈州一样冷淡,这态度让旁人看了真要怀疑她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
其他人抱着看戏的心思,思绪各异,不显山不露水,默默观望。
这时沈碧双在一边小声地说了一句,“阿娘,这个大堂姐长得真好看。”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沈碧月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抿了唇没有说话。
“双儿,大姐姐初来乍到,家中长辈又都在这里,你这么说,要让大姐姐不好意思了。”沈碧欢淡淡道,看向沈碧双的眼眸平静无波,唇边却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尽显端庄优雅。
沈碧双素来对沈碧欢是又嫉又恨又怕,碍于长辈在场,她有些不服气地动了动唇,到底没说话。
众人闻声看去,沈碧月站在堂子中间,面色微红,还有些想往甘苓身后躲,心里各自溢出一声冷笑。
这孩子果真是个淳朴害羞的,可惜这种性子的只能在小家小户里讨得了好处,到了沈家,只能得到一句上不得台面的贬话。
沈岐这时沉声道:“行了,都知道长辈在场,你们还这么随便说笑,是放着让外人笑话的吗!”
他的声音浑厚如钟,自带一股上位者的威严气势,只是在面对小辈时,声音有意放轻,听不出责备之意。
沈碧双嘟囔道:“也没祖父说的这么严重,这里只有我们自己人,哪还有什么外人嘛,要说外人,不就只有……”她没说完,眼神却自动瞥向堂中那个瘦弱的身影。
“双儿!”沈碧双的母亲陈氏突然出声喝道,不大不小的一声,含着微不可察的淡淡恼意,让沈碧双倏然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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