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晨,杜尘才吃完早饭,公孙绿竹就跑跑跳跳地进了篱笆小院,娇声喊道:“小杜哥哥,我爹叫我来请你去家里一趟。”
“呕是何事要竹娘你大清早的来找我”杜尘闻声抬头,见公孙绿竹进来,温言问道。
“我爹和二哥要去芦州接我大嫂,想邀小杜哥哥同去。小杜哥哥你手里不是有几张上等皮子么,在山下桑梓镇卖不上价钱,我爹便想叫你拿到芦州去,在卧虎港那个大码头上定能卖个好价钱!怎么样,小杜哥哥!”公孙绿竹似一只小麻雀一般,对杜尘叽叽喳喳地说道。
杜尘笑吟吟看着公孙绿竹,待她讲完,立时应承了下来,说道:“那好,我这便去你家。”
“小杜哥哥!你能不能与我爹说说,让我……让我……也……去……”公孙绿竹支支吾吾,瞪起一双黑眸可怜巴巴地望着杜尘。
“哈哈哈!竹娘你莫不是想去芦州逛逛”杜尘一见公孙绿竹的神色,心里如何还不知道这小姑娘的心思。他哈哈一笑,向公孙绿竹问道。
“嗯……嗯……”公孙绿竹一听,立时两眼放光,忙不迭地连连点头,乖巧地说道:“行么小杜哥哥!”
杜尘板起脸,故作沉吟地说道:“这个么……”
“不行么小杜哥哥!”公孙绿竹急声问道,粉嫩脸庞一下子变了颜色。
“怎么不行!我一会儿就跟你爹去说,他定能答应!呵呵呵!”见公孙绿竹着急的模样,杜尘便不再逗弄她,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耶!好耶!”公孙绿竹听了高兴不已,拉起杜尘就往她家跑去。
到了老公孙家里,杜尘跟老公孙说了带公孙绿竹一起去芦州之事,老公孙哪里能驳了杜大官人的面子,当下点头应了。公孙绿竹愈加欢天喜地,周氏看在眼里,心中叹道,“竹娘要是再大些就好了!”
几人收拾停当,乘上一叶竹筏,顺着寒溪出了寒泉坪,朝桑梓镇行去。杜尘往竹筏上贴了张御风符箓,使之航速大涨,只一个时辰便到了百里外的桑梓镇。在镇里的醉仙居打了尖,几人又继续上路。过了晚上戌时,终于赶到了芦州。在卧虎岗的通达货栈,找到了做掌柜的老公孙的大儿子公孙正一。公孙正一见家人到来自是大喜,赶紧为几人安排食宿。除了杜尘,老公孙几个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草草吃了饭便歇息了。
芦州城东门外十里,便是那条由北向南奔流不息的滚滚芦水河。芦水河是东洲燕水支流,乃震波府重要之漕运枢纽,商贸要道。正对芦州城东门的芦水河西岸,有一片满是礁石的滩涂,其中有一座方圆万亩,形似卧虎的石台盘踞河边,成了一座天然码头港口,名唤卧虎港。这卧虎港远近闻名,商贾往来无数,码头上终日人流涌动,川流不息,摩肩接踵,车辆竞驻河畔,宝马争驰路间。河中商船云集,上下穿梭,首尾相接,白帆如云,真真是繁华至极!
码头街市里人头如蚁,声喧若蜂。公孙正一正引领着杜尘与老公孙爷仨,漫步在这熙熙攘攘当中。原来一大清早,公孙正一便带着杜尘找了间皮货行,卖了几张妖兽毛皮。之后,就陪同杜尘几人逛起了卧虎港。
杜尘几人转了一个弯儿,见街边有座酒楼,门外高挑酒旗,廊檐下还挂着几盏栀子红灯。公孙绿竹瞅着好看,就迈步上前想瞧个新鲜。却被公孙正一一把拉住,说道:“竹娘,那酒店咱们去不得,大哥带你去前面看看,不远处有家杂燠店,有人在店里说书讲古,那儿还有卖吹糖人的,给你买几个可好!”
“好!不过大哥,那酒店的灯笼真是好看!”公孙绿竹一听糖人,眼眸登时一亮,乖巧地随着公孙正一往前走去。杜尘在后面微微一笑,他只扫了一眼,便知道了那酒店里的名堂,心说,“这烟花之地,如何能让竹娘进去!”
