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乙木挟金獾在沐红衣手下逃脱,见沐红衣受烟尘所困并未追来,稍稍松下口气,身子一展,直奔寨中赴义堂而去。赴义堂乃是獾子岭寨中主厅,取赴义而聚之意,山上备以脱身的密道暗门便在堂中金獾那张寨主大椅之下。
说来也是可笑,一群打家劫舍的匪类,较之江湖中那些侠义之士,似是更喜欢顶着个“义”字。
“真他娘的是阴魂不散啊!”
宫乙木方洛身至赴义堂前,未等进去,忽地耳闻身后有细微衣衫摆动之声,回头一看,原是见柳黛远掠向这边,不禁一声咒骂,忙奔入赴义堂中。
二人虽在沐红衣手下逃脱,可寻赴义堂之时,不巧正被去与沐红衣会合的陈惊蛰三人瞧见,柳黛远知斩草需除根,这二人不死怕是会有后患,吩咐陈惊蛰二人先去与沐红衣会合后,便独自纵身追了上去。
宫乙木夺入堂中,一脚踢开大椅,掀起地上铺着的兽皮毯,驾轻就熟扭开机关,不等地上石板完全挪开,扶着金獾快步下了石梯,见素水娘在密道之中,略一迟疑,还是将自家大哥交给了素水娘。
“我去把追兵引开,你带我大哥从密道出山,这时密道图纸,通向五里外的遮月亭,倒是在那里回合,宫乙木先行跪谢了!”
本心而言,将金獾交予素水娘,宫乙木是千万个不愿,眼中更满是不信任,只是此时身处危急关头,便是心知所托非人,也别无他法了。若由他带着金獾去逃,两人一个是昏迷不醒的假死人,另一个一个是毁了右腕半废之人,怕是未逃出山寨,性命便要交待在这山上了。
“好!”
素水娘闻言轻喏一声,眼中神光流转,其中深意说不清也道不明,不等宫乙木起身,便扶着金獾向密道深处走去。
宫乙木起身瞧见素水娘撑着金獾渐远,不敢再耽搁,一咬牙便冲出了密道,待扭动机关将地上石门闭合后,内力催至掌心狠狠拍在旋钮处,将其中机巧震毁,封了暗道入口。
“看你还往哪里逃!”
宫乙木毁了开门机关,转身正欲夺门而出,一声怒喝入耳,便见柳黛远已踏入堂中挡住了去路,丝毫不讲废话,眼中杀气凛凛,指尖断剑直逼他咽喉。
全身之时宫乙木尚才与柳黛远斗得半斤八两,之前分心被他毁了右腕,已是半废之人,此时哪还是柳黛远的敌手,只得在堂中腾挪,借着轻功闪着剑光剑影,暂时虽能招架得住,却是毫无还手之力。赴义堂中一时剑光无数,木椅尽数毁在剑气下,竖梁石墙之上也满是剑痕。
宫乙木有苦难言,柳黛远指尖断剑愈发迅猛,招招取他要害,便是他尽力去躲,此时身上也已挨了两剑,一剑划在背心,伤口不深尚还好些,另一剑却是挑开了他右肩肩胛骨,流血不【 &…最快更新】
止,染红了整个肩头,半个身子都是火辣辣的灼痛之感。
“再多耽搁定是必死无疑!”
宫乙木避开斩来腰间的一剑,退身之际左手趁机并指点在右肩上,封住穴道暂且止住流血,饶是如此,却仍有些头重脚轻,步伐虚浮。
“老子临死也要咬下你一口肉来!”
