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狗城与锦绣城二十年前本是北境驻兵的重城,而一剑天做为唯一将两城相连的行军之路,亦是有北境咽喉之称。
奈何今时不比往昔,两城十七年前被一场战火毁去,而一剑天亦是被慕神来一剑斩毁,再不符咽喉之名。如今两山之间的被斩下的巨石,早已被风雨化作碎石沙土,堆砌其中,仿若自古便是这样,从不曾有过什么一剑天一般。
自屠狗城北门出去,沿路而行,不过几里处,便是一剑天的入口,虽说是被称作一剑天,山下却也能容下十马并行而驰,得名一剑天,不过是因自下而上望之,只有剑锋般的一线视野罢了。
陈惊蛰立于两山之前,纵然听柳黛远将慕神来讲的神乎其神,却仍是不敢相信这眼前两座尚有百余丈高山,竟然曾毁在一人一剑之下。
“惊蛰兄弟,这下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
柳黛远见陈惊蛰呆立于山前,知他心头所想,自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自惊讶中拉了回来。
“这……这真是人力所为,那慕神来难道是神仙下凡不成”
身前两山尽是瞧不见山尖,碎石泥土堆砌于两山之间亦是远远可见,容不得有半分掺假,陈惊蛰自是相信柳黛远不是在骗他,可此情此景,却着实是超乎了他这个山野小子的想象。
“谁说不是呢不过若是没有能横推天下的本事,慕神来也不会被称作是天下境中第一人了……”
柳黛远闻言也不由轻叹一声,望着两山喃喃自语,陷入神思之中。
出身自剑门魁首横剑谷,本身亦不是天资平庸愚钝之辈,柳黛远心中怎么少了欲以手中剑睥睨天下同道的傲气,可此时身处一剑天之前,望山而叹,恰似是两山在背,重压之下颇感透不过气来,喘息之间亦是急促起来。
“柳兄柳兄!”
陈惊蛰不知柳黛远陷入心魔之中,瞧见他双目无神,喘息急促,额头冒汗,面上痛苦狰狞,虽不明了发生了何事,但也瞧出了他此刻异于常态,赶忙将他唤醒。【! !免费阅读】
“柳兄,你这是怎么了”
柳黛远被陈惊蛰自心中魔障中换回,脸色煞白,兀自喷出一口鲜血,陈惊蛰见他吐血,着实是被吓了一跳,赶忙询问他发生了何事。
“不碍事不碍事,多谢惊蛰兄弟了。”
见陈惊蛰面色焦急,柳黛远心头一暖,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并无大碍,让他放下心来。
“柳兄你……”
“不过是一时剑心不稳,让些魔障钻了空子罢了,此时已经没事了,倒是让惊蛰兄弟担心一场,实在是过意不去了。”
柳黛远说着擦去了嘴角血渍,面上也渐渐有了些血色,不似方才那般惨淡苍白。
陈惊蛰见他无事,言语间亦不想是强撑之意,也就放下了心中担忧,却哪知柳黛远
方才说地风轻云淡,其实已是半步迈入了鬼门关,惊险万分。
这江湖上但凡是习武之人,不论功夫高低与境界如何,都知走火入魔是极为危险之事,轻则一身功夫尽毁,十几二十年的苦练皆化作徒劳,重则经脉闭塞,体内真气紊乱,落得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柳黛远方才便是陷入魔障之中,离那走火入魔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若非陈惊蛰在紧要关头将他唤醒,怕是此刻毁了剑心,是死是活尚未可知。
“喂!你们两个在墨迹什么呢还不快点儿跟上来!”
柳瑶池心里惦记着红果会之事,步子自是欢快,不知不觉间便已将两人甩在了身后,待回头时,见两人仍在远处,嘟着嘴转过身来,掐起小蛮腰催促两人快些跟上。
“惊蛰兄弟,方才之事还望替我保密,小妹知道了怕是会小题大做,我担心会影响了她悟剑之事。”
见柳瑶池在前处招手,柳黛远低头细细检查了下衣衫,见上面并未沾染上血迹,不由松了一口气,侧身托付陈惊蛰帮他保守秘密,示意柳瑶池两人这就过去。
陈惊蛰虽不知柳黛远险些走火入魔,却也知柳黛远吐血之事此刻不宜被柳瑶池知道,便点头答应下来。
柳黛远见他应下,心中自是感激,加之心魔之事更是恩重,也不知该如何出口言谢,只得抬手搭在陈惊蛰肩膀上,默默地拍了几下,重重地向陈惊蛰点了点头。
陈惊蛰尚不知自己于柳黛远已有救命之恩,也不甚明白他在自己肩头拍这几下的含义,但见他已无大碍,便不再去多想了。
“走啦!走啦!”
