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的从棕榈叶的缺隙中抬头,他那双透明的瞳仁在阳光下是接近冰点的灰蓝色,像是冷色调的极光,又明亮又漠然。
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有一种时间都无法泯灭的天真。
玻璃花房的此刻,光线丝丝缕缕地透进来,他的眼睛里却弥漫着大雾,像伦敦白教堂地区笼罩一切的白色秋雾。
要知道,死神来得时候,夜雾总是格外的浓。
当他用那种失焦的目光对上我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好像一阵滋滋滋的电流闪过,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攥在手里的书就那么掉了下去。
要知道我就站在他的正上方,那本新的精装书一定会“啪”一声准确无误地砸在他的脑门上。
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当我从指缝里偷偷往外看得时候,少年已经稳稳地接住了那本书,随手翻开了一页。
“现在我总算看见他了,他的头发黑得像风信子花,他的嘴唇就想像我想要的玫瑰那样红,但是感情的折磨让他的脸苍白如象牙,忧伤的印记也爬上了他的眉梢。”
他低头缓缓念出书里的句子,发梢划过挺秀的眉骨,嗓音压得很低,类似温柔的呓语,认真地表情像是教堂里正在唱赞美诗超度亡灵的年轻牧师。
像风信子一样墨色生艳的头发,玫瑰一样艳丽的唇色,象牙白的脸颊,尖尖的下颚,王尔德笔下的少年好像就是他,他漂亮的像一只年幼的吸血鬼。
少年把手里的书翻过来。
“《夜莺与玫瑰》……奥斯卡王尔德…”
他看着封面摇了摇头:“没怎么注意这个人。”
“19世纪唯美主义先锋。”
“好吧。”他眯起眼睛看我,嘴角勾起的笑容既天真又邪气,“那么……这本书是你的见面礼吗”
……我被他问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回答什么。
“……如果你喜欢的话,送给你。”
当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坐在长椅上朝我微微一笑,像一只罕见的北极狐那样狡黠而傲慢。【! !免费阅读】
他将手上的书随手放下,朝我走过来。
“这样啊…”他的眼神看起来天真极了,“那么我也有一个礼物给你…”
这下他突然伸手推了我一把,我因为惯性退后两步跌坐在他对面的长椅上,吓得大气不敢出。
他朝我微微俯身,露出一个居高临下的笑,就像高贵的神袛在面对他最虔诚追随者时那种宽慰的笑。
他几乎像逗弄一只猫一样浑不在意地逼近,嘴唇几乎要贴上我的额头,呵出的气体全刷在我眨个不停的眼睛上,却是冰凉冰冷的,没有一点热气。
!!!!!!
!
!!!!!
再一次被强行唤醒记忆。
…………………
一幕幕,清晰得在我眼前。
这是………什么意思…………我要死了吗
推开虚掩的门扉,两扇白色格子的窗帘被吹开,清凉的月光毫无保留地洒在窗前的地面上,泛起一片水色的银光,若有若无的雾在月下浮动,带来一股清冷凌艳的冷香,在那团氤氲的模糊雾气里,我依稀瞥见了摇椅里单薄的身影。
稠衣领口重工缝制的雪白蕾丝和褶皱层层叠叠,衬着他纤细的脖颈,笼罩着夜色的身影插在夜莺心头的白玫瑰,像双手双脚刻上圣痕的天使。
我走过去的时候,边珩白似乎才陷入深眠。
《圣经》从他卸去力量的手掌里缓缓脱离,落到了长绒地毯上,铺开的书页被风打开,哗啦哗啦,轻微作响。
夜风从敞开地窗户里吹进来,带来花园里泥土的芬芳。
睡梦中的边珩白似乎轻咳了一声。
我忙走上前,把那扇半开的窗户小心地拴上。
转过身,背对月光,浓重的阴影覆盖住我的半边脸庞。
我面前眉眼安静的少年,像是教堂玻璃花房里微微绽放的百合花。
唱针缓缓摩擦过刻槽,哥特式的诡谲音符在房间里流淌起来,渗透进每一个角落。沉重的钢琴和绝望的小提琴交响和鸣,有一种扭曲的美丽。
我踮着脚向远处的苏怀瑾招手,恨不得他能立刻插着翅膀飞到自己身边。
我想起来以前小乔问我:“如果你可以向死神提问你的死亡时间,你会想知道吗”
“会啊。”
小乔:“但是不会害怕吗”
“不会,我会为这一天来而准备,提前一天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我的一生。”
…………………………
………………
背对着我的苏怀瑾听见了声响,回身一眼就锁定我的位置,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脚下加快了脚步。
“下雪天怎么不多穿点”
“为了美美哒见到你啊~”。
我原地转圈,“好看吧,我挑了好几天呢”。
苏怀瑾褪下围巾一把勒住我:“美得你,围好!”
