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九野》第二十二章 扬眉剑出鞘

    杜尘一直打坐到天边泛白,旭日东升。待天光大亮,杜尘再次来到公孙正一的房中,见他已然能斜靠着身子坐了起来。看杜尘进来,公孙正一忙挣扎着要行大礼。杜尘上前一把将他拦下,说道:“大郎!你伤势虽已无碍,但还是不要妄动的好!我自来到寒泉坪,多得你家与众乡亲的照拂,救你便是分内之事,大郎你不必客气。”

    “真人上次救了我那怀了身孕的媳妇,此次又救了我。这是救了我公孙正一的一家三口,此等大恩我结草衔环也是……”公孙正一说着便两眼含泪,哽咽了起来。

    “大郎莫要激动,先不说这事了。我且问你,你是如何被人打伤,究竟是为了何事咱们寒泉坪的人,可不能任人欺负!你将事情的原由说与我听,我与你做主!”杜尘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把自己当做了寒泉坪的人。他怎么能坐看村中之人遭受欺辱,而视之无睹!

    “唉!”公孙正一长叹一声,对着杜尘讲了起来事情的来由始末。

    这还得从芦州城卧虎港说起,这码头乃是个财源广进之地,上至达官贵胄,下到平民百姓,都有来此经商做工之人。使得卧虎港里鱼龙混杂,黑白两道交织,众多帮派堂口林立。诸多帮派在卧虎港各自划了地盘,其中势力小的帮派,招了许多泼皮闲汉充做护卫打手,对过往客商雁过拔毛,敲诈勒索些钱财,只做些下三滥的勾当。势力大些的帮派,都做起了生意,低价买高价卖,贩运私货。这些帮派背后皆有官府中人撑腰,甚至还有修真宗派做后盾,市井平民如何敢惹怒他们,都是避而远之,不敢稍有一丝忤逆。如此一来,卧虎港的帮派做事皆嚣张跋扈,一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模样,少有人能被他们放在眼里。

    这次打了公孙正一的就是卧虎港四海帮里的三当家。公孙正一的东家只是一个本份商人,平日里该给官府与个个帮派的孝敬分毫不少,可这次还是被四海帮给坑了。这事官府里无人理会,通达货栈只能忍气吞声,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了。这人看来是越良善,就越要被人欺负。

    公孙正一刚刚说完事情的经过,一个货栈小伙计跑进屋来说道:“掌柜,四海帮来人下了帖子。说他们帮主十日之后要过五十大寿,要咱们通达货栈准备好寿礼孝敬!”

    “四海帮要咱们出多少”公孙正一眉头一皱,出言问道。

    “他们要……要一千贯!”小伙计有些支吾地答道。

    杜尘在一旁听了,心里一下子勃然大怒,他凤眼一眯,张口说道:“这帮泼皮无赖欺压良善,巧取豪夺,杀人越货,无恶不作,如此猖狂!那贫道几日后,就去四海帮给那个甚鸟帮主拜拜寿!”

    数日之后的傍晚,芦州城南桃山脚下的一座庄园里,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这庄园乃是芦州四海帮总坛之所在,帮主徐恭达的寿宴便安排在此间。帮主五十大寿,四海帮的大小头目,一众喽啰皆来给这位“徐四爷”拜寿。除此之外,还有芦州城当中诸多的官绅名流,也都送来了寿礼。满庭院黑压压几百号人,坐满了百十张八仙桌子,好不热闹!

    就听一个司仪模样的中年人高声唱诺道:“吉时已到,有请四爷入座!”这人话音一落,见一个身穿一件青色绣花锦袍,头戴寿字员外巾的白面中年男子缓步走出了正厅,来在主位之前稳稳坐下,观其神色颇具威严之态,一看就是个久居上位之人。

    那司仪又喊道:“请诸位举杯共祝四爷福寿绵长……”可他这马屁还没拍完,就闻得“砰”地一声大响,庄园大门被人给一剑劈倒了,一时间碎砖破瓦四溅,木屑土灰乱飞。庭院中人皆是大惊,心说:“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几息之后,待尘埃落定,人们这才看清破门而入之人,原来是个十**岁的小道士。这小道士手执长剑,腰间悬着一青一红两个晶莹剔透的葫芦,不是杜大官人,还有谁人!

    杜大官人破门而入,大踏步走进庭院之中,就好像闲庭信步到了自己家中一般,哪里将这帮宵小放在了眼中。四海帮大小头目百余人,此刻几乎同时从座位上一蹦而起,眼睛死死盯在了走进来的杜尘身上。

    还有人蹿上前来高声喝骂:“哪里来的小杂毛!敢来四海帮撒野!”更有甚者,早已撤出刀剑,气势汹汹地杀向了杜尘。而那位“徐四爷”倒是面色如常,只是从那一双鹰眼中射出了两道厉芒!他嘴唇轻启,轻飘飘吐出了两个字:“杀了!”而后端起酒盏呷了一口,眼中已全然没了厉色,只余满目的轻蔑与戏谑!

