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明媚,屠狗城亦是一如往常,谈不上热闹,也不算是冷清。有心悟剑之人,大都在一剑天附近搭了简棚,昼夜守在那里,以求水滴石穿,精进自身剑术。当然,其中亦是不乏做着白日梦的,日夜盼着能瞧出点儿门道来,也好一朝得道,做那江湖上神仙般的人物。
柳黛远此次来这屠狗城,也是陪着柳瑶池悟剑而来,可陈惊蛰却见这两兄妹整日悠闲自在,完全不似那些日夜参悟之人,瞧着倒更像是为了游玩散心而来。
“惊蛰兄弟,我看这屠狗城并非是你久居之地,不知将来有何打算啊”
柳黛远说着将一粒腌好的咸花生米抛入口中,就他这嘴上不得闲的性子,哪是一粒花生米可以堵住的,抬头见陈惊蛰专心喝粥,便随意找了个话头问了一句。
两人昨日约好了今日再叙,这一大早柳黛远连早饭也不曾用过,便早早来了陈惊蛰所住客栈寻他,像是怕陈惊蛰忘了一般,只是不知柳瑶池这个小尾巴为何也跟着过来了,瞧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想来多半是被柳黛远生拉硬拽带上的。
陈惊蛰知她心底对自己有些偏见,也不愿在这时去触她霉头,省得柳黛远难做,一问知二人还未食过早饭,便招呼二人一同下了楼。
在柳黛远劝解之下,柳瑶池对陈惊蛰的误解倒是削减不少,虽说尚未完全消解,见柳黛远仍是摆着小脸爱答不理,却也不至于再像昨日般,动辄便要出手。
其中自是少不了柳黛远要许给这小姑奶奶不少好处,奈何自家小妹初见陈惊蛰时便没什么好印象,这误解也不是一日两日可尽数消解,好在陈惊蛰并不在意这些,也省得柳黛远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了。
“暂且还没有什么打算,倒是想过找些好玩儿的地方去瞧上一瞧,可我自村子里出来不过才两个月,对这江湖又是不甚了解,也不知这江湖上究竟哪些地方会有趣些。”
陈惊蛰听柳黛远问起,也是颇为犯难,自己在这江湖上只身一人,陈十九又杳无音信,不知何处去寻,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兄弟你这算是遇对人了,要说这江湖上好玩儿的去处,想来没人会比我柳黛远清楚了,听我慢慢和你说啊!”
“…………”
“吹牛皮!不害臊!哼!”
柳瑶池在一旁扒着白粥,见柳黛远有模有样地吹嘘起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放下瓷勺出言拆穿他。
柳黛远见自家小妹拆穿自己,面上不禁有些尴尬,其实柳黛远口中那些好玩的去处,虽然在他说来像是都去过瞧过一般,其实大多也都是听旁人提起,他无意间记下罢了。
“咳咳咳,其实离着屠狗城不远,倒还真是也有个好玩的去处。”
被柳瑶池拆穿,柳黛远不由清了清嗓子以饰尴
尬,好在他早就习惯如此了,又接起了刚刚的话头。
“哪里”
“我曾听人说起过,这北境之中有一处叫做晚春城的地方,离这屠狗城也不算是远,春时景美,花期较之他处要晚上许多,此时正值热闹,并且河中鱼肉滋味极佳,鲜美少刺,这个时节过去瞧瞧,想必是再适合不过了,兄弟以为如何”
“听来还不错,那便就去这晚春城瞧瞧看。”
“好,那就此说好了,待瑶池悟剑之后,便一同去那晚春城瞧瞧,到时花香下酒,鱼滋入胃,岂不是美哉啊!”
柳黛远说着不禁闭目神往,仿若此刻便已身在那晚春城之中了。
“要去你们两个去那晚春城,我才不和这花脸丑八怪同行呢!”
还不待柳瑶池神思深陷,便被柳瑶池生生拉了回来,见她神色坚决,心中有些犯难。
“既然瑶池不愿,那便算了,还望惊蛰兄弟见谅了!”