我扯下围巾:“哎呀,你干嘛围巾蹭到我的口红了”。
苏怀瑾:“给你保暖,别动!”
我:“不行,我不戴”。
苏怀瑾强行绕紧:“躲什么躲,还口红,你想给谁亲”
我愣了一下,立马调侃:“啊~好害羞,你干嘛这么直接”
我凑近,勾下嘴边的围巾,“给你亲,你亲吗”
苏怀瑾:“别,我怕毒死我”。
“你看”我嘟嘴“我这可是食用级别的”。
苏怀瑾一掌捂住我凑向他的嘴,嫌弃地摇了摇头。
苏怀瑾:“得了吧,我下不了口”。
我瞪大眼睛假装惊讶:“我这水平你都下不了口,你注孤生啊!”
苏怀瑾:“小祖宗,你可悠着点作吧,我怕你哪天一不小心就把自己作死了”。
苏怀瑾:“你不保护我吗”
苏怀瑾语重心长:“凭我一个血肉之躯,真的抵不住你欠揍啊!”。
我:“哼,打是亲骂是爱,虽然你怼我也掩饰不了你对我的爱”。
苏怀瑾捂住心脏:“突如其来的担心”。
我:“哈,别怕,短期内我是不会被男人给勾走的”。
苏怀瑾摇摇头:“哎,不容易找到下家哦,我恐怕要养你一辈了”。
我不屑:“不可能,凭我这颜值,嫁不出去,天理难容!”
苏怀瑾:“你这性格到底像谁啊”
然后后怕般地拍了拍胸口,“幸亏你不是男生,不然你长不到这么大,早被人打死了”。
我不以为然地回了一个白眼:“我要是男生,你也长不到这么大,就你这张嘴,你早被我打死了”。
苏怀瑾:“不和你贫了,赶紧的,我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累死了”。
我:“少骗人,你呆毛都睡的翘起来了,还累你就是说不过我在转移话题”。
苏怀瑾脸一红,伸手去摸,按来按去,那撮呆毛依旧坚挺地立在那里,看得我直想笑。
我:“我想起来了,我这性格像你”。
苏怀瑾:“你这话我没法接”。
我:“那我们就跳过这个话题”。
苏怀瑾突然凑近,挑开她的围巾,白眼“你不像我,你是我的加强版”。
苏怀瑾:“别掩饰了”。
苏怀瑾:“头发在围巾里摩擦,容易毛糙”。
“哼”我甩甩头发“不给你摸”。
苏怀瑾:“走吧,祖宗,我看着你都冷”。
我垮下脸,气得直跺脚:“你都不夸我,我都快冷死了!”
“怕了你了,”苏怀瑾直接脱下羽绒服,甩了甩“伸手”。
我傻眼“你羽绒服里还有羊绒大衣”
苏怀瑾半蹲下帮我整理好衣服下摆,随后“呲”一声将拉锁拉到林以南下巴,颇有些得意洋洋。
苏怀瑾:“知道你不老实,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苏怀瑾拍拍褶皱,左右扫视,“嗯,还不错,就是有点大,我身材太男人,你撑不住我衣服”。
我:“算了吧,
是你衣服买大了,别打肿脸充胖子,就你那几两肉,叶灵琛都比你strong”。
我伸手:“这羊绒大衣厚实吗你冷不冷”
苏怀瑾一巴掌拍开:“当然厚实了,你别想借此揩油”。
我一脸嫌弃:“你可歇歇吧,我摸叶灵琛都比你有料”。
我忽然想起来什么:“你刚才怎么不脱给我”
苏怀瑾笑嘻嘻:“我看你能犟多久”想了想又补充道:“吃了苦,你以后才会少作,走吧”。
我迈了一步,一下就扯了他的行李推车,“哎呀,这衣服太长了,我迈不开腿”。
“哎呀,真迈不开腿,真的走不了路”。
苏怀瑾:“嘁,小东西”。
用“一眼望穿”的眼神瞥了她一眼,然后挑了挑眉,咧嘴一笑。
“蠢样,会不会撒娇”
苏怀瑾假装哆嗦,眼神却温柔:“我鸡皮疙瘩都给你喊出来了,你可别撒娇了”。
虽说如此,苏怀瑾还是立马手脚麻利地拎下手推车上的行李箱,又重新横放着码好。
苏怀瑾大手一挥,在最上层的箱子上拍了拍:“上来!”
我蹦着欢呼了一声,按着行李箱往后一跳,随即蹭了蹭找了一个不会摔倒的平衡点坐好。
我抬腿:“哈哈,快点,再快点,反正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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