柳瑶池扭头见两人还未跟上来,顿时耷拉着小脸儿翻起了白眼,小姑娘性急,便火急火燎蹦跳着跑回到两人身前,一把拉起柳黛远的胳膊,拽着他向一剑天中走去,陈惊蛰见此摇头笑了笑,便也迈步跟上了。
待三人进了一剑天,方发现其中另有乾坤,其中江湖客数不胜数,其中更是不乏些小商小贩,较之屠狗城中,甚至还要多上几分,倒是让三人着实惊讶了一番。
“再向深处走走。”
柳黛远见此眉头皱了皱,知这入口处并非是上佳的悟剑之地,便不愿多做停留,招呼陈惊蛰与柳瑶池继续向着谷中深处走去。
三人由浅入深,一路上瞧见的江湖客也少了许多,待到一剑天深处,也就只剩下百十来人罢了。
陈惊蛰三人方步入了谷中深处,便已引起了其中一些江湖客的注意。这些人瞧了瞧三人穿着打扮,陈惊蛰腰间自是绑着那古朴短剑,柳黛远亦是背负剑匣而来,来意自然是显而易见。
“呦,还来了三个小娃娃啊!”
“还真是世风日下啊,如今这不论是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敢来这一剑天贪图那慕神来留下的剑
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道行。”
“就是,毛都还没长齐呢,也学人来这里悟剑,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孩儿,家里大人也不知道看管好”
见陈惊蛰三人年纪不大,其中一些人面上很是不屑,觉三人年少可欺,自在一旁酸言酸语,嘲弄不已。
“不过是些想要狗仗人势的人罢了,不用去理会他们!”
柳瑶池哪受得了这般言语挤兑,贝齿紧咬,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教训他们一番,柳黛远在一旁见了,赶紧将自家小妹拉住。
虽未曾来过这一剑天,可毕竟是受了家中所托带着自家小妹来此悟剑,事先也多少了解了一二。
自古以来,不论学问习武,都有天资天赋一说,习剑自然也在其中,甚至更重天赋,强求不得。
来这一剑天里悟剑的江湖客中,自是不乏天资聪颖之辈,可大多尽是天赋平平之人,空在做着天上掉馅儿饼的白日梦罢了。
这些人虽兀自做着白日梦,却也心知肚明,自知是得道无望,奈何也放不下心头的念想儿,便只得去另寻投机取巧之法,不求能成那得道之人,但做那可伴之升天的鸡犬,便也足矣。
如此一来,这些人便屈下了身段,侍奉起他们眼中那些天赋异禀之人,或是来此悟剑的剑道大家,餐食起居无微不至,可谓是尽心尽力,只求此刻能结来一份善缘,待到他日那人悟剑得道之时,也能念起他们的一丝好,提携指点一番。
若是在往日见有人来这一剑天深处,这些人自是欢喜迎上,这广撒网多捞鱼的粗浅道理,他们又怎会不懂。
可今日这三人前来,陈惊蛰与柳黛远皆是未及弱冠,而柳瑶池更是身无佩剑,怎么瞧也瞧不出其中会有什么剑道天才。
这些人心中也不是一点傲气没有,常日里收敛起性子与下人仆从无异,便已是难为他们了,此刻见三个乳臭未干的小辈来了,自是忍不住出言嘲讽上几句,其中倒也无甚恶意,更多是在宣泄解闷儿罢了。
“老头儿说这一剑天中有慕神来留下的剑意,若是你能有所感悟,对你所修的剑道也会有所助益,你不是还惦念着红果会嘛,也别耽搁了,这便去试试看吧!”
柳黛远安抚好柳瑶池的情绪,抬起指头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尚还怕她因这些人分心,便又提了红果会的事情,让她打起精神来。
“嗯嗯嗯!”
小姑娘气本还有些不顺,一听红果会便来了精神,不再去理会那些酸言酸语。
陈惊蛰不修习剑术,这悟剑之事自然与他无太大干系,陪着兄妹二人来这一剑天走上一趟,也不过是受了柳黛远的邀请一同来瞧瞧罢了,此刻便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打量着谷中的风景,颇为悠闲,与谷中其他人大相径庭。
若说陈惊蛰一点
儿不好奇,倒也不尽全然,在这谷中悟剑之人,或是端于石上,或是居身岩壁之中,皆是盘膝而坐,闭目冥思一动不动,似是出自同一匠人之手的泥偶土人,瞧着倒也十分有趣,陈惊蛰也不禁猜测,此刻这些人尽是在想些什么,腹中是否饥饿。
“这位小哥儿也是来此悟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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