生死关头,宫乙木心生一计,怒喝一声,面上佯装狰狞之色,似是被逼急了的兔子临死前搏豁出命去,右膀迎着剑光便猛扑而去,左手曲指成爪,胡乱抓向柳黛远咽喉。柳黛远见宫乙木迎上,轻蔑一笑,指尖断剑方向一改,由刺向宫乙木右肩转为斩他左臂。
宫乙木瞧见柳黛远变招,心头一喜,指爪向下一转,指尖在袖口一抹,一颗蜡丸夹在两指之间,双指发力一甩,以暗器手法打向柳黛远左胸。柳黛远不妨宫乙木突施冷箭,暗骂宫乙木奸诈,也怪自己大意,电光石火间撤招改式斩向蜡丸。
蜡丸触剑炸开,霎时半个赴义堂中黄烟弥漫。黄烟恶臭扑鼻又遮眼蔽目,柳黛远担心宫乙木趁机偷袭,又怕他借黄烟未散之际夺门逃出,身影一飘退至门口,断剑使开护住周身要害。
宫乙木一招得手,知机不可失,但却不掠向堂门,他料想柳黛远定会退身门口截他去路,转而提气纵身踏着竖梁直奔屋梁而去。方跃上房梁,宫乙木身影不停,踏梁而起,左手随之并指成掌,催动内力将屋顶轰出一个大洞来,再一提身,跃出了赴义堂。
柳黛远听见瓦片碎裂掉落之声,便知中了宫乙木调虎离山之计,折身便掠出赴义堂,抬眼瞧见宫乙木身影,提身跃上屋顶,直追那身影而去。
…………
素水娘扶着金獾按图纸指示而行,这密道中岔路奇多,若不是有图纸引路,怕是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寻得出路。
金獾体型颇为魁梧,又处昏迷之中,一身重量全压在了素水娘一个女子身上,不过走了一柱香的工夫,素水娘便吃不消了,身子一低,将金獾摔在地上,额头上顿时细碎响声密布,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虎口救下金獾,宫乙木探鼻息知金獾还活着,便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危急之时也来不及细查金獾情况究竟如何,虽瞧见了金獾到底挣扎哀嚎,也只当时与沐红衣交战的缘故,全然不知金獾是中了毒。
宫乙木对金獾中毒之事毫不知情,素水娘却是一清二楚,这毒本就是她下的,借欢好之时将毒涂在指甲之上,趁机抓破金獾后背,将毒药送入金獾体内。这毒唤作女儿怨,略有异味却极其细微,若不是用毒高手,极难察觉,加之素水娘身上的脂粉味作遮掩,金獾一个不谙毒术的莽人,又岂会察觉出异样。
女儿怨乃极为阴邪之毒,专毁人内力,毒入体后忍而不发
,可蛰伏数年之久。中毒之人中毒后初次催动内力,女儿怨会随内力而动涌至全身,渗入骨里,再动内力之时,便也是女儿怨发作之时,全身霎时痒不可耐。待痒劲过去之后,彻骨之疼便接踵而来,直叫人痛不欲生,一身内力也随痛感化为乌有。
“一刀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见倒在地上的金獾,素水娘眼含怨毒,狠狠一脚踏在金獾小腿上,小腿应力一声脆响,违背常理弯折向体侧,金獾却是不见醒来。女儿怨有**蚀骨之名,彻骨之痛过后,一身骨头在半柱香之内,便会脆若细枝枯柴,便是垂髫小儿的无力拳头打在身上,也会将中毒之人打得骨断筋离。
素水娘见金獾不见醒,将他翻过身来,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细指拔开瓶口软木小塞,顿时自小玉瓶中涌出一阵腥荤恶臭,如鱼腐之味,引人发呕。小玉瓶在金獾鼻尖轻轻一晃,腥臭入鼻,金獾便是处于昏迷之中,也不自觉微微皱起眉头来。
“水娘,你……”
几息过后,金獾悠悠转醒,抬眼瞧见素水娘溢出眼眶的怨毒之色,心头一惊,忙欲起身后退,不想方一发力,那彻骨的刺痛又遍布全身,不得动弹,霎时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汗珠密布,混着额上鲜血滑落。
“呵,你想如何折磨我,尽管招呼吧,不过老子告诉你,你休想听老子说一句后悔,便是再有十次八次,千次万次,老子也依旧会将你绑上山来做压寨夫人,哈哈哈哈……”
金獾动弹不得,知自己死期将至,面上反倒再无惧色,转而笑出声来。他岂会不知自己这压寨夫人日夜恨不得杀他而后快。
“啊!”
金獾笑得越欢,素水娘眼中怨毒寒光便越发凛冽,怒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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