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怪乔大郎担心,李道隆被杀确是惹出了个大大的祸事来!几日之后,芦州兵马都统制府中,李近儒咆哮如雷,状若疯魔。堂堂大燕国七品兵马都统制的儿子,竟在一个小山村里给人杀了。丧子之痛直叫李近儒生不如死,如何不冲冠眦裂!
李近儒刚要发布军令兵发寒泉坪,就见一名亲兵进来禀报说道:“启禀统治相公,掌管燕京十六门禁军的潘司马派人来了。这是名帖,请相公过目。”
一看名帖上的名字,李近儒心中大吃一惊,马上要安排人大开中门出迎。进来禀报的亲兵拦住了他,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来的那位太尉不让您声张,他们都是乔装微服来的。那太尉只说安排个僻静之所便好。”
李近儒脸色一凛,对亲兵说道:“你带人把几位贵人请到城外庄园别院住下,再带些伶俐之人随身侍候,莫要怠慢了分毫。我晚上时再悄悄过去。”
傍晚时分,李近儒轻车简从悄然来到了城外的庄园之中。在庄园里一间密室之内,与一个黑袍中年男子相见。“侯爷!您怎么到卑职这里来了多年未见,侯爷风采依旧,实在是不减当年!”李近儒单膝跪地,对被他称作“侯爷”黑袍男子抱拳施礼。这位侯爷也没起身相扶,就大刺刺地坐在交椅上,受了李近儒一拜。
“哈哈哈!你个李蛮子李九郎!竟还学会了咬文嚼字!也不枉本侯当年为你改名近儒。坐吧!别傻杵在那儿了!”这位侯爷一阵哈哈大笑,招手让李近儒坐在了对面的交椅之上。
“谢侯爷赐座!”李近儒谢了座,恭恭谨谨地坐下。
“本侯此次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借助于你。你附耳过来且听我细说……”那侯爷压低声音对李近儒说了一阵。李近儒听着听着,脸色便是一阵巨变,额头上冒出了滴滴汗水,眼神不禁有些飘忽不定起来。
“怎么!你害怕了当年身受数十创伤,还死命冲锋陷阵的李蛮子哪里去了”那侯爷的眼神霎时间变得冷厉起来!一双鹞眼死死盯着李近儒那张有些惨白的脸颊。
一听这话,李近儒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忽地跪倒在地,一脸决然的说道:“侯爷对蛮子有再造之恩。当年要不是侯爷相救,蛮子早就死了几回了,哪里还有现在锦衣玉食的快活日子。此事,全屏侯爷做主,只要侯爷一声驱使,蛮子就是万死也会一往无前!”
“呼哈哈哈!蛮子还是当年的那个蛮子!不过可不用你万死。来,本侯再与你商议一下此事的细节。”这侯爷起身把李近儒扶起来,再次让他坐下,和他细细分说起来……
卧虎港西北有一大片商铺,寒泉坪族长老公孙的长子公孙正一,正在这间叫做“通达货栈”的铺子里盘账。忽听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一看,见自家铺子的伙计张五郎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公孙掌柜,大事不好了!昨天进的那批货出事了”
“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惊小怪别急,慢慢说与我听!” 公孙正一已经在通达货栈做了三年的掌柜了,倒是有些城府,遇事颇能沉得住气。
“方才咱们的伙计在码头库房装车时,无意中摔散了货包,看到货包里的巴锦被浸了水。柳管事急忙命人把货包全都打开查看,谁知这一看,这批货有一多半都被浸了水。柳管事不敢私下处置,就叫小的来请您去,好拿个主意!”张五郎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答道。
“哼!柳应元不是自诩才高么,这次怎么蔫儿了!走,我随你去看看!”公孙正一说着便起身和张五郎往卧虎港中走去。通达货栈离卧虎港只有半里路,没用半刻钟就到了。
柳应元见公孙正一来了,马上上前相迎,双手抱拳施礼,满脸焦急地说道:“公孙兄,你可来了!你看看,这巴锦大多都浸了水,这可如何是好!东家又远在震波府,这……”
公孙正一扫了一眼地上浸了水的巴锦,说道:“你昨日是如何验的货”
“我昨晚……”柳应元昨天要去芦州城一个水军虞侯的家里喝弄璋喜酒,所以只匆匆看了头几包巴锦,就着急忙慌地去赴宴了。他想,这都是老主顾了,不能有什么做假地龌龊勾当,才没有完全查验,哪成想却被老主顾给害了。
柳应元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一个上了年岁的伙计走到公孙正身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昨晚存货的库房不是咱们通达货栈的,是临时借了五丰货栈的。昨晚……”
