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尸体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血液不可避免地溅到了他雪白的丝锻手套。
边珩白:“姐姐,你在外面吗”
被发现了!!
我的腿依然麻着,紧攥的手心沁出了汗,僵直的身体看着边珩白向我走过来,然后拉开门。
一股凉意从脚踝攀升到脊柱,缓缓侵入毛孔,我慢慢转动眼珠看向他。
微笑:“姐姐,进来吧。”
…………
心悸:“………可是你刚杀了人…”我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将在心里咆哮的话小声的说了出来。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
边珩白:“……并不是我要杀她,姐姐,你靠近一些。”
边珩白捂着鼻子翻开那具尸体,我才看清楚她鼻子里流出的白色粉末。
边珩白:“……她被人注射了药物,杀了我才会停手,姐姐,这样你也认为是我的错吗我就应该被她暗杀吗………”
我:“……不是…对不起…我没看清楚。”
边珩白天真地笑了:“姐姐不怪珩白就好…”
边珩白皱着眉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退了两步:“………真是恶心,我要去洗澡了,姐姐不要跟过来。”
边珩白是不让我跟过去,可也没说我能走了……那具尸体还张着嘴倒在地上,我沉默地和她大眼瞪小眼了半个小时,终于忍不住呕了一声。
他不会洗着洗着就睡着了吧我难道要在这里过夜
敲了敲浴室的门,小心翼翼地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汪清澈的池水,在夜色下泛着冷艳的蓝光,泳池里有一抹漾着雪白稠衣的身影。
皎白的月光透过头顶的玻璃照进来,墙壁上映出动荡地水纹,像一场遥远的滂沱的大雨。
留声机的唱针走过唱片地弧形卡槽,被称为“蓝色魔鬼”的蓝调悠悠回荡在空旷寂静的房间。
我竟不知道边珩白洗澡还是在游泳池里洗的……真是壕无人性。【… …最快更新】
但这么一动不动地沉在游泳池里,实在不像是在洗澡,他不用留个脑袋喘气吗
我慢慢走进泳池,俯身蹲下,撑着头观察了一会儿,得出了正常人不会淹这么久还不挂地结论,。
不会真的死了吧……真的这么容易就死了!!!
“……边珩白”
——回应我的是长达半分钟令人胆寒的沉默。
以至于突然听见了水声,我被吓得肝颤了颤,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他的脸从池水里浮起来,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原本是无焦点的,当他看向我时,瞳孔蓝莹莹的似乎有水波荡漾,却还是眼神迷惘的好像刚被人叫醒。
低温的
池水浸泡着让他的皮肤泛着无生命松脂般的冷光,氤氲的水汽在他周身被蒸发,被头顶的枝形吊灯拢起一层模糊的光晕。
“你还好吧”
边珩白看起来很不对劲,我以为他的瞳孔会泛着毫无感情的金属光泽。
而现在他向来清明寒凉的眼睛,透出一种迷离,看起来既瑰丽又诡异。
边珩白的上唇微微翘起,微微翕动的嘴唇张开着喘气,就像丛林里那些美丽曼妙的植物,在一张一合之际释放着诱惑甘美的毒气。
等待着可怜的小虫们陷入他们甜蜜的陷阱而不自知。
迷惘道:“姐姐”
“嗯,你还好吧”
他的表情和语调前所未有的柔软:“姐姐,我好冷…”
“…………”那你还不麻溜地从水里出来
“姐姐,下来陪我好不好”
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这种类似撒娇的表情,他的眼睛湿润得好像刚从幽蓝的水里捞起来。
“我不………”
话还没说完,我被他伸出的手臂“噗通”一声带进水里。
连衣裙很快被水浸湿,繁复的裙摆在水里像花瓣一样层层散开,我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心里mmp,最后的一丝笑意就要挂不住。
边珩白蜷缩着拥抱住我,他直接把头埋到我胸前,濡湿的头发蹭到我脖子,我简直想伸手把他的头摁进水里淹死。
然而只是想想而已,如果我敢明目张胆地动他一根手指头,那我真的是活腻了。
他以唇摩挲我的耳朵,嗓音也变得湿润:“姐姐的身体是暖的呢。”
如同在幽蓝光影中航行在风平浪静的夜海上,凑近我的时候,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睡眠曲,节拍轻悠悠地,温柔如同不吃人的野兽。
我原本能听到奏蓝调的钢琴声,可是耳中只剩了一片寂静,之剩下自己的呼吸声,缓缓地,好像被人溺在水里。
边珩白冰冷的呼吸刷在脖子上,他的声音轻缓类似呓语。
“姐姐……我一直想有一件东西,可以永远陪着我。”他好像怕冷般的收紧手上的力道,在我耳边缓缓笑了起来。
“就像一具蜡像一样。”
降调的尾音在空气里渐次衰弱下去,像被喧嚣的倾盆大雨掩盖过去,边珩白慢慢闭上眼睛,松开箍住我的力道,向后仰下去。