陈惊蛰知他难处,也不愿成这兄妹二人之间隔阂,正欲开口,忽地见柳黛远眼色使来,猜他是另有下文,便静等他再开口。
“唉!真是可惜了,据说那晚春城外有片果林,其中红果最是好吃,果肉软糯,入口即化又不倒牙,传闻有婴儿拳头那般大小,本还想随着惊蛰兄弟去瞧瞧,如今看来,是没那口福了。”
“惊蛰兄弟到那晚春城后,记得去尝尝那用红果做的糕点羹汁,若是方便,来些书信和我说说其中滋味,待将瑶池送回了横剑谷,我也好去尝尝味道。”
柳黛远自是了解自家小妹的喜好,忽地想起晚春城正是盛产红果之地,计上心头,面上一副可惜之色,嘱咐陈惊蛰别忘了先行替他尝尝。
果不其然,柳瑶池坐在一旁,本专心喝着白粥,听见柳黛远所言后,眸子里便精光闪动,不自觉轻咬着下唇,向往之色溢于言表。
“那就有劳惊蛰兄弟了。”
“小事而已,何须这么客气。”
小姑娘眼见去不得那晚春城,心头惦念着柳黛远所说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红果,很是焦急,奈何方才拒意斩钉截铁,这扭头便要反悔,小姑娘着实是有些抹不开面儿,忸怩在一旁,欲言又止。
“只是,若我独身一人去那晚春城赏景,未免太过无趣,远比不上人多热闹,我在这江湖上也就只认识柳兄兄妹二人,初见时便与柳兄一见如故,若是就此分开不知何日才能再会,着实有些可惜了。”
“瑶池姑娘,昨日之事不论起因如何,都是惊蛰不好,此番想邀请姑娘与柳兄去那晚春城游玩一番以作赔礼,但愿能消了姑娘心里的芥蒂,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给惊蛰这个赔罪的机会,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陈惊蛰将柳瑶池的神态瞧在眼里,自然也对柳黛远的意图心领神会,言语之间颇
是诚恳,与柳瑶池修解之意也自真心。
“当然好啦!”
柳瑶池兀自舍不下红果,闻陈惊蛰邀她去晚春城,霎时心花怒放,不及多想便当即应下,险些拍桌而起,倒是让陈惊蛰吓了一跳。
“我……我……我是说本姑娘给你这个赔罪的机会……”
柳瑶池自知惊喜之下无意间吐露出了心生,小脸儿上顿时染上了桃红,话到最后已是软软糯糯,字音轻不可闻,像是怕被两人笑话,埋头扒着白粥以饰窘迫。
柳黛远了解自家小妹心性,这般便是愿与陈惊蛰和解了,心头甚是高兴,不自觉笑出了声来。
柳瑶池闻声羞意更浓,知是早被瞧破了那点儿小心思,忍不住撇着柳黛远偷偷翻了一记白眼,柳黛远见状赶紧止住了笑声,可喜悦难遮,尚自还掩嘴偷笑着。
陈惊蛰见此亦是高兴,却未发现三人交谈早被旁桌食客瞧在眼里,细细记在了心上,而这人便是宫乙木吩咐来盯梢之人。
“小二,结账。”
既已探听出陈惊蛰去处,这人便不再多留,起身叫来小二结账,准备离开将这消息送回到獾子岭中。
“好嘞!”
…………
“诸位,实在是抱歉,穆某身体突然有些不适,今日之事暂且搁置下,待明日诸位前来再一同商议,失礼之处,穆某在这给诸位赔罪了。”
穆居甫正与手下在堂中商议事宜,忽地见门外幕僚使来眼色,知是隐秘之事,不宜表露于人前,便开口找了个由头,欲先遣避这些手下。
“大人既然身体有恙,那我等便明日再来就是了。”
“那大人好生休养,我等先行告退了。”
“…………”
这些手下不知穆居甫心有他事,但见他说身体不适,也不好再做停留,便一一施礼告退了。
“我去书房休息片刻,有尚大人陪着便是,你们就也不必跟着了。”
“是,大人!”
手下退毕,穆居甫又屏退了左右随从,确认了四下无人后,方才引着尚仲怀去了书房。
待两人进了书房,尚仲怀将房门反扣,穆居甫则径直去了书案,自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插入案上细孔之中,轻轻扭动了几下,便听见书案后一声细微响动,书架自当中分成两半,一间密室显露出来。
“仲怀,你找我何事”
两人移步密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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