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遇到的人千千万,却没一个比他难缠。
取出药箱,她没有让他下来,而是回到了床上,这也是以防有人再闯进来,在床上也容易遮蔽一些。
将药箱放在床角,她掀开了邵衍身上的被子,让他平躺着,伸手去解他的衣襟。
“你亲手做的那一桌,是给沈庭轩做的”
“要我替你处理伤口,就别说话,容易分心。”她动作娴熟地解开他的衣裳。
他只穿一身劲装,里面没有再穿别的衣服,衣襟敞开,露出了属于男人的健硕胸膛,由于常年没见阳光的缘故,肌肤比姑娘家的都要雪白,泛着玉白的光泽,摸上去触感极好。
她的手指刚搭上去,他就说:“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摸男人的身体吗”
“医者父母心,在所有的大夫眼里,病人不过就是一具出了问题的躯壳,现在你是病人,我替你医治,就别那么多废话。”
她的眼神落到伤口处,微微一凝。
尽管还在往外渗着血,但部分血液已经凝结,将衣服和皮肉黏在了一块,她下了床,打算去取剪刀过来,刚站起身就听到身后一阵闷哼。
邵衍将伤口处黏着的布料硬生生扯下来,原本只是渗着血的伤口这下裂得更厉害,血珠子不停往外冒,一看就是痛极了,他眉头紧紧揪着,一张苍白的脸色愣是憋出了红晕,嘴唇也泛着青白。
“这样比较快,不要浪费时间。”
既然都动手了,她也不废话,伤口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多了。
长达一寸长的刀伤,划得很深,怪不得一直到现在还在流血,若不是他一直捂着伤口,加上伤口处的鲜血有部分凝结,只怕会流更多的血。
这也是她一直以为他的伤口不严重的缘故,他一直都是神色淡漠的模样,看不出半点疼痛与情绪波动,刚刚还会对她动手动脚的,哪里像个受了重伤的人。
将纱布覆在伤口上,让他先用手按着,她放下帐幔,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她端着一盆水进来了。
躺在里边不好清洗伤口,他便挪了出来,她蹲在床边,将纱布拿开,小心翼翼地拧湿了布,清洗他的伤口,偶尔牵扯到了伤处,他也没喊疼,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面色依旧不好看。
清洗完伤口,挤出些许淤血,再往上头撒了些止血的药粉,想用纱布包扎的时候,倒是犯了难,伤在腰侧,纱布必然要缠过腰,那人就不能躺着。
“你要是不怕疼,就先坐起来,要缠纱布。”
邵衍没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臂,显然是要她帮忙,沈碧月抿唇,看他一眼,身子一弯,用肩膀撑住他的手臂,帮着他坐了起来。
手臂绕过他的腰间,一圈又一圈地缠着,好不容易弄完,她却已经满头是汗了。
“明天还要换药,现在只是帮你简单处理了一下。”
邵衍看着她掀起自己的衣袖,柔嫩的手臂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眸光不由得一沉。
她用纱布沾了水,简单擦了一下,上药的时候连手都没抖,若不是她的呼吸声隐约变得急促,他都要以为她根本不怕疼了。
“我还以为你根本不怕会留疤。”
“我是不怕的,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母亲给了我一副这么好的皮囊,若是白白糟蹋了,连我自己都会觉得可惜。”她低头专心致志地处理伤口,自己包扎的唯一坏处就是不方便打结。
邵衍看她手指灵巧地一绕,再上嘴一咬,很快就打了个结,包扎得十分紧实。
“为什么可惜”
“食色,性也,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长得好看,天生就会比别人多一份优势,老天爷赏我一份好处,白白浪费了岂不是傻子。”她收拾了药箱,提在手上,另一手捏着一块沾湿的纱布就往屏风后面去。
她的腿上还有伤,也得好好处理一番,等她收拾完一切出来的时候,看到床边堆着男人的带血衣服,嘴角微微一僵。
撩开帐幔一看,那人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歇息,身上盖着被子,看起来分外暖和。
“那是我的床,你这么鸠占鹊巢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你的床太小了,孤勉强用着,分了一半给你。”
沈碧月:“……”
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屋里的东西都处理干净,盆里的水都浇在窗外的花丛里,邵衍的那一件带血劲装直接塞到床底下,等明天再寻个机会烧了,他既然脱下了,就不会再穿上。
从柜子里重新抱了一床被褥,砰的一下砸在床边。
“两床被子”邵衍侧躺着看她,唇角一勾,尽管一脸病态,却依旧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弯下腰,双手撑在床沿,淡淡说道:“这是我的床,没理由你在上面睡着,我委屈去睡榻上,左右我现在也不太在乎什么男女清白,你又是个不要脸皮的……”说着她的眼神顺着他盖的被子往下移,仿佛能穿透厚厚的被褥,看透里面裹着的身体。
被人骂不要脸皮,邵衍也没生气,反而撑起了身子,将被子往下推了推,露出的双肩,漆黑的长发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懒懒垂落在肩头,黑白相衬,竟有种妖媚入骨的风情。
“所以,你要和我一起睡”他问。
“若是能够赶你下床,我也不愿将床借你一半。”
她说的是实话,邵衍从来就视法度礼节为无物,没有他不能做的,只有不想做的。
和邵衍接触了那么久,有过的岂止是一次两次的亲密,相较于同床而眠,这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渐渐被他带偏,不仅是男女有别,对那些礼节上的东西也逐渐不怎么重视了。
夜明珠的光芒被遮盖住,屋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帐幔将床上隔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沈碧月用被褥将身体裹得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面朝外躺着,当做身后的那个男人不存在。
邵衍突然开口,“你做的那一桌子菜,是给沈庭轩的吧”
她没回答,呼吸平稳,仿佛已经睡着了。
“他来了,就站在外面,要去请他进来吗”
依旧是一片寂静,除了平缓的呼吸声,便是胸膛里一阵又一阵的心跳。
后颈忽然扑上一阵灼热的气息,她的身体一僵,那人已经从后面拢住了她的身子,紧紧拢着,她的身体缠在被褥里,想挣扎也没那个力气,只能被他往后拖着带进怀里。
“若我没记错,殿下应该是奉陛下的命令办事去了,想不到人却还在城内,天风呢也和殿下一起吗”
“有什么话直接问便是,何必拐弯抹角。”他的呼吸就喷在她的头顶,很灼热,有些痒痒的,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脑袋。
“外面风头正紧,我暂时还不能离开,天风在城外接应,也不能露面。”
“我没心思搅和进你那一淌浑水里。”
“沈家也不干净,你的心思都伸到了怀王府,却嫌我这边肮脏。”
“我已经无心和你做事,你又何必揪着我不放。”
“当初选择和我站在一条船上的时候,你就该想到这点,现在想后悔,又有什么用处呢,你和我始终都是一路人,没有半途落跑的机会。”他手臂一松,放开了她,只是指尖依旧纠缠着她散落在枕上的长发,柔顺细软,摸着很舒服。
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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