任自己的身体像奥菲利亚一样,轻盈地沉溺进蓝色的冰冷池水中。
雪一样的稠衣像落入水中的白玫瑰花,从紧贴的胸膛上纸鸢般的舒展开来,几缕头发拂过他洁白的耳廓,恍惚地看过去,像是一枚被水藻轻抚的贝壳。
我突然想起第
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黑色的头发有些长,微微盖住额角和后颈,那双明亮又漠然的灰蓝色眼睛曾经露出一种自然的,浑然天成的厌世情绪。
我突然有点难过,为他故意流露出的迷惘和脆弱,那些柔软语气和表情撩拨着,蛊惑着,羽毛一样轻飘飘拂过我战栗的心脏,叫人心痒难耐。
我活了十六年,第一次在一个男人身上,见识到了“我见尤怜”。
屏息潜下去,冰冷的池水迅速灌进我的鼻腔和和耳朵,很难受,眼睛睁不开,只好胡乱摸索着,一旦抓住他的手腕,立刻把他拉向我。
边珩白怔了一瞬,像是顾及我的感受,伸出右手箍住我的蝴蝶骨,带着我浮出水面。
迷惘:“怎么办呢姐姐,生命也太漫长了……”
“斯嘉丽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咳嗽两声之后,我郑重地看着他:“不管怎么样,我会陪着你,直至生命的尽头。”
边珩白睁着那双失焦的灰蓝色眼睛,微微错愕。
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就好像是已经在雪上上被遗忘了千万年的神灵,终于见到了冒死而来的唯一信徒。
“……真的吗”他以目光将我的脸洗过一遍之后,很快又弯着他那双又凉又亮的下垂眼笑了:“doyouswearonyourlife”
——“iswearonmylife.”
他一定是被哄开心了,弯着嘴角孩子起摸了摸我湿润的头发,眼睛漂亮得像盛夏初秋星空里的安德洛美达。
我看着他嘴角绽放着的天真笑意,还是心软了啊,苏黎世。
乖巧道:“晚安,姐姐。”
在我耳边低语,像一阵微风,带着蜂蜜和槐花的香气,飘过了波光粼粼的池水,银色的湖面上仿佛有天鹅在沉睡。
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的功夫,醒来时已经到了北欧。
旷野中盛开着石楠花,山坡上覆盖着古老的阔叶树林,还有大片大片僻静的甜美农场。梅花鹿群悠闲地嘻戏,无数的牛羊和马匹放牧在山间。
庄园外的花田里,红色的玫瑰花旁若无人地盛开,蜷曲的花瓣向各个方向伸展,鲜艳的红色仿佛浸了血,热烈得扎眼。
清澈的溪水顺着山谷流淌,山林里栖息的凤尾雉一飞冲天,脖颈金绿色的翎毛在微暗的天空下闪烁着。
马车停在山脚的碎石路上,暮色四合。
面对幻觉般的北欧风光,我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心不在焉。
王尔德说:只有灵魂能拯救感官,同样感官也能拯救灵魂。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感官在拯救我。
突如其
来失重感摇晃得我头晕,边珩白拦腰一个公主抱,轻松得如同提起一只猫崽子。层层叠叠的蛋糕裙摆被他的手臂压得向上蓬,悬在半空地脚本能地乱踢踏晃。
“姐姐,你再乱动,我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说完他居然故意颠了我一下,吓得我赶紧死死得抱住了他的脖子,乖乖地一动不动。
从首都伦敦到英格兰东北部的约克郡,我又酣睡了一路。我大概猜到了,上次闻到的水烟,一定不止是安神那么简单。
餐桌上摆放着用各种香草考的喷香的乳鸽,鹧鸪,鸭子,牛羊里脊,甚至还有一大盘极为难得的鹿腿肉馅饼。
菜色非常丰盛,在我对面落座的边珩白好像没有一点食欲,在伦敦的宅邸里也是这样,我几乎没有见到他正经地吃过什么东西。
瓷盘里摆放着刚从花田里剪下来的新鲜玫瑰,还带着新鲜的夜露,他抽出来一枝,我以为他又要给我一个magic。
没想到他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玫瑰花卷边儿的露水,含住外层的花瓣,用牙齿轻轻撕碎,一点一点吃进嘴里细细品尝。
刚摘下骨朵新鲜饱满,不见脉络,溢出的绯艳色泽染红了他柔软的唇瓣。
吃花的男人简直是灼烧的死魂,边珩白扯下最后一瓣放进嘴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葱白的手指,餍足的眯了眯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
他缓缓掀起眼皮,视线越过花瓶里剩下的玫瑰,落在我身上。
边珩白:“好甜啊………要吃吗”
我摆手:“不……不用了。”我怕被毒死。
边珩白眉眼弯弯得看着我,兴味浓浓的眼眸里带着顽劣的笑意。
“姐姐眼神炙热地盯了我那么久,不是想吃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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