才逛了一顿饭的工夫,就有小伙计来找公孙正一,说店里有事要他回去商议。公孙正一无法,跟杜尘和老公孙告了罪后,就急匆匆回货栈去了。
四人继续前行,走过街角看到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头儿手打两片青竹板,对几个卖吃食的小贩唱得正欢。只听老头儿唱道:“……三月三,六月六,你喝酒来我吃肉……这掌柜他没烦,唱了半天不给钱……叫掌柜你别走,你听到天黑我也有……这掌柜真古怪,不言不语不搭话,回家半路准出岔儿……掌柜日子真不赖,人家不给你来给,你比人家长得美,人家不掏你来掏,你比人家品行高…… ”
“莲花落还真是许久未曾听过了!有意思,有意思!”杜尘呵呵一笑,忽看有个卖卤煮的小娘子听了几句后,朝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看了一眼,取了一把铜钱给了那个唱莲花落的老头儿。老头儿笑嘻嘻接过了铜钱,对着卤煮小娘子连连道谢,口中唱道:“您的卤煮真挺好,有多有少都卖了
……您心眼好有福报,到老能活九十八……”老头儿揣好了钱,唱着去了。
杜尘心道,“这卤煮小娘子倒是心地良善。”他见卤煮锅里热气腾腾,汤汁沸滚,香气扑鼻,不禁食指大动,便对老公孙说道:“族长,走咱们去尝尝卤煮,今儿个我请客!自打到了寒泉坪,还没吃过一回卤煮,这一看见就勾得馋虫上来了。呵呵呵!”说完便朝摊子走了过去。
“哪有让小杜真人花钱请客的道理,我来我来!”老公孙口中连连喊道,脚下快步跟上了杜尘。
“对啊!对啊!我这里还有卖山货的一吊铜子,不用小杜哥哥花钱!”公孙绿竹手里举着糖人,在一旁脆声嚷道。
“呵呵呵!竹娘,你那钱还是留着当嫁妆吧!”杜尘呵呵一笑,对公孙绿竹说道。
卖卤煮的小娘子也就双十年华,身着浅青襦裙,娥眉如黛,眼波清亮,倒是个小家碧玉般的人物。见杜尘几个过来,小娘子马上迎了上来,微微一记万福,展颜说道:“几位客官,是要来几碗卤煮尝尝”
“店家娘子,来四碗卤煮!”杜尘还了礼,对店家娘子说道,而后掏出了一枚银饼子放在了摊子上。
“客官,用不了这么多,且我……我这里……也……找不开……”店家小娘子俏脸上一阵发红,她何时见过如此的大手笔。以往来吃卤煮的都是些力巴走卒,哪曾有过杜大官人这么阔绰的主顾。
“呵呵呵!小娘子莫要忐忑,贫道多吃几碗就是了!”杜尘将手一摆,笑呵呵坐了下来。
“店家姐姐放心,杜家哥哥若是放开了肚皮,就你这一锅怕还不够他一人吃哩!嘻嘻嘻!”公孙绿竹嘻嘻笑道。
“竹娘,莫要胡说!”老公孙瞪了公孙绿竹一眼,转头对店家娘子说道:“小娘子只管上饭,难道有生意凭地还不做不成”
卤煮摊子旁有个卖冰糖葫芦的瘦弱老汉,开口说道:“水二娘!这大主顾一年也遇不见一个,还不快给几位客官去盛卤煮。”水二娘听了,脆声唱了个诺,“哎,好嘞!奴家这就去盛来!”说罢,手脚麻利地盛了四碗卤煮,放在了木几之上。又端上了蒜泥、辣椒油、豆腐乳、韭菜花等几样酱料。
杜尘拿起汤匙连吃了几口,不由得出言赞道:“火烧透而不黏,肉烂而不糟,好吃,好吃!店家娘子手艺真是不赖!”老公孙三人亦是吃得口滑,连声称赞不绝。水二娘听得喜笑颜开,口中说道:“几位客官言重了,若要觉得好吃,便多吃些,以后有暇便常来坐坐。”
几人吃完了卤煮,又在卧虎岗码头转悠了一阵,到了申时之后,才回了通达货栈。
暂且不提杜大官人几个,却说这卖卤煮的水二娘,午后卖完了卤煮,收拾了摊子与卖冰糖葫芦的瘦弱老汉往家中走去。那个卖冰糖葫芦的瘦弱老汉名唤俞铉,乃是水二娘的义父。二人沿着芦水走了十几里,进了一座篱笆小院。小院里立有三间环堵萧然的破旧茅屋,檐下晾晒着灰突突的咸鱼与腊肉。
“义父,今个儿你怎么这般着急回来糖葫芦可还有十几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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