    杜尘登时长眉一挑,嘴角嘿嘿一笑,本来眯成一条细线的眼睛陡然一睁,但见寒光一闪,整个人便如离弦利箭似的撞进了身前的人群之中,手臂一晃“仓啷啷”撤出太章长剑。两手抡动,一条白光飞舞如龙,人往前欺,剑影左右开弓,如电光雷霆,虹飞星驰,所向披靡!

    “噗噗噗!”耳中只听得一连串的筋肉骨骼碎裂与惨号之声连绵不绝,立时间就有五七个刚才还活蹦乱跳舞刀弄剑的大汉当场毙命!杜尘这几步之下,便仿佛是那索命无常,身前身后,顿成血泊之地,那几颗血淋淋的大好头颅,“滴溜溜”骨碌了一地,“扑通!扑通”尸体倒落地上,激起了大片灰尘。这几个汉子皆是徐恭达门下走狗,都是不知善恶,不明是非,平日里欺压弱小,坏事做绝的泼皮地痞。留在世上也是祸害,所以杜尘一旦动了手,便绝不留情,直接砍了脑袋了事。

    事发太过突兀,杜尘出手亦是迅捷狠辣,众

    人见了都是大惊失色!遽然,有两道人影双双一声大吼,一个鹰击长空手舞长剑,一个大鹏展翅手横直刀,高高跃起凌空扑向杜尘,却是徐恭达身后的两个护卫。这两个护卫在猛然惊变之下,反应也是快到了极点,眼见杜尘瞬间杀了自己帮中几个子弟,立时血灌瞳仁,一左一右,竟悍不畏死,勇猛绝伦的往上就冲。

    缓过神儿来的四海帮众,也皆各持刀枪棍棒,呼啦啦朝杜尘奔去。口中还叫骂着:“剁了这小杂毛!活剐了他!”杜尘见这两个中年护卫双双杀到,只随即一抖手腕,太章长剑一个灵蛇吐信,猛然向前刺出,见剑光如电,竟带着“嗤嗤”破空之声!“噗”的一声响,一下就刺中了一个护卫的哽嗓咽喉!随即血洒长空,那护卫身子一软,栽倒在地。

    另一个护卫,眼见着杜尘弹指间就出手杀了自己的同伴,他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饶是手中曾有过几条人命,现下也是吓得肝胆欲裂,竟呆在了那里忘了出招。杜尘哪儿管他出不出手,手中太章长剑只一刺,如蛟龙出水一般,一下刺入这护卫前胸,剑身透背而出!“噗!”血光崩散,这名护卫也倒在了尘埃,没了一丝声息。

    “哇呀呀!”就听一声如同牛嚎一般的爆叫响起,只见从四海帮人群中冲出一名黄发大汉。手里提着一条齐眉浑金大棍,几步奔到杜尘近前,抡起浑金大棍搂头盖顶就砸了下来。杜尘一看浑金大棍来势凶猛,没有硬接,脚下一滑,溜出去三四尺远,轻松避了开去。浑金大棍“呼”的一下,带着风声砸到了青石板上。青石板被砸了个粉碎,顿时碎石与火星四下乱飞。有几颗石子还崩向了杜尘,被他用太章长剑轻轻拨挡了出去。

    黄发大汉一击不成,手里毫不停顿,又抡棍砸向杜尘。只看这黄发大汉将手中的浑金大棍舞得似疾风暴雨,密而不疏,其棍法纵横,抡劈如意,变化多端。戳、崩、点、扫、挑,吞吐伸缩,起伏转换,时而大开大合,时而刁钻诡异,还真是得了名家的真传。眨眼之际,二人已斗了十几个回合。杜尘没了耐性,暗道:“仗着一身蛮力而已!要不是想增长阅历,磨炼武艺,谁愿意和你这厮磨叽!还是别耽误工夫了。”

    想到此处,杜尘见黄发大汉的浑金大棍拦腰扫来,便往后一退,躲过棍头,紧接着往前一欺身,一个“小鬼推磨”,太章长剑顺着浑金大棍往前一撩。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得“噗噗噗!”“当啷啷!”“啊啊啊!”几声响动。黄发大汉的双手,被太章长剑齐齐斩落,肚腹上豁开了一条一尺多长的大口子,顿时血如泉涌,连肠子都淌了出来,倒在地上抽搐哀号不止,可一时半会儿还断不了气儿,模样好不凄惨!

    “你这厮到底是何人为何来我四海帮痛下杀手”这当口徐恭达已然顺手抄起了院中兵器架子上的一柄梨花大枪,腰腿扎马,手腕一抖,朝前就刺。大枪挂风“嗡嗡”一响,凭空抖出了五七团斗大枪花,宛若朵朵白梅吐蕊绽放,只是这梅花也忒大了些儿。

    徐恭达拧腰上步,梨花大枪又是一颤,枪尖一抖,划了一个大圆,又猛地朝前一探。“嗞流”的一声,一招毒龙出洞扎出,疾疾刺向了杜尘的哽嗓咽喉。俗话说棍怕点头枪怕圆,徐恭达枪花抖得浑圆,看来他的枪法已然入门,算得上个中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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