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之羊脂白玉》第二百三十五章 逃亡

    暗香园里,白梅似雪,零落成泥,雪花若梅,穿枝飞舞。

    盯着刘珺,龙章凤姿,失神片刻。不得不说,当他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时,心底的喜悦不争气地流经四肢百骸,继而春意融融。

    可是,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原谅他的卑鄙行径。我为他的诈死,日日以泪洗面,吃不出美食的味道,看不见色彩的艳丽,辨不清百花的芬芳,如行尸走肉。他却躺在寒玉棺材里,等着我前往兰园挖出,证明我对他的爱意。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算计!

    于是,我蹲下身子,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和白布条,替刘彻简单地包扎伤口。至于他胸膛上受的那一箭,待下山寻得大夫,再拔出来医治。

    蓦然,刘珺也蹲下来,捉住我正在解开刘彻的腰带的手,将我牢牢地禁锢在怀里,当众亲吻我的唇瓣,辗转缠绵,直到听得我微微的喘息声,才满意地松开。

    尔后,他大力地撕掉刘彻那被鲜血浸染的衣衫,摸上我腰间的匕首,取出火折子,将匕首烧红,利索地挖出那枚箭,引得刘彻阵阵闷声吃疼。最后,朝刘彻的箭伤上洒了金疮药,用白布条紧紧地裹住。

    借着火把闪烁的光,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忙碌的神情,不禁痴迷。他眉头微皱,薄唇轻抿,犹如刀刻的侧颜,看似冰冷,实则温柔。如果他当初没有中移情丹,或许我们一家三口返回河西走廊,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可惜,现实生活中,不结如果这颗果子。

    当我回过神来,发现他也眼带笑意地望着我,不禁生了恼意。别过脸去,胡乱地环顾四周,却忽然察觉跟随在甘夫背后的八十一个勇士,竟然化作漫天黄沙,飘向远方。

    “不好意思,九黎部落八十一个勇士,日行万里赴长安,体力透支,回归秋源休养了。”甘夫笑道,那张展露出大汉版彭于晏的绝杀之笑的面容,哪里体现出半分道歉的觉悟。

    “所以,我们又要跑一趟望帝山,请他们出山。”我双手叉腰,恼道。

    “不必如此繁琐。将青铜钥匙竖立在秋源地形图上,滴落一滴朱雀血,便可召唤出九黎部落八十一个勇士。”甘夫笑道。

    语罢,我松了一口气,径直搀扶起刘彻,快速下了梅山,绝不停住脚步,也绝不转过头,看一看跟在后边的两个狼狈为奸的刘珺和甘夫。果然,越长得好看的男人,越危险。

    梅山山脚下,有丙夜牵着马车接应。然后,快马加鞭,翻山越岭,趁着追兵尚未大片集结,赶往函谷关。

    淮南王刘安的主要兵力集中在长安城中,函谷关外的兵力相对薄弱,调动起来也颇费些时日。出了函谷关,就不必提心吊胆,过着糟糕的逃亡生活了。

    沿途上,我们不敢寻找客栈休息,怕伤及无辜,只能在野外过夜。刘彻重病在身,自然是被我强行按在马车上睡觉。而我坐在车帘外,抱着车沿,将就一晚,苏醒的时侯顺便察看一下刘彻的伤势。至于,刘珺、甘夫、丙夜,他们爱在哪里闭目养神,与我无关。

    七日后,雪停,天气稍微转暖。晚膳时分,丙夜拾柴,刘珺打猎,甘夫生火,我煎药,分工明确。

    “回去躺着。”我瞟了一眼耐不住性子下马车的刘彻,恼道。

    “夏婕妤,朕这一身的伤,可是为了护住你,你就不能语气温柔点吗”刘彻伸伸懒腰,露出贱兮兮的笑容。

    “那亲爱的陛下,待会儿夏婕妤伺候您喝药,可好”我双手托着下巴,故意卷起舌头,模仿丁四娘娇滴滴的嗓音,笑得一对月牙眼微微眯起。

    刘彻听后,顿时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丹凤眼里扬起淡淡的嫌弃之意。瞧见刘珺背着一篓子蘑菇,两手提了三只野鸡,立即勾起贼笑,道:“夏婕妤,今晚朕想吃小鸡炖蘑菇,有劳了。”

    “烤龙肉要不要吃!”我瞪了刘彻一眼,恼道。嗅到熟悉的寒兰香之后,转而低眉顺眼,翘起兰花指,点一点刘彻的胸膛,柔声道:“彻,别说小鸡炖蘑菇,就是龙肉,堇儿也乐意为你洗手作羹汤。”

    刘彻顺势握住我的手,逼迫我退到马车边,挡住刘珺的视线,姿势暧昧,附在我的耳边,轻笑道:“堇儿,朕可会当真哦。”尔后,他松手,大摇大摆地上了马车,瞬间收敛了玩世不恭的笑意,眸光晦暗不明。

    我夺过刘珺手中的野鸡,拔了匕首割断鸡脖子,待野鸡断气,直接扔进滚水里,烫得皮毛松软,再拿匕首刮得干干净净。接着,铺上栀子叶,噼里啪啦,将野鸡剁成块,用水清洗一番,就倒入瓦罐里。然后,又洗刷了蘑菇,掰成丝状,丢入瓦罐里,合上盖子,便专心地看着火候。

    “娘子,为夫许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刘珺像块牛皮糖般粘在我的身上,甩也甩不掉。

    “刘珺,我们和离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堇儿现在很欢喜,要是不必对着你,堇儿就想杀羊宰牛,好好庆祝一番。”我冷笑道。

    “娘子……”刘珺抓住我的手,搁在他的心脏旁,特意忽视我刚才的冷言冷语,那寒潭眸子居然还挤出幽怨的神色,活像受了欺负的小娘子。

    我努力地缩回手,不经意间瞅到,他的左手手腕,包了一层白布条,透出少许凝固的鲜血,定是刚刚打猎不慎受的伤。心脏再次窝囊地揪疼,摇了摇头,决定分他一碗小鸡炖蘑菇,就说刘彻吃剩的赏给他好了。

    “甘夫可是眼花了襄王袖口上,似乎沾了凤凰的羽毛。”甘夫笑道。

    循着甘夫的目光,我睁大了月牙眼,杵在刘珺袖口上。确实,有一片五彩羽毛,激起我满腔的怒火。

    很好,不仅躺在寒玉棺材里诈死,还偷偷地跟随着我去了秋源,难怪我总是产生嗅到寒兰香的错觉。他这算是,报复我,制造在紫宸宫被烧死的假象吗真是个小气鬼!

    “哦,甘夫差点忘了,凤凰属于四维物种,非九维物种的血液渲染,三维物种是无法得见的。”甘夫走到刘珺跟前,捻起那片五彩羽毛,在我面前晃了晃,然后轻轻地吹走,继续生火,仿佛刚刚煽风点火的人不是他般,闲散得欠揍。

    “刘珺,出了函谷关,我们分道扬镳!”我恼道,端起煎好的药,使劲地跺跺脚出气,掀开车帘,进入马车内,眼不见为净。

    待刘彻喝完了药,我也懒得出去,双手环抱,任由刘彻捂着嘴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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