“什么竟有这等事看来不是进货出了差错,而是……”公孙正一一听,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话只说了半句,然后抬眼看了一眼柳应元。
“老五,你挑几个身手好的弟兄,带上几包浸水的巴锦,与我和应元去趟五丰货栈!”张五郎躬身称诺,召集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伙计,随公孙正一去了那家五丰货栈。
“这是昨晚才从船上卸下,存到你家库房的巴锦,你们就不承认了么”柳应元气得嘴唇直哆嗦,用手点指着对面的黄脸大汉。
“怎么难道你们通达货栈还要讹人不成你也不看看这货栈门楣上的匾额么”黄脸大汉把两道粗眉一拧,一双金鱼
眼恶狠狠地瞪向了柳应元几人。柳应元看了看牌匾上的“四海商行”四个金字,心下不禁有些糊涂,“这怎么变成了四海商行,昨天不还是五丰货栈么”
公孙正一分开众人,走到黄脸大汉面前,脸色微沉开口说道:“我家与贵商号同处一地,往来交易已有多年了,从无半点纠纷恩怨!你去叫童千山来,我与他分说!”
“姓童的早已不是掌柜了,你还找他作甚”黄脸大汉把一双金鱼眼又是一瞪,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那贵号如今是何人主事”公孙面色一凝,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四海商行的大掌柜,就是某家黄勇黄大朗!”黄勇微微有些得意,嘴角咧得更开了,露出了一口黑黄板牙。
“那黄掌柜,这批巴锦如何全被浸了水”公孙正一两眼紧紧盯着黄勇,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又不是某家的货,如何知道是为何如要没有别的事情,某家就忙去了,有事可到四海帮总坛去寻我!”黄勇大刺刺地摇了摇头,拔腿就要离开。
柳应元心下暗道:“四海帮可是卧虎港三大帮派之一,如果翻了脸,可得不到什么好处去!”
“真是霸道!呸!狗仗人势的东西!”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计在公孙正一身后,小声嘟囔了一句。谁知那黄勇耳力还真是好,走到了几丈外还听到了这小伙计的话。他身形猛地一顿,拧腰转身双腿一跃,就跳到了那小伙计身旁。抡起簸箕般的大手,“啪”的打了小伙计一记耳光。打得小伙计飞出去两丈多远,口吐鲜血,登时昏厥了过去。黄勇跟上去,还要接着对那个小伙计下手。
“黄大郎!你怎么打人!”公孙正一一个箭步上去,拦住了黄勇,不让他再继续行凶。
“哈哈哈!你这书生般的人物,竟还有几分胆色!不过想要拦下我黄大郎,确是妄想!”黄勇说完就挥拳朝公孙正一打来,公孙正一赶忙转身形闪过。公孙正一也练过些粗浅武艺,可他哪里是黄勇这个拜过名师之人的对手,只三两个照面,就被黄勇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步步后退不已。后面的伙计们见公孙正一动了手,有几个胆大一拥而上,将黄勇团团围住。黄勇武艺精湛,片刻间几记重拳打倒了三四个伙计,打几人“嗷嗷”直叫,满地打滚。
“大胆!竟敢来四海帮门前闹事!不想活了么”此时就听一声大喝,一条高壮黄发大汉从四海货栈里冲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根齐眉混金大棍。这黄发大汉来到众人跟前,不由分说举棍就打。黄发大汉手里的这根混金大棍重达四十九斤,通达货栈的一众伙计哪能抵挡得住,只几下就叫他扫到了一片。公孙正一也挨了两记,一下砸在了后背,一下打中了左肋。公孙正一如何受得了,立时口吐鲜血,扑倒在地晕了过去。
“公孙掌柜!”“正一兄!”通达货栈未曾受伤的几人,一见皆是大惊失色,急忙抬起公孙正一落荒而逃了。
卧虎港之事先说到这儿,再表一表寒泉坪。这日寒泉坪族长老公孙的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正是通达货栈的伙计张五郎。“什么你说大朗受了重伤,命在垂危”老公孙一双白眉猛地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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