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江湖》第十章 借刀杀人

    惊蛰时节差不多已过了两个月,林间花柳早已葱葱,蝶虫流连其中,活得甚是自在。

    每逢春时,林间大都青翠,其间生机盎然,瞧着便让人心旷神怡,堪称是郊游踏青的好去处,唯独白骨林,其间狰狞险恶,常人绝不愿意涉足其中,拿自己的小命儿开玩笑。

    自在屠狗城与陈惊蛰交手折了些面子后,宫乙木便当即吩咐手下备马,火急火燎地赶回獾子岭,一是隋千之事已经处理妥当,二是有重要之事还需和寨中大当家的商量,容不得半刻耽搁。

    “二当家的,能瞧见白骨林了!”

    宫乙木自辞了屠狗城,这三日来可谓是日夜兼程,风尘仆仆,除却吃饭饮马之外,一刻也不曾休息过,身上满是马蹄带起的尘泥,灰头土脸没了往日那副拿腔拿调的书生样子,便是胯下原本膘肥体健的快马,这三日行程下来,也是瘦下了不少。

    “下马!”

    两个手下闻言一愣,见宫乙木已然翻身下马,互瞧了一眼,不敢有半点犹豫,也翻下身来。

    “绕那大路回山寨正门太费时辰,比不上直接穿过白骨林省时,这几个畜生识得回寨的路,不用管它们。”

    宫乙木说着撒开缰绳,狠狠在马后臀上拍了一掌,枣红马嘶鸣着扬起前蹄,一甩颈上鬃毛,四蹄迈开,扭头狂奔而去。

    “怎么还怕死在自己家的陷阱机关上不成”

    “这……”

    两个手下见二当家放了马匹,兀自握着缰绳不知该如何是好,白骨林的险恶两人可是清楚的很,其间机关陷阱无数,稍有大意踏错一步,便是丢了小命儿的下场,即便是寨中兄弟,熟记过其中窍门,也有不少枉死在这白骨林里。

    “罢了,你们两个废物骑马回寨,我独自穿林回去。”

    宫乙木说着不再理会二人,独自奔入了林子里,几个闪动,身影便被树干挡住,隐约瞧不见了。

    两人见宫乙木已走,心底皆是松了一口气,亦是不敢再耽搁,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扬,追那枣红马而去。

    宫乙木只身进了白骨林,不理会林间随处可见的白骨,身影挪移起来,瞧着颇为怪异,时缓时急,时进时退,偶尔停下敲敲树干或是摆弄摆弄乱石,有时还停下身子默默数着步子。

    这一路行过,林间甚是安静,除却宫乙木的脚步声,再听不见其他声响,甚至是一点儿虫鸣鸟叫,也不曾入耳,仿若走兽飞禽尽皆死绝了一般。

    宫乙木独行了一炷香左右,忽地瞧见身后起了雾气,正缓缓向自己这方涌来,眉头一皱,抬手遮起口鼻,加紧了脚下的步子。这白骨林位在北境,却不知为何会时不时生起雾气烟瘴,且又毫无规律可循,这雾气吸入口中虽不害人致死,但能使人迷了心智,如入幻境,与这林间无数机

    关,倒是匹配的很。

    白骨林的烟瘴,即便是獾子岭也颇为头疼,林中陷阱倒也好说,毕竟是自家所设,虽然隐蔽繁多,小心些总能避开,可这雾气凭空而至,无风而动,事前毫无征兆,又推算不出时辰,遇到与否,只得看运气如何了。

    宫乙木此刻不敢犹疑,林中陷阱能避则避,若是不慎触发了,凭他的身手,自信躲开绰绰有余。

    不过半柱香,瘴气便已追至身后几丈远,柳黛远虽然捂着口鼻,却能闻见些许异味,眼前略有些模糊,身子也稍有些不听使唤,险些被暗处射出的暗箭击中。好在此时林子出口已抬眼可望,不过十几丈的距离,若非如此,这蛇眼书生今日怕是要葬身在这白骨林中了。

    不敢再有一丝托大,宫乙木脚下猛地用劲,一步之间约有丈许远,直奔林子出口而去。身后烟瘴似是鬼怪般,仿若通了人性,不欲让宫乙木自白骨林中逃出,此刻骤然剧烈翻涌起来,鬼哭神嚎般,加快涌了过来。

    “呵,险些死在了自家后院,真是可笑啊!”

    宫乙木先一步出了林子,见瘴气尚在白骨林中兀自翻涌,眼中颇为玩味。这瘴气着实奇怪,待宫乙木出了林子,便不再追来,仿若是被囚禁在其中一般。

    “二当家的,您这是”

    几个守林的山匪见这边有响动,不敢有丝毫马虎,提刀带剑赶过来瞧瞧,本以为是有何敌人穿过了白骨林,妄图混入寨子里,不想却是自家二当家的,灰头土脸,瞧着颇有些狼狈。

    “不用管我,你们继续站哨就是了。”

    “是,二当家的。”

    本想问问大当家的此时身在寨中何处,忽地想起这几人不过是站岗放哨的小卒,哪能知道大当家的事,宫乙木便摆摆手让他们散去了,快步上了獾子岭。

    “二当家的,您回来了啊!”

    “二当家的!”

    …………

    宫乙木沿路上了山岭,其间放哨之人见自家二当家的回来,纷纷打了招呼,宫乙木见了点点头以作回应,也不答话,省得耽搁时辰。

    不过小半柱香,宫乙木便已到了山寨后门,守门之人瞧见二当家的回来,赶忙拉起门闸,迎他进来。

    “大当家的现在何处”

    “方才瞧见大当家向着正厅方向去了,只是不知此时是否还在里面。”

    待宫乙木进了山寨,叫过一人问清大当家的位置,便直奔正厅而去。

    “哎呦,这不是二当家的嘛,何时回来的,也不告诉让人通知奴家一声,也好让奴家去迎接一下啊!”

    “也不知我那心肝儿,是否是和二当家一起回来了”

    宫乙木刚瞧见正厅,忽地身后传来一声软魅之音,这声音宫乙木入耳便知是谁,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宫乙木见过嫂夫人!”

    纵然宫乙木万般不愿,却还是躬身行了礼,叫了这妇人一声“嫂夫人“。

    这妇人体态娇媚,臀乳丰硕,光天化日之下便也只披了件薄纱,其下抹胸裘裤艳红如血,甚是诱人,这一层薄沙实在难掩个中春光,她便这般明晃晃显露于人前,面上娇艳欲滴,毫无羞耻之意。

    “哎呦,莫不是奴家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二当家的竟不愿瞧上奴家一眼”

    见宫乙木低身行礼,不瞧自己一眼,这妇人神情忽地委屈,言语之间哀怨之色甚浓,仿若眼前的宫乙木是欲弃她而去的负心人一般。

    “不敢不敢……”

    宫乙木心中叫苦不迭,却也不得不抬起头来,见她正瞧向自己,媚眼如春,其中暗波闪烁,身子没由来一阵躁动,眼中神光炽热,恨不得此刻便将她揽入怀中,尽情把玩蹂躏一番。

    “二当家的,可觉得奴家美吗”

    宫乙木恍惚如入梦中,素水娘笑得更加娇媚,移身靠上前去,贴耳轻声问了一句。香气扑鼻,宫乙木身子一震,陡然惊醒,见素水娘近在眼前,赶忙退开一步,拉开两人见的距离,将头扭向了一旁。

    “咯咯咯咯咯……”

    素水娘见宫乙木恢复清明,也不再上前,兀自站在原地笑着,腰肢摆动似是风拂细柳般,荡起了一阵春光,常日里宫乙木待她如鬼神般敬而远之,今日不知怎的,这泥和尚却动了凡心。

    她怎知宫乙木方才自白骨林中吸入了瘴气,此刻存于体中尚未散尽,难以把控心智,还当是这榆木脑袋开了窍,心中甚是喜悦,若是能将宫乙木勾搭到她的床榻上,想必金獾也会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动手杀了自己吧。

    “都说蛇性好淫,怎么单单你这只小长虫,就一点儿也不想尝尝其中滋味呢”

    素水娘掩口轻笑,字里行间透着挑逗,甚至吐露香舌舔舐起玉指,颇为放浪。

    “宫某还有要事欲与大当家的商量,这就少陪了。”

    宫乙木深知素水娘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不敢再多留,这寨中不少兄弟便是因为上了她的床榻才招来了杀身之祸,隋千便是其中之一,更是在她的教唆之下,盗取了白骨林的机关布设图逃出了獾子岭,惹得金獾下令让宫乙木亲自去追杀隋千,寻回图纸。

    这素水娘心如蛇蝎,倒是与宫乙木颇有些相似,大概也是因此,宫乙木不止一次暗示金獾这女人留不得,否则他日这獾子岭必会毁在她的手上,只可惜不论英雄与否,美人关自古难过,金獾每次尽是岔开话头,装作不懂宫乙木的意思,让他暗恨不已。

    “哎呦,奴家与二当家的还真是缘分不浅啊,奴家这正是去寻大当家的,若二当家的不嫌